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臣泽毫不犹豫, 直接撒腿就要往外冲。

  但晏渔反应更快,一把拉住他。

  “等下,这事我们得先打算好, 如果你就这样冲进去,制止他, 那到时候就算报了警, 也没有实质的证据。”

  原臣泽关心则乱, 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恨不得冲进去把大舅活剐了。

  他强压着心里的情绪:“我们有监控可以证明。”

  晏渔牵着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行, 私自监控他人是违法的,我不想把你也赔进去。”

  “宝贝你冷静点,一定有办法的。”

  听着晏渔温柔的嗓音, 原臣泽被安抚了许多,他心情逐渐平复。

  两人已经来到走廊, 能看见外公的病房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那是三舅, 他是在给大舅把风。

  原臣泽看向晏渔:“你有把握帮我控制一下他吗?不要让他出声。”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眸色沉得可怕。

  晏渔很少见到他如此有攻击性的一面:“能。交给我。”

  趁着三舅望向走廊的另一边, 两人快速冲过去。

  晏渔几乎是瞬间就捂住了三舅的嘴,把他拖进了旁边的杂物室。

  原臣泽松了口气,他都快忘了,晏渔的武力值也是天花板级别。

  解决了三舅, 他飞快拿出手机,把门微微打开一个小口, 镜头对准大舅。

  屋里,大舅还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胆子比较小,要他做这种杀人的事, 他也是怕得不行。

  针头都已经对准老人的手臂了, 但大舅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 根本落不下去。

  也是算到大舅这种胆小怯懦的性子,没办法及时下手,原臣泽才敢拖延时间拍下证据。

  原臣泽面无表情,眼神却像要杀人一样。

  他忍耐着把证据拍好了,才推开门大步跨进去,一把抓住大舅的手:“你在干什么。”

  大舅被吓了一跳,抖得针管都落在了地上。

  他支支吾吾:“我、我……我没、没干什么。”

  见原臣泽要去捡针管,大舅慌得一把扑在地上,把针管抓起来就藏在身后。

  原臣泽刀子一样凌厉的眼神刮着他:“交出来。”

  大舅:“我、我,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交给你。”

  原臣泽冷笑一声:“行,我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警察来跟你说吧。”

  大舅正要爬起来,听见这话膝盖直接一软,跪在了地上,嘴唇都开始颤抖。

  他脑子吓蒙了,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晏渔拎着三舅从外面进来,把两人扔一块儿。

  三舅也是怂得不行,知道跑不掉了,整个人焉哒哒的,连反抗都没有。

  原臣泽压着情绪,语气平静:“我那个二舅呢。”

  大舅一下提了神,忙说:“他、他没来!但就是他指使我这么做的!”

  三舅也说:“外甥,你看,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到警察局去吧。”

  “秦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这种事闹出去多不好听啊。”

  “你大舅他只是一时糊涂,就放过他吧。”

  三舅算是个比较机灵的,他知道大舅被当场逮住,很可能对方已经留下了证据,算是没得救了。

  但他只是个在外面把门的,他什么也没做啊,他可以说他是被大舅支出去的,或者是在病房外透气的。

  横竖能把自己摘出去。

  所以他这样说,只是在故意把罪名钉在大舅身上。

  大舅是个憨傻的,脑子不机灵,没听出来三舅这话的暗指,就赶忙顺着说:

  “对对,我就是糊涂啊,是你二舅让我这么做的,我自己怎么有那个胆子啊。”

  他自己亲口承认,算是彻底把罪名坐实了。

  刚才进门后原臣泽还偷偷开着录音,怕到时候照片证据不足,但现在有了这录音,也算是有了铁证。

  原臣泽:“把大舅叫来。”

  他微微偏头,眯起眼看着两个舅舅:“警察马上到了,这种事,只让你们背锅,他自己却摘得干干净净,你们甘心吗?”

  大舅和三舅都倒抽一口凉气。

  听原臣泽这么一点拨,他们才明白过来,原来二哥是故意不到场,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干净。

  到时候等他们把事情做成了,二哥再拿捏着两人毒死父亲的把柄,朝他们要什么,他们敢不给?

  秦家的产业哪里还有他们分的份儿,完全就是二哥的囊中之物。

  大舅没想得这么深,他只是觉得,自己都被逮住了,也不能便宜二哥。

  所以心里怒气冲天的。

  三舅倒是把事情都想透彻了,从地上爬起来,拿出手机开始给二哥发消息。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可能是原臣泽在激他们。

  这种时候相信原臣泽,不如还是相信二哥。

  毕竟当时三人商议时,他录了音,整件事情二哥是主谋,他手里有二哥的把柄,倒也不怕二哥把他推出去挡刀。

  三舅打字:你快来,大哥被原臣泽当场逮住了

  二舅秒回:怎么回事

  三舅:反正这事儿你得想办法,要是把我牵扯进去,我手里可有证据,你也跑不掉

  二舅沉默片刻:别急,你听我说,这件事原臣泽那边也没证据,至少咱们俩不是作案人

  二舅:你就一口咬死了,是老大他自己要这么做的

  三舅也是这么想的,又催着二哥赶紧来后,他收起了手机,想继续跟原臣泽打太极。

  三舅:“真的报警了吗?”

  晏渔站到原臣泽身旁,温柔地牵住他的手,安抚爱人的情绪。

  抬眼轻飘飘地看他:“你说呢?我们审都不想审你们,自然是掌握了证据,现在就等警察来了。”

  三舅试探道:“什么证据?”

  晏渔盯着他,却不回答。

  这么明显的套话,能忽悠住别人,却忽悠不住晏渔。

  三舅见被识破,讪讪地笑了笑,识趣地闭上了嘴。

  很快二舅来了,他的跑车到是要比警车快,可见这人根本就是一直在附近。

  就等着其余两人把事情办了,他来坐享其成。

  二舅一进门,就一脸痛惜地指责大舅:“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大舅见他把这口黑锅,明晃晃地往自己身上甩,气得天灵盖儿都要掀起来了:

  “你说什么呢!这事儿是我一个人谋划的吗!”

  他爬起来就要去跟二舅理论,二舅手一勾,把他往旁边拉。

  大舅:“你放开我!你个黑心肠的!”

  原臣泽就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横竖现在三个人都跑不掉了。

  只要抓住大舅的证据,他就不信大舅能那么伟大,忍气吞声替另外两人遮掩,自己吞下这个罪名。

  毕竟这可是要坐牢判刑的。

  一旁,二舅压低声同大舅谈判:“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

  大舅:“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别想让我一个人背锅!”

  二舅唉了声,耐心道:“这崽子刚才说他有证据是吧,我估计也就是他刚才在门外偷摸拍了照,或者录了像。”

  “但这些只能证明你是有罪的,只要你不承认,那他就没办法把这事儿栽到我和三弟头上。”

  大舅听得眼睛都气红了:“你休想!没门!”

  他现在明白了,他就是被这个二弟当了枪使。

  二舅拍拍他的背:“先别激动,你想想,就算你把我和三弟供出去了,警察也没证据啊,办案哪有听你一言之词的?”

  “所以我和三弟,顶多是拘留审查,最后还是要把我们放出来。”

  “但你不一样,你肯定会被判刑坐牢。所以你何必多此一举要拖我们下水呢。”

  二舅看大舅似乎已经陷入了思考,被拉入了他的思维模式,又继续说:

  “而且那针管里的可是毒.品,很容易就会查到你儿子身上,到时候你儿子也跑不掉。”

  大舅这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呼吸都屏住了。

  他是知道自己儿.子吸.毒的,但儿子叛逆,他也管不了。

  这次的事儿,他找不到渠道,所以是叫儿子弄来的那玩意儿。

  只要他被捕了,警察几乎立马就能查到他儿子身上,到时候父子俩都逃不了牢饭。

  大舅脸色惨白一片,吓得浑身颤抖,咬着牙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都他妈是你,把老子害惨了。”

  二舅镇定自若:“你别慌,听我说。只要你认下这桩事儿,不把我和三弟供出去,我就想办法捞你儿子。”

  看大舅犹豫的样子,二舅又凑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女儿也吸,你还不知道吧,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至少能帮你保住女儿,不把这事儿说出去。”

  大舅震惊地张了张嘴,面色痛苦地变幻了会儿,终于还是妥协了:“好。”

  他眼神突然变得狠厉:“但你必须说话算话,如果你办不到,到时候就别怪我把你供出来。”

  二舅:“行。”

  两人偷摸商量完后,三舅看二舅不变的面色,就知道一定是谈妥了,也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很快警察就来了。

  因为听说涉及注射的不明药品,他们还带了专业人员,人家一闻,就明白了针管里是什么玩意儿。

  大舅当即就被带走了。

  在问及对方是否还有其他共犯时,大舅看了眼原臣泽:“没有。”

  原臣泽愣了下,拉住警察:“不,有,他们三个都是主犯。”

  警察:“同志,你有证据吗。”

  原臣泽刚才已经把手机拍的照片和录音都给了警察,但上面只有大舅谋害秦家主的证据。

  看着大舅耸拉着脑袋沉默,原臣泽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刚才二舅跟大舅说了什么。

  光是用情感去打动大舅是绝对不可行的,他们一定是做了某种交易。

  原臣泽不甘地松开警察的手,怒极反笑地看向大舅:“你真是条好狗啊,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

  大舅张了张嘴,又闭上,神色痛苦,却沉默地把脸扭向一旁。

  眼看着警察要押着人走,原臣泽感觉耳朵嗡嗡的,一股血液直冲脑门。

  尤其是旁边二舅和三舅看笑事儿的悠闲眼神,直接激发了原臣泽心头的恨意。

  他冲动地拦住警察,眼睛充血,几乎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我有证据。”

  晏渔瞳孔一缩,立马将他拉回来,扯进自己怀里紧紧束缚着。

  朝警察陪着笑:“他没有,他太激动了,警察同志辛苦了。”

  警察押着人走了。

  原臣泽攥紧了拳头,愤怒和恨意让他需要咬着牙压抑情绪,才能忍住不冲上去杀人。

  晏渔抱着他,不断地安抚:

  “宝贝没事的,没事的,别这样……他们不值得你把自己搭进去……宝贝乖……”

  刚才原臣泽是想要把监控器的事情说出来,监控器完整地录下了三个舅舅的谋划过程,这是铁证。

  但因为私自监控他人是犯法的,所以原臣泽也难逃处罚。

  而且在违法的情况下,取得的东西,能不能作为证据很难说。

  晏渔一阵后怕,他知道原臣泽也是气急了,实在不甘心,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那样冲动。

  看着爱人这样,他心都要碎了,只能不断地摸着他的背安抚。

  原臣泽情绪平复些了,又看向两个舅舅:“你们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他咽下了这事儿?”

  二舅轻描淡写地拍拍他肩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大外甥,你还年轻,我只能告诉你,人心复杂。”

  原臣泽拳头再次握紧。

  三舅看他气成这样,幸灾乐祸的: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你能斗得过我们?省省吧,好好在白家吃你的软饭,秦家的事儿以后还是别来掺和了。”

  原臣泽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外公,想到这几个黑心肝的舅舅,是如何为了谋夺外公的财产,谋杀这样一个昏迷的老人的,他就恨不得把他们撕了喂狗。

  原臣泽胸膛剧烈起伏,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三舅却还在不断挑衅,做出洋洋自得的表情:“怎么着?你还敢打你舅舅不成?小东西。”

  他嘲讽的话刚说出口,突然一个拳头直击他面门,揍得他后退了散步,瞬时鼻血横流。

  晏渔笑着揉了揉手,走上前再给了他一脚。

  直接踹的腹部,把他踹出了一米远。

  晏渔微微弯腰,笑眯眯地直视他:“舅舅,您还好吗?您觉得,我敢不敢打你?”

  三舅被揍得哎哟哎哟地叫唤,吓得缩成一团。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和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出手就这么狠,而且丝毫不顾及他们还是长辈,一声不吭就先把他揍了。

  三舅:“你、你欺人太甚……”

  晏渔懒懒地直起腰,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叫你一声舅舅,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三舅还要说什么,晏渔朝他笑:“你再说一句试试?”

  三舅几乎是瞬时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言。

  旁边的二舅是个心思深沉的,别的话也不多说,拖着三舅离开了病房。

  等他们走后,原臣泽一腔恨意和愤怒堆积在胸口,始终无法发泄。

  正要一拳锤在墙面,但手却落在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原臣泽吓得怒意顿时消散,赶忙扶起痛得弯下了腰的晏渔,语气急道:

  “你有病啊,非要来挡这一下。”

  晏渔被他扶着坐在床边,神色温柔地捧住原臣泽的脸,无奈地叹了声,又凑上去亲了亲他。

  晏渔:“宝贝,你都答应过我,不能那样了。你要是伤着了,我会心疼。”

  原臣泽对他又气又恼,又心疼得很,不断地帮他揉着心口:“疼吗。”

  晏渔莞尔一笑:“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原臣泽咬牙,这人什么时候了,还贫嘴要亲亲。

  他气不过,但还是温柔地亲了晏渔一下。

  亲完后,原臣泽就那样伏在晏渔的肩头,静默了好久。

  晏渔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怎么了。”

  原臣泽声音都在颤抖:“我不甘心,怎么就让他们逃了。”

  这些天他精心布局,每一步都算到了,甚至连三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他都算了进去。

  却不想最后大舅竟然心甘情愿为另外两人背锅。

  原臣泽头一次这么无助,痛恨自己的无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伤害自己在意的人,看着疼爱自己的外公被他们算计和谋杀。

  晏渔摸着他的头发,把他揽在怀里,柔声安抚:“没事的宝贝,不会便宜他们。”

  “你知道刚才我都快吓死了吗,咱们可以用别的方法让他们得到报应,但你不许再提监控的事。”

  晏渔扭头亲了亲原臣泽的侧脸:“那种人渣,不值得宝贝这样。”

  原臣泽垂着眼,轻轻嗯了声。

  他当时就是气昏了头。

  想到外公差点被他们谋杀,那两个人渣却在旁边逍遥,还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沾沾自喜,他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两人回了房间,原臣泽始终情绪不太好,晏渔就陪着他,一遍遍安抚他。

  中午的时候,原臣泽吃了饭后,有点犯困,晏渔就哄着他午睡了。

  而二舅和三舅从医院出来后,两人都神清气爽的。

  为自己的劫后余生庆幸。

  虽然他们没有达到目的,但是大舅被抓了,他们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这勉强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

  三舅说:“有了这次的事情后,估计后面要动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那小崽子会一直盯着咱们。”

  二舅倒是满不在意:“没事,总能找到机会。”

  三舅意味深长地看了二舅一眼,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他不光要防着原臣泽,更要防着这个二哥。

  得亏之前他多了个心眼,不然就陪着大哥一起进去了。

  两人还没上车,突然就同时接到了电话,是公司那边打来的。

  二舅看了眼三舅,两人都默契地背过身去讲电话,生怕对方听到点什么。

  二舅:“什么事。”

  助理语气焦急:“老板,上头来人了。”

  二舅一挑眉:“上头?”

  现在秦家主都在医院躺着呢,秦家都是他们三兄弟做主,哪儿来的上头。

  助理哎呀了一声:“不是那个上头,是政府的机构组织,说是您涉嫌刑.事犯.罪,已查实您职务侵占的罪名……”

  啪嗒一声,二舅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他缓缓转头,就见弟弟也握着手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朝手机那边说:“职务侵占?好,我知道了。”

  三舅挂断电话后,两兄弟面面相觑一番,眼里都隐隐透着畏惧。

  三舅上车时,腿都在抖,颤巍巍地问:“二哥……职务侵占,严重吗,会被判刑吗……”

  二舅沉默片刻:“自己百度。”

  他心里想着自己黑走的钱,只是粗略盘算,就发觉自己起码要吃十年牢饭。

  二舅也不淡定了,眼里空洞又绝望,完全不复刚才从医院出来时的意气风发。

  傍晚的时候,原臣泽终于睡醒了。

  他这段日子因为外公的事,神经一直紧绷着,都没好好睡过觉。

  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了,他勉强可以松口气了,一睡过去就格外沉。

  原臣泽见晏渔坐在床边,似乎正在看什么,他也凑过去,伏在晏渔的肩上看。

  那是一篇新闻报道,大概就是说秦家的三兄弟,一个因为涉嫌谋杀,还沾染毒.品,被当场抓获。

  其余两个因为刑事犯罪,也在下午被逮捕。

  原臣泽惊了下,又忍不住嗤了声:“活该,报应来得这么快。”

  晏渔把手机一关,凑上去同他黏黏糊糊地亲亲:“宝贝,这可不是报应,这是我的功劳,你不夸夸我?”

  他可是从前段日子就开始搜集这几个舅舅的罪证。

  就是为了给原臣泽加一层保险,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逃脱。

  原臣泽愣了下,把他揽进怀里,静默了好久,才郑重说:“谢谢你。真的。”

  如果不是晏渔,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晏渔抚摸着他的背:“没事,乖乖的。以后都不要这么冲动了,有我在。”

  两人安静地抱了会儿,原臣泽又说:“我想把外公接到我们的庄园去修养,可以吗。”

  晏渔:“当然。你外公就是我外公。接过去也好,方便照顾。”

  “到时候我会给外公配备最好的家庭医生,和专门的护工,放心好了。”

  毕竟马上要开学了,原臣泽不可能时刻都待在庄园照顾老人,而管家和佣人也没照顾病人的经验,所以请护工是必要的。

  晏渔把一切都安排得这么妥帖,让原臣泽很安心。

  他觉得,他都快离不开这人了。

  晏渔却突然抱紧了原臣泽,用脸蹭了蹭他的脖颈,无厘头地冒出来一句:

  “宝贝,如果有天,你收到了我的死讯,或者我失踪的消息,不要慌。”

  原臣泽先是一僵,随后自己也说不明地慢慢红了眼眶:“怎么了。”

  他猛然发觉,他已经无法想象没有晏渔的世界了。

  只是稍稍幻想一下,一股窒息感就紧紧地将他笼罩。

  晏渔微微偏头,细密地吻着他脖颈,一边低喃说:“别怕宝贝,我只是先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原臣泽眸子无措地闪动着,他想不到什么样的情况下,要做好爱人即将死亡的心理准备。

  他咬着牙,声音都略微颤抖:“到底什么事。”

  晏渔亲吻他耳朵,安抚他:“现在公司,很不好。你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有内奸的事吗。”

  原臣泽:“嗯。”

  晏渔:“我不确定对方胆子会不会有那么大,敢直接对我出手……”

  “嗯……这件事太复杂,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如果传出我的死讯,你不要信,等我,一切都解决后我会回到你身边。”

  他不是不想把事情全盘告诉原臣泽,而是怕把原臣泽牵扯进来。

  商业上的事情,有些人为了利益,红了眼睛什么都做得出来。

  像是秦家这回的事儿,这都不是最狗血的。

  原臣泽沉默了很久,垂着眸子也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好半晌才哑声说:“你真的会死吗。”

  晏渔轻笑:“不会,我才刚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好日子都还没开始,我怎么舍得死。”

  他稍稍推开人,见原臣泽垂着眸,就凑上去吻他的眼睛。

  “你只要坚定地相信,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就是。”

  原臣泽没说话,他只觉得浑身都有点冷,于是就揽过晏渔去吻他,试图从爱人身上汲取一些温度,来供自己取暖。

  晏渔知道他心里有些不安,任由对方猛烈地索取。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嘴唇都亲木了,原臣泽才松开人,把头埋在晏渔的脖颈里不肯出来。

  晏渔试图开个玩笑缓解这种沉重的气氛:“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怎样?”

  原臣泽脸色顿时惨白,他咬着牙,喉咙艰涩:“那我就不要你了。”

  “现在我只是有那么点喜欢你,我还能及时抽身。顶多花一两年时间,把你忘了就行。”

  他面无表情:“我还能继承你名下的遗产,这次结婚也算是我赚了。”

  晏渔轻笑,胸膛都微微颤动,抬手抚摸着他的软发:“那我必须长命百岁。不然不划算。”

  他眼神飘忽得很远:“我还要等你爱上我,深爱我,再也离不开我。”

  原臣泽听到他的保证,轻轻嗯了声。

  平时他见别人谈恋爱,说这种话,都觉得肉麻得很。

  直到自己亲身体会,才发觉,这样肉麻的话,都无法表达他内心情感的千分之一。

  第二天两人就给外公办了出院手续,直接把人接回了庄园里。

  从这天开始,晏渔变得很忙,经常看不见人。

  但不管再忙,他晚上都还是会赶回家,抱着原臣泽睡觉。

  有时候原臣泽半夜起来上厕所,床边都还是空的,但等第二天早上他醒来,怀里就多了个人。

  看着晏渔发青的眼底,满脸疲惫的样子,原臣泽心里细细密密的泛疼。

  他头一次有点怨恨自己成长得太慢,现在只是懂一些商业规划和项目运营。

  对于商场上的勾心斗角,你来我往的算计,他还不是很应付得来。

  虽然他早早就出身了社会,但以前都是在底层混,顶多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这种大集团的内斗,牵连一系列巨大利益的事情,他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帮忙。

  原臣泽能做的,就是每天早上晚起一会儿,让晏渔在自己怀里睡个好觉。

  不觉半个月过去,圈子里逐渐传出关于白氏集团的负面言论。

  说什么白氏集团的产品有问题,集团高层人员中饱私囊,只内斗不做实事儿。

  原臣泽上班时都能听到员工在议论。

  他现在的公司也步入了正轨,于是又招了两个人。

  但可惜的是,赵卓离职了。

  这天原臣泽下班回家时,去超市采购东西,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熟人。

  他一开始还没认出对方,是对方叫住的他。

  原臣泽看到张哥时愣了下,随后不禁笑了:“张哥,好久不见。”

  张哥就是此前原臣泽还在周婶家时,让他帮自家孩子补课,以此来接济他、让他能够上得起学、吃得饱饭的好人。

  张哥也满脸笑容,那眼神扫视了他一圈儿,满意地点头:“看来你现在真的过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原臣泽笑笑,说请他吃饭,张哥婉拒了,说是儿子还在家里等他回去做饭。

  原臣泽也不强留他,闲聊两句后正要离开,张哥又突然拉住他。

  张哥:“上回你带我做的那个项目,真不错,现在我赚的钱都能买大别墅了,张哥真心感谢你。”

  “以后咱们多往来,别生分了。”

  原臣泽茫然:“什么项目?”

  张哥也一愣:“就是之前,有个人来村子里找我,说是你让他来的,带我做点大项目。”

  原臣泽眉头微拧:“他说了他叫什么名字吗。”

  张哥报了个名字,他顿时就明白了,那人是晏渔的秘书。

  原臣泽脸上重新挂起笑:“没事了,我知道了。”

  跟张哥告别后,他一路往家里走。

  又不自觉笑了起来,拿出手机给晏渔发消息:张哥的事儿,谢谢你

  这个男人连他周围的人都考虑到了,可见为他花了多少心思。

  晏渔没回,估计还在忙,原臣泽收起手机回了家。

  当天晚上,原臣泽没有等到晏渔回来。

  他给对方发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想起前段时间晏渔跟自己说过的话,原臣泽总觉得不安得很,直接给对方打了几个电话,却没人接听。

  给晏渔秘书打电话,对方说老板忙的晕头转向,昨天国外有个紧急事件,就出差去了。

  原臣泽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方还在飞机上,所以才没接听。

  听完解释后,原臣泽一颗心落下些。

  第二天,原臣泽还是没等到回信。

  他不想再坐以待毙,他想要了解晏渔的现状,哪怕不能帮忙,他也不想再做一个局外人。

  原臣泽搜了下微博话题,还有A站关于白氏集团的视频,还看了下财经APP上白氏集团的消息。

  原来这次白氏集团的危机,起源于一次医疗器械的事故。

  因为劣质的医疗器械,导致了病人抢救不及时,直接死亡。

  后来医院检查才发现,那台医疗器械质量没有合格,而且出自于白氏集团。

  由于死了人,受害者家属就不依不饶,非要医院给出个说法。

  医院也很愤怒,就把白氏集团生产劣质医疗器械的事情暴了出来。

  本来白氏集团在市面上的名声就很响亮,尤其是医疗器械这一块,提到医用设备,大家就会首先想到白氏集团,这是一种品牌的信任。

  而这次事件,太过恶劣,不知道没爆出来的,还有多少因为白氏集团的劣质设备而丧命的病人。

  群众对白氏集团的信任直接崩塌,纷纷在网上呼吁,要白氏集团给个说法。

  舆论在网上发酵得很快,而白氏集团到现在也没公开表示什么。

  这导致大众都纷纷认为,他们就是做贼心虚,故意生产的劣质设备,吃人血馒头,一时间更加愤怒了。

  原臣泽坐在办公室里看完这些后,心里沉重得很,想帮忙却完全没有头绪。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了。

  他说了请进后,一个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赵卓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原臣泽怔了下,没想到会是他,勉强笑了下:“坐。”

  赵卓辞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还以为不会再见。

  赵卓在办公桌对面坐下,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这次来,是看到了新闻和热搜,想来跟你说说白家的事儿。”

  原臣泽很意外:“你了解?”

  赵卓:“不瞒你,我家里也是开公司的,从小对商业圈子里的勾心斗角,也算是耳濡目染,所以对白家的事稍稍有点头绪。”

  ?

  原臣泽点点头:“能给我分析下吗。”

  赵卓看着他:“我来之前就查过,那批有问题的医疗器械,确实是白氏集团生产的,因为我父亲也是干这一行,所以有点人脉,消息来源还算是可靠。”

  原臣泽张了张嘴,很想说白家人都很好,白先生,白大哥,白夫人,还有晏渔,他们都很心善。

  医疗器械关乎人命,赚这种黑心钱简直丧尽天良,他们是断不会的。

  但又想,他们只是掌管着公司,底下人要是偷摸做点什么也不知道。

  横竖他都不相信这件事跟白家人有关系。

  赵卓清楚他想说什么:“我觉得这件事,更像是谁故意在陷害,但那批医疗器械确实是白氏集团生产的,所以我猜,有没有可能,是白氏集团的内部出了问题。”

  “比如,高层里有内奸,故意放任的劣质医疗设备进入的市场。”

  原臣泽沉默了。

  他想起此前晏渔也跟他说过,公司里有内奸的事儿。

  赵卓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有数,也听进了自己的话,于是继续说:

  “我是这样想的,因为医疗器械死人,这种事确实影响恶劣,但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唯独这次,事情在网上发酵得极快,我查了下微博上很多假装苦主的人,发觉他们大多都是网络水军。”

  赵卓的意思就是,医疗器械事故后,有人在背后故意炒作引爆这件事,在网上带节奏,煽动群众的情绪,把事情闹大。

  整件事都是一件阴谋,背后的人,是为了利用这件事,攻击白氏集团,达到什么目的。

  原臣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明白了。”

  但是光明白有什么用,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不了解白氏集团的内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帮白家辩解。

  好在也算是从赵卓这里得到了些有用信息。

  原臣泽想着,等晏渔下了飞机回他电话,他一定要好好跟对方交流一下。

  他们一起度过难关。

  赵卓看他情绪不怎么好,觉得自己待在这儿也是多余。

  “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我家里还挺有钱有势的,应该能帮得上。”

  他还是头一次为自己的家世感到荣耀。

  因为这让他能在喜欢的人遇到困难时,搭把手,不至于只能袖手旁观。

  当初原臣泽在他无助的时候帮了他一把,现在他总算有机会回报了。

  原臣泽认真地对他说了句谢谢,把人送到门口,就坐回了办公桌。

  思索了半晌,最后还是觉得,核心在于找出白氏集团的那个内奸。

  他看了眼手机,又过去几个小时了,但晏渔还没回他消息。

  正要放下手机,突然微博弹出一条热门话题。

  #东航坠机#

  原臣泽顿了下,想到晏渔也在飞机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点进了那条热搜。

  作者有话说:

  感情线不会虐的,

  乖乖们有没有啥想看的番外,可以评论区留言啦,存稿已经在码番外啦QVQ

  如果没有,那我就随便搞点QAQ

  我是一个懒东西,懒得自己想番外,所以番外就让正版的读者乖乖们来点餐吧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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