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何秋野怔了一瞬。
“队长，你知道他的事情……”
“他家庭特殊，他妈妈是联盟管理中心的副会长，他舅舅是联盟治安管理部的正部长。”祁楠淡淡解释道，“他未来的伴侣，不可能是什么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
“就只是临时伴侣，谁说……”
“所以，你心里确实给伍时琛留了位置，是吗？”祁楠打断了他，“秋野，临时伴侣和正式的伴侣并没有差多少，对于伍时琛这种人来说，谁要是跟他攀上关系，就会面临无数的麻烦。”
何秋野的脸顿时有种火辣辣的疼。
像是什么心事被戳穿，抑或是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
祁楠的话很直接，直接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比较好。
“我……没有这个意思，”何秋野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就是朋友……误打误撞熟悉起来的。”
祁楠看着他，叹息一声，决定不再和他讨论这件事情：“阿野，那你现在想好到底要跟谁暂时结为伴侣吗？这事儿拖不得，最好是下次发热期之前决定好。”
“……还没有，”何秋野的心乱糟糟的，“我认识的人太少了，大家都是熟人……”
“你不用不好意思。”祁楠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检验报告，“抱歉，未经过你同意，擅自找医院前台要了你的信息素样品，这是我俩的契合度报告。”
他将报告递了过去，冷静道：“百分之九十。”
祁楠的信息素是S级的白茶。
契合度后面那栏是红色的“90%”，鲜艳醒目。
……他和祁楠的契合度竟然这么高。
何秋野愣愣地接过了报告，“队长，你……”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考虑我。”祁楠道，“我被老李私联了，毕业之后会先留校当助教，你读大学的接下来这几年，我会一直在兰和大学。”
何秋野有点没回过味儿来，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感觉祁楠对队里的人太好了，好到能够牺牲自己，也要成全别人。
“队长，你不用为了我做到这种程度，以后你也是要结婚生子的，我和你不能一直维持着这种关系。”
说他不知好歹他也认了，他可不想欠祁楠这么大的一个人情，更不想耽误人家。
祁楠已经二十二岁了，马上也要到适婚年龄了，他说要将未来的三年都保留给自己，何秋野当真是受宠若惊了。
祁楠将那份报告塞回了包里，俯首看向那掉落一地的桂花：“能维持多久是多久吧。”
“短时间内，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
何秋野回到房间之后，感觉有一千只苍蝇在自己的耳朵边上打转，“嗡嗡嗡”的，吵个没完。
他手里被塞了一张揉皱了的检验报告，望着那栏数字，心里有些疑惑。
听说契合度很高的Alpha和Omega之间很容易产生磁场，百分之九十契合度以上的一对AO基本上都是一见钟情。
为什么他和祁楠的信息素契合度那么高，但是他对祁楠一直没有产生什么友情之上的想法？
难道是二次分化带来的后遗症？
何秋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双目无神地发呆。
队长是个很温柔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很有耐心，能力也很出众。
选他当暂时的伴侣当然是不错的，但是……
何秋野想得入神，忽然被手机的震动声给吓了一下。
伍时琛：“我在画室，什么时候有空？”
何秋野慢慢地摸起了手机，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他现在光是看见“伍时琛”这三个字的备注，心跳都会莫名其妙地加快。
“现在就行。”他迅速回复道。
想起祁楠提醒自己的话，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又追加了一句：“琛哥，找我有事吗？”
“有东西给你。”伍时琛简略地回答道。
“到底什么东西啊？”
“你来了就知道了。”
何秋野的心像是被挠了一下。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躺在寝室里，可能去不了了。”他又撒谎道。
或许最近他和伍时琛的状态真的给大家造成困惑了。
不过祁楠说得对，像伍时琛这种人，他本来就该敬而远之。
能当上彼此的朋友，已经是阴差阳错、冤家路窄了。
不能，千万不能再有别的想法。
要保持距离，不能过界。
“早上训练了吗？是不是运动量太大了？”
何秋野的内心十分纠结，他不喜欢撒谎，但是面对伍时琛的时候，他又老是不说真话。
说完一个谎之后又要用别的谎言去圆，他迟早得把自己给别扭死。
“……是。”
“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其他症状？”
“就……汗有点多，心跳有点快。”
伍时琛看着这行字，思索了一番，没能把这种反应和二次分化或者发热期联系起来。
“没有很难受吗？”
“……其实还行。”
伍时琛不再回复他了。
何秋野以为对方放弃了。
他趴在桌子上，只觉得胸口涨涨的。
他小时候羡慕周围的同学，他们每天都带各种各样的玩具去上学，何秋野经常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装作酷酷的样子，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感觉好像是自己不愿意主动融入他们，而不是他们不愿意跟自己玩。
每当那种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胸口又酸又涨。
大概很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但是刚才那一瞬，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何秋野有点郁闷。
这时，手机又弹来了消息。
“我在你楼下。”
何秋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地瞎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急啊？”
对面一连串发来了很多消息，何秋野能通过这些文字想到对方说这些话的语气和神态。
“是一份信息素检验报告。”
“你和我的。”
“医院鉴定出，我们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契合度。”
“还有一束花，这是今天的见面礼。”
“你想当我的临时伴侣吗，阿野？”
何秋野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能明确地感受到，自己好像控制不住心脏的跳动了。
要过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