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向日葵的心愿(ABO)>第五章 哥哥,我成年了

  程安脸色大变,气鼓鼓的甚至想动手打他:“你是不是疯了?!你现在怀没怀孕都两说,就要冲动的切除生育囊?你是beta,本来就不容易怀孕,这一次你未必就怀上了。”

  “他成结了。”

  “那也不一定就会受孕。”

  秦衡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情绪,说:“这副生育囊留在我身体里也是浪费,不如捐给有需要的人。”

  程安扬起巴掌想给秦衡来一下,可看他那副潺弱的模样又下不去手。他气极反笑,在秦衡脸上狠狠揪了一把,“你再说这样的话,我真的要打你了。”

  秦衡脸颊被揪得打了一个旋儿,疼得直求饶,拍开程安的手。

  程安出了口恶气,言归正传:“你未必会怀孕,不如过几周……”

  有如果真的受孕,过几周就怀上了!

  了孩子,对秦衡来说未必是坏事。他心里有了别的期盼,生活也许能开心一点。

  秦衡却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心软,一旦受孕就会舍不得拿掉孩子,我不会让这个意外发生的。”他冲程安露出一个笑,“你不给我弄就算了,只要我肯给钱,我想多的是人能给我‘治疗’。”他故意把‘治疗’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除了程安,他还能去找谁?

  别的医院?

  还是黑诊所?

  不管把秦衡交给谁,程安都不放心。

  他真的败给秦衡了,举手投降:“我给你开点阻断受孕的药还不行吗,你就别再折腾自已了。”他打开电脑嗖嗖填写药单,一心二用地叮嘱秦衡,“你早晚吃一次。这药副作用挺大的,头几天可能会非常不舒服,你自己注意着点,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打我电话。还有,三天后来医院复查。”

  秦衡拿了药立即吃了一次,随后就准备离开,结果被程安拉着问东问西,其实万法不离其宗地问他关于发情期的事,秦衡快被他烦死了,甚至想叫护士小姐姐来把他的嘴缝上。

  一直拖到程安下班,两人一起去吃了晚饭,随后又逛街去清吧。

  直到秦衡累得睁不开眼,走路撞电线杆,程安才把他送回家,安顿好之后悄悄离开。

  国庆长假还有几天才结束,秦衡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一开始他还想东想西,后面阻断药的副作用发作起来,他根本没心思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三天后去医院找程安复查,情况不错,又换了一种药,秦衡都有按时吃。

  第二天,秦衡开始上班,堆积了近十天的工作,压得他没有一点喘息时间,每天都加班到深夜。

  不过忙起来,反而让他更有活力。

  这样又过了两天,工作解压,他终于能够按时下班。

  下班前他关了电脑,捧着水杯喝着咖啡,同事们都在讨论晚上去哪里吃好吃的,谁谁谁又说要去约会。

  秦衡听得羡慕,便从手袋里拿出一本陈旧的笔记本。

  他翻到有对应日子相近的日记,他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笑意,浅棕色的瞳孔在夕阳下,像水晶一样透明。

  他的笑容那样温柔,逐字地,细细地读着上面的内容。

  长篇大论,也不过说了一件很小的琐事。

  我们今天去喝了咖啡,加了很多奶和糖,被他笑话像女孩子。

  咖啡吗?

  秦衡合上笔记本,抓起包包回家。

  秦衡的家在城南某处不起眼的老巷中,一道陡峭的坡路蜿蜒曲折至江边,高处是鳞次栉比的古旧老房,低处是亭亭如盖的榕树,完美诠释渝城地理特色。街巷阶梯的台面是由石条铺成,坚硬厚实的石条不知被踩踏几万次,最好的落脚处,有一排浅浅的小坑,一旦下雨,就会积成水洼,走路时稍不注意踩到,就会被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腿。

  可就是这样陈旧的巷子,才有烟火气。

  当初会在这里买下房子,更多是因为这股烟火气。

  秦衡把车停在靠江的停车场,随后徒步登山。他需要爬到阶梯的最顶端,那里有一条古旧的,颇具渝城特色的老待,街头有家不错的咖啡屋。他平时闲来无事,就爱去那家咖啡屋打发时间。

  喝喝咖啡,发发呆,想一些事情,读一读日记。

  今天,他却在阶梯中央,碰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看着二十左右的年纪,坐在矮板凳上,一双长腿支出街檐,交叠在一起活泼晃动。手里捧着一杯锅巴洋芋,吃得腮帮子鼓起来,一双眼睛笑眯成月牙一样,和坐在他身边的李婆婆聊天。

  他嘴里含着食物,也不知他含混不清的说了什么,李婆婆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露出一口平时遮遮掩掩不愿让人瞧见的假牙。

  秦衡看到他后,先是怔住,随后便是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一股脑的涌进脑海里。

  先是烦躁,随后是胃里翻涌的难受,他想转身逃走,方已经看到了他。

  他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那人看见他后,就变得有些紧张,慌张地想把刚塞嘴时的锅巴洋芋咽进肚子里,可是他太慌乱,太急切,反而被噎住了。

  不一会儿,他便涨得脸颊通红,额头上青筋都绷出来了,梗着脖子才把东西咽下去。

  李婆婆吓坏了,连忙给他递水。

  那人急忙喝了一口,整个人才缓过来。

  他礼貌地向李婆婆道谢,随后有些局促地朝秦衡走来。

  夕阳西下,江面撒出波光粼粼的碎钻。

  温柔的光线越过茂密的榕树盖,轻揉地落在石板上。

  那人在秦衡面前站定,他的钻石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亮得有些刺眼。

  那人很克制,又有些委屈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走了?”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奶狗。

  秦衡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我早上醒过来,本来想给你做午饭的,可是你家冰箱里的食材被我们两个吃光了,我只好回我那边去给你做饭吃。我给自已洗了个澡,打扮得漂漂亮亮,想在你这儿留下好印象。可是我回去时,你却不在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想到那天的情景,他眼眶都有些红了,委屈变成埋怨,“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是觉得我无法对你负责吗?”

  他委屈极了,却又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已的埋怨,一双眼睛讨好地看着秦衡,战战兢兢地说:“哥哥,我已经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