应黎猜对了九个人。

  【差一点就全都猜对了, 好可惜啊。】

  【如果他最后摸到的是祁邪,肯定能猜出来的!】

  他认出来了,但就是不想说出那个名字, 他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幼稚, 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把零食分给其他人就是不分给他, 在故意搞孤立。

  应黎摘下厚厚的眼罩递给工作人员,他心跳得很快, 手心像是被火舌燎过, 烫得他半个手掌都麻了,手指蜷紧, 使劲掐着手心才察觉出一点痛来。

  第二个当“瞎子”的人是谢闻时,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 前前后后加起来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猜对四个人, 其中三个都是工作人员。

  【你不是小金毛吗?你怎么敢把宋即墨认成边桥啊!】

  【这虚假的队友情!】

  【还特别肯定, 哈哈哈哈哈直接一下淘汰俩。】

  【小谢:你说谁是小金毛, 汪汪汪!】

  由于谢闻时花的时间太长了, 后面几个人就限时十分钟。

  第三个上场的是沈尧, 他之前还在笑谢闻时的动作滑稽, 结果轮到自己的时候险些摔倒,他前面摸到的全是工作人员, 直到最后一秒才猜出一个成员来。

  弹幕都在笑他们。

  【大家默契度看样子不太高啊, 沈尧猜对了6个,还包括了5个工作人员,哈哈哈哈我好想笑。】

  【宋即墨和边桥一样, 都是五个, 大家怎么回事啊!】

  【最后一个是队长!上上上!为你们团扳回一局!】

  【别全军覆没才好笑。】

  倒计时开始, 应黎轻手轻脚走到最角落里,他刚才观察过这是一个绝佳位置,一般蒙着眼睛的人都会摸索向前,很少会往后走。

  倒计时结束,会议室里寂静无声,应黎下意识放轻呼吸。

  前几轮应黎都没有被摸到,最后一轮他也信心满满。

  应黎屏息凝神,然而下一瞬,他就看见祁邪转身朝他走了过来,几乎没有思考,好似目标非常明确。

  【是我的错觉吗,小保姆脸都白了。】

  【紧张的吧,玩这种游戏我也很紧张。】

  心跳怦怦乱跳间,二人之间的距离压缩得越来越近,应黎瞪大了眼睛,在祁邪要碰到他胳膊时回过神来立马蹲下,险险躲过那只朝他伸过来手,同时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速度。

  他正要抬头去看,眼前忽地覆下一个黑影 。

  祁邪居然蹲下来了,就跟提前预判到了他的行为似的。

  亮晃晃的灯光被他挡住了大半,应黎看不见他的眼睛,可应黎就莫名觉得那双眼睛一定是睁开的,在眼罩下面竖着兽类似的瞳仁,死死盯着他。

  【啊啊啊啊要被摸了!】

  【快躲快躲快躲,我怎么比他还紧张!】

  应黎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往后一下坐到了地上,表情瞬间变得惊慌起来。

  “那里没人,我们都在这边。”另一头响起宋即墨的声音。

  【宋即墨好坏,哈哈哈哈哈故意骗队长。】

  【队长别信,你面前就有一个人。】

  “这边也有,队长你往那角落里钻什么。”沈尧也朝他大喊,似乎想把他引过来。

  祁邪充耳不闻。

  应黎有些紧张地拽了拽垂下来的衣角,他后面就是边界线,但只要脚不出界就算,他咽了口口水,上半身往后挪了下,胳膊撑起上半身,呈现出一个后仰的姿势,尽量逃离祁邪的控制范围。

  但下一秒,祁邪就抓住了他的脚,精准无误。

  应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半只脚都露在外面,祁邪戴了手套的那只手就搁在他脚背上,白与黑形成鲜明对比。

  【帅哥果然什么地方都是帅的,连脚脖子都那么好看。】

  【这脚长的太教科书了,足控表示先舔屏幕!】

  【队长为什么也戴手套啊?】

  【好像是受伤了吧,昨天就戴着了。】

  【给哥哥吹吹。】

  【一只手戴一只手不戴,还是黑色的,莫名觉得好涩,我喜欢。】

  那只手套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根本挡不住祁邪手掌灼热的温度,应黎差点以为那是快烙铁,他忍不住绷直了脚背,下意识想收回脚,却感受到一股强势的力道用力按住了他。

  祁邪说:“要犯规?”

  他声音压得低,尾音却又上挑,带着点漫不经心,似提醒,又似警告。

  【导演说了被摸到的人不能动,动了算犯规,要做二十个俯卧撑!】

  【队长的低音炮好酥,好霸道,我好爱!】

  应黎没说话,不自觉咬着唇瓣去看祁邪。

  他平时最害怕的那双眼睛已经被遮住了,祁邪带给他的恐惧感却没减少半厘,脚背上不时传来的酥麻感还在提醒他说又被祁邪捉住了。

  好在祁邪并没有在他脚上多做逗留,不过应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祁邪就顺着他的脚腕摸上来了,一只手撑在他身侧,另一只手缓缓向上摸。

  这个姿势很诡异,就好像把应黎压在地上一样,他只能尽力往后仰才不会碰到祁邪脸。

  应黎的睡衣很宽松,那只作恶多端的手轻而易举就从裤脚里钻了进去,仗着摄像机拍不到轻轻揉捏着他的小腿,动作狎昵的就跟平常欺负他时别无二致。

  应黎强烈怀疑祁邪早就认出来了,故意在耍他!想看他在镜头面前会不会反抗!

  那只手现在已经摸到他的膝盖,并且还有往上的趋势。

  祁邪感受到了掌下的人在微微颤抖,绵密香甜的呼吸打在脸上,快要软成一滩水了,如果不是在镜头面前,估计会哭出来,真的太乖了。

  下唇咬得泛白,应黎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隐隐泛着点水光,躲藏头发里的耳尖已经悄悄染上粉色,晕到眼尾,像被人狠狠欺负了。

  好过分,真的好过分。

  李昌宏看了眼时间问:“八分钟了,摸了这么久还没猜出来?”

  祁邪自然而然地摸到了应黎的腰上说:“还没。”

  应黎僵在原地,还要摸到什么程度!

  【那你在那儿摸半天,摸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继续摸,我喜欢看!全身都摸个遍,小保姆害羞的样子太好看了。】

  腰上的手流连片刻就继续往上,应黎闭了闭眼睛,不然他真的会哭出来。

  沈尧觉得祁邪就是故意的,应黎那么香那么软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换作是他,一摸就认出来了!

  谢闻时瞪着眼睛,需要摸这么久吗?不能随便猜一个名字吗?时间都快用完了。

  宋即墨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边桥神情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们。

  应黎的全身都好像被火点着了,在祁邪的手即将要碰到他胸口时,他听到了李昌宏说:“时间到!”

  话音未落,祁邪就说:“应黎。”

  应黎心头猛跳,垂下眼睛不敢看他。

  李昌宏瞥了瞥祁邪,遗憾地说:“已经超时了哈,你但凡早一秒说都做数。”

  【这算踩点吧,为什么不作数?】

  【李导:规矩是我定的,我说超时就是超时。】

  【所以还真是全军覆没?】

  【队长你是游戏黑洞啊,摸十分钟都没把人认出来。】

  【忽然觉得这个游戏情侣之间也能做哎,摸来摸去,还很容易起反应233】

  压在身上的那股压迫感没有了,应黎才得以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他被最近的工作人员拉起来,腿软得险些坐到地上。

  祁邪跟没事人一样摘了眼罩回到座位上,脸上表情淡的像白开水。

  李昌宏宣布了游戏结果,应黎第一,沈尧第二,宋即墨和边桥猜对的人数一样多,并列第三,谢闻时倒数第二,祁邪超时垫底。

  谢闻时拍了拍胸脯:“还好我不是倒数第一哦。”

  【幸灾乐祸要小声一点,当心被套麻袋啊。】

  【大尧你表情很不爽啊。】

  沈尧确实不爽,可以说心情郁闷到了极点,祁邪不可能没摸出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在趁机占应黎便宜。

  为什么要占应黎便宜,想着想着沈尧就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吓了一大跳,不会吧……不会祁邪也喜欢应黎吧,不然他的那些行为很难解释啊。

  他再去看宋即墨,宋即墨朝他挑了下眉毛,一脸洞悉一切的表情。

  艹。

  沈尧挠了下胀疼的脑袋,就听见李昌宏说:“下一局游戏叫躲猫猫,上一局游戏里垫底的人当猫,其余人躲起来,范围就是这一层楼,除了会议室之外其他房间都能躲。”

  沈尧皱着眉毛问:“不是说有奖惩吗?”

  李昌宏说:“有啊,上道具。”

  他招了下手,工作人员就端来一个托盘,上面盛着一串铃铛和一个看起来很高端的电子设备。

  “这串铃铛,是给猫猫戴的,其余人可以根据铃声判断猫猫跟自己的距离,随时更换躲藏位置。”李昌宏又拿起设备按亮屏幕,“这个呢,是一个精确到米的GPS定位仪,可以追踪那串铃铛里的定位器,给咱们的第一名。”

  【啥,铃铛里还有定位器?要不要这么高科技。】

  【这不妥妥的作弊神器吗。】

  “时长二十分钟啊,前十五分钟猫猫去抓躲起来的人,最后五分钟躲的人才能行动,看谁先回到会议室,照样有奖励。”李昌宏拿起小喇叭说,“要是猫猫一个人都没抓到就要做一百个俯卧撑啊,抓到一个减十个。”

  “好可爱的铃铛啊。”谢闻时凑过去摸了摸那个铃铛,“我也想要这个惩罚。”

  【你想要的不是惩罚,而是铃铛。】

  【这个铃铛跟我家二哈现在脖子上戴的一模一样[图片]哈哈哈哈】

  【卧槽,还真是一模一样,导演是不是买的狗链啊。】

  【很难想象那么酷的队长要戴那么卡哇伊的铃铛。】

  【戴哪儿啊,戴脖子上?】

  【当然脖子上,必须脖子上!!!】

  祁邪微眯着眼睛看向那串铃铛,眸子里有些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队长:脸上没情绪,心里mmp。】

  李昌宏看了看他问:“你自己戴还是找人给你戴?”

  项圈是皮质的,有两个磁吸扣,祁邪看了眼,动手解开磁扣,咔哒一声,就把项圈套在了脖子上,李昌宏本来以为他要挣扎一下的,还想说套手腕上也可以,没想到他直接就给戴上了。

  粉丝都没想到他那么配合。

  【尺寸竟然刚刚好!这就是为我们队长量身定制的。】

  【竟然一点都不违和哎,野狼瞬间变狼狗,rua一把。】

  【这是杜宾吧!狗中大佬!又凶又猛!】

  【为什么都在说像狗,明明就是猫猫啊,不过是缅因猫,每次队长打盹的时候被人喊醒我都觉得他会冲出屏幕给我一拳。】

  【就喜欢看他这样不喜欢又不得不妥协的样子!】

  祁邪压着眼皮,神情厌倦,脖颈上的项圈把他的脖子衬得更加修长。

  谢闻时偏了偏头,忽地问他:“队长你脖子这儿怎么了?”

  摄像师收到讯号给了一个特写,镜头里祁邪瓷白的皮肤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到了。

  祁邪说:“挠的。”

  应黎这才注意到,刚才“摸象”他太紧张了只顾盯着祁邪的脸看,这么近的距离他都忘了去看祁邪的脖子,这会儿猛地被谢闻时点醒。

  难道昨晚……不是梦吗?

  应黎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慌乱,脑子里的记忆似乎在沸腾。

  就在这时,祁邪的目光好像朝这边看了过来,应黎心慌意乱,赶忙错开视线,低头研究自己的GPS。

  这个GPS很基础,只能显示直线距离和位置,跟手机定位差不多,现在上面显示猫猫距离他的直线距离只有3米,头像没动,但是一直在闪。

  李昌宏含笑说:“第一名可以提前五分钟去找躲藏地点,第二名四分钟,以此类推啊,大家可以出发了!”

  酒店顶层包括了办公区和休闲区两大块区域,他们能躲的地方有影厅、健身房、游戏厅还有杂物间。

  有摄像师跟着容易暴露位置,所以游戏开始每个人都拿了一个手持摄像自主拍摄。

  【这就是沉浸式躲猫猫吗?狠狠期待住了!】

  【好紧张好紧张,有点像猫抓老鼠!】

  应黎拿着摄像机第一个出发,走廊里空无一人,廊顶有一盏灯有点坏了,一闪一闪的,伴随着接触不良的滋滋电流声,把气氛烘托得很阴森。

  【我是不是误入了什么恐怖片现场啊!】

  【我要看脸,我不要看走廊,大晚上的有点害怕。】

  应黎能看见弹幕,犹豫了片刻就把摄像头转了过来:“能看见吗?”

  【能!】

  【为什么死亡角度也这么好看!果然好看的人拍照都是不挑角度的。】

  【把小保姆挖来参加综艺是李导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不然我们上哪儿去感受美颜暴击。】

  应黎现在面对镜头还是很不习惯,尤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不讲话,弹幕也能一直聊下去。

  【宝贝要躲什么地方?】

  宝贝是在叫他吗?

  还没人叫过应黎这么亲密的称呼,他一时之间有点不太适应,更多的是不好意思,他轻轻说:“不知道,我想先把这几个地方都看一下。”

  五分钟时间很紧,应黎要把几个房间都走一遍,就没再关注弹幕了。

  影厅的幕布后面倒是个好地方,但是离会议室太近了,应黎最后选择躲在健身房的更衣室里,离会议室也不远不近。

  更衣室有一个放杂物的大柜子,算是比较好的藏身地点,应黎拉开柜门就躲了进去,然后就是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自从他们分开行动之后直播间就开启了分屏,这会儿应黎直播间的人数已经10w+了,弹幕很热情,问什么的都有,应黎都有些招架不过来,艰难地跟他们互动着。

  现在还是躲藏时间,应黎也就没特意压低声音,他正要开口回答弹幕的问题,柜子就突然被人拉开,应黎吓得瞳孔都收缩一瞬。

  “应黎?”

  沈尧也愣了下说:“吓到你了?没想到你跟我想的一样,我也想躲这儿。”

  应黎抬头望着他,眼神不自觉地带了点控诉,吓死他了:“嗯……躲不下了。”

  沈尧个子高,要跟他一起躲的话只能挤在一起,应黎又看了眼他身上的肌肉,估计还挤不下。

  乖得不成样子,沈尧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我去其他地方,你藏好。”

  应黎点了下头,沈尧就帮他把柜门合上了,柜子里又变得黑漆漆。

  十五分钟之后,GPS上的猫猫开始移动了。

  黑暗又安静的柜子里,应黎蜷着手脚把自己缩成一团,他心慌得厉害,好像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游戏。

  GPS显示猫猫和应黎的距离在逐渐缩小,从三百米到二百米最后停到了五十米,应该在隔壁游戏厅里找人。

  游戏厅很大,房间也多,估计祁邪得在那里耗费挺长时间。

  然后应黎的耳边就突然响起铃铛的声音,他竖起耳朵,听见铃铛声愈渐清晰,手里的GPS也在一直闪,上面显示猫猫距离他不足十五米。

  祁邪到健身房来了。

  【靠靠靠,五分钟都没有就搜到这儿来了,怎么这么快。】

  【猫猫抓到人了吗?都有谁淘汰了?】

  【谢闻时躲在影厅后面的幕布第一个就被抓住了,还好咱们黎没躲进去。】

  应黎小心翼翼憋着气,趴在柜子缝隙想观察一下外面的动静。

  GPS狂闪,红色的闪光灯在幽暗的环境里很刺眼,应黎迅速捂住,同时察觉到耳边铃铛声居然消失了。

  【这个仪器怎么一直闪,是不是bug了?】

  只有五米了。

  心跳快得不能控制,砰砰砰的直打鼓,应黎透过柜子缝朝外面看了眼,就看见更衣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吱呀——

  叮铃铃——

  【啊啊啊啊来了来了!】

  【卧槽,我自己玩躲猫猫都没这么紧张过。】

  【这个铃铛真的太会制造气氛了!】

  【要不是说你们在躲猫猫,说在躲杀/人/犯也信啊。】

  应黎动都不敢动了,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动静,刚才进来时他把灯更衣室的关了,现在全都被祁邪打开了。

  漆黑的柜子里钻进来了一丝光亮,他眼睛贴着缝隙,清楚地看见祁邪走了进来,并且是朝这一排柜子走了过来,迈着长腿,一步一步。

  叮铃的铃铛声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应黎的呼吸已经快憋不住了,他稍稍往后撤了点,捂着嘴巴,缓慢呼吸。

  一排排柜子被打开,柜门开合的声音在此刻听着竟然是那么的恐怖,应黎几乎以为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他闭着眼睛,默默感受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可下一刻,开门声却突兀地停了下来,应黎等了好几分钟都没动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祁邪似乎走了。

  但他也没听到铃铛声。

  应黎身上都是汗涔涔的,他都没料到自己玩个游戏竟然也能吓成这样。

  弹幕也在说好刺激。

  【这就是沉浸式躲猫猫吗?冷汗都给我吓出来了。】

  【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啊。】

  就算外面没声音了,应黎也仍旧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乎打开GPS查看祁邪的位置,结果就看见祁邪距离他仅有1米。

  【卧槽,你们快看,1米,队长没走啊。】

  【1m,也就是说他就在柜子外面,啊啊啊啊!】

  【要不要这么惊悚!我只是想来看个帅哥直播啊!】

  心跳骤停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应黎反应了好几秒钟,才颤颤巍巍打开手机。

  祁邪发消息问他:“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应黎双手都被冰冻住了一般,祁邪发现他了。

  可是既然都发现他了,为什么要发这种消息来问他。

  莫名其妙的信息搞得应黎心神不宁,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复,两扇柜门就被人轻轻拉开,动作慢的像在放电影,更像怕是吓着应黎,给他留了缓冲的时间。

  明亮的光线霎时装满了整个柜子,观众只能看见应黎微微睁大眼睛,一个高大的影子把应黎整个罩在了里面。

  应黎抬眸,颤颤望向眼前的人,睫毛都打着细密的颤。

  柜子里很闷,应黎又很紧张,额头上冒出了些汗,黏了几丝碎发在脸上,脸颊上还有一块儿不知道在哪儿蹭来的灰,就仰着那么一张稍显狼狈的脸看着祁邪。

  这一刻气氛都有些微妙。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祁邪伸手把他领口的麦掐了,紧接着把他手里的手持摄像扔到了身后地板上。

  弹幕懵了。

  【什么情况?是队长吗,我怎么没看见脸。】

  【怎么了怎么了,我尊贵的VIP怎么只能看见天花板了?】

  【发生了啥啊,声音都听不见了。】

  应黎也懵了,他搞不明白祁邪为什么要把他的麦掐了,说话间声音都在发抖:“你、你要干什么,现在在直播。”

  祁邪说:“手持摄像没有收音功能,他们听不见。”

  应黎魂都要掉了,心里又腾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身后的柜子就像他自己给自己找好的一个笼子,祁邪都不用费力就能把他困在里面。

  祁邪半个脑袋都探进柜子里了,垂着眼睛看着应黎:“再摸一遍,把我认出来。”

  应黎被迫往里挤了挤,喉头一哽,知道他在说什么:“不摸,我认出来了。”

  祁邪冷冷道:“你说没有。”

  应黎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地把所有人都认出来了,唯独没认出他来,那一刹他心头说不清是嫉妒还是什么情绪,总之不舒服到了极点极点。

  “我……”应黎被噎住了,他顿了顿说,“有意义吗,游戏都结束了。”

  而且人都在他面前了还需要认吗?

  “有。”

  祁邪不由分说就挤进了柜子里,本就逼仄的空间里因为他的进入变得拥挤不堪,两个人几乎贴到一起,布料摩擦的声音特别明显。

  “你出去!”应黎无语死了,推了他一下没推动,气恼地说,“我出去。”

  他刚爬出去半只脚就被祁邪拖回来,祁邪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按,用强势到不容拒绝的声音说:“摸,摸完就放你走。”

  他每说一句话,喉结就压着铃铛动一下,叮铃铃的,挑动着应黎的神经。

  应黎迅速思考了一下从柜子里逃跑的可能性——没可能。

  柜子太小了,祁邪又锢着他的脚,根本跑不掉。

  应黎不断做着深呼吸,忍住脾气说:“你说话算话!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待会儿就告诉他们!”

  祁邪看着他的眼睛点头:“嗯,说话算话。”

  柜门关上,光线和视线都被屏蔽,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应黎和祁邪共享着呼吸,鼻腔里全是祁邪的味道,好像在他身体里发酵了,应黎有些莫名的醉。

  柜子里很黑,应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去摸祁邪,他先是摸到了祁邪的头发。

  他们今天做造型喷了发胶,祁邪应该是洗过澡了,发丝蓬松柔软,应黎只摸了一下就收回手说:“头发。”

  “嗯。”祁邪好像点了下头,颤动的发丝又扫了一下应黎的掌心。

  应黎定了定心神,又伸出手,划过眉心,碰到了祁邪的鼻尖:“鼻子。”

  “嗯。”

  应黎试探着继续:“嘴巴。”

  “啊!”

  应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祁邪又咬他。

  湿热的舌尖水蛇似的舔舐着他的指尖,不轻不重地吸允,发出一点暧昧的声音。

  应黎瞪着他,很生气地说:“不要咬我!”

  祁邪好喜欢咬他手指,是把他的手指当成磨牙棒了吗?

  祁邪放开他,气息如常:“嗯,不咬了,继续。”

  变态!变态!变态!

  应黎在心里骂了他三句,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摸,还报复性地把口水全都蹭到了祁邪下巴上。

  利落的下颌线往下是一截修长的脖子,颈边脉搏疯狂跳动,柔软的手指划过铃铛,一小方天地里又响起清脆的铃声。

  “脖子。”应黎没什么语气地说,心脏却凭空跳快了很多。

  仅仅摸到锁骨的位置,应黎就花了两分钟时间,他不得不加快速度,锁骨再往下就是紧实的胸膛,搏动的心脏击打手心,应黎发现祁邪的心跳也很快。

  “胸。”

  祁邪没说话,那就是没错。

  起伏的胸膛牵动着肌肉,应黎感受着掌下游走的肌理,顺着紧实漂亮的腰腹再慢慢下移,循序渐进地的动作像是在拆一个礼物。

  应黎不动声色地呼出了口气:“大腿吗?”

  祁邪抿着薄唇,声音有点哑了:“不是,再摸。”

  应黎已经烦了,没好气地问他:“那是什么?”

  又硬又烫的不是大腿是什么?

  “摸不出来吗?”祁邪眸中的暗色一闪而过,喑哑的嗓音里竟然藏着难以言说的颓然。

  应黎的耐心消耗殆尽:“摸不出来!大腿小腿脚,还有什么?”

  柜子里黑洞洞的,就算是面对面都看不见对方的脸色,祁邪却想象到了应黎的一脸厌烦。

  他说:“昨天晚上你还玩过它,你说很好玩,喜欢玩。”

  祁邪声音听起来很低落,然后又用最正经的语气说最不堪入耳的话。

  “你把它当成玩具了。”

  作者有话说:

  复制错了版本,漏了几句话,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