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了石歆，蓝天野忽的淡然一笑。他和陈炯炜一样，从不出现在媒体上，网上的照片也都不是他本人。他外型倜傥，长身而立，不开口说话时就是位儒雅的绅士模样。
石歆见她有些小惊讶。蓝天野虽是主动约见他，却没有起码的客套式热情，神情是淡淡的寂聊，一身优雅的洋装都没能掩盖得住。
“蓝总三十岁便掌着千亿资产，当是意气风发，为何……”
她淡淡的一笑，“您也是大院里出去的，应该多少知道我与他的事情。”
“他也算是个坦荡的人，不是真的喜欢蓝总，那些手段肯定不会用。不知今日蓝总来我这是想谈哪方面的合作？”
她有些恹恹的揉了一下额头，“开个我们都没有的新生意吧，能来快钱大钱的那种 。”
石歆“哦”了一声，“那蓝总想开个什么新产业？”
“也不是新兴产业，就是传媒影视版块。我们两方硬件资源不少，做这个事情应该比较便利。如果石总觉得可行，等您从香港回来可以详细聊聊，今天就是来认个门。”
石歆亲自送她下到大堂前上了车，然后目送她离开。
他的兄弟兼师爷问他道：“决定跟他们合作传媒产业了？”
他转身慢慢朝里走，“基本吧。”
师爷诧异，“我们一直只是从旁门下手设局，从没有过表面合作往来；只见一次便决定，太不像你的风格。她怎么说服你的？”
“她没有说服我，只是见到她的瞬间莫名有些心疼，被那个人囚在笼子里那么多年。如今虽是执掌了集团，不过是多一重枷锁。何况，虽然是她掌权，与我合作必定也要那个人同意才行。如果可以将计就计，我乐得既赚钱又能让他吃亏。”
龚子一愣。杀人都敢的石歆，却心疼一个第一次见的女人。
这边，蓝天野的车子开出去不过四五百米远，便换上一副正常的表情。
手边是她早上才拿到手的关于石歆的全面分析，他的伙伴、企业、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有他的私隐、性格分析等。
她没来得及看其它信息，但看过性格行为分析后，换了副嘴脸出现在他面前。她要换个方式取得初次见面的主导权，进而快速的切入石歆的世界。
事情很有效，四天后石歆便约她见，说是聊聊传媒公司的事情。
她在梳妆台前折腾老半天，陈炯炜晨练回来她就坐那，冲完凉换好衣服她还坐那。他诧异她拿着刷子在脸上捣腾。
“你从不化妆的，今天怎么了？”
“演个戏，从根本上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
陈炯炜看了一眼镜子里脸，“越化越素，你不懂化妆？”
“在他石某人面前，我应该是一个长期压抑的女人，虽被你宠上天，但不快乐。应该透着一种漂浮之气，单薄、还有点躁郁。”
陈炯炜一口气噎着上不来下不去的，半天才回了句：“老佛爷，您随意……”
“滚远些！”她顺手将手上的刷子朝他扔去，只砸中一个背影。
到了石歆公司楼下时，他已和秘书在门口等着。
她一身及地的黑底星空无袖v领连衣裙，头发挽在耳边，脚上踩着一双细高跟，淡淡一笑，石歆有一瞬间的愣神。
“蓝总请。”
“石总太过绅士，让我很不好意思。”
他瞟了向她，脸上驿马处青筋隐现，脸色透白细腻却缺乏光泽。进了电梯后人微微靠着电梯轿厢，似乎没有过多的精神。
出得电梯，才说了个“请”，电话响起，他看到了“陈炯炜”三个字。
她接起来：“我听着，你说吧……我在外面谈合作，这件事晚上回去再说！”她按下电话，转身面向玻璃墙。石歆走到她身侧，看见她眼里有薄薄的水汽，很快，她又向他办公室走去。
在他自己办公室的茶桌前，他将自己的人全遣了出去，亲自泡茶。
“蓝总，先聊一下，合作计划的商讨过半小时再开始可好？”
她抬眼看他两秒然后又低了头喝茶，“聊聊哪个是真的我？”
“他们跟我描述，你敢打敢吼陈炯炜，在集团里更是杀伐果断。为什么我看不到那个样子？”
她凉凉的扯了个淡笑，“我虽是武夫，却咬不开钢筋铁骨的牢笼，像个困兽，经常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精神崩溃。”
“你是活在两种不同的人格里。”
蓝天野抬起眼，“不止两种。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错乱。”
话没讲完，电话又响起，还是陈炯炜，她接起电话，“有什么事等不到我……什么？我开地下赌场？你公司的破总裁都不想当，会有闲心去干那种缺德事么……哪个首席编剧给你写的剧本……既然这样，您爱谁谁，我不干了，ok？”
挂了电话，石歆在对面笑出声来。她疑惑的看着他。
“其实你真的可以不干的，或者自己干点小些的生意。”
她的眼珠轻微的动了一下，知道他大约在试探，“以前有个独立的小生意，半年前拿来交换前男友的自由了。也许前世欠的太多，这辈子专门还债来了。相比成为一个无所事事、逐渐老去的花瓶，繁忙能让我忘记自己的可悲。”
石歆的眼睛微微闪了一下，她的直接反而让他接不下去。顿了一下问道：“可以聊聊刚才为什么起冲突么？”
“没什么，就是有人跟他说我们集团有人涉黄赌毒。我清楚他说的不是假的，树太大总会有些烂根，不过是费些功夫清理门户。我们可以聊合作了么？”
石歆立即表示：“当然可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