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潇洒的走向后宫各殿。

  长公主率众不敢阻拦,目瞪口呆得看着二人离去,被留在原地惊叫:“皇上,叛乱还没有完全平息,你这是!我不干了!”

  皇酥有着最结实的肩膀,朱厚照放心地揽着他的脖子,脸颊紧贴着皇酥的后颈舍不得分离。

  皇酥战力无边强大无比,曾经将自己笼罩在羽翼下。而今,朱厚照还是允许自己在他面前脆弱放肆。

  炸药爆炸的一瞬,朱宸濠好不容易恢复些许的听觉,又带上了巨大的杂音。幻觉里好似看到火中有自己的身影,但总觉得不是自己,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边走边对朱厚照说道:

  “我看见火里有另一个自己,我救不了他。

  “我还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他动不了,你要帮我一起去背他。”

  朱厚照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现在他不想去思考隔世的隐秘。

  他附在朱宸濠耳边大吼:“别说他们了。说我们,说你自己!”

  朱宸濠顿了一步,也大声的说道:

  “是朕先爱你的,是朕在等你的心觉悟。”

  在你未察觉依恋的成份时,我就知道了专注一人的来源为何,在不知爱为何物的年纪,心已经被掠夺。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算计吧,筹划吧,然后自己的心也交给了对方。

  千重宫阙都化作时空长廊,过往一切纷纷回溯,独属于他们二人。

  对朱宸濠而言,其余人他是以政治身份许诺利益,朱厚照是他以自己许终生。

  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一个人身上,早就分不清缘由为何了。亲手塑造的大将军长成,他的凝视不知何时就已是习惯,移不开放不下。

  但是朱宸濠不想用长輩的身份威压,主动显露爱意,那样就不能确定朱厚照是出于敬仰还是倾慕。他刻意一步步引导着自己的小糖糕表达情感,他要朱厚照自己打破仑里緊忌主动来爱他。

  夺权之路,他不逼迫朱厚照非要加入,朱厚照要心甘情愿同路。爱也一样,要朱厚照自觉自愿的双手奉上。

  朱厚照未曾蜕变还在瑟缩着的时候,朱宸濠耐心等待,可他拒绝合作后,朱宸濠那时表面冷漠,实则急火攻心寒症加剧。

  他明了自己所求,对于朱厚照他是势在必得。要是朱厚照迟迟未表心意,他坑蒙拐骗偷抢也要跟朱厚照在一起,小糖糕只有愿意这个选项。

  哪里会有长輩教导小輩□□渎?实则是故作不解风情,愈发引的朱厚照神魂颠倒。装作被开发,装作被攻略,装看不懂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让小糖糕努力把自己沦陷至深。

  初次互助醒来的那个早晨,晦暗的光线遮蔽了小心思,朱宸濠故作自然地避开浊潱靠向了朱厚照,朱厚照趁机搂紧了朱宸濠。

  虽然过往的日子身不由己,过得小心翼翼,但是回想都是这种甜蜜。

  见不得光的岁月里,一路坚持,纵然有过人的意志力和心神,可最庆幸的就是有朱厚照在身边。不然他可能会把自己毁掉,不知道会怎么毁,但肯定是惨烈盛大的迈入无底深渊。

  那就只能用尽心思,把朱厚照的一切和自己绑定锁死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连性命都可以互通。

  即便那个位置上很难与共,有任何万一,都没有除了在一起的另一种选择。

  以往皇酥说什么朱厚照都深信不疑,从不去深想,但复盘近日皇酥的异常,就忍不住开始试探。

  他搂紧了背着自己的皇酥,覆在朱宸濠耳边语气轻快的说道:“皇酥,你听又有烟花了。”

  皇酥微微侧头,顿了半晌才回应道:“嗯,听见了,这次放了好多,许是之前没有放完的。”

  朱厚照撒谎了,这时候天际只有繁星朗月。

  当日急报传来:燕王带一队急先锋深入大漠,至今渺无音讯。

  朱宸濠听了之后镇定自若,燕王自幼师从毛修和应墨林,又亲身在军营中磨炼了几年。朱厚照也经过历练,狠狠吃过苦头的,不会急躁冒进,行事必定有他的理由。

  飞鸽传书快马加鞭,可飞花叶子掘地三尺,只送回来四分五裂的定情玉珏,那会是什么危险情况。

  “皇兄!”

  看着长公主的嘴一张一合,但朱宸濠什么也听不见。周身很冷,寒症又加剧了,宁王咽下一口血腥味,不能在人前显露破绽,过了好久,声音才稀薄的入耳。

  此后朱宸濠多以批阅奏疏为主。不明所以的长公主被一直随身‘携带’,以她胡搅蛮缠的功力牵制群臣,又酷爱对着自己喋喋不休,可看她的唇语来获知一切。

  失去朱厚照的音讯,自身又丧失大半听力,朱宸濠仅凭理智压制着心底蠢蠢欲动的疯魔。

  长公主有恃无恐的闹了一阵,察觉朱宸濠脾气愈发不耐,又缩着脖子老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