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弗朗西斯的小偷>第一百一十一章 暗处偷藏的眼

“do do sol sol la la sol……”

没有旋律,但却是耳熟能详的音符组合,朗闻昔用旋律再一次哼出了这串音符。

音乐旋律出现的那一刻,付斯礼怔在了原地,手中的记号笔悬停在了半空。他缓缓地扭过头,用难以置信地语气对着朗闻昔,说道:“你再、唱一遍。”

“啊?”朗闻昔愣了片刻后,随即轻声地唱道:“这不就是……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

付斯礼的记忆被拉回到了去年的11月,他透过电话,听到病房里的明狄唱过: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他还从小刘的口中得知,方尧在离世之前,也唱过:

‘挂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许多的小眼睛……’

三起案件被这首‘儿歌’莫名的串联了起来,而幕后的黑手还在蠢蠢欲动,这该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们到底在编织一张怎样的巨网。

这种感觉糟糕至极,付斯礼有种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甚至连他也感觉到了不安全的因素围绕在周遭。

朗闻昔见他愣了良久,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你别担心了。”付斯礼立刻收起了表情,然后低着头将桌子上的照片收纳进了牛皮纸袋子中,他不敢和朗闻昔讲得太细,身怕将朗闻昔也牵扯进来。

当天晚上,付斯礼睡得非常不踏实。

那个自从朗闻昔回到自己身边后,就经常会‘光顾’的梦又一次的出现了。梦里,朗闻昔被胡明翰囚困于玻璃水缸中,付斯礼想冲上前救他,可手脚都被不知名的东西束缚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朗闻昔溺于浑浊的水里,而这个过程是不断重复的,强迫着付斯礼一遍遍地回看。

然而,今晚有一点不太一样……黑暗中有一双手推翻了玻璃水缸,朗闻昔和缸内的水一起倾泻而出。玻璃水缸在顷刻间碎裂了一地,碎片刺破了朗闻昔的皮肉,涌出的鲜血将水染红。

付斯礼拼命地喊着朗闻昔的名字,试图想将他唤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朗闻昔好像突然有了知觉,他慢慢地爬了起来,向着付斯礼的方向匍匐着。

付斯礼努力地伸手想要拉住朗闻昔,朗闻昔撑起身体扬起头,胸口上插着锋利的玻璃碎片,煞白的脸上染着浓烈的猩红。

朗闻昔用尖锐的声音,喊道:“付斯礼!你为什么不救我!!!”

一瞬间,周围的黑暗被划破了,无双眼睛在一刹那间同时睁开……


付斯礼从梦魇中惊醒,他睁开的眼睛,第一个进入他视野的便是朗闻昔担心的神情,他于梦中高举的右手被朗闻昔十指紧扣着。

“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朗闻昔见付斯礼醒了过来,握着的手也没有刚才那般僵直,他缓缓将两人的手放下,随后轻轻地拍了拍付斯礼。

付斯礼还没有从噩梦中缓过劲儿来,急促的呼吸让他有种即将溺毙的感觉。

“你梦见我什么了?”朗闻昔躺在付斯礼的身侧,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则在付斯礼的身上轻轻拍着,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梦见不好的了?”

“……嗯。”付斯礼侧过身,伸手抱住了朗闻昔,将脑袋埋进了朗闻昔的颈窝里,他不敢松手,梦里的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一遍遍地回放着。

付斯礼越抱越紧,细碎的发梢弄得朗闻昔的脖子和下巴发痒,就像是耳鬓厮磨似的亲密,让朗闻昔有些心不在焉,他也不确定现在这个时候是否合适,他只知道自己被付斯礼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轻易地拿捏了。

朗闻昔记得付斯礼说过,在病后一个月之内是不能做‘剧烈运动’的,他就怕付斯礼‘只顾点火、不管灭火’,要是那样还不如就从源头上切断呢。

朗闻昔翻身将付斯礼压在身下,双手撑住了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不会卸磨杀驴吧!?”

借着微弱的小夜灯,付斯礼看到了朗闻昔有些无奈且又包容的笑。

朗闻昔见付斯礼第一时间没有作出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刚要从付斯礼的身上爬起来时,付斯礼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别走。”付斯礼凝视着朗闻昔的眼睛,手指在他的唇边轻轻地摩挲着。

朗闻昔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接触给惊到了,如果他没有会错意的话,付斯礼是要和他‘开荤’了嘛?

“我不走……”朗闻昔的呼吸一点点随着付斯礼的手指游走而不断加重。

付斯礼的吻从朗闻昔的耳畔一路吻到了嘴唇,他小心翼翼地吻着他的唇瓣,温软的感觉让他好像又重回现实,彻底驱散了黑暗中的不安。

朗闻昔回吻着付斯礼,舌尖的神经被敏|感的撩动,躁动且渴望的灵魂努力地寻求着触碰与交缠,电光火石之间迸发的欲|望像洪水猛兽一般吞噬着两人。

没有人能抵抗住爱人的热情与索求,那是久逢的甘霖,既温柔又粗暴地慰藉着寂寞的躯壳。

“停……”朗闻昔揪着床单的指骨泛白,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付斯礼!你……你是个牲口嘛!?”

付斯礼强横地将朗闻昔的揪着床单的手指掰开,用自己的五指扣住了他的手。

朗闻昔将脸埋在了枕头里,露出的脖颈被染上了蜜意的绯红,光洁的背部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不似年少那般纤细,而是多了些许的韧劲与张力。

难以自持的快|感和喜悦冲击着大脑皮层,让付斯礼想要不断地从朗闻昔的身上索求到更多的快乐,这种负距离的亲密接触提醒着两人,他们彼此拥有着对方。

渐渐的,朗闻昔的声音被吞没在了如潮般汹涌的爱意里,原本就没有好透的嗓子,彻底喊不出声音来了。他用手指紧抓着付斯礼的后背,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象征着疯狂的红痕。

“喊我的名字。”付斯礼贴着朗闻昔的耳畔反复低语着。

朗闻昔张了张嘴,用口型念出了他的名字:付斯礼。

——年少时就种下的爱情与执念,会让他们的感情观一直保持着单纯与热忱……


然而光明未能驱散真正的黑暗,潜藏的危机就是一颗‘洋葱’,正在被人一点点拨开外衣,露出里面灼人眼眶的内核。

面对着电脑里的两段监控视频,付斯礼和周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组数字与音符让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这种隐匿性极强的连环案件实属少数,这种断连的案件与线索让人难以摸清头绪。

第一个绷不住的就是于晚阳,抗拒的情绪与不敏|感的神经,让他暂时从另一种‘只是巧合’的可能性中得到了安慰,“咱就说,有没有可能《小星星》只是一首儿歌。”

岳越转着手中的中性笔,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反问道:“那怎么不唱《小兔乖乖》和《两只老虎》。”

于晚阳最后的‘希望’被岳越打碎了,他简单的脑袋只想处理简单的事情。

梁络绎将蓝覃的尸检分析递给了付斯礼,“这是昨天晚上出的数据和蓝覃做的分析,还有你看看这三个部分的断肢出现的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左右出现一个部分。其中,双腿和上身躯干都是出现在同一天的,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推理日期,手臂的出现则晚了一些。就好比,我跟你玩捉迷藏的游戏,如果这局你没有找到我,我就会自己出来……”

“这么看的话,第二局‘游戏’是我们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所以,对方亲自送来了?”付斯礼紧皱的眉宇始终没有解开。

“还有一点,凶手为了保鲜选择液氮冷冻,虽然实操起来的难度不大,但是他的作案心理又是什么?纯变|态、追求刺激?那他大可以自己玩一玩,然后毁尸灭迹,现在一个个放出来的原因是啥?那他会不会有新的目标?”梁络绎补充道。

“这不就是纯纯的刻意挑衅嘛!”李勉大口吸着烟。

“除了挑衅可能还为了‘出名’!”付斯礼转着手中的打火机,“他这种目的性极强的手法,就是想要警方把这个案子公之于众,总有少部分喜欢猎奇和犯罪的人会对他的行为产生崇拜,将他捧上神坛。当然,或许应该是‘他们’,不排除组织的可能性,案子之间看似割裂,但肯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线索。”

“付队。”岳越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东西,还记不记明狄的后腰侧有个‘Ann’的英文纹身标记,我们当时的猜测中有一个组织的这个选项。”

“嗯,继续。”

“那会不会在这具残缺的遗体上,其实也应该有个这样的纹身?”

梁络绎神色一凛,“那就得先找到剩下散落的肢体……”

“难道再等一个月?”

“如果我们再没有做出响应,对方应该就着急了!”付斯礼抬眸看着于晚阳。

“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