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目光游移,有些心虚:“没……没有啊!”
秦衡又说:“就算我愿意把圆墩接过去,孩子还这么小,也不想和我住在一起的。”
程安捏了捏女儿的脸,问她:“圆墩,告诉秦衡叔叔,你想不想去他家住?”
圆墩笑眯眯的,把眼睛挤面一条缝隙:“圆墩愿意去秦衡叔叔家里住的。圆墩会乖乖。圆墩会听话。秦衡叔叔你一定不舍得拒绝圆墩吧!”
秦衡:“……”这父女俩,一唱一和还挺默契的。
可他仍然表示拒绝,并且追问程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安仍是不肯说,只说事态紧张,如果秦衡不答应,他就要家破人亡了。
秦衡笑着说他戏假,太浮夸,让他务实一点告诉真相。
程安大概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能对秦衡坦白从宽:“好吧,既然你一定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懊恼,但在短暂的懊悔之后,就变得坚定不移。
他对秦衡说起原因。
“当初我瞎了眼,简单的被他的外表和身体素质迷惑,轻易就选了他借种,现在的一切都是报应。”
小圆墩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地问亲爹:“爸爸,借种是什么意思啊?”
程安眼神幽怨地看了小圆墩一眼,然后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是,你比如说植物,他们开了花,需要通过蜂蜜采蜜的方式传授花粉,只有授粉成功才能结出果实,这个过程就叫借种。”
秦衡一脸吃虾的表情:“……”这样解释,真的合适吗?
而且你女儿才几岁哎,这么小,能听懂你在说什么吗?却没想到小圆墩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所以,爸爸我也是你借种借来的吗?”
程安十分养生地点了点头:“是的。”
小圆墩点了点头,仿佛一切她已理解,并且继续发出新的疑问:“那,爸爸,你是要再次借种给我生个弟弟或妹妹吗?那你这次借的是什么花种呢?我喜欢向日葵花,爸爸你能给我生一个向日葵一样的弟弟或妹妹吗?”
秦衡:“……”
程安:“……”他干笑两声,拍了拍女儿的脑袋,说,“圆墩乖哈,爸爸和秦衡叔叔讲话的时候你不可以插嘴。”
圆墩小眼睛眨啊眨:“为什么不可以啊?”
程安说:“因为我们是大人啊,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最好不要插嘴。”
圆墩皱眉,并发出抗议:“可是……爸爸你也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权不胜表达自已的想法。这一切都和年龄无关。”
程安:“……”他痛苦地翻了个白眼,双手做祈祷状,“圆墩啊,你看爸爸现在和你秦衡叔叔商量你住到他家去的事,你要是再不停的提问并打断我们的话,我和你秦衡叔叔的这次谈话可能就继续不下去了。谈话继续不下去,你就住不成秦衡叔叔家,你住不成秦衡叔叔家,爸爸授粉的那家的主人就会来把你要回去了。那样你就没办法和爸爸天天在一起了。”
圆墩明显是被吓到了。她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那好吧,请继续你们长辈之间的谈话,晚辈我要再来一盒巧克力蛋糕。”
程安见女儿终于肯让步,几乎没有任何讨价还价,就给女儿加了一个巧克力蛋糕。
秦衡坐在一旁,已经后知后觉的明白,圆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隔山打牛。
她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能多吃一份巧克力蛋糕而已,前面同她爸乱七八糟地说那么多,就为了这最后一口食的铺垫。
秦衡心头立即冒出一个念头:这孩子要是带回家,他和虞致维都没好日子过。
程安已经继续讲他的事。
原来他的那个‘借种’对象不知怎么的,就得知程安未婚生子,并在两个月前,也就是国庆后没多久,就找到了程安。
他问程安要孩子。
还好,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对方没有直接见到圆墩,这给了程安转移圆墩的时间。
之后,程安一直在和‘借种’对象打游击,以至于两个月来,对方一直没能见到圆墩。
不过对方好像失去了耐心,对程安越逼越紧。
程安无奈之下,才决定要把圆墩送程安这边避避险。
一开始,秦衡以为程安是单纯的不想带娃,才想着把孩子扔给他带,没想到后面隐藏着这么多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今天我不逼你,你也不会跟我说的吧!”
程安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不想让你跟着我一直担心嘛!再说了,这事儿挺丢脸的,我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你的面子最重要了,行了吧!”
程安握住秦衡的手:“所以,你是答应了吧,圆墩去你家住一段时间。你放心吧,圆墩会很听你话的,她也很会照顾自已,还有保姆跟着她,你根本操不了什么心。”
秦衡却觉得未必。
看看圆墩刚才忽悠她爸那技术,他觉得自已就是被圆墩卖了,还会帮着圆墩数钱。
“嗯……圆墩的衣服裤子,还有一些日用口我都带来了,放后备箱里,一会儿你就连孩子带东西一起拉回家吧。”
准备得这么齐全,程安这是早就定了决心,死缠烂打也要他把圆墩带回家吧!
秦衡答应之后,程安明显就松了一口,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让秦衡照看着孩子,他要先去一趟卫生间。
秦衡挥手让他赶紧去,心里却在发愁,虞致维看到圆墩之后,会露出什么表情。
秦衡撑着下巴,随意地打量着餐厅内的情况。
忽然,他的视线定住了。
将将走进餐厅的那个男人,不是邹骏么?
和他并肩而行的男人身材高大,理着寸头,穿着皮衣。
他的手亲密地搭在邹骏腰上,是他的男朋友吗?
在秦衡看向他们的时候,邹骏和那个男人同时看向了他。
男人贴着邹骏耳朵说了什么,邹骏又回了他一句。
男人顿时目露凶光,朝秦衡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