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弗朗西斯的小偷>第一百零八章 小偷的插曲

2020年1月27日,朗闻昔的三十岁生日。

凌晨00:00,时间的数字刚一跳转,付斯礼就迫不及待地将戒指带到了朗闻昔的无名指上。

“生日快乐。”

阔别十年后,朗闻昔又一次在第一时间里收到了付斯礼的生日祝福。

这一年的生日,是两人腻歪在一起最久的一次,全面的封闭式管理,让人们有近无出。

但好在当初朗闻昔将工作室定在了付斯礼家的楼上,因为刚刚装修完成,一直在散味阶段,朗闻昔也没有好好整理过,乘着这次的机会可以好好的拾掇一下,也不至于那么的无聊。

付斯礼最喜欢看地就是朗闻昔整理颜料,他会把颜料按照冷暖与深浅的规律进行排列,这让有强迫症的人看起来极其的治愈。

闲暇的时间,付斯礼会搬两张小马扎,坐在朗闻昔的画室里,看一些历年来截肢案的卷宗,与对比分享报告。

朗闻昔收拾好画室的第二天,画瘾就犯了,忙活了一早上,钉完画布后,就开始进行起草。

付斯礼看着朗闻昔在自己的面前抱着颜料罐来来回回晃悠,根本无法专心看资料,他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的贴了上去,他伸着双臂将朗闻昔围在了颜料架旁。

“需要帮忙吗?”付斯礼像个开屏的花孔雀,无时无刻不再寻思着怎么展示自己的男友力。毕竟,朗闻昔说过他们还没有完全和好,但是他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付斯礼抓着那句‘再爱我一次’,时刻提醒着自己,明目张胆的追求和死皮赖脸的示爱一点也不丢人,最丢人的是:‘老婆’跑了!

朗闻昔附身从付斯礼的胳膊下,迂回地钻了出去。

付斯礼连忙转身,在伸手拉他时,一不留神拽开了朗闻昔的围裙后系好的蝴蝶结。

“呃……”朗闻昔回头睨了付斯礼一眼,放下颜料后正准备重新系好时,付斯礼又粘了过来。

“我帮你系。”付斯礼说着,将围裙的带子系成了一个对称的蝴蝶结,“好看。”

朗闻昔刚打算调整画框时,付斯礼突然环住了朗闻昔的腰,浅浅的轻吻落在了朗闻昔耳廓的纹身上。

突如其来的温热透过暧|昧的亲吻,像一只猫爪挠在了朗闻昔的心里。

气氛这么好,不做点什么岂不可惜了。

朗闻昔放下画板,转身正准备伸手圈住付斯礼脖子的时,付斯礼却直接松开了朗闻昔,并且将两人距离拉开到了‘安全’的位置。

朗闻昔也不是傻子,付斯礼这个样子明显是在吊着他。

“狗东西!”朗闻昔小声地低骂了一句。

付斯礼也不生气,全当是逗小孩玩,他摸了摸朗闻昔软乎乎的头发,用他常唤的昵称,回应道:“驴崽子。”

简单的用过午餐后,朗闻昔便去工作室画画了。付斯礼则在书房里,将现有的截肢案的资料在木塞板上罗列了一番,但就以往的行凶者画像来推测这起案子的凶手,得到的结果似乎总有些差强人意。

除了,自大和反社会人格之外,这个‘TA’比以往的凶手,多了一个标签——完美主义。

疑点诸多,线索零碎,这种案子最棘手了,再没有进展,很可能就会被封档。

日暮西沉,付斯礼揉了揉太阳穴从工作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看到了看表已经五点多了。乘着朗闻昔在楼上画画,付斯礼决定自己下厨露一手。

他对着菜谱好一顿忙活后,炒了两道卖相不怎么好看,但味道还勉强说的过去的菜,又煮了点儿甜粥,再加上现成的小猪包子,这顿晚饭看起来还算是成功。

付斯礼上楼敲了敲朗闻昔工作室的门,半天没有人来应门。付斯礼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朗闻昔一有点什么不对劲,他就能变成热锅上的蚂蚁。

付斯礼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从窗户翻进去,刚好他也有楼顶的钥匙。付斯礼顺着外墙的爬梯摸到了阳台,跨上阳台的边缘时,脚底打滑差点翻下去,还好扒住了一旁的空调机才站稳了身体。

付斯礼看到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窗户开了一条缝隙,米色的纱帘被风轻轻的吹起,付斯礼看到朗闻昔趴在画桌上,带着耳机睡着了。

付斯礼推开窗户,一阵刺骨的寒风涌进了屋内,卷起了地上的手稿。

纸张的响动和突如其来的凉意,弄醒了朗闻昔。

朗闻昔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看见付斯礼从窗户处翻了进来,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弗朗西斯·培根会爱上乔治·戴尔。

这样的出场充满了戏剧性的冲突,瞬时间将人物的形象放大化表现。

哪怕对方是个小偷,是个入侵者,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刹那,在环境因素的影响下,都能好比成一幅难得的作品。

朗闻昔摘掉耳机,起身迎向付斯礼,一把圈揽住了他的腰,付斯礼愣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就听朗闻昔说道:“要么我报警,要么你留下来陪我。”

付斯礼听完后一头雾水,“什么?”他任由他抱着,抵在了墙上。

纱帘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在朗闻昔和付斯礼的身旁围起了一面幕墙,朗闻昔用脏兮兮的手,摸了摸付斯礼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印记。

朗闻昔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说,要么我报警,要么你留下来陪我。”

付斯礼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回应道:“那我选择自己给自己报警。”

“所以,你会留下来吧?”朗闻昔懒懒地趴在付斯礼的肩上问道。

“当然。”付斯礼抱着朗闻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哄孩子般地安抚,“你现在能跟我说说,这是什么角色扮演吗?”

“英国有一个画家叫弗朗西斯·培根,他的一生挚爱是一个闯入他画室的小偷,就像刚刚那样,他翻过窗户时,弗朗西斯的画稿被风吹了起来,那个明明潜藏在黑夜的年轻人,却在他的眼里闪闪发光。”朗闻昔轻声讲述着这段传奇的爱情,虽然结局并不美好,甚至近乎于歇斯底里,但在朗闻昔看来却是热烈的,是无可替代的。

“那我的大画家,我可以现在把你偷走吗?”付斯礼的声音流淌过朗闻昔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和低沉的嗓音,不经意间撩拨着听者的心。

朗闻昔双手攀上了付斯礼的脖子,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暧|昧的说道:“都是你的。”

朗闻昔以为气氛这么好,怎么着今天都能开荤了,他用指腹若有似无地抚摸着付斯礼的后颈,付斯礼用力地回吻了朗闻昔,朗闻昔正打算来个深吻,彻底点燃两人。

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付斯礼却松开了朗闻昔。

“……嗯?”

“吃饭,饭凉了。”付斯礼用手指弹了一下朗闻昔的脑门。

朗闻昔别提有多恼火了,欲求不满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挂在了脸上。

付斯礼牵过朗闻昔的手,走在前面。他谨遵医嘱,“医生说了,出院后半个月之内禁止剧烈运用。我俩……”说着他回头看着朗闻昔,补充道:“有点过于激烈。”

“流|氓!”

“色|鬼!”

大年初五的早上,乔小洋也突然发起了高烧。

乔小洋本身体质就弱,再加上常年得不到锻炼,最怕的就是生病。一般尤拓都会很小心的照顾乔小洋的起居,距离上一次生病,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尤拓赶紧给乔小洋换上了外衣,打算送他去医院。可乔小洋死活不肯,他在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里,用绒毯子将自己死死的裹住。

“再不起来,就用扛的!”看着乔小洋蔫巴巴的样子,尤拓心里也着急。

“咳咳,我不去医院……”乔小洋有气无力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尤拓不想跟乔小洋争辩,他嘴巴笨根本说不过乔小洋,一般直接上手是最快的解决方式。尤拓连着绒毯子和乔小洋一起抱了起来,这种抱法像极了抱小孩的姿势。

“放我……咳咳,下来!快点!”乔小洋一拳头下去,软绵绵地招呼在了尤拓的肩上。

“你听话一点儿,这个病要命呢!”尤拓沉声说道。

尤拓好说歹说,用他那笨嘴拙舌哄了半天,可乔小洋就是听不进去劝,逼急了的兔子还咬人呢。乔小洋发狠地一口咬在了尤拓的耳廓上。

突如其来的刺痛,差点让尤拓送了手,尤拓赶紧将人放在玄关口的椅子,压根不去理会乔小洋的反抗,在乔小洋连蹬带踹下,给他换上了鞋子。

“我……我不去!咳咳……”乔小洋本来就难受,再这么折腾一番,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眼泪像断了线似的。

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噙着泪花望着尤拓,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眨眼的时候眼泪涌出了眼眶,不偏不倚地落在尤拓的手背上。

尤拓哪里敢看乔小洋的眼睛,他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就是,咳咳……着凉,你相信我……”乔小洋知道尤拓是吃软不吃软,他这招百试百灵,乔小洋捧起尤拓脸的那一刻,四目相对之际,尤拓直接妥协了。

尤拓叹了口,低头拆掉了乔小洋的鞋带,将鞋子又放回了鞋柜。

“那、按时吃药,不能藏起来扔掉!”

“嗯。”

乔小洋为了不去医院,学乖了。他吃完饭和药后,窝进了床里。

高烧一直没有退下去的迹象,尤拓守在他的身边,一刻不敢离开,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温度稍稍降了一些,乔小洋在被子里捂了一身的汗,他想把手脚伸出来,但尤拓就是不同意。

烧得迷迷糊糊的乔小洋下意识地呢喃着,“江熠、我热……”

“……”

停留在被子上的手,默默地收回了,尤拓站起身最后一次将乔小洋的被子掖好后,离开了他的房间。

久违的名字,藏在潜意识的深处,根植在了他的灵魂里。

“……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