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桃最近特别迷Number, 只要是有关Number的视频,她都看过,有些镜头偶尔会扫到经纪人, 看得多了也就面熟了, 不过Number的经纪人又怎么会到医院来呢, 肯定是她认错了。

  她垂下头,暗自叹了口气, 觉得是自己病糊涂了, 眼神也跟着错乱了。

  然而话音刚落,张少陵就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小妹妹, 你认识我啊?”

  应桃猛地抬头:还真是?!

  这回她才是真的懵了,另外俩小姑娘也彻底傻眼了。

  李思彤眼睛眨得飞快, 迅速回过神来:“叔叔你是Number的经纪人?我没听错吧。”

  “我就是Number的经纪人啊。”张少陵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

  “天呐!”

  两个小姑娘激动地捂住嘴巴,拉着彼此的手拉着晃个不停, 别提有多兴奋了。

  张少陵看她们快要激动地说不出话了, 笑着问道:“你们是Number的粉丝吗?”

  李思彤紧张地攥着拳头说:“是是是, Number可帅了!我超喜欢他们的!他们的新专辑我都买了!”

  黄乐芸也说:“歌谣大赏我们还给他们投票了!团综我们也一直在追!”

  张少陵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黄乐芸有些羞涩, 欲言又止地说:“叔叔……我们能要他们的签名吗?”

  张少陵爽快答应:“当然可以了, 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们带,我这儿还有他们的明信片, 你们要吗?”

  俩小姑娘高兴地快疯了:“要啊啊啊啊!!!”

  一旁的应黎瞪大了眼睛, 满脸都写惊愕,没想到她们竟然能把张少陵给认出来。

  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看了看眉开眼笑的张少陵, 应桃好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激动得嘴唇都重新染上了血色,不解地问:“哥,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认识他们啊?”

  张少陵是跟着应黎一起来的,直觉告诉应桃两人的关系匪浅。

  应黎本来也没打算瞒她多久,应桃隔三差五就换墙头,今天喜欢这个组合,明天喜欢那个男团,他都习以为常了,原本打算等她对Number的新鲜劲儿过去再告诉她,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坦白地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找了份实习工作吗?给人当保姆。”

  应桃张了张嘴巴,吐词都变得艰难:“所以……你……是给Number当保姆?”

  她哥给顶流男团当保姆?这也太小说剧情了吧。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就看见应黎轻轻点了一下头:“嗯。”

  应桃睁圆了眼睛,要不是应妈妈拦着她,她能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她捂着心脏缓了好一会儿,控诉道:“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啊!”

  应黎有点无奈:“我告诉你然后呢?找我问他们要签名,要照片?”

  应桃追起星来太疯狂了,家里明星周边一大堆,之前甚至还想着逃课去看演唱会,所以爸妈才没收了她的手机。

  “才不会!我才不当私生饭呢。”应桃嘟了一下嘴,重新靠回床上,应妈妈在她后背垫了一个软垫。

  前些天应黎为了找工作四处奔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她就算再喜欢Number,再不懂事,也会克制自己的行为,那种私生饭会做的事,她才不会做。

  两兄妹赌气似的干瞪眼,考虑到应桃的身体,最后还是应黎先败下阵来,柔声说:“我不该瞒你,哥跟你道歉行吗?”

  他们俩从小就互怼习惯了,应黎这样正儿八经的道歉,应桃反倒觉得别扭了,有一下没一下地垂着枕头说:“我又没生你的气……”

  “保姆?”

  欢欢喜喜拿到明信片的李思彤跟黄乐芸面面相觑。

  黄乐芸又惊又疑,问应黎:“哥哥,你说你是Number的保姆?”

  李思彤:“哥哥,演唱会上那个把吉他当成琵琶弹的人是不是你啊!”

  黄乐芸震惊地直跺脚:“肯定是啊!”

  病房里又是一阵尖叫,还好这间病房只住了应桃一个人,不然肯定被投诉了。

  应桃满脸问号地看着她们:“什么鬼啊?”

  李思彤:“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热搜啊!”

  应桃已经断网好几天了,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李思彤把视频点开,一个劲地给她说应黎有多牛逼。

  应桃狐疑地接过手机,视频画面很高清,升降台缓缓上升,一个抱着吉他的少年出现在镜头里。

  虽然戴着口罩蒙着眼睛,但那块胎记明明白白告诉地她那个人就是她哥!

  应桃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完视频的,这期间她心跳直线加速,就跟打了肾上腺素一样。

  上亿的浏览量,堆积如山的弹幕,无一不昭示着这条视频的火爆程度。

  这个把吉他当成琵琶弹的救场嘉宾竟然是她哥!她哥火了!约等于半个明星了!

  而且张少陵还说她哥马上要跟Number一起上节目了,太不可思议了,这么戏剧性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身边。

  应桃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重新缩回了被窝里,把被子拉到了下巴处,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屋里的人看。

  “你想不想见见他们?”张少陵看见她这个样子,心疼得紧,多漂亮的小姑娘啊,得了这种病,他难免有些惋惜。

  应桃小鹿似的眸子雪亮,眼里满是即将要见到偶像的期待,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她沮丧地摇了摇头,眼睛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不想,我现在这个样子可丑了。”

  医生今天说她明天就要化疗了,到时候头发全都被剃光了,一点都不漂亮。

  张少陵更心疼了,不自觉放软了语气说:“那等你病好了之后,我一定带你见见他们,好吗?”

  应桃重新笑了起来:“谢谢叔叔。”

  应妈妈很感激张少陵,把人送到了医院门口,明天就要开始直播了,应黎要回碧水湾,不然早上来不及。

  晚上不好打车,张少陵说把他送回去。

  这会儿马路上已经没几辆车了,黑色轿车在城区疾驰穿梭,一路畅通无阻。

  车厢里放着轻缓的音乐,应黎身体慢慢松懈下来,靠在舒服的座椅里。

  “困吗?困了你就睡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叫你。”张少陵斜斜看了他一眼,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孩子肯定这两天都没睡好。

  应黎确实很疲倦,但他现在要是在车上睡觉,就太不礼貌了,他摇头说:“不困,张先生,今天太谢谢你了,耽误了您不少时间。”

  张少陵:“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

  张少陵是个商人,不做亏本买卖,今天跟着应黎来医院他当然也打了自己的算盘,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应黎是不会答应来参加综艺的,从他先前抗拒的反应来看,等综艺结束了也大概率没什么后续。

  张少陵不舍得放过这棵爆红的好苗子,俗话说得好,当一个人攻略不下来的时候,可以尝试着攻略他身边的人。

  从现状来看,今天的收获还是很大的,张少陵越来越觉得来医院是个正确的决定了,要是应黎以后能跟他们公司签约就最好不过了……

  两人各怀心思。

  想起今天晚上在病房发生的事,应黎认为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张先生,我来应聘的时候不知道我妹妹喜欢Number,不算违反合同吧。”

  他记得合同里写得很清楚,应聘者不能追星,不能有任何粉籍。

  其实他还蛮纳闷为什么张少陵会同意让他一个大学生来给他们当保姆的,而且他之前还没有当保姆的经验。

  张少陵扭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那则招聘信息在网站上挂了有半个多月了,只有你来骂了我。”

  那则招聘信息实在是太显眼了,应黎之前又碰巧刷到过这种诈骗案例,于是想都没想就点开了。

  想起自己之前一本正经地给人家普法,应黎脸红得快要滴血:“不好意思,我当时真的以为是骗子,非常抱歉。”

  “道歉做什么?你做的很对啊,万一我真是骗子呢,你这样不仅挽救了一条生命,还挽救了一个家庭。”张少陵语气温和,“而且你妹妹喜欢Number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会洗衣服也会做饭,每一项工作都做得很好,各方面都很符合我们的要求。”

  心思简单又没心眼,最重要的是身上这股正义感很难得啊。

  张少陵专注地开车,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现在也不喜欢他们?”

  路口的红灯亮了起来,车子稳稳刹住,应黎说:“很欣赏他们,他们很优秀,接触之后很难不喜欢上他们吧。”

  说完应黎就有点后悔了,他现在算不算Number的粉丝了?张少陵不会辞退他吧……

  他咬了下唇,又补充道:“之前的保姆阿姨不是也很喜欢他们吗?谢闻时经常说梅姨把他们当亲儿子一样。”

  喜欢也分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和恋人间的喜欢,他对Number的喜欢就是单纯的欣赏,没有夹杂丝毫其他感情。

  张少陵显然没多想,乐呵呵地问:“那你最喜欢谁?”

  应黎笑了一下说:“都挺喜欢的。”

  沈尧豪气仗义,宋即墨温柔体贴,谢闻时活泼开朗,边桥谦逊有礼,祁邪脸是臭了点,但最心细的就是他了吧,每一个都很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哪一个都不好。

  张少陵敲了敲方向盘:“喜欢就好啊,我还怕你不喜欢呢,喜欢才会更加认真对待这份工作,之前是怕碰到极端粉丝。”

  应黎暗自松了口气,就听张少陵又说:“明天的行程表我刚才发给你了,你今天晚上回去看一眼。”

  演唱会之后Number的热度很高,上一期团综的收视率更是开创新高,下一期节目主要是跟南城市政府合作宣传一些当地的旅游景点。

  应黎简单翻越了一下行程表,发现明天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节目开播网上什么声音都有,好的坏的挑刺的,你能扛得住吗?”张少陵不免有些担忧。

  “可以。”

  他还是害怕镜头,在面对未知的境遇时会本能地紧张,但这一次他没有躲避的余地了,回到碧水湾已经是深夜了,月光凄凉,只有零星几颗星子还挂在天上。

  应黎还是在车上睡着了,被叫醒的时候四肢都是麻的,强撑着困意跟张少陵道别。

  明晃晃的车尾灯消失在黑暗里,望着漆黑高大的别墅,应黎觉得好累,很想睡一觉,但他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似的,双腿焊死在地上,连一步路都走不动了,他索性在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儿。

  耳边有呼呼刮过的风声,卷起地上枯黄的树叶,沙沙作响,他把脑袋埋进腿弯里,用力抱住自己,脊背崩得很紧,静静听着自己的心跳,什么也没想。

  入了秋,夜晚气温骤降,他还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雪白的布料贴在身上,背上凸起的脊骨十分明显。

  微凉的夜风一个劲地往他身体里钻。

  有点冷。

  应黎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忽然一件衣服盖到了他身上,替他挡住了夜晚侵袭而来的寒意。

  应黎懵了一瞬,他抬起毛茸茸的脑袋,衣服滑落到肩上。

  两人一个对视,祁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银雾般的月光下,祁邪站在他身侧,腿长的要命,修长绝美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火星忽明忽暗,沉如寒潭的眸子里倒映着应黎的影子。

  竟然没哭,祁邪轻轻捻了一下手指,火星晃动。

  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淡淡的体温,估计是刚脱下来的,祁邪里面只穿了一件背心,他身上的肌肉不像沈尧那么大块,应黎看见过他的裸/体,腰腹沟壑分明,双腿紧实漂亮,比美术馆里那些黄金比例的人体雕塑还要精美养眼。

  应黎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来,把衣服递给他:“谢谢,我不冷。”

  祁邪没有接,指间猩红的火星闪了一下,手臂肌肉随着他抽烟的动作收缩隆起,流畅自然。

  “会抽吗?”

  烟头掉转方向,递到了应黎唇边,祁邪的声音又低又哑,冷峻面容在缭缭烟雾中时隐时现,虚幻飘渺。

  应黎本来想说不会抽,但据说尼古丁能够短暂地麻痹人的神经,这几天他的神经就跟绷紧了的弦一样,好像稍微被人拨弄一下就要断了,他抿了抿干涩的唇瓣,鬼使神差地含住了烟头。

  祁邪怔了怔。

  烟头湿热,应黎不会抽烟,所以没敢用力吸,但只是轻轻一下,他还是被呛到了。

  陌生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口腔,应黎推开他的手,头转向一边猛地咳了起来,咳到眼睛都红了,眼底蓄了一层雾气。

  祁邪蹙着眉说:“不会抽还抽?”

  “有点呛。”应黎轻咳了一声,语气很乖很柔和,“之前好像没见过你抽烟。”

  祁邪瞥了他一眼,收回眼神,半晌才应了句:“嗯,第一次。”

  应黎:“嗯?”

  祁邪嗓音沉沉:“第一次抽。”

  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抽还是第一次抽烟?

  这句话有些歧义,不过应黎没有刨根问底,他说:“味道其实不太好对吧?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祁邪轻轻皱着眉看他:“没人管过我。”

  “身体是自己的,疼起来只有自己知道,要懂得爱惜。”应黎又说,“我没有要说教的意思。”

  祁邪抬起手,狠狠抽了一口之后就把烟掐了,再开口时声音颗粒感很重:“记住了。”

  “张少陵说你妹妹病了。”

  微风拂过的夜晚似乎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应黎点了一下头,精神萎靡不振:“嗯,白血病。”

  祁邪面无表情地说:“祁正阳是白血病治疗方面的专家。”

  应黎昨天在网上看见过这个名字,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祁医生不是出国交流了吗?而且他的号很难约吧。”

  祁邪低头看他:“他已经回国了。”

  两人视线撞上,应黎不禁疑惑:“你怎么知道?”

  修长的手指虚虚夹着那只灭了的烟,祁邪说:“他是我叔叔。”

  应黎微微诧异,又忽然明白过来,他们都姓祁,只是应黎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层关系。

  可是祁邪现在告诉他这个是什么意思呢?他没有背景也没人脉,恐怕连祁医生的面都见不着。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祁邪又说:“我已经联系他了,他说愿意当你妹妹的主治医师。”

  应黎抬起圆润乌黑的眸子:“真的吗?!”

  祁邪嗯了一声。

  有了专家坐诊,应黎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露出了这两天来第一个真心实意地笑容,朝祁邪鞠了一躬,郑重地说:“谢谢你!”

  “谢谢?就这样谢?”祁邪沉沉看他,墨色的眸子里闪着细微的光,语气不甚分明。

  祁邪帮了他好大一个忙,他轻描淡写谢谢两个字肯定是不行的,但他现在身无分文,什么能拿出手的都没有。

  应黎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该怎么报答他,只能承诺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祁邪面色波澜不惊:“都给我?”

  应黎语气笃定:“嗯。”

  祁邪目光专注而直白地停留在应黎的脸上。

  应黎愣愣与他对视,毫不闪躲,却忽地察觉腰际有点凉。

  祁邪掀开了他的衣摆。

  应黎僵住了。

  宽大的手掌攀上滑腻的腰肢,祁邪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剥光了。

  “肉偿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色得嘞,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