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旖光是被医生查房的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从被里探出头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林泊声的调侃:“差点漏掉一个。”

  不明情况的其他几位医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翻查着记录本试图找出盛旖光的病情记录。

  傅竞泽抬手挡住盛旖光的脸,适时地开口:“他不用。”说完冷冷扫了眼过来看热闹的林泊声。

  林泊声本就是跟过来蹭个傅竞泽病房的查房,单纯没事过来瞧个热闹的,昨晚上病房外发生的大义灭亲、英雄救美精彩事件早传到了他耳朵里,昨晚上一个是太晚了,一个是他值班没空,不然哪能忍现在。

  林泊声伸手抬了下眼镜,一本地让其他先,自己留下来和病沟通下。

  听脚步声远离,盛旖光推开傅竞泽的手看向林泊声:“林医生,你和傅竞泽有话说吗?不方便让我听的话我先去洗手间待着。”说着就要掀被下去,被傅竞泽按住。

  林泊声见这情形笑了,也不反思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而是趁着盛旖光在傅竞泽不好发火,抓住机问:“你小姑昨天可是扶着墙出去的,想好回头怎么交待了吗?”

  林泊声和傅竞泽认识的时间,两的庭在一个圈层,对傅的事多少有些了解。傅竞泽这个姑姑在傅是相当受宠,打小被捧着让着,傲得不行。连带着他个表弟段练也是这样,不过多继承了亲爹的废物脑。

  即便傅竞泽不用靠着傅,傅两尊老神仙被傅萦一闹,也够傅竞泽烦心的。

  盛旖光不知道这些,扭过头好奇地看着傅竞泽。昨天个女看着就是个大麻烦,还是辈,别回头傅竞泽找不痛快吧。

  傅竞泽伸手揉了揉盛旖光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将他按回被里只准露出鼻和眼睛,不太在地回:“交待什么?段山辉点事够她闹了。”

  林泊声了然,感慨道:“这啊真得有自知之明,竟然欺负旖光头上来,该。要我说,段群牲口也得收拾收拾,天天盯着你手里的。”

  傅竞泽语气平常的:“快了。”

  盛旖光听得一头雾水,忙追问:“段山辉谁啊,他什么事?段呢?”

  傅竞泽差点按不住他让他整个从被里钻出来,声音略沉了些:“等下你解释。”

  林泊声瞥盛旖光从被底下露出的一点白肩,摸摸鼻识趣地撤了,临前还不忘叮嘱傅竞泽:“注点,别把感冒传染小盛同志了!”房门也被他体贴地带上。

  傅竞泽没说话,盛旖光先高声回应了:“不的,我身体好!”声音被被阻隔,显得有些闷。

  林泊声一傅竞泽就收了手,盛旖光忙撑着床坐起来,聊半夜才睡的他时没有一点睡,全是八卦之心。

  傅竞泽被他晶亮的眼睛看得往旁边退了点,隔开一点距离。

  盛旖光没想么多,就跟着凑过去,手去拉被的时候不擦过一处硬硬的地方,有些纳闷地问傅竞泽:“你放什么在床上了?不硌吗?”说着又伸手过去想捞出来看清楚。

  傅竞泽眼眸黑压压的,在盛旖光探手摸上前将他的手按住,另一手将被拉高了些。

  盛旖光不解地看着他:“我就看看,不做什么。”

  傅竞泽喉结轻微地滚动下,声音喑哑的:“是暖水袋,别烫你了。”

  盛旖光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手感上就不一样,热水袋哪有么硬的,说是热水瓶还差不多。

  盛旖光刚想说话,就被傅竞泽打断了:“你先去洗漱,等下边吃边和你说。”

  傅竞泽话音一落,盛旖光肚就咕咕叫了两声,于是盛旖光也没再纠结被里有什么:“好吧。”说着快速从另一侧穿拖鞋下床。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看盛旖光进了洗手间,傅竞泽才缓和下来,闭着眼睛呼吸变得沉重而缓慢。

  等盛旖光洗漱完再回病房时,傅竞泽已不在房间里了,病床上空荡荡的只有枕头和被,不见热水袋的影。

  盛旖光也不知道傅竞泽往哪里去了,猜测大概是去买饭了,于是安心地坐沙发上,边看手机边等傅竞泽回来。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傅竞泽果然拎着餐盒回来了,不知道还去哪里洗了个澡,头发都不知道吹干。

  他穿着一身病号服,似乎是的,褶皱都没熨平整,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水,将肩头的衣料洇湿。

  盛旖光暗戳戳用手机偷拍了张限病服照才板着脸站起身:“刚退烧就敢湿着头发兜风,真想包月支持林医生的业绩吗?”说完从他手里拿过餐盒,随手放桌上推着他往洗手间去。

  傅竞泽顺着他的力道往洗手间,边回头问:“什么包月?”

  盛旖光立马解释:“就和酒店包月一样啊,在医院常住,你想吗?”

  傅竞泽似乎认真思考了下,回答:“你愿就可以。”

  盛旖光拉开洗手间的门,把傅竞泽整个推进去站在他旁边以严肃的口吻:“不愿,还有你头发吹干了才可以吃饭。”

  傅竞泽转过身,低眸看着他电吹风插上电,仔细用柔嫩的掌心去试温度,再不太耐心地把吹风机一把塞进自己手里,含着笑认真应下来:“好。”

  盛旖光监督了他一分钟,见他真的有好好在吹头发,才说:“我先去吃饭,你吹完就来。”

  “好。”

  盛旖光心情愉悦地回沙发上,又愉悦地欣赏了儿刚才拍下的病服照,不紧不慢地把餐盒打开摆好。

  傅竞泽买了他喜欢的鲜肉小馄饨还有南瓜饼、煎蛋、鲜虾肠粉和虾饺,另外配了些小菜。

  盛旖光先浅炫了个虾饺,鲜香的汤汁并着弹牙的面皮和嫩滑的虾肉,一下就激活了他的味蕾。

  盛旖光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往窗外看,熹微晨光下,绿草地染了层金光,有牵着可爱的小狗漫步其上,小狗欢腾地迈着腿追逐着什么。

  和傅竞泽成为朋友的第一天实在是不错。

  想着傅竞泽就过来了,黑色的短发被吹得蓬松,随地覆在额上,显得随性恣。让盛旖光想起一张照片,看照片的标记是他们大学刚入学时一起在校门口拍的,张照片里的傅竞泽就是现在的样,不么清冷成熟,稍稍地外放一些。

  这样看来,傅竞泽也是变了的。

  见盛旖光一直盯着自己看,傅竞泽低头向他靠过去,问:“要检查吗?”

  知道他是误了,盛旖光也没有解释,像是本来就想这样做般自然地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

  傅竞泽的头发手感好,软软的滑滑的,与他的感觉完全不同。盛旖光还是第一次单纯地摸他的头发,忍着张开爪揉的冲动,在确认一滴水珠都没有了才满道:“不错,奖励你一份肠粉。”说着收回手,将装着肠粉的餐盒推傅竞泽面前。

  傅竞泽望着他弯起的眼睛,眼眸动了动,低声:“谢谢。”

  盛旖光大方地又把豆浆递他,笑着:“朋友之间客气什么。”

  傅竞泽唇角微微勾起,认真的:“好,我记下了。”

  “嗯呐,快说说吧你和林医生聊的些。”盛旖光说着前倾身做出聆听状,等了这么久他已迫不及待了。

  傅竞泽看看面前的食物,又看看期待的盛旖光,喝了口豆浆不急不缓地开始说了:“段山辉是傅萦的丈夫,也是段练的父亲。”

  盛旖光点点头,昨天傅竞泽喊过个女的名字,他知道她就是傅萦,是傅竞泽的姑姑。

  “然呢。”

  傅竞泽没有拖延地继续:“段早年是段山辉的父亲靠着炒地皮发,段山辉这里颓落,借着傅的势勉强稳住。所以他一边哄着傅萦对他言听计从,一边在外面养情,私生女有好几个。”

  语言简练,事实清楚。盛旖光听得有些气,愤愤的:“也太不是了!”虽然傅萦不是个好,可出轨的都是渣滓。

  傅竞泽没有评价,边听盛旖光的见边缓慢地用餐,眼底零星的笑铺展开。

  盛旖光自顾自吐槽着:“傅萦她就一点也不知道吗?有力气掺和别的事,自己里的事情没力气理清楚吗?”

  “还养情,还好多个私生,这个渣男怎么不上天啊!”

  “必须傅萦说啊,让她狠狠闹去。”

  傅竞泽放下筷,看着一脸愤慨的盛旖光:“不出外的话,她昨晚在返途中就知情了。”

  “想知道续的话,我让留。”

  盛旖光连连摇头:“算了算了,这种糟心事没必要知道更多,无非是电视里演的样撕起来。也好,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别来烦。”

  说完盛旖光看着傅竞泽,又忽然想起来一桩事,追问道:“对了,你的热水袋呢,还护士了吗?”

  傅竞泽表情凝滞住,沉默半晌对着盛旖光求知般澄澈的双眼,只得:“嗯。”完了拿过豆浆,浅浅地抿了一口。

  盛旖光相信了他的说法,但他觉得傅竞泽脆弱的病体还需要热水袋,万一烧没退完全呢,思考他询问道:“你今晚怎么办啊?我去找他们再要一个吧?”

  傅竞泽拿着豆浆杯的手落下,微微的收紧又松开,声音低又坚:“不用了,今天就出院。”

  盛旖光听着他的声音还有些哑,怀疑他想出院去公司带病办公,于是更加坚决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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