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夜里山中很凉,露营帐篷需要做好保暖措施。
魏琛铺好睡垫,已经打开了睡袋。
冲锋衣挂在帆布帐篷壁上,他穿着一件黑色卫衣,正在帮程煦把吉他放进盒子里。
程煦已经躺在睡袋里了。
江逾白掀开帐篷进来看见程煦,程煦也第一时间瞅见了他。
“这么晚你来干什么啊?”程煦伸长脖子问。
“睡觉。”江逾白说。
魏琛揭着帘子让他先进来,外面太凉了。
江逾白登堂入室,还挺得意,程煦看见他笑就不乐意了,说:“来我们这儿挤什么啊,叶景年把你赶出来了?”
魏琛说:“你怕是不了解人家,谁能赶得了他?”
“我当然不如你和他熟啊。”程煦扒开睡袋,上半身钻出来一截儿,问江逾白:“这你能睡哪儿啊?你要怎么睡?”
江逾白说:“能麻烦你去叶景年那儿吗?我那都铺好了,和这里一样。”
“啊?”程煦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逾白,“不是,你要把我赶出去啊?”
江逾白抱着毯子,跪在魏琛的睡垫上,说:“我们换一下吧,可以吗?”
“……”程煦有些生气。
魏琛回头和他商量:“他挺认床的,第一次和别人睡一起肯定不习惯,你别和他计较,就当照顾照顾他吧。”
听魏琛这样说,程煦心里还算舒服了点,但也要忍不住埋怨:“什么毛病,和别人睡不习惯,待你边上就好了?我只知道你从小和他认识,没想到你还把他当亲弟弟疼吗?”
魏琛笑了笑,说:“好吧,你连我也要说上几句是吧?随你说,算我今晚欠你个人情行了吧。”
程煦挑眉:“那你记住了啊,回头我要找你还。”
“嗯,你别忘了就行。”魏琛说。
程煦踢掉睡袋,稍微收拾了一下,正要走时又回头对江逾白说:“你不谢我吗?”
江逾白要张嘴道谢,程煦却打断他,又说:“要不就这样,你叫我声哥哥听听?”
江逾白把嘴闭上了,对他摇摇头。
程煦笑了笑,说:“行吧,你又不是我弟。”
他走后,魏琛把帐篷拉上,山里的冷风一点儿也吹不进来,内部温暖如四月春。
江逾白脱了外套,剩下一件单薄的咖色毛衣,开开心心地去铺自己的毯子。
魏琛挺无奈地说:“没见过你这样的,堂而皇之地上门撵人。”
江逾白却小狗似的扑进他怀里,说:“不管不管,反正我今晚得和你睡一起。”
“嗯。”魏琛张开双手抱着他,又摸摸他头顶,说:“去睡袋里吧,穿这么少,别感冒了。”
睡袋是双人睡袋,江逾白先躺进去了,魏琛脱了黑色卫衣,裸着上半身,又换上一件白色的长T恤才躺进去。
身体很快就暖起来了,江逾白动了动,好像只蚕蛹。
“郑直海,”他问,“他是怎么死的?”
“仇家杀人。”魏琛道出原委,“那人叫杭金,大概半年前他来燕川寻仇,郑昊那天晚上失踪,就是被他用车绑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