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醒明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是被拓跋日轩的长鞭绕上脖子,“咔嚓”一下脖子一扭便直接咽了气!

“王爷……”拓跋轩影犹豫地叫了声。

“今日你心软放过了他,他日他可会放过你我?”拓跋日轩冷哼道。

他本想要再训斥拓跋轩影方才的犹豫,却看到拓跋轩影一脸暗淡地点点头,回答道:“我知道……”

拓跋日轩抿了抿嘴唇也不再说什么,而因方才的打斗他的裤子上沾满了从后穴流出的汁液,湿哒哒得叫他难受,他的神情也有了些尴尬。只是眼下这个暂时的栖身之所也是待不下去了,他有些烦躁地提了提裤子。

“王爷,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离开吧。”拓跋轩影自然也发现了他的难言之处,不过这里着实也不方便拓跋日轩洁身。他们杀了檀醒明三人,那些巡逻的队伍见不到三人回去必定也会折回的。

“离开……又能去哪里?”拓跋日轩的脸上难得地有了一丝苦涩,他戎马半生,从来都是俯视众生,可现在却是如阴暗老鼠一般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王爷……我们何不先到汉地躲躲?”拓跋轩影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躲?躲能躲到什么时候?!”拓跋日轩怒地阴沉下了脸,看着拓跋轩影又暗淡下来的脸,他又有些不自在地补道,“本王若是去了汉地便是叛逃,这是本王绝不会做的事!”

“王爷……”拓跋轩影愣了愣,拓跋日轩这是在和自己解释?

瞧着拓跋轩影奇异的目光,拓跋日轩愈发不自在,想要迈步走开更因裆部的潮湿而尴尬,他抿了抿嘴才道:“拓跋轩影……本王生来便是为了这皇权而战的,不战而败的事本王不会做也绝不能做,你明白吗……”

拓跋轩影怔怔地看着第一次开口向他解释的拓跋日轩,眼前的四王爷高傲依旧却又觉得哪里又有些不同,让他恍惚之间竟觉得自己于四王爷是与众不同的,那被他死命压抑住的怦然心动又剧烈地跳跃了起来。

明明依旧是苍白的脸色顷刻间染上了春风的悦色,本就倾国倾城的容颜更是光彩得叫人难以移目,看得已经习惯了这张谪仙面孔的拓跋日轩也愣住了,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身体更多了不知名的躁动。

“我明白,王爷……”已经许久未曾笑过的面上有了一丝舒展的笑容,拓跋轩影清悦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愉悦,却发现眼前的拓跋日轩有些不对劲地没回神,“王爷?”

“咳……”拓跋日轩意识到自己的异常,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怪异,“这附近可还有躲藏的地方?”

拓跋轩影想了想,想到了自己当初隐居的山谷,只是拓跋雨渊知道那处地方,怕早就埋伏了人在那里,他又想了想,想到了另外一个他人绝想不到的地方,“王爷,这里离罗伊谷很近,我们可以先去那里躲避,等到风头过了,北边的防守撤了,我们再北上不迟。”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拓跋日轩想了想,也无其他计策可施,便跟着拓跋轩影躲到了罗伊谷。

曾经名声大噪的罗伊谷如今一片荒凉。一夜被灭门的狼藉已经不知被何人收拾干净,干涸了的血迹斑驳地将地面染得暗沉而吓人。

旧地重游,满目苍夷,或许是此刻他正处于低谷之中,拓跋日轩心中不免感慨,繁华不在以后竟是这样的悲凉。

日映影随 105

拓跋雨渊收到檀醒明巡逻时被人杀死的消息时,他正准备进宫觐见拓跋山水,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向禀告的侍卫问道:“尸体可查探过了?可知是何人所为?”

侍卫犹豫了一下,回道:“其中二人是被鞭子勒死的,另一人是被软剑一类的兵器所杀。”

“鞭子与软剑吗?”拓跋雨渊喃喃自语着,这两样武器在一起他很快便联想到了两人——拓跋日轩与拓跋轩影!虽然年前探子传来消息说拓跋轩影离开了四王府,但是如今拓跋日轩落难拓跋轩影回来搭救,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不管四皇兄待那人如何,他的心中也始终只有四皇兄一人。拓跋雨渊苦涩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正了正衣冠,叫人备好马车便赶到了皇宫里。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墙,拓跋雨渊迈步走进拓跋山水的寝宫之中,心中有着万丈豪情又有些忐忑,拓跋山水病重,在众皇子当中能自由进出他的寝宫的只有自己,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不是傻子,当然明白拓跋雨渊的意思,自出生开始,他的母后与他便为了他有朝一日登上帝位而准备铺垫着,而现在他离这个位置越来越近,又不由生出了患得患失的不安。

拓跋雨渊闭了一下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跪到拓跋山水的龙榻前,唤道:“父皇,儿臣来了。”

年迈而虚弱的皇帝气喘吁吁地倚靠在枕头上,看着与垂死的老人没有一点的区别,但是当他猛地将眼睛一睁,余光瞟向拓跋雨渊的时候还是让拓跋雨渊为之一震,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哪怕他现在性命垂危却依旧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帝王!

“老四回来了?”拓跋山水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开门见山。

拓跋雨渊愣了愣,他意识到病重在床的拓跋山水依旧掌控着大局,在这紧要关头,他稍一个不慎极有可能便与皇位失之交臂,当下越发谨慎起来,点了点头道:“应当是四皇兄。”

“和他原本的那个贴身侍卫又在一起了?”拓跋山水冷哼道。

虽然听着是问句,但是拓跋雨渊知道拓跋山水的消息是肯定的,他又点了点头,听得出拓跋山水心情不佳,他不敢多言。

“朕着实不明白,那男人有何等魅力竟让朕最为得意的两个儿子为他神魂颠倒……咳……”拓跋山水说的时候有些接不上气来,似乎被气得不轻,拓跋雨渊连忙上前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也不作辩解,三年前自己的荒诞行为也实在让他无力辩解。

过了许久,拓跋山水才顺过气来,直接质问拓跋雨渊道:“你可已经放下?”

“父皇放心,儿臣早已放下,一个男人罢了,儿臣当初也只是觉得是个可用的人才才……”拓跋雨渊想解释什么,只是看到拓跋山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他也说不下去了,他是心机深沉的七王爷,在拓跋山水面前却像个透明人一般,这个将鲜卑崛起的帝王即便命不久矣,依旧十分可怕!

“既然放下了就好。”拓跋山水没有再拆穿拓跋雨渊,他深知这个七儿子,纵然心底有所留恋,行动上也绝不会拖泥带水,这便是他为何最终选择了拓跋雨渊的重要原因。“拓跋风扬那边有什么消息?”

“二皇兄最近频频派人往西北方去,应当是与匈奴有所来往。”拓跋雨渊答道,拓跋风扬自从扳倒了拓跋日轩以后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频繁地与匈奴来往,他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拓跋雨渊——或者说拓跋山水的掌控之中。

“放他去吧。”拓跋山水冷笑着,对于这个儿子他是半点也看不上。

“可是父皇,二皇兄怕是要……”拓跋雨渊有些担心,拓跋风扬自己也是极为明白拓跋山水不会把皇位传给他,所以他一定会铤而走险,既然知道他有谋反之心,为何不及早制止,扼杀在萌芽之中?“儿臣手中有二皇兄通敌叛国的证据,既然如此……”

“不急……咳咳咳……”拓跋山水咳了两声,底气弱了不少,“老四既然回来了,没有逃到汉地去,说明他还是个好的。一是防着他北上,决不可再放他去军中,二是你寻到他将他带来宫中见朕,若他知晓他生母是何人,他必没了和你争皇位之心。只是他心高气傲也绝不肯为你所用,可惜了他这等将才……将来囚他在京中,做个闲散王爷吧……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