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终于落地了。
何秋野从伍时琛的怀里醒了过来，睡得迷迷糊糊的。
“琛哥……”
伍时琛擦了擦何秋野的口水：“嗯。”
何秋野立马清醒了过来。
操。
他睡觉流口水。
还把口水留到伍时琛的腿上了。
“不好意思琛哥，”何秋野慌忙给他擦，“我睡觉的时候没意识。”
伍时琛捉住了他的手，然后摇了摇头：“没事，下车就洗澡换衣服了。”
伍时琛有洁癖。
他每次风尘仆仆来到一个新地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对啊……伍时琛有洁癖！
那这人是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口水的？
何秋野心中愧疚，他发现自从伍时琛跟自己在一起之后，原本坚守的原则一改再改。
“我给你洗……”
“有洗衣机。”伍时琛附耳道：“你今天来找我吗？”
何秋野被这温热的气息弄得痒痒的。
“来找你做什么？”
他轻轻推伍时琛，不过没用用很大力气，对方稳如磐石。
“给你买点好吃的，陪我看会儿电视，我想睡前跟你在一起。”
伍时琛揉了揉他的脑袋，“或者我来看你，晚上想吃零食吗？我给你加钱让学校给你升级房型，找个有投影的房间？”
何秋野一向没什么主见，或者说……他一向什么都行。
他点点头，“听你的。”
学校给他们找的酒店是一家比较有名的连锁酒店，到比赛的体育场不过十几分钟脚程的距离。
何秋野累瘫在床上了。
学校这次下血本了，给他们准备的是单人间。
何秋野翻了个身，给伍时琛发消息：“琛哥，你说我今晚会睡不着吗？”
“为什么这么问？”
和伍时琛在一起之后，对方什么时候都能做到秒回。
何秋野晃着腿，手撑在床上，回复：“水土不服啊，我都没怎么离开过C区。”
“上次的青运会不是出去过？”
“……”
也是。
何秋野道：“可是那一次时间没那么长。”
“今天也才第一天。”
“……”
何秋野：“万一我不适应首都的气候呢？”
“现在的温度和空气湿度跟C区差不多。”
什么话都能堵他。
何秋野想把手机扔到一边。
没过几秒钟，他又把手机捞了回来，急匆匆打了几个字：“我有点不太开心。”
伍时琛：“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不该和宝贝顶嘴。”
何秋野的脸呛得通红，手指点了点伍时琛的头像框，满意地“拍了拍”他。
伍时琛：“开门，宝贝。”
何秋野一看这句话就知道是伍时琛来了。
他蹦下床，给人开门。
伍时琛手里捧着一堆何秋野平时喜欢的零食，他伸出手压低了帽檐：“阿野，先进去。”
何秋野将人迎进门后，又鬼祟地探出头来，在走廊上东张西望，确定没有人看见伍时琛之后才关上了门。
伍时琛对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感到好笑，“你干什么呢，阿野？”
“看看有没有人看见你。”
“你这样……显得我们俩像是偷情一样。”
伍时琛凝眸注视着何秋野。
对方的动作有些迟钝，“那也不能让大家知道你来找我睡觉。”
“什么睡觉，”伍时琛眸中含笑，“我不是来找你看电视的吗，阿野想让我留下来睡觉吗？”
何秋野宕机了几秒钟，闷闷道：“也不是……不可以。”
他坐回了他身边，找到遥控器，打开了投影：“这床好软，睡不习惯。”
伍时琛放下了零食，转过身，挡住了他的视线，将人锁在了怀里。
“你前两天还很难接受同床共枕。”他的脸慢慢地贴近，“我发现你跟我一样，没什么原则。”
何秋野推开了他，他感觉这房间里有点热。
“什么没原则，就是……没必要，你是我男朋友。”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伍时琛的眸光暗了下来，正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插嘴：“琛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表格没交，快截止了。”
何秋野慌张地翻了个身，找到了自己的运动包，在里面翻寻着什么。
伍时琛：“……”
“找到了。”何秋野拿出了一份皱巴巴的表格，有点不好意思地摊开抚平，“我先出去一趟，琛哥你等等我。”
本来说想要跟何秋野一起去，但是又怕被人看见。这人嘴上说自己是他“男朋友”不要紧，但其实被人看见了又要害羞得不行。
算了，反正酒店里也很安全。
“等你。”
“我去去就回！”
何秋野去交表格，几乎是用跑的。
他可以压低了脚步，还好运动鞋很轻，在走廊上也没有什么声音。
李成强在他下面两层，房间没关门，里面有轻声交谈的声音。
何秋野猜想，大概是老李拉着队长说话。
他定在了门口，没有进去。
本来想要等着里面的人结束聊天再进去，但是一想到伍时琛还在房间里等自己，他有点心痒难耐，打算直接走进去——
突然间，一句话猝不及防地落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祁楠，我是你的教练，我需要知道你的情况。”李成强的声音比以往都要严肃，“现在秋野不在，你能不能跟我坦白。”
“你对他，有没有超出队友友情的感情？”
何秋野当场僵化在原地。
他那只脚没有落下去，但是半边身子已经暴露在二人的视野内。
可是李成强和祁楠都低着头，没有人察觉到门外的何秋野。
祁楠颤了颤睫毛：“教练，为什么这么问？”
“队里那几个人都缺心眼，但我是过来人，你瞒他们容易，还能瞒得了我吗？”
李成强双手抱胸，“祁楠，你一直是个让人放心的好孩子。这事儿……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发现了端倪，但是一直不确定。今天……算是确定了。本来我也不用管你喜欢什么人，这是你的自由。哪怕你喜欢的是史家熙，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但是你不该因为秋野影响自己的情绪。”
祁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似有些疲惫的样子。
“教练，我和秋野有百分之九十的契合度。”
李成强瞪大了眼睛，他之前还不知道这件事：“……什么？”
“他可以喜欢上契合度百分之九十八的伍时琛，”祁楠苦笑道，“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让我一见钟情的人了。”
李成强陷入了沉思。
其实此时的他脑子处于极度的混乱中。
“你说，你对他一见钟情。”李成强缓缓开口，“可是他刚来的时候是Alpha。”
祁楠没有否认。
“对，我知道。”
“所以当我知道他二次分化的时候很开心。”
“可现在……我宁愿他不是Omega。”祁楠继续道，“伍时琛因为百分之九十八的契合度喜欢上了秋野。”
“我比他更早。我甚至不需要那么高的契合度，我甚至……在知道他是Alpha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如果是伍时琛，他会喜欢上不是Omega的何秋野吗？”
“我承认我这几天情绪有些失控，”祁楠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情感的出口，“我总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胆小了。”
“要是早点跟他说，哪怕被拒绝，我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