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被虐后阴郁美人揣崽跑路了>第九十五章 (上卷完) 我死了你会开心

  余真跟祁宴深回了趟老宅子。

  祁钟纾倒也没像之前那样,对他那般刻薄。

  兴许是看在这个“孩子”的面上。

  盯着祁钟纾那张老气横秋的脸,终于对自己绽出了点和善的笑来,余真竟显得有点心虚了起来。

  他的肚子,哪里来的孩子。

  说了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去弥补,现在能有一时的缓兵之策,但若是到时候东窗事发了,又该怎么办。

  祁钟纾只怕是会更生气,对他更不待见。

  从老宅子回来后,余真有点心不在焉。

  他说,“要是你爸知道了,我们是在撒谎骗他,该怎么办?”

  “他会不会直接把我们拆散了,然后让你去娶别的人。”

  祁宴深端了杯水过来,听到他的话后,笑了下,“担心什么啊,到时候你生不出来,我爸又能怎么样啊?”

  他忧心忡忡,皱着眉头哀哀道:“那孩子呢?”

  祁宴深将水杯递到他的嘴边,轻声道:“去福利院抱一个,先应付一下。”

  余真没法再说了,将药片含在嘴里,喝了几口水后吞咽了下去。

  他睫毛直扑棱,有些不安,身后的人却忽然捂住了自己的眼。

  温热的呼吸直往脖颈打,那块的皮肤发麻了起来。

  眼前一片黑,他嗫嚅了下,问,“怎么了?”

  祁宴深声音放低,故作神秘的说,“你猜,我等会儿要干什么?”

  两人的肢体太过于亲密与暧昧,让人很难不乱想。

  停了几秒后,余真才开了口,支支吾吾道:“你想……跟我上床?”

  “跟哥说说,小真脑子里,每天都装着些什么啊。”

  祁宴深笑出了声,把手松开了,把人直往身下压,一顿乱亲乱啃。

  余真叫了声,被他扑地死死地,动也动不了。

  直到亲的没劲了,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触了点冰凉。

  他愕然,宛如惊弓之鸟,抬头盯向祁宴深的眼。

  在两人相互注视了下后,祁宴深将一枚戒指,往他的中指套去。

  但还没往里边完全的戴入,余真忽的把手缩了回去,呼吸急促的说,“我还没准备好。”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眼中含了些潋滟的水色,祁宴深的表情变得有点真挚,将他的手腕握紧了,说,“小真,我们结婚吧。”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开心的,激动的,又或者有其他起伏比较大的情绪,可现在自己的心,却相反的没什么太大的触动。

  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不出意外,他们本就该按此发展。

  余真低低的小声道:“我本来就是你的人啊,结不结婚,好像也没区别。”

  虽然口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主动的将手再次伸了出来,让对方把戒指套到了指间。

  两双手十指交扣,祁宴深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亲昵道:“不一样呢。”

  他气息加重,问,“什么不一样?”

  祁宴深将嘴唇贴到了他的耳根,笑的发哑,“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叫我老公了。”

  语毕,余真有点绷住了。

  祁宴深得寸进尺,眉梢上扬道:“要不现在你喊一声,让我听听,好适应一下。”

  他喉咙发紧,看起来有点难以启齿,翕张着唇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不说了,好烦。”

  他挣脱开对方的怀抱,将通红的脸蒙到沙发里头,不顾身后人的抵死纠缠与软磨硬泡。

  “小真,快喊声给哥听听,不然我弄死你。”

  祁宴深抓着他的腰身,在屋里跟他闹腾成一片。

  ……

  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祁宴深将家里的户口本偷了出来,跟他去国外的一家民政局里办了结婚证。

  那天夜里冷的厉害,却还是没有下雪。

  他的脸被昏暗的灯光打的很白,在民政局门口伸着手直往嘴边哈气,说道:“要是能去看场雪就好了。”

  祁宴深将他的手放进兜里暖着,“想去,哥就带你去呗。”

  他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真的?”

  “我还能说假话不是。”

  祁宴深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往他身上盖去,笑着说,“哥对你好不好?”

  作为奖励似的,余真往他那边的位置,挪了下,抬着头啄了啄对方的下巴,回道:“你最好了。”

  隔天,祁宴深将公司里的事都交代完了后,订了两张前往奥地利的飞机票。

  他们在当地有名的旅馆住下后,一同前往了山区滑雪。

  自由在满天大雪中野蛮生长,余真望着底下广袤无垠的雪场,被身后的人半揽在怀中。

  这里太过于空旷安静了,他与对方的距离,贴的是这般近,能明显感受着对方的心脏,在耳边清晰而又平缓的跳动着,与自己的呼吸,如出一辙的频率。

  在开始滑动的时候,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身子不小心颠簸了下,他不由得害怕的叫出了声。

  祁宴深抱着他的力道紧了几分,在后边笑话他是个胆小鬼。

  只记得那天的风太冷了,一吹到眼睛里边,就跟被刀片刮过一样,刺的眼眶生疼,不停地流眼泪。

  到了一块比较狭窄的山谷处,只听到漫天的轰隆声,从天而降,意识被漫天的白色覆盖的严严实实,撕扯成令人无比痛不欲生的画面。

  在山雪崩塌来临之际,祁宴深下意识地先将他往旁边推了出去,厚重的雪铺天盖地而来,将人的身躯一下子掩藏的严严实实。

  望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余真疲倦到近乎窒息,他的眼干涸了,只剩下连绵起伏的山影。

  紧急到来的救护车,将人送到了医院的急诊手术室。

  积雪导致的压迫咽喉和内脏,导致人的失温,体力衰竭,心脏暂时停止了工作。

  icu的医生和护士们,只能先对人进行抢救。

  在进入病房之际,余真的头直晕乎,向旁边的位置伸了伸手,直到没了知觉后,彻底晕了过去。

  祁钟纾接到两人遭遇了雪崩的消息,连夜搭坐了私人飞机赶了过来。

  因为心脏之前就开过刀,如今心脏梗阻,造成了供血不足有倒流现象,医生只能先将里边的支架重新取出来,再做场风险很大的手术。

  祁钟纾一听急了 ,但没法,为了祁宴深的命,只好先签了手术担保书。

  祁宴宁也随对方一同来到了医院,比起祁钟纾的坐立不安,惶恐不及,他倒是显得冷静多了。

  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麻木。

  祁钟纾没气撒,只能红着眼哀怨地朝他嘶吼着,“好端端的去滑什么雪,这地方最容易出事情了,还真要出人命了,真的是气死老子了,哎哟。”

  祁宴宁将眼神瞥到了祁钟纾身后的手术室,冷冷的笑,将音量拔高了些,“您朝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让哥变成这样的,您找错人了。”

  祁钟纾气的胸腔发抖,开始自顾自的抱怨,祁宴宁表情冰冷,挪动着步子,将发凉僵红的手,揣进了兜里,走到了电梯处摁了层数,走向了另一个病房处。

  他在病房门口盯了会儿,才蓄意敲了敲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里边没人回应。

  祁宴宁站在病床边,睨着那人发白的脸,也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失控地将宽大的手掌,使了劲往底下那人的脖颈掐了去。

  莫名的恨意席上了他的大脑,像是被腐蚀的藤蔓,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直到不再清醒。

  掌心不断地在回陇,钳着不放,骨骼发出了点摩擦的声音。

  在睡梦中感到窒息的疼痛感后,余真挣扎着睁了眼,他抓着那人的手,发出了点求救的声音。

  听到动静后,祁宴宁这才清醒了点过来,将手慢慢地松了开来。

  扼制住的呼吸,重新被开启了开关。

  余真惶恐地摁着旁边的紧急按钮,却被祁宴宁阻止了。

  他嗓音喑哑,像被砂石磨砺过,不难听出有多心力交瘁,“别叫人,我们聊聊。”

  余真大口的喘着气,被重新甩回了病床上,头顶的输液管在不停地晃动着。

  “你到底想对我干什么?”

  祁宴宁没理会他的疑惑,将脸埋在手心,抹了把,说,“为什么之前有那么多次机会你能走,就是走不掉,我都已经这么帮你了。”

  他将手啪嗒一下放开,眼中像结了层霜,有些难以忍受的问,“难不成,你喜欢上他了?”

  被对方溃不成堤的情绪压制住后,他才咬紧了唇,开了口,“我们已经结婚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祁宴宁再也无法忍受,不顾一切的全盘皆出,“你不能跟他结婚。”

  “我哥他不喜欢你,只是把你当成替身罢了,因为你跟他之前喜欢的人长得很像。”

  听到这,他瞳孔骤缩,顿了下,却说不出话来,看着对方发泄的模样。

  察觉到对方异样的目光后,祁宴宁脸上的神色,像是翻动的波浪,一层层的递进,他做罢了的闭了闭眼,在睁开时,却变得平静了不少。

  “再说了,你怎么能喜欢他这样的人?”

  祁宴宁细细数落对方的罪孽,不堪重负地说道:“他为了得到你,让你欠了债务,逼着你当他的情人,后面又害得你退了学,连书都读不了。

  “甚至为了控制你,他能拿你妈威胁你,活生生的把你妈变成了个神经病给逼死了。”

  他愣怔,紧紧地抿着嘴角一声不吭,半晌后才说了话,问道:“我妈,不是出了车祸,才去世了吗?”

  祁宴宁有问有答,不像是在说假话,不疾不徐道:“是你高考那天,你妈为了想见你从精神病院里逃了出去,才给车撞死了。”

  高考。

  一谈到高考,他头又开始疼,再次回过神时,面上早已是一片湿润。

  他喃喃道:“高考那天,我杀人了。”

  “对不对?”

  祁宴宁深吸了口气,解答了他的疑问,“你妈生前买了一个保险,投保人是你,你爸为了拿到这个保险,去保险公司拿了份转让合同让你签字,但你不肯签,跟他发生了争执后,才错手杀了他。”

  错手?

  听完后,他有些焦灼地咬了咬手指,眼中的视线早已混沌成了一片,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祁宴宁临走前,跟他说了句,“别再吃药了,那药有问题。”

  一个星期后,祁宴深才脱离了生病危险,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到了夜里,余真拔了手上的输液管,前往病房去看望了对方。

  他伸出手,抚摸了下那人苍白憔悴的脸,意味深长的说道:“真好。”

  祁宴深虚弱到险些说不出话来,喉咙发哑的厉害,“好什么,你老公差点要死了。”

  “真好,你还活着。”

  他又补了句。

  祁宴深勉力抽出一点笑容出来,“我要是真死了,你会难过吗?”

  还没等对方说出答案,祁宴深脑中却早有些了想法,他将余真耳朵上的助听器摘了下来后,压着心口的疼痛沉沉道:“要是我死了,你应该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