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弗朗西斯的小偷>第二十六章 偷取‘印记’(下)

哪怕是快三十岁的人,也想再当一次孩子。

久违地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个人,竟然拘谨了起来,两个人之间生生的空出了一条楚河汉界。

“关、关灯吧。”朗闻昔因为右胳膊打着石膏的原因,只能仰面躺着。在灯熄灭的一瞬间,朗闻昔忍不住偷瞄一眼付斯礼。

付斯礼重新躺进被窝的时候,朗闻昔又往另一边挪了挪。付斯礼侧过身看着离自己一臂之遥的他,伸出了胳膊打破尴尬的气氛,“我好困。能过来抱抱嘛?”付斯礼强撑睡意,冲着朗闻昔勾了勾手。

朗闻昔歪着头看向他,刚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对上了付斯礼带着期许的目光,朗闻昔又重新挪了过去。付斯礼看他慢吞吞的样子,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附在他的耳边警告道:“不许乱动。”

付斯礼一手环着朗闻昔的肩膀,一手搭在他的腰间,他时不时将人往怀里揽,最后手脚并用的缠住了对方。被紧紧抱住的朗闻昔在付斯礼的呼吸中有了不安分的想法,但付斯礼像掐小火苗一样的给他摁灭了,“不准胡思乱想,这两天扫黄队的兄弟在做排查。”明明是告诫的话语,却带着暧昧不明的蛊惑。

朗闻昔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将左手放在了搭着自己腰的手臂上,体温从他的掌心蔓延至了全身,他屏着呼吸想尽量放空自己脑袋里那些世俗的欲念,就在他学着古人努力入定的时候,付斯礼的手指撩开了他睡衣的一角,钻了进去贴在了他腰间的皮肤上。

“你……”朗闻昔立刻侧头看他,却被猝不及防的吻封住了话语。

这个吻炙热且浓烈,是久违的悸动和颤抖,是喷薄而出的肾上腺素在叫嚣,是尘封多年的身体记忆被再次唤醒。

紧拥的温度在秋凉的夜色中逐渐升温,以一种攀援而上的姿态,不断地侵蚀着彼此的堡垒,占据着理智的高地。

“你兄弟不扫黄了嘛?”朗闻昔的唇碰在了付斯礼的鼻尖,像是不小心的动作,但其实都是他的小心机。

“打过招呼了!”付斯礼翻身用双手撑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朗闻昔,从他的额头一直吻到了他两侧锁骨正中间的痣上,被亲到的地方又痒又烫,不断提醒着朗闻昔似乎可以做些什么了,因为从前的他们也是这样躲在黑夜里偷尝着禁忌的果实。

朗闻昔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染上了酡红,他单手勾着付斯礼的脖子,贴着他的耳畔喃喃道:“帮帮我……”

脆弱的理智像被击穿的玻璃一般碎裂,随之而来的是积压已久的想念和占有,如同飓风席卷时的无从抗拒与难以抵挡。

热烈的情感在互相的纾解后,肆意的欲|望被消耗殆尽,余温让彼此不舍分开。

“满足了?”付斯礼拨着朗闻昔额前的碎发,望着迟迟没有回过神的他,仿佛十年前的他和十年后的他并不无差别,青涩中带着撩不自知的诱|惑。

“嗯?”朗闻昔懵懵地回应着,两眼发直地看着付斯礼。

“你都不自助的?“付斯礼准备‘上一波高速’。

“自。”朗闻昔点了点头。

“是不是我的技术比较好一些?”付斯礼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问道。

朗闻昔的脑子顿了一下后,伸手捏住了付斯礼的脸,眯着眼问:“说!你找谁练的?”

“日月可鉴,我这是自助得来的经验之谈,我身边可没有那种能脱得光溜溜的小模特。”付斯礼手举天发誓,一副我很无辜、我很纯情的样子,让人又气又好笑。

“天地可鉴,我……”朗闻昔说着,在付斯礼的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亲,“为你守身如玉。”

付斯礼的心里乐开了花,他‘骂骂咧咧’地将朗闻昔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艹,我的驴崽子变成狐狸精。”说完,他抄起被子将两人罩在了被子里,遮起了风光旖旎下的情动。

一句再来一次,一场盛‘情’难却的邀会。


一大清早,阿佩伦提着早餐来给朗闻昔送饭的时候,看见成寒和严续站在朗闻昔房间的门口,屋内空无一人,只留了一条信息给成寒,大致就是他要搬去付斯礼家住一段时间。

“啥情况啊?”阿佩伦一边提溜着自己又短了一截儿的运动裤,一边啃着手里的油条问道。

成寒看了一眼一副憨头憨脑模样的阿佩伦,将信息举到了他的面前说:“我们被偷家了!”

“卧槽,那水晶推掉了!?”阿佩伦居然接上了成寒的‘黑话’。

严续没有说话,一双蓝色的眼睛低垂着没有精神。阿佩伦注意到他情绪不对,立刻搂着他的脖子说:“续续,干爹给我转了5000块,我带你去吃好的。”

严续扒拉开阿佩伦的胳膊,用余光瞄了一眼他的裤子说道:“钱留着给自己换条裤子吧。”严续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了吃瘪的阿佩伦看着成寒问道:“他怎么了?”

“大人的事儿,小孩少问。”成寒从早餐袋子中抽了根油条,说道:“少点吃儿油条,你本来就不聪明。”

阿佩伦提着早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露出的一截儿脚腕上纹着不知道什么寓意的图样,他用手往下拽了拽自己的裤管,啃着油条去追严续。


付斯礼带着朗闻昔吃了早饭,正准备回家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李勉打来的,估摸着是搜查令批下来。

得来不易的周末,让付斯礼本想和朗闻昔腻歪一下的,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付斯礼打算将朗闻昔送回家后,再去警局跑一趟的。

“要不先回警局吧?”朗闻昔看付斯礼挺着急的,便想着自己反正也没事儿干,不如就等等他。

付斯礼点了头,轰了油门往警局赶,他提前让卢峥和李勉带着现场记录人员做好准备。卢峥看到付斯礼的车停在警局的门外,一眼就瞅见了副驾上有人,便捣了捣李勉说:“李哥,付队带了未来嫂子。”

李勉眼神有点不太好,他盯着瞅了半天后,惊讶道:“男的啊?”

“李哥,大清都亡了。”卢峥说完,发动了汽车。路过付斯礼他们的车子时,卢峥摇下玻璃窗户,冲着朗闻昔招了招手喊道:“嫂子好。”

朗闻昔爬在车窗上,默认地笑着回应了卢峥。

“前面带路。”付斯礼从车里探出脑袋冲着卢峥喊道,随即摇上了副驾的玻璃,凑到朗闻昔的耳边说:“别逮着谁都笑。”

“刚刚吃的包子没少蘸醋吧?”朗闻昔说着,手搭在了付斯礼的大腿上。

“别闹,开车呢。”付斯礼语气正经,但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了朗闻昔的手,翻转了他的掌心,与之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驱车大概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章佟家所在的小区,付斯礼让朗闻昔在车上等他,并嘱咐他累了可以睡一会儿,又从后座上拿了零食和饮料给他,“前面的箱子里有PSP,无聊了可以玩。我很快就带你回家。”

付斯礼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车外卢峥打趣地喊道:“付队,带嫂子一起吧,都是家属。”

付斯礼对着车里的朗闻昔说道,“甭理他!”随后下了车带着人进了小区。

章佟的家在6楼顶层,因为是老小区没有人监管的缘故,除开两室一厅的房子外,他还在楼顶的天台上搭了一间玻璃阳光房,房内的窗帘是用遮光布做的。一开门就能看见满屋的画被井然有序地呈放在这一方寸之间。

画架上的画还没有画完,落在地上的调色板上的油画颜料还没干透,就像是主人随时还会回来一样,付斯礼拉开所有的窗帘,屋内的昏暗瞬间被光亮击碎。

他们一幅幅地翻看着林宣的画作,画上的人物以极简的几何形态呈现出互相交叠的造型,并且杂糅着标志性符号,这种匪夷所思的画面让屋子里五个丝毫没有艺术细胞的男人犯了难。

李勉皱了皱眉,打量着一米多高的画板上没有画完的画说:“啧啧,这艺术家的脑回路是和我们有些不太一样哦。”

卢峥瞅着一副画完的画,上面的主体物是用很多三角形拼组而成的,卢峥说出了他看到画的第一反应:“像不像是让我们求这几个三角形的面积总和,底乘以高除以二!五年模拟三年高考的出题人嘛?”

“得了,别胡说八道了!”付斯礼白了一眼卢峥,卢峥立刻挑着眉接话道:“付队这是沾上嫂子的艺术细菌了?!”说完还用胳膊肘捣了捣付斯礼的胸口。

“这估计跟案子也没关系吧?”李勉围着玻璃房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付斯礼摸了摸调色板上的颜料,腻腻乎乎地粘在了他的手指之间,他望着没有完成的作品说:“一个画家不可能会在画没画完的情况选择那种自杀的方式,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付斯礼思忖了好一会儿,掏出了电话拨了过去,“方便上来一趟嘛?顶楼左手,我在门口接你。”

“嫂子要来?”卢峥八卦地看着付斯礼,付斯礼点了点说:“嗯,我去接他。”

朗闻昔好久没锻炼了,爬个六楼简直要了他的半条命,吊着的胳膊勾得他的脖颈发酸。门口迎接他的付斯礼倚在门框边,看着气喘吁吁的的朗闻昔问:“这位亲,需不需要人工呼吸?”

“不了,你只会让我窒息。”朗闻昔摆了摆手,拒绝了付斯礼的靠近。

付斯礼领着朗闻昔往楼顶走的时候,刚好要穿过客厅,朗闻昔的视线被摆在茶几上的一副小画吸引了目光,他走了过去端详着画。付斯礼跟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这张画……是《有伊卡洛斯坠落的风景》……”

伊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