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半个月,“换药”“擦药”都是请护士来帮忙,谢沥没起什么疑心,顺利瞒了这么久,郑淮暗自松了口气,至少第一阶段挺过去了,目前奚总他俩看起来还是和和美美,从前没发现老板这么能屈能伸,傻子竟装得有模有样。
眼见要到出院的日子,郑淮又开始不放心,两人住在一起露馅的可能性太大了。
“奚总,要不还是别去那里住了。”他忍不住提议。
奚予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去那住去哪儿住?那是我和谢沥的家。”
郑淮:“......”
“万一被发现怎么办,按谢先生的脾气...”
“他不会发现。”奚予洲不耐烦打断。
这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装那个傻子不算太困难,傻子语言表达能力不好,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加之谢沥没那么敏感心细,应该很难察觉。
他不可能一直装傻子,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谢沥记忆恢复的事,谢沥爱的必须是他,而不是那个傻子。
听见老板笃定的语气,郑淮不再吭声,他不相信这种拙劣的办法能长久骗到谢先生,但老板哪里是他能劝的人,之前在机场斗胆说了那么多,没想到到头来会用这么个法子,一切都白讲。
出院本应该由郑淮安排,奚予洲非得等谢沥来接他,只好把时间挪到周末。
谢沥过来时,奚予洲不仅没收拾好东西,还躺在床上,手臂上的绷带已经去掉,只剩头上缠着一圈。
“怎么出院都不积极,还想赖在这里不走?”
“要你。”奚予洲坐起身,轻轻牵住谢沥的手。
“现在抓我这么紧做什么?”谢沥嘴上说着,没抽出手,“不是等我来给你收拾东西的?”
奚予洲重新变回傻子后,对他的依赖到了一定程度,比之前严重得多,好不容易承认郑淮这个人的存在,可生活中的一些事根本不让他插手,只想让谢沥帮忙。
“要牵!”奚予洲握得更紧了。
“行了,收拾完再牵,赶在中午前回去还能给你做顿午饭。”谢沥用另一只空余的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奚予洲愣住,脸颊传来一阵酥麻感,从来没人捏过他的脸,谢沥这么做像对小孩似的,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感觉十分怪异。
“怎么了?”谢沥问。
他干咳了两声,摇头没说话,在谢沥看不到的耳后根处泛起微红。
不过让他惊奇的是谢沥竟然会做饭,之前似乎没听他说过,想到他在厨房穿围裙的模样,不免有些口干舌燥。
收拾好东西,郑淮去办了出院手续,谢沥把奚予洲接上车,担心他出车祸留下了心理阴影,专门开了后座的门,没让他坐副驾驶。
“中午想吃什么,我们回去路上买点。”谢沥透过后视镜看着奚予洲的脸,问道。
“都吃。”奚予洲回道,谢沥做什么他都喜欢。
“那还是继续吃点清淡的,给你熬个大骨汤,再来一条清蒸鱼,我们江城的鱼特别有名,一定要做给你尝尝。”
谢沥讲的眉飞色舞,奚予洲握紧拳头关节发白,心里泛起一阵酸意,他承认他嫉妒傻子。谢沥会为他精心准备一切,无条件付出,即使心里不乐意,撒娇叫两声名字,也会心软答应。
想到自己当初去工厂找谢沥,请他吃一顿饭都不愿意去,宁愿吃那个脏乱不堪的食堂。
鲜明的对比使得他心里如同打翻了醋坛子,浓郁地堵在心头。
车停在一家生活超市门口,谢沥本想独自一人去买菜,奚予洲刚出院,不太方便活动,对方却不愿意,执意要跟过来。
两人一起挑好食材回到别墅,他总觉得有些别扭,毕竟上次来这个地方发生了那些事,痛苦灰暗的记忆扑面而来,让他对那扇大门望而却步。
“沥沥?”奚予洲见谢沥停下来的脚步,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知道,谢沥一定是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才变得如此抗拒。
谢沥回过神来,“走吧。”
此时身边的这个人是小傻子,是他的松奚,不应该因为奚予洲影响到对他的态度。
别墅厨房里厨具齐全却没开过火,谢沥熟悉了一圈设施,系好围裙去清理食材,奚予洲坐在沙发上,望着谢沥忙进忙出的身影,内心分外满足,他想,如果能喝点酒就好了,这样他可以借着酒劲,用奚予洲的身份肆意妄为,谢沥肯定不会拒绝。
他走进厨房,谢沥正在炒菜,排风装置做得很完善,几乎没什么油烟,围裙两端细细的绳子收紧系在他腰后,正好卡出一道浅浅的弧度,他没忍住搂了上去,双手环住那窄腰。
谢沥没察觉到他的身影,吓了一跳:“你抱我干什么,还有最后一个菜,快松开。”
“不要。”奚予洲把下巴搁到他肩膀上,侧着头嗅着脖颈,是属于谢沥的味道。
绵绵密密的亲吻落至谢沥的皮肤,他的手一抖,锅铲掉锅里了,“松奚!”
听到这个名字,奚予洲更加委屈,一口咬上饱满的耳垂,下身蹭了蹭浑圆翘起的屁股,发出不满足的哼哼声。
“你不松手中午就别吃了。”谢沥心中警钟敲响,他受奚予洲影响太深,无法忽略身后的触感。
奚予洲这才停下来,谢沥赶紧关火把他推出去,“不准再进来打扰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很快,色泽鲜美卖相极佳的三菜一汤端上桌,谢沥简单收拾好厨房后喊奚予洲吃饭。
“刚才发什么疯!”在厨房他忙着炒菜没说什么,现在饭桌上得好好和他算账。
奚予洲接不上话的一律沉默作答,两眼不眨地盯着谢沥,目光中饱含着浓浓的欲望。
谢沥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奚予洲这次傻了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算了,吃饭,下次别一声不响从后面抱我。”
谢沥饭做得非常不错,和酒店里订餐口感不太一样同,作料没那么丰富,家常口味刚刚好,奚予洲食欲大开,连吃了两碗饭。
“食欲不错嘛。”谢沥见自己做得菜被一扫而空,很是高兴。
奚予洲夸赞:“好吃!”
“我当然知道好吃。”谢沥起身准备收拾碗筷,“今天看你刚出院就不让你洗碗了,以后想吃我做的饭,必须得洗碗。”
奚予洲的手干净细滑哪里洗过碗,油污都看不过眼,怎么可能碰到皮肤,但他为了谢沥愿意去尝试,点了点头。
“那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我在沙发上看电视,有需要叫我。”
奚予洲想让谢沥和他一起睡,知道对方不会答应,还是听了他的话,乖乖上楼。
谢沥把厨房打扫干净后才想到一件事,小傻子怎么知道卧室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