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中,沈母哽咽道:“你们能找到这必定是听说了我女儿的事,当时过来的两位仙长说要寻找凶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你女儿之事是何时发生的?”封初雨道。
“从她最开始失踪到现在已经有快五个月的时间了,大概失踪半个月后,她的魂魄就回来了。”沈母捏起衣袖抹了抹泪。
段轻寒道:“魂魄归来之后可都做了些什么?”
封初雨不明白段轻寒为何要问这个。
沈母抹着泪:“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每到夜间,就见到一抹模糊的白影在屋内飘荡,有时候白影清晰一些,能隐约看出女儿的容貌,两位仙长过来之后,本想将她送走,发现她悠悠荡荡的不知要飘向何处,跟随了上去,这才发现了那处山洞。”
段轻寒又道:“在想要将她送走之前,二人可有试着询问你女儿的死因?”
是了,无论是沈母还是之前那老者,所说的都是寻烟二人证实魂魄的身份之后想要将其送走,却从未提及他们是否有询问过魂魄。
他二人修为虽然不高,但不至于如此愚钝,既然知道了沈姑娘死于非命,为什么不通过魂魄查探真相?
沈母道:“问了,但两位仙长说魂魄比较虚弱,记忆有缺损,不记得了。”
虚弱?它都能领着两人飘到山洞去,能虚弱到哪里去?
段轻寒没有再继续询问。
封初雨道:“冒昧问一下,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沈母顿时悲痛万分,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滑落。
尽管这个问题十分残忍,但是他们必须知道,只有弄明白了死法,才能确定和杀害庾颦的是否是同一人。
沈母呜咽了一会儿,才稍微缓过来,痛苦的说道:“我可怜的女儿是被染指之后活活虐待而死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脖子上还有绳索的勒痕,她死的好惨啊!”
这情形与庾颦和尸潭中的女尸极为相似!
难道真的是那人!
封初雨道:“你女儿的尸身可有火化?”
不知沈母是否听出了两人想要查看尸体的打算,悲恸的说道:“这里兴火葬,在发现女儿的尸首后我们便早早火化了。”
怪不得寻烟二人要将尸体火化,原来是这个原因。
如此一来查看尸首的想法又泡汤了。
不过现在基本能够确定,杀害庾颦、造出尸潭之人极有可能就是那邪徒!
封初雨问道:“那发现尸首的山洞在何处?”
沈母道:“那地方偏得很,我也没去过,你们要想去的话,等我家老头子回来之后再让他带你们去吧。”
沈母到一旁织布,封初雨和段轻寒则坐在屋中等候。
封初雨看了沈母一眼,压低声音道:“师尊,魂魄之事你怎么看?”
段轻寒既然会问出口,显然是猜想到了什么。
段轻寒道:“那魂魄不像是因为虚弱造成记忆缺失,倒像是魂体受损。”
魂体受损?好端端的魂体怎么会受损?
段轻寒为何会这么认为?
“您可是想到了什么?”封初雨道。
段轻寒犹豫道:“没什么,也可能是我多想。”
段轻寒从之前就有些犹犹豫豫的,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肯明说。
他道:“师尊,您想到了什么不妨说说看,或许我还可以帮你想一想。”
段轻寒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还记得当初前往南麓镇调查游魂之事吗,我再想这些事会不会与其有所关联。”
段轻寒是怀疑那些游魂正是被那邪徒害死之人所化!
这想法太疯狂了,那些游魂的数量如此繁多,遍布整个山野,如果真是那邪徒所杀,这么多人早该被仙盟发现了!况且还都是年轻貌美之人!
等等!年轻貌美?
无论是庾颦、夕巧,还是寻烟,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沈姑娘虽不知长相,但年纪必定也不大。那些游魂难道真与那邪徒有关?
封初雨还是觉得有些离谱,那面具男子身板看着也结实不到哪去,这么多人他玩得过来吗?
段轻寒看出了封初雨的质疑:“我也只是有些怀疑,毕竟那些游魂的来历一直没有查清。”
黄昏之时,沈父从外归来,两人事不宜迟,立即动身前往山洞。
走出屋外,看着空中盘旋的白喙鸟,两人警惕起来。
得抓紧时间才行,否则仙盟的人又要寻来了。
想来魔道之事并没不紧迫,否则仙盟的人怎么这般有闲工夫搜寻他二人。
在山中绕了许久,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沈父有些发憷,将两人领到之后便急匆匆离去。
两人走入洞穴之中,封初雨变化出了几团火焰照明。
洞穴十分幽深,最下方是一个水潭,和发现庾颦尸首的山洞以及那尸潭所在的岩洞十分相似,看来这是那人处理尸体的习惯。
不过那人将尸体堆在这种地方真的只是为了毁尸灭迹吗?
这种偏僻幽深又带有水潭的山洞可不好找,如果只是为了毁尸灭迹挖个坑埋了不更加方便。
他将尸体堆在这种地方是另有什么别的目的,还是纯粹的兴趣使然!
两人在洞中四处查看,洞中遗落着首饰、衣带,还有斑斑的血迹,想来寻烟和傅柒两人只是将尸体带了出去,并没有清理此地。
段轻寒忽然唤道:“初雨,你过来。”
“师尊,怎么了?”封初雨走了过去。
段轻寒站在水潭边,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帮我将此物拿出来。”
他顺着段轻寒的目光看去,乃是一个泡在水潭中的穗子,水潭污浊不堪,那穗子完完全全的浸泡在其中,连一个下手的位置都没有。
看着段轻寒嫌恶纠结的模样,封初雨只觉有些有趣,他老老实实的凑上前,作势就要直接上手。
“别,你用些别的东西来挑!”段轻寒赶紧制止。
“可是这附近也没什么别的东西,要不用那个?”他指向旁边的一根发簪。
那发簪不知是哪个遇害的姑娘落下的,上头缠绕着发丝,还染着血迹。
段轻寒嫌恶的说道:“那也不成。”
“那弟子就不知能用什么了,当初师尊您曾用绸带缠着尸首拖动,不然您也给我一根绸带试试,也许能缠上来。”封初雨道。
段轻寒犹豫了一下,探向储物袋欲取绸带,忽的发现封初雨微扬的唇角,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收回手,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还是用手吧。”
封初雨赶紧说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拿您寻开心了,您别生气。”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匕首,向水潭中穗子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