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身而下,挽了个帅气的剑花,回想书上的招式,下准劲扎到蜈蚣死穴,尤其三只眼睛,暮昔竹一剑一只全都戳瞎。
变异蜈蚣厉声呜咽,哀鸣不绝,难敌暮昔竹用剑,不甘心的奋力挣扎着死了过去,乌黑的血流在地上,发出难闻的臭味。
暮昔竹满意笑笑,再一看周围,全然不是他刚刚的地方,招手让嘲风下来,他收了剑继续向前走。
左右不过是恶兽,他能打能跑才不怕。
满故留说要去妖界,那便是耽误不得,在给两只小妖兽说明了情况后,留采连忙给妖帝传了信。
进入妖界的时候,因为两只小妖兽的明显标志,满故留没有被守卫拦下,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的进去。
妖界与仙界本就不同,又在现任妖帝接手后改变政策,大眼一看,与凡间相差无二。
在满故留特意嘱咐后,他并没有收到大张旗鼓的招待,而是被妖界四君之一的斛止带入妖帝宫殿。
洵美如越,高洁如月的斛止大人,本体是腾蛇,上上任的妖界美男,这些话,都是小红鸟趴在仙尊耳边疯狂介绍的评价。
“仙尊到来太过突然,臣等有失远迎,还望莫要怪罪。”话里话外拿捏的刚好,既不谄媚,也不失礼数。
满故留颔首,语气淡然,“无碍,是本尊特意嘱咐过的。”
话落,二人又打了一阵官腔,殿外跑进来个小少年,在斛止耳边小声汇报,斛止咳咳两声,对满故留露出稍显尴尬的微笑。
臭小子怎生不知道传音,汇报定然全被这君影仙尊听到了。
“大人,帝尊说他要陪小殿下睡觉,让你应付仙尊。”
“……”
满故留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幼崽的出生日期,不是说才怀上吗?这么快就有小殿下了。
斛止又是笑笑,脸不红心不跳的对满故留道,“仙尊,我家小帝尊近来忙的紧,好不容易得空休息,您看……”
“明日再见未尝不可,有劳斛止大人。”
他也不强求,心知自己在别人地盘上,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
满故留这般好说话,叫斛止有些不好意思,便特意给他安排在离帝后宫殿近些的地方,还特意吩咐妖卫侍女好生照顾。
晚膳准备的丰盛,竟是白日里的小少年来给他送的,他虽不清楚妖界的等级分布,但也能看出这小少年地位不亚于四君。
仔细一想,他便知道是哪位的手笔。
感叹妖界可真是卧虎藏龙,会做人也会做事,倒也是,若大臣不厉害,老妖帝也不敢放心大胆的乱跑。
跟他一起回来的两只小妖兽,回到本家,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满故留无心用膳,在侍女退下后,随意在院里游荡,发觉妖殿守卫十分松懈,看来妖帝真是无比信任如今无风无浪的天下。
估摸着妖殿的人也没想到满故留乱晃悠,毕竟外界传言他自持端正,无欲外物。
他随意晃荡,拐到一处殿门,发觉守卫相比较更紧密。
左右无人注意他,满故留回想起之前看的暮昔竹资料里,有说他很喜欢和妖帝在妖殿屋顶躺着睡觉。
既然如此,他得去见识见识这妖殿屋顶,有什么地方值得小家伙惦念。
他动作轻,又特意屏住气息,自然没有被来往巡视的妖卫发觉。
今日艳阳天,夜里月色便格外亮堂,洒在屋顶上,像是蒙了一层雾。
满故留屈腿坐在檐上,扫视周围,望见一片灯火,在月色下美得出神入画,他伸手摸了摸屋檐的瓦片,思索这里会不会也被阿暮摸过。
夜里吹了清风,他身后发丝飘绕,月色倒影在屋顶上,满故留瞧见后垂眸暗笑,也算是和阿暮吹过同一处的风,走过同一样的路。
漫无边际的望着天,他想起自己纳戒里还有息影石,念及暮昔竹近段时间无法回到妖界,于是拿出来把眼前之景全记录下来。
为把这夜景记录的更加完美,满故留还在好几处宫殿的屋顶上停落,等到他觉得录的非常好后,飞身缓缓下到地面,一门心思把眼前的息影石装好。
但没想到自己在屋顶上乱晃悠,再落到地面时,已经不是之前的地方,而是妖帝的宫殿寝宫。
满故留浑然不觉的收了东西,忽而抬头和窗内的人大眼瞪小眼。
黑发如瀑,睫毛卷翘,巴掌大的脸,唇红齿白,一双狐狸眼眨巴着天真的神采。
下一刻,他瘪瘪嘴委屈又中气十足的喊道,“救命!阿锦,有坏人偷看我洗澡!”
“……”
妖帝何苦凭空污我清白。
话落,门迅速被推开,女子走了进来,英眉风目,双眸狭长有神,鹅蛋脸美人尖,一袭黑衣花纹以金线缠绕,气势煞人。
女子急急进来,样子丁点不像是怀了孕的人,看到满故留之后,她停下站在原地,对他拱了拱手,语气不算有多高兴,“不知仙尊夜深来此所为何事?”
“……”
不瞒你说,我只是走错了地方。
妖帝没听清妖后的话,还在不遗余力的“告状”,“就是他,阿锦,还好阿词没有把衣服脱完,不然就被坏人看光光了!”
妖后神色无奈的对满故留笑笑,转身拉住妖帝的手,温温柔柔的说了满故留的身份,又让他别闹腾。
满故留眼睁睁看着刚刚扑腾的人,乖乖的站在妖后旁边,他怔愣片刻,再次接触到妖后的目光,便把刚刚的事三言两语交代了清楚,表示只是一个意外。
妖后知道是误会后,侧首嗔怪一眼妖帝,又对满故留抱歉,“那是阿词误会了仙尊,白白让你担了坏名头,也望仙尊勿怪。”
满故留摆摆手,示意无碍,便打算回去,妖后在屋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任他自便,然后果断的关上窗户。
关了窗户,屋内的声音却没关住。
“阿锦,我真的差一点点就被看光光了。”
“那阿词为什么不关窗户呢?”
“因为,阿词想看看月亮嘛。”
“好好好,就你小脑袋转的快。”
……
后面的话,满故留没听清,因为他已经回到安排的宫殿里,无意探听他人说话。
回忆刚刚帝后的说话行为方式,他不由对比三千年前这两人婚宴的样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只是,转眼三千年,他的阿暮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任虚门内,暮昔竹经过那只恶心的蜈蚣之后,又遇到好几种变异的怪物,有的甚至打不死,火烧水淹剑砍齐齐上阵,又凭着他在书上学来自创的符咒,总算勉勉强强。
虽然经此之后,他衣服有了些破损,但好歹没有受伤。
奇怪的是,在见到那鬼界弟子后,他就再没遇上别的人,索性那弟子性子跳脱,但做事还算稳妥。
两人便结伴同行,好过暮昔竹独自瞻前顾后的走。
暮昔竹以为开始的那道门就只会出现一次,结果在砍死一只千眼蜘蛛后,他面前再次出现一道门。
还是那道黑门。
鬼界弟子面前的门跟他不同,是一扇黄木门,这变象突然,两人一时愣住。
半晌,鬼界弟子看着暮昔竹道,“妖君,咱俩是各走各的还是一起走?”
暮昔竹道,“我自然是走我面前这道门,至于你想走哪个门,看你自己的。”
那鬼界弟子左瞅瞅右看看,然后站到了暮昔竹身边,“我觉得和你一起比较好,那黄木门看着不像好的。”
暮昔竹闻言忍住叹气的冲动,这人运气总是好得很,黄木门明摆着是好地方,却非得跟着他。
“你不觉得黑门更像有问题的吗?”
“嗨呀!妖君你这就糊涂了,我老哥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别的不说,光是这两扇门色泽对比…唔嗯……”
暮昔竹赶在这鬼界弟子开始长篇大论之前,捂住了他的嘴,既然你非要跟着我一起,行吧,那就走。
两人进入黑门,但都没注意到关上的门另一面变成了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