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要接戏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不是吧,一个从综艺里出来的半吊子也想演戏?】

  【是有背景吗?】

  【现在做艺人的门槛真低,随便什么样的人都能演戏了】

  【我是在看综艺的时候对季言路转粉的,我真心希望季言不要嚯嚯自己】

  【哥,咱不是那块料就算了吧,干吗非要挑战自己的极限?】

  【做一个综艺咖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嚯嚯演艺圈,这不是在玩火吗】

  季言走出浴室,见蔺仲呈刚打开一瓶红酒,他说:“还真喝酒啊。”

  蔺仲呈说:“刚刚翻酒窖发现这瓶,很久之前的,比我岁数还大,想着尝尝味儿。”他扫眼季言问:“你会喝酒吗?”

  穿书前季言穿梭在娱乐圈各种场合不说会喝,只能说没醉过,宿主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大学生,还未出社会,怕是不会。

  想到这,季言很肯定地说:“不会,没喝过。”

  “真的还是骗我的?”

  “真的啊,”季言看眼红酒标志坐下说:“我还这么小,喝酒不合适吧,我还是喝牛奶吧。”

  蔺仲呈啧一声:“刚刚是谁说要喝啤酒的,现在真的拿来酒了,又开始怂了?”

  季言侧身打量蔺仲呈的侧脸,该给时不给,不该给时又疯狂缠着他,捉摸不透,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摇晃两下杯子,一饮而尽。

  蔺仲呈见人如此豪迈说:“你怎么不问问这红酒的度数?”

  “什么度数,”灌猛了,有点头晕,季言勉强撑着坐在沙发上,摸摸自己的脸颊,嘟囔:“这幅身体还真不怎么样?”

  蔺仲呈没听清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季言清醒点说:“我说,你这人心肠忒坏了,拿这么高度数的酒来让我喝,怎么,想看我耍酒疯还是想做什么不好的事。”

  “我是想,”蔺仲呈揽住季言的腰,“告诉你一件事,你现在还没出社会,以后进入娱乐圈拍戏难免会有应酬的时候,那个时候千万别像今天这样逞强,能喝就喝,不能喝就撤。”

  季言跪坐在沙发上问:“我怎么撤,万一人家投资方相中我了,想让我去床上——”

  没说完腰被重重捏了下,季言蹙眉:“蔺仲呈,下手没轻没重的,不知道腰对我很重要吗,万一你这捏坏了,我瘫在床上,谁照顾我,你吗?”

  蔺仲呈轻笑:“只听说过女人腰,男人肾,偏你就不一样,哪哪都金贵。”随后又问:“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有在听吗?”

  “听见了,”季言前倾身子倒在蔺仲呈怀里,轻捏人下巴说:“抱我去睡觉。”

  “给你惯的,大小姐似的。”

  *

  季言早起收到赵津詹的微信,内容简单,余树倒是找到了,只是对选角有自己的看法。

  意思明显,想让季言再跑一趟,两人约了时间。

  季言心想赵津詹速度还挺快的。

  这边赵津詹发微信,那边上次在阿尔曼海岛加的那个店主也发了定位,季言一看位置是在金洲,对方又约人出来吃饭。

  一面之缘,颇有缘分。

  季言答应。

  他翻身见蔺仲呈没走,安然躺在床上,起坏心思,用脚轻推人说:“今天怎么不去公司了?”

  蔺仲呈早醒了,说:“我走了,你怕是出不去这里,好在公司今早没什么事,不用太着急。”

  “员工正常打卡,老板在家摸鱼,真行啊,”季言打哈欠起身,去盥洗室冲澡,身后传来蔺仲呈的声音:“把浴袍穿上。”

  季言反问:“我记得昨晚我是穿着浴袍睡觉的,是谁把我衣服脱了的?”

  蔺仲呈叹口气:“季言,这酒你还是戒了吧,喝完酒的你还真不好伺候。”

  “我昨晚做什么了?”季言看着蔺仲呈眼下的淤青问,“不会是求着跟你来一次吧,我可没那么饥渴,倒是你,趁别人睡熟后做些苟苟的事。”

  蔺仲呈一下从床上起来,不置一词,率先一步走进盥洗室冲澡,走近时,季言清楚地看见蔺仲呈身前的两个红点格外刺眼,暗想,莫非昨晚是自己霸王硬上弓,蔺仲呈在那装君子?

  又一想应该不是。

  两人简单过早,一个前往公司,一个前往饭店。

  季言看眼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想必海岛那家店主是个讲究人,在此约着吃饭,放眼望去,没什么人,不远处的小舞台上一个钢琴师正在弹奏。倒是优雅。

  “好久不见。”

  季言抬头见那家店主站在自己面前,他说:“好久不见,您怎么从海岛镇上出来了?”

  店主笑着坐下说:“老朋友让我帮他一个忙,所以赶回金洲,给我发的邮件,很早之前的,我现在才看见,回来晚了。”

  “您可真是个与世隔绝的人,”季言说,喊服务员来点餐,被店主制止住,对他说:“一会儿还要来位朋友,我们再等等他,他一向不受控制。”

  “好啊。”季言不明所以答应。

  两人没事闲聊,季言坐在对面能清楚看见来餐厅用餐的人,当看见赵津詹的时候,不觉起身,说:“赵编剧,你今天也来这里吃饭?”

  赵津詹看眼季言笑着跟对面的老朋友握手,说:“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人,季言,不错吧,长得是不是很对角色。”

  “这——”季言看向对面的男人,半猜半就说:“您就是余树?”

  余树点头示意两人都坐:“这个世界就是小啊,我躲在阿尔曼海岛也能被人找到,”又对季言说:“我们两人也是有缘,才能在那里相见,又在这里重逢。”

  季言有些错愕,坐在位置上平复心情说:“您真的是余树余导演。”

  赵津詹笑着露出两排被烟熏黄的牙,说:“季言,你小子是命中遇贵人,连余树都能随便碰见,还加了联系方式,要知道他这个人可是随便不轻易留联系方式的,一旦留了,定是看中了什么。”他轻拍季言帮人回神:“说说看,我很想听听你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余树本不想再拍摄什么片子,只想安心在海岛休养生息,偏赵津詹不停联系自己,自己不过就一个邮箱,赵津詹隔三差五发邮件,余树点开随意看眼,对剧本很感兴趣。

  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回到金洲,赵津詹将自己一眼相中的李安延说的天花乱坠,但在余树这里,任何一位演员来剧组都是需要打磨的。

  直到他看见赵津詹发来季言的照片,感叹世界真是小。

  当晚动身回金洲,回来前先将自己整理一番,在海岛待着许久没打理,像个原始人。

  余树笑着说:“就是很有缘分。”

  季言跟着点头。

  这顿饭吃的轻松,编剧导演和主要的演员就位,几人相谈甚欢。

  季言在桌上说:“《目击者》里有一位女性角色,我想推荐詹胜兰,不知道了两位对詹胜兰了解多吗?”

  “詹胜兰?”余树想了想,说:“我很久没回这个圈子,在海岛住的时候也几乎断网,选角还是得看实力,看看她能不能胜任吧。”

  说到这,余树看眼季言问赵津詹:“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在季言身上赌了什么?要知道他并非科班出身,可能连正常走位都需要人手把手的教,这对于剧组来说是个不小的事情。”

  赵津詹摸摸自己的脑门说:“有时候两全很难齐美,季言长得很像我脑海里李安延,但是要说演技,我还真不知道季言能走多远。”

  季言安然坐在一旁,听编剧和导演毫不避讳地说自己演技和长相问题,照着正常程序,这两人的想法没有一点问题。

  每一个用新演员的导演都会面临一定的挑战,能不能把这个演员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而且这个演员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没有任何拍摄经验。

  余树想了想对季言说:“我们可能会准备planB,如果实在进行不下去,会换掉你,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季言应声。

  出来时已是下午,三人作别,约定这周天开始视镜选角色,余树回去会跟自己之前的班子联系,找找熟悉的感觉。

  季言边走边给徐虹打电话说今天的事,徐虹说:“余树?你是说余树回来了?”

  “对。”

  徐虹显然很激动:“你这能学到更多啊,谁知道你在海岛上那事还能认识余树。”

  季言也说了会准备planB这件事,本来对自己的演技很放心,但免不了心里有些忐忑。

  徐虹说:“很正常,这是在减少损失,总不能到时候砸了自己的招牌?”她问:“需不需要给你找个老师临时抱佛脚学学走位之类的,免得你去剧组从零开始。”

  季言没托大说:“可以。”

  余树的班子很迅速,在当晚成立《目击者》官方微博,随后宣布余树归来的消息。

  网友们前脚还在议论这件事,后脚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树是想回来砸招牌还是什么】

  【季言身后到底有谁在帮着,为什么这么多大腕儿捧他】

  【余树啊,居然是余树,可恶的资本,连我最爱的导演也要向它看齐】

  【我听说余树其实喜欢的是男人,所以大家自行脑补】

  【季言不会是余树的小情人吧,这年纪差的有点大啊】

  【老男人就喜欢年轻的,越老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