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刚刚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等到虞致维回来,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虞致维来电话了!
他跑过去拿起手机,结果是程安打来的。
程安问他周末有没有空,去他家玩宝宝。
所谓的宝宝,就是程安的孩子。
小朋友正是好玩的时候,整天都想往外跑,而程安要搞学术,大多数时候他都想安静地待在书桌前,久而久之,他就对待孩子这种事产生了一定的抗拒性。
而最近这种情绪似乎已经达到高潮。
或者说,是他偿到了甜头。
虞致维尽快起来空管他的时候,他就去程安家。
他实在太喜欢程安的女儿,正好程安正在写论文,他便主动接手了孩子。
秦衡喜欢孩子,奈何前几年能让他甘愿生孩子的人一起没有出现,他也就一直没能圆了有孩子的梦。
回来之后,他就把对孩子的渴望,全部转移到程安的孩子身上。
这几个周末,他都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这不,还没到周末,程安就打电话来了。
秦衡想了想,最近虞致维工作放松下来,周末应该能好好休息,就算不能休息两天,起码也能休息一天吧,不管是周六还是周日,他都想陪着虞致维。
就算虞致维那边没空,他也还要去咖啡厅打听情况,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衡便拒绝了程安。
程安哼哼一声,就像闻到腥的猫:“秦衡,你老实给我交待,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哪有什么谈恋爱,没有啦!我只是周末有事而已,咖啡厅那边出事啦。”他着急忙慌的解释,反而暴露马脚。
“还说没有,你这么紧张,肯定有啦!你老实跟我交待的话你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我……”秦衡和程安无话不谈,和虞致维重归于好的事不想瞒着他。况且他又不是公司的同事,告诉也没有关系。他正准备对程安老实交待,手机就提示他又有电话进来。
他看了一眼,是虞致维的。
他见色忘友,有男人没兄弟,变脸翻书似的。
立刻对程安说:“我这边有通电话进来,不跟你说了,我先挂了,拜拜,有空再联系你啊。”
“哎,你……”程安的话在按下挂断健时嘎然而止。
秦衡挂了他的电话,接起虞致维的。
“致维!”他叫了一声。
电话那端好一会儿才传来虞致维的声音:“秦衡,是你吗?”
“是我。你快到了吗,我现在就去热菜?”秦衡心跳雀跃,终于能让虞致维吃到自己做的美食。
“不用了。我还没有回去。”虞致维在电话里迟疑地说。
“还没有回来?那你现在在哪里?”雀跃的心情卡在嗓子眼,又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我在陪客户在会所里消遣,叫了一帮陪酒的,酒一瓶一瓶的开,包厢弄得乌烟障气。”他语气有些无奈,紧接着又急忙解释,“不过你放心,我只是陪着说话喝酒,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果然还在工作啊。”秦衡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菜,“那你不要喝太多喝,容易伤胃,还有……多吃点东西。”
“对不起,我明明答应过你,要回来陪你一起吃饭的,是我爽约了,你一定等我很久了吧。是不是还没吃东西?别只顾着说我,你也不可以饿肚子。”
秦衡有些失落地走到窗边,手指扣着窗台的金属棱,虽然知道虞致维看不到,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是等了你一会儿,可是你迟迟不回来嘛,我就猜到你一定还在忙,所以就先吃了东西垫肚子的。”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嗯’的一声音。
他怕虞致维不相信,也怕虞致维担心,便说:“我今晚做了鱼香茄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还有麻婆豆腐,我今天下午下班才去菜市场买的菜,肉特别新鲜,我剁得特别碎,汤汗都收到肉碎里面去了,吃一口在嘴里,满满的香气。”电话里半天没有声音。
秦衡看看手机,通话还保持着,他喊了一声:“虞致维?”
虞致维终于‘嗯’了一声:“我在呢。”
他说:“要不要我给你送一点饭菜去家里呀?”
虞致维说:“不用了,时间太晚了,你现在没车,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还是在家早点休息吧。”
秦衡‘哦’一声:“那明天早上在公司里见。”
“嗯,明天早上公司见。”
秦衡舍不得挂电话,就算是听着他的呼吸声,他也满足。
虞致维也没有主动挂电话。
好一会儿,才:“嗯?怎么了?”
秦衡抿了抿唇,抬头看着江面,再看着江对岸的幢幢高楼,他绽开笑容,放柔了声音,甜甜软软地道:“我想你了。”
虞致维的身体忽地绷紧,他扶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
秦衡望向江对岸,仿佛通过望远镜的镜头与他对视。
望远镜中的秦衡,露出那样温柔宁静的表情,眼神写满了幸福。
虞致维后退了好几步,推开了永远镜,三角架应声倒地。
秦衡在电话里焦急地问他:“致维,你怎么了?”虞致维深呼吸,才稳住情绪,他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刚刚不小心把装饰品碰掉了,还好没摔碎,否则就要我赔钱了。”
“你乖乖的睡觉吧,晚安!”虞致维在手机上亲了一下。
秦衡像是被虞致维亲了额头,好好答应下来马上就去睡觉,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秦衡满脸幸福笑意慢慢收敛,他回头看了一眼满桌子的吃,皱起纠结的眉头,看得要吃剩菜到周末了。
虞致维坐在沙发里,对面的挂壁电视里,屏幕上定格着年轻的,微笑着的秦衡。
他晚上并没有什么应酬,刚才也没有陪客户消遣。
他早就下班了,甚至比秦衡还要早回到家中。
他能过那台望远镜观察着秦衡家中的一切。
他买菜回家,在厨房里洗菜忙活,把一道道热气腾腾的汤菜端上桌,然后又去楼上洗澡换衣服,给自己喷上香水,再期待地等在沙发里。
后面去热菜,去擦地板,又热菜,他全部看在眼里。
他有空,却并没有去赴约,也不打算去赴约。
一直等到刚才,他才给秦衡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无法去他家一起吃晚饭了,理由更是蹩脚得要死。
工作忙。
工作很重要啦。
一顿晚饭和工作比起来,当然不值一提呀!
他在恰当的时间,以恰当的理由让秦衡恰当的生不了气。
可是刚刚看到秦衡看着这边露出笑容时,他又有些后悔。
他只是想给秦衡一些小小的惩罚而已!
理所当然的惩罚,为什么要后悔?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打开了电视。定格的画面动起来。
年轻的秦衡穿着白色何必,站在窗前伸懒腰地转着圈圈。
阳光斜斜撒入,光影交错,秦衡几乎随时都要融化在光里。
然后,他按住了暂停健。
如果不按暂停健,另一个人就会闯入画面里。
他并不想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