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行舟又见桃花源>第59章 出柜前奏

  温雾屿耗尽精力,本来眼睛就瞎,从屋顶下来后又头晕耳鸣,他毫无生机地窝在扶曜怀里,懒得动弹一下。

  扶曜抱着温雾屿,温柔亲吻他的发顶,从后院绕道前院,他原本打算直接进屋,突然吹来一阵萧瑟的凉风,吹落了院中老树的枯叶,淅索一声,正好落在树下泥地的脚印上。

  “……”扶曜沉默无言地观察脚印,很新鲜,应该是刚踩上去的。他又抬头看,在那个位置,刚好是能看见屋顶的。

  “哥,”温雾屿闭着眼睛,“怎么了?”

  扶曜摁下思虑,说没事。

  温雾屿起了心性,他睁开眼睛,目光无神地落在一处,不依不饶地说:“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扶曜转身,看了眼扶善国的房间,房门紧闭。他不太确定了,于是岔开话题,“说了这么多话,你不累吗?还不消停呢。”

  不消停?说得好。

  温雾屿从容地接了扶曜递过来的话茬,他的精神气又活泼起来,晃着腿说:“不累,我渴。”

  扶曜挑眉,“房间里有温水,回去我喂你喝?”

  “不喝,”温雾屿挑起指尖,摸到扶曜的锁骨,慢慢地往下撩,“哥,你喂我吃点别的好不好?”

  扶曜不动如山地问:“你想吃什么?”

  温雾屿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被扶曜在身体上晾过一阵后,老想着那些事。天干物燥,情欲也燥,一点就烧。所以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不管说点什么或者想要做点什么事情,不容易害臊。

  “你说我想吃什么?”温雾屿问。

  扶曜感受到温雾屿蔓延而来的欲火,小腹肌肉和神经不可抑制地跳动,抽得有点猛了,他的表情发生了轻微变化,旋即又恢复一本正经,“太晚了,雾屿,早点睡,养神。”

  “晚?”温雾屿问:“几点了?”

  “八点三十。”

  “还早,不晚,”温雾屿的手不消停,到处乱摸,摸到哪儿,哪儿都是坚硬的,“你睡得着?”

  扶曜叹气,“我怕你累。”

  温雾屿换了个姿势,蹭着扶曜的脖颈,撒着娇似的说:“那你别让我累,想点别的办法。”

  柔软的发丝轻抚过扶曜的肌肤,有点痒,也勾引人,他定力不足,没办法拒绝,想了想,说好。

  扶曜的办法很直接,温雾屿在他身上用过的招,他悉数反馈,并且加上了自己的技术,把温雾屿弄得欲罢不能。

  “哥——”温雾屿有点紧张,他今晚上穿的裤子松,被扶曜一扯就掉了,但上衣却纹丝不动,他有点紧张,“你、你想干什么?”

  扶曜蹲下身,卡进温雾屿的双腿间,慢慢蹲下,他口齿微张,温热气息时缓时快地撩拨着温雾屿最敏感之处。扶曜想起温雾屿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取悦你。”

  温雾屿的身体被柔情似水的山谷包围,山谷中有温热的清泉,潺潺不息地顺着秘密花园流向全身血脉。他扬起脖颈,试图放松自己,可身体已落入他人之手,任其为所欲为。温雾屿掌控不了自己,他颤得厉害,眼睛泛起水雾,依旧看不见,快意却摧枯拉朽地在黑暗的感官之地扎根而生。

  “哥……”温雾屿被逼到极致,带着哭腔喊。

  扶曜挺忙的,没办法回应温雾屿的轻吟,他低着头,抬起眼睛。从这个角度看,正好能看见温雾屿的下颚到耳垂位置,连起一片迷人的红潮。

  真漂亮啊,像草莓味的冰淇淋。扶曜想,只要温度一高,冰淇淋就融化了,水多、清甜,也腻人。

  温雾屿在最后关头失了神,他的魂魄都融进了扶曜的身体里,他们不分彼此,在跌宕起伏的潮海中沉落,最终在情爱的河流里覆舟。

  “真他妈的……”温雾屿喘着粗气,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扶曜伸出舌尖,舔干净自己嘴角的东西,他砸吧嘴,气息特别浓烈。扶曜缓缓站起,又欺身压住温雾屿,跟他接吻。

  “真他妈什么?”扶曜问。

  温雾屿头皮发麻,颤颤巍巍地回:“爽——”

  扶曜低声轻笑,他搂紧温雾屿,长腿一勾,勾过被子把人盖得严严实实。纯欲过后是纯情,扶曜说:“爽过了就睡觉。”

  “收放自如啊,”温雾屿舒服了,他伸了伸腿,说话慢悠悠地:“你不如跟着慧心出家算了。”

  “那不行,亏大了。”

  温雾屿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后靠着扶曜,紧密亲昵,他很喜欢这种姿势,容易入睡,“亏?我都这样了你还点到即止,这会儿怎么不觉得自己亏呢?”

  “你体弱,”扶曜的脸埋在温雾屿的脖颈处,他说话声音又闷又轻,“把你弄坏了我心疼——这段时间先过得清淡一点,等年底从医院检查完了再说。”

  年底啊,温雾屿心想,这得等多久?

  迷迷糊糊地开始数日子,刚起了个头,又在扶曜的安抚声中睡着了。

  温雾屿逍遥快活地在老房子住了几天,骨头都酥了。他跟扶曜形影不离地黏糊,总忍不住想接吻,又不能当着扶善国的面明目张胆地做这些事情。风吹叶晃,他们偷偷躲在树后,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暧昧又热烈。

  扶曜终于闲下来,好几天没去上班了,他把老房子里外打理一遍。温雾屿就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中央看,他其实看不清什么,能听见个声音响,心里安心。

  扶善国捏了杯水从房间出来,跟扶曜打了个照面,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目光在扶曜和温雾屿脸上来回转,始终没说什么。

  扶曜心下了然,看来瞒不住了,他笑了笑,说:“爷爷。”

  “诶,”扶善国五味杂陈,他把水递给扶曜,“累吧,先喝口水,歇会。”

  扶曜接了水,喝光了,又说:“我看后墙脱落了,下雨得渗水。爷爷,下午我把房子也补了吧。”

  “别了,那墙补了八百回也照样漏,要找专业的人,这活你干不来。”

  扶曜说了句哦,没动作了,直愣愣地在扶善国面前杵着。

  扶善国眼见心也烦,他一脸牙疼的表情,随口说:“你要真闲得慌,去给我把后面那块地的杂草拔了,我要种土豆。”

  扶曜轻蹙一笑,也说哦。

  扶善国要气死——哦个屁!

  温雾屿被太阳晒困了,那爷俩后面的对话他基本没听进去,晃晃悠悠地起身。

  扶曜自然且娴熟地走到他身边,把人搂稳了,温声地说:“怎么了?”

  “困了,”温雾屿看不见,以为扶善国已经走了,他有点放飞自我,又跟扶曜亲昵地蹭了蹭,“哥,我去睡会儿。”

  扶曜笑着说好。

  温雾屿睡了没多长时间,被鸡飞狗跳的猫狗声吵醒了。他呆坐片刻,叫了声哥,没人应。温雾屿不太想拄盲杖,于是摸摸索索地出门,他依稀记得哪儿有台阶,可是脚一抬,踩空了,要摔。

  温雾屿在旺财急切的叫声中崴了脚,身体摇摇欲坠地后仰,他胡乱挥手试图抓住什么维持平衡。然而什么都没有,啪一声摔得瓷实,哪儿都疼。

  “哎哟!”扶善国闻声而来,看这场面吓了一跳,他想搀温雾屿起来,自己的劲又不够大,“这是怎么了?”

  温雾屿摔懵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扶善国着急忙慌地掏出老年机,“我给阿曜打个电话。”

  温雾屿终于回神了,他不太想让扶曜担心,摁下了扶善国哆哆嗦嗦的手,“爷爷,我没事。”

  “你、你自己能起来吗?别坐地上了,来……”扶善国满脑袋汗,他尝试拉温雾屿站起来,眼看自己也要摔。

  温雾屿不敢托大,“我能起来,爷爷你别动了。”

  老头子特别听劝,让不动就不动,说行。

  温雾屿起身慢,胳膊搓开了一些皮肉,往外渗血,好在老房子是木质结构,脚踩的地也都是柔软的鲜土,疼是疼了点儿,没摔到骨头。

  扶善国要往屋里跑,“我去拿点红药水给你涂涂啊。”

  “不用爷爷,”温雾屿拦着扶善国,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娇气。”

  自打扶善国看见那一幕后,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温雾屿相处了,说话结巴,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个……”

  温雾屿耳朵轻轻一动,心下觉得怪异,暂时按兵不动。

  扶善国伸手想搀温雾屿一把,僵住了,又收回去,别别扭扭地一咧嘴,“要不……坐一会儿?阿曜去地里给我拔杂草了,下午才能回来。”

  “好,坐会儿。”温雾屿转了个方向,他记得院子里有小板凳,不太确定放哪儿了,“爷爷,坐哪儿?”

  扶善国在原地焦虑片刻,干脆把板凳搬到温雾屿屁股底下,“就这里,小温,你直接坐下,摔不着了。”

  温雾屿笑得很开心,“谢谢爷爷。”

  扶善国泡了茶,普洱,他给温雾屿沏了一杯,太涩了,温雾屿吃不惯,抿了一口就放下。老头子有心事,他拿茶当白开水,一杯接着一杯地往下灌。

  温雾屿眯缝着眼睛,看清楚了一点,他听觉敏锐,能在喝茶的动静中听见夹在其中的叹气声,“爷爷,你怎么了?”

  扶善国拧着眉看温雾屿,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问。

  温雾屿人心如镜,“我跟您好久没聊了,今天机会不错,要不聊聊?”

  扶善国噎了噎,问:“聊什么啊?”

  温雾屿思量片刻,“您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的挺多。

  扶善国心一横,他挑了一个能循序渐进的话题作为开端,“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啊?”

  温雾屿挑了挑眉。

  此时此刻扶善国心里特别通畅,他也不扭捏了,又说:“阿曜说你高度近视,我看就是糊弄我!你这哪是高度近视的样子啊,跟前村的王瞎子倒是像!”

  温雾屿无奈地笑了笑:“是,我前几年出了场意外,把眼睛弄坏了,不过也不算瞎,偶尔还是能看见的。”

  “哦……”扶善国突然心疼了,他歪脑袋仔细看温雾屿的眼睛,伸手晃了晃,“去医院看过吗?”

  “看过的,治不好。”

  扶善国陷入沉默,半晌,他又缓缓开口,带着一些试探,“你之前跟阿曜吵架,是不是因为治病的事情?他催着你去医院了对不对?”

  这倒是让温雾屿惊讶了,“这您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