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情话又是抱抱
唐辰对书里那个白月光戚泽,只了解一点大概的东西。
因为他只是一个炮灰，只能知晓跟有关自己的剧情，以及对推动他这部分剧情有用的信息。
对书里的白月光,他只知道对方有个妈，是单亲家庭，多的就不晓得了。
周淮生挽上唐辰的手臂,他似乎很喜欢跟唐辰亲密接触，又因为身高不够,搭不上肩，所以就爱像女孩子们一样,挽着手臂。
“他没有兄弟，倒是有个妹妹,双胞胎,跟他长相身高都差不多。”
“表兄弟也没有，据说戚泽的母亲戚青青，早年搬到这里时,就差不多同家里那边，断绝关系了。”
唐辰低着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双胞胎’这个词，他抿唇沉思，没再说话。
后来的日子，唐辰和戚泽经常见面，几乎是每天都见。
但唐辰发觉,戚泽似乎跟从前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现在每次约会,戚泽都是一身长裙,还戴着假发,非常漂亮的女装模样。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戚泽虽然偶尔也会戴个发卡，画点浅淡的妆容，比如描个眉，涂个唇霜之类的，但他从来不全套女装。
尤其是假发，之前戚泽几乎没戴过，因为那个东西很麻烦，戴久了头皮被扯着，会有点疼，让人不自在。
而且，现在戚泽连鞋子，都是那种尖尖头的女性高跟鞋，虽然跟很低，但确实是高跟鞋的形状。
以前戚泽偶尔女装，却从不穿这种鞋，因为男人的脚，脚掌比较宽大，这种鞋会非常难受，脚趾和脚掌都要稍微蜷缩着，走路走久了，脚会疼。
这还只是外在的变化，内在的，比如有时戚泽跟他聊天，会走神，偶尔会看着他，露出不明显的悲伤。
唐辰非常明确地感受到，戚泽变了很多。
又想到前段时间，戚泽离开他很久，说是要处理一些私事。
会不会是很麻烦的事儿？
戚泽是因为那些事，才变的吗？
唐辰忍不住想窥探戚泽，想知道戚泽的所有事。
原本他并不喜欢主动探寻别人的隐私，因为他觉得这有些冒犯。
但又怕戚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经历着苦难，一个人承受着悲伤。
害怕戚泽一个人难过，他却没能看见，没能及时给予对方一个拥抱。
几番思想斗争后，唐辰还是决定问问戚泽。
这天两人约在了一个偏僻的小花园，这里人少，平时就早晨和晚间有一些晨练的老人。
果不其然，这次戚泽也穿的是裙子，还有尖尖头、但跟不是很高的高跟鞋。
戚泽看到他后，浅笑起来，挨着他在长椅上坐下：“等很久了？”
唐辰摇摇头，没说话，但首先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戚泽微怔了，抬手拍上他的背：“怎么了。”
唐辰垂着眼，鼻音轻哼了声：“抱抱你。”
戚泽又笑起来：“那我捡到便宜了。”
以往要让唐辰主动，他能红成一个苹果，得花好一会儿克服自己的心理难关。
今天的这个拥抱，却来得这么轻易，让戚泽有些受宠若惊。
戚泽把头搁在唐辰的肩窝，微闭上眼，享受着这个拥抱。
又一边懒洋洋地说：“明天就是你跟殷承的订婚宴了……”
唐辰：“嗯。你说殷承的那个白月光会来吗。”
现在他就指望着白月光了，按照书里写的，白月光偏执又疯狂，能为了得到殷承，不择手段，是个很可怕的人，让他避之不及。
如果白月光知道殷承要订婚，绝对会来抢亲。
戚泽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唇：“会。一定会。”
“他决不能允许，自己心爱的人，跟别人结婚。”
唐辰笑了：“说得这么肯定，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
戚泽挑眉：“换位思考而已。我也绝不会允许你跟别人结婚。”
唐辰笑出了声：“那你明天，也要来抢亲吗。”
戚泽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颈，很舒服地轻哼一声：“要。我来抢你。”
唐辰只当他在开玩笑：“好啊。”
两人正聊着，唐辰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看，是殷承发来的微信。
殷承：明天就是我们的订婚宴了，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殷承：主要是为了，到时候不至于太生疏，你就当我是普通一般的朋友，不要多想
唐辰微微皱巴了下眉头，因为书里的内容，他一直对殷承没什么好感。
一个对感情极其不认真，又玩弄别人的真心的人，唐辰并不想跟这样的人，过多的来往。
这个微信，还是在周毅的要求下加的，他是想着，加了反正也不聊，不加会被周毅催促念叨，所以就加了。
这还是殷承第一次给他发消息。
唐辰正琢磨，要不要拒绝了，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
戚泽眼底戾气翻腾，克制不住道：“让他滚。”
唐辰有些惊讶地抬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戚泽说‘滚’这样直白粗俗的字眼。
戚泽迎上他的眼神，微顿了下，面容逐渐缓和：“你要想去也没关系，想去就去。”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偏执，占有欲强，而且受戚青青的影响，他性格多少有点扭曲，管控欲也很强。
但他又不想成为戚青青那样的人，所以他一直在抑制自己对唐辰的偏执。
而且殷承只是以朋友的名义来约的，戚泽怕唐辰觉得，他的手伸得太长，连交友自由都要干涉。
唐辰：“你不想让我去？”
戚泽别开眼：“没有。”
唐辰掰正他的肩膀，郑重道：“你是不想让我去的对吗，你在吃醋对吗，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他不明白，戚泽能大胆赤.裸的表达爱意，为什么对表达吃醋反而不坦荡。
戚泽看着他，看了半晌，喉结微动：“对。”
“虽然这个要求有些无理，会让你不太舒服，但我还是想说，能不能别跟殷承走得太近。”
上回在咖啡厅，殷承看唐辰的眼神，那种觊觎真的很明显了，每次他一回想起，就想发疯。
唐辰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殷承多看一眼，戚泽都觉得不配。
唐辰摸着他的头顺毛：“为什么你会觉得这种要求无理？我为什么会不舒服？”
戚泽：“你不会觉得，我管控欲太强了吗？”
唐辰思索了下：“可是，对情侣来说，吃醋是双方基本的权利啊。”
“因为互相给了彼此正当的身份，这个身份，把吃醋这件事名分化了，合理化了。
如果你吃醋了，那我作为你的伴侣，安抚好你的情绪，这是我的义务，我没道理觉得你无理。”
戚泽微讶，把他推开一点，然后盯着他看了很久。
唐辰眨巴眼：“怎么了？”
戚泽神情既欣赏，又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你进化了？”
分开这段时间，唐辰到底又成长了多少？
他既惋惜，又后悔，要是他一直陪在唐辰身边，就不会错过唐辰成长的每个瞬间了。
唐辰有些小得意，两个眼睛弯成月牙泉：“是吧，我一直都没闲着，淮生给我挑了很多书，我都看完了。”
偶尔他还会跟周淮生一起讨论、反思，这使他进步飞速。
然后唐辰发觉，人是真的要读书，读了书，能看到以前很多看不到的东西，以前看到了、却形容不出来的那些，现在也都能知道是什么了。
戚泽抬手抚上他的脸：“真棒，继续说，看看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惊喜。”
唐辰想了想：“以后你要是因为我跟别人的事，觉得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
“我想过两个人之间，情侣关系，同朋友关系，以及一般关系之间的区别。”
“情侣关系本来就比其他关系更亲密，所以伴侣一定比普通朋友重要，比其他东西重要，因为谈恋爱，确定名分，就是为了从对方那里，获得独占的第一顺位。”
“这种第一顺位是伴侣的独特权利，这要求对方无论何时，都把伴侣放在除了自己后的第一位，以他的感受为先，以他的利益为先。”
当然涉及到父母亲人，或者其他非常深重感情的人，需要另外考虑。
戚泽感慨地轻叹了一声，又点点头，鼓励似的让他继续说。
唐辰：“大家谈恋爱，就是为了能成为对方的第一顺位，能名正言顺地独占对方的一切。”
“就比如我们俩谈恋爱，如果我的朋友比你重要，我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也比你重要，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图什么？
那你做我朋友不就好了，反正朋友在我这里，比恋人享受到的权利还多。”
戚泽眼神温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眼里含着一些仰慕的光。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之间会反过来，不再是唐辰仰慕他，而是他仰慕唐辰。
戚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相反，他为自己的爱人骄傲。
戚泽：“我真想亲亲你。”
唐辰一怔，缓缓垂下眼，耳朵发红：“你又来了。”
戚泽凑过去，跟他贴了下脸，目前唐辰只接受这种亲密程度：“是你太好了。”
毫无疑问，唐辰的这番话，给他打了一剂强力镇心剂。
唐辰把他的偏执，把他的强烈占有欲，全部都合法化了，对方是在告诉他，因为你是我的第一顺位，所以占有我是你的合法权利。
戚泽轻声说：“我喜欢第一顺位这个词，你也是我的第一顺位。”
唐辰笑起来：“那我好开心。”
如果能做某个人心里的第一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这意味着会一直被优先选择。
而第二位，永远都是会被不断放弃的存在，唐辰讨厌被放弃，讨厌做第二位。
眼下气氛正好，静默了会儿，唐辰终于问出了想问的话：“为什么最近你都是女装啊？”
戚泽顿了瞬，很快浅笑起来：“想穿女装，就穿了。不好看吗？”
虽然他是笑着的，但唐辰却能敏锐地捕捉到，戚泽眼底的落寞，和空虚。
唐辰轻轻将他揽在怀里：“好看，你最好看。”
戚泽扯了扯嘴角：“今天怎么这么大胆，又是抱抱，又是情话。以后约会，也请按照这个标准来。”
唐辰被他逗笑了一瞬，但很快又有些难过：“你的脚，疼吗，这种鞋子伤脚的，上回我就让你不要穿了。”
戚泽蜷缩在高跟鞋里的脚动了下，钻心的疼，他连续穿了近半个月的女装，脚上早就被磨破了，很疼。
但他还是浅笑着：“不疼。我没事。”
唐辰垂下眼：“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不要瞒着我好吗。”
“我很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一个人偷偷难过，一个人承担很多。”
戚泽心脏瞬间被揪紧，眼眶和喉咙都酸涩得很，吞咽这个基本的动作，都变得困难。
他咬咬牙，轻声说：“好。但我没事，别想多了。”
唐辰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看了很久，还是决定不拆穿他。
又说：“前段时间，你说你要处理一些私事，方便告诉我是什么吗。”
戚泽安静片刻：“家里的一些事，跟我妈发生了点争执，但已经都解决好了。”
唐辰将他按在自己怀里，摸摸他的头：“真的？”
戚泽指尖颤抖着，生怕唐辰再问，他压抑的情绪就要绷不住，趁机将脸埋在唐辰胸口，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后轻轻嗯了声。
唐辰没说话了，他直觉戚泽一定有事。
但对方不愿意说，那就是有苦衷，有时候刨根问底，只是在扒开对方的伤口，让对方更痛罢了。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帮戚泽舔舐伤口，安抚他。
于是唐辰抱了他很久很久。
作者有话说：
来啦QVQ
下一章就是订婚宴了，连带着之前的所有矛盾，都会处理掉QVQ么么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