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温柔颠覆>第45章 正式交往

  盛北大学各个院系的期末考试已经陆续开始了, 御怜听讲座之前化学系的考试就结束了,接下来的两天则是忙着医学系的。宁姝发消息给他,说行程临时有了变化, 要往后延迟两天回来,大概是御怜考完试的后两天。

  平时放假以后御怜也并不会立刻回家,在这里多留两天没什么关系。

  将近半个月的连轴转,考完最后一门,御怜回到家捏了捏眉心。正准备闭目养神一下, 就听到有人按响了门铃。

  他动作略顿, 眉眼微抬。原本宁姝说要延迟两天的事情就很突然, 今天从早上过后就一直没有再给他发过什么消息, 以对方的性子,可能是又在给他制造什么惊喜。

  “稍等。”御怜起身,脸上带着几许不明显的笑意。

  只是等他打开门以后,发现门外站着的赫然是自己的父母——他早就期待,但又没有在当下料想到的两个人。

  无论是御章还是梁琦瑜, 面上似乎都压着极大的怒火。转瞬之间, 御怜就明白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毕竟父母从来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来这里之前,或许已经将事情全部调查清楚了。

  “父亲, 母亲。”

  御怜表情不见丝毫变化,就像是父母工作回家后,为他们打开了房门。然而他的眼眸里又在转身让父母走进来的时候, 升起了某种很难被发现的, 病态而扭曲的愉悦感。

  这种愉悦随着他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攀升, 发酵摧毁着。

  不说走进家里就能看到的粉色装修, 就说这里格外明显的生活气息,以及到处都有的合照,即使来之前御章跟梁琦瑜真的一无所知,现在也该明白真实情况。

  更何况在按兵不动的两天里,御章已经将御怜跟宁姝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因此才走进去,他这两天压抑着的怒火就立刻爆发了出来,对着御怜那张温和的脸,就是一句极不客气地命令:“乌烟瘴气,你现在就给我从这里搬出去!”

  房间不仅是粉色,还有上回生日的时候留下来的气球。这里的每样东西,都让御章憎恶。

  他想不通为什么御怜会阳奉阴违,为什么会背着他们跟一名男生交往,跟人一起搬出来住。对方不仅对他们的教导置若罔闻,这么长时间以来,在他们面前竟然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异常,将他们戏弄得团团转。

  御章脸色铁青,梁琦瑜比他的反应更大,进门看到自己的儿子跟别的男生亲密的合照,当即就指着相框道:“御怜,我跟你父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啊?”

  她气极了,可刻在骨子里的作派还是让她压抑着。

  “你说要修双学位,我们答应了,我原本以为你在学校里很辛苦,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时间来谈恋爱,瞒着父母,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不管他是谁,他家里又是什么背景,你们不准在一起。跟他断掉,然后立刻和我们回家,听到没有?”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御怜给两个人倒的茶刚好放到桌子上。茶香渺渺,是上回搬家的时候,殷眠送的礼物。

  御怜跟宁姝不太喜欢喝茶,偶尔才会泡上一杯。

  “父亲,母亲,请喝茶。”

  他不见对即将会发生的争执的慌乱或不安,更没有妄图通过言语来进行掩饰,举止得体,恭敬有加,就像是没有发现父母情绪的异常。

  从容的姿态无疑让御章和梁琦瑜更加恼火,刚倒上来的茶水立刻就被御章挥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御怜的手上,立刻让他的手背红了一大片。

  御章只不过是略顿了顿,就又拔高了声音问:“御怜,你今天到底走不走?”

  梁琦瑜坐在沙发上,眼皮半垂,但从她起伏不定的胸口能够看出来,真正看到御怜在这里的样子究竟令她有多生气。

  “抱歉,虽然可能会让你们更加生气,但无论是您的要求,还是母亲的要求,我都无法遵守。”

  “你再说一遍!”

  “父亲,您是在生气吗?”

  “我记得您教育过我,生气是最没用的情绪,所针对的,不过是自己对问题的无能。”

  “你……这是你跟你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那么您想让我用什么样的态度说话呢?在您不打一声招呼上门,逼迫我跟我的男朋友分手的情况下?”

  似乎御章跟梁琦瑜两个人越生气,他表现得就越恭敬。然而询问之间的那种彬彬有礼,更加让人想要发脾气。

  终于,表面的做派在这句话后被彻底撕碎。从小到大,父母都是克制沉稳的,而现在他们却因为他的态度愤怒,生气,歇斯底里,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责骂。

  真是……有趣啊。他们的情绪对于御怜来说毫无影响,只会让他感到高兴,他甚至希望他们能更生气一点。

  在梁琦瑜尖叫着砸碎了一个相框时,御怜的眼珠才跟着动了动。

  那是宁姝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所以专门洗出来了。还特意找了很久的相框,就是要找到最合心意的。

  御怜很忙,宁姝是一个人去找的。最后在一家有些偏僻的手工店里找到了,做相框的师傅还说,用的材料很结实,几百年都不会坏。

  现在看来,对方没有说假话,玻璃碎了彻底,但相框却还好好的,一点都没有坏。只是相框里的照片却浸到茶水里面,全被打湿了。

  地上原本就已经碎了两个杯子,现在又碎了一片玻璃,看上去顿时就狼藉了许多。

  “这栋房子,还有里面的东西,都是宁姝所有,包括我现在身上穿的衣服。”

  他不仅在跟宁姝交往,还花着对方的钱,住在对方的屋子里。御怜将这一点毫不避讳地摊在父母面前,让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段恋情里面所扮演的角色。

  “如果你们还要以蓄意毁坏他人财产的方式继续发泄的话,我会立刻报警。”

  啪——

  巴掌声大到让耳朵产生长时间的耳鸣,御怜的嘴角渗出血来,头歪到一边,很快,半边脸就浮现出了一个巴掌印。御章跟梁琦瑜对他的要求再严格,也从来没有动过手,这是第一次。所以,是忍耐终于到头了吗?

  就像刚才手背被滚水烫到一样,御怜不在意地抬起头,看向父母,有些疑惑地问:“父亲,母亲,你们是在生气吗?”

  说着,他竟然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是如此的突兀。

  “真神奇,原来你们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不过你们究竟是在气什么呢?是气我跟男生交往,还是气我跟他住在一起,又或者是,我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曾经把他带回家里过?”

  “我让他睡在了我的床上,我跟他在家里接吻,我们违逆世俗,颠倒错乱?”

  “不,你们最生气的,应该是我没有乖乖按照你们的规划行事吧?”

  御怜的每个字都是那样一针见血,几乎是恶毒地刺进御章跟梁琦瑜的心里。他们不喜欢什么,他就偏要说什么。

  温雅的表象下,俱是刺骨的违逆与反抗。御怜虽然是在笑着,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冰冷而嘲讽。

  御章意识到了这一点,突然大声地质问他:“你恨我们?御怜,你恨你的父母,是吗?所以你不惜用这种方式来违抗我们,向我们表达不满?”

  “你跟人在一起,跟人同居,就是想要看到我们现在这副样子,对不对?”

  “你父亲说的是不是真的?”

  回答他们的是御怜的又一声笑,他眼里流露出奇异的色彩,脸上也已经是不加掩饰的愉悦,这股愉悦被显眼的掌痕衬得无比刺目。

  “父亲您这么聪明,怎么没有发现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们?”御怜看向周围的墙壁,“知道这里为什么全是粉色吗?因为我喜欢这个颜色,当然,不仅是它们。”

  御怜当着父母的面推开了卧室的门,然后拉开了那扇挂满了女装的衣帽间。

  “看到了吗?在你们每一个上班的日子里,我都会穿着它们。”

  不管怎么自欺欺人,挂在里面的女装也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能看清。

  御章跟梁琦瑜似乎都被这一幕吓到了,以至于迟迟没有发出声音。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御章像是要被直接气死过去,梁琦瑜指着那些衣服,“你……你……”了半天,最后嘴唇都在哆嗦。

  御怜走回客厅,御章冲着他再次扬起了手。

  “父亲,你又想打我吗?”

  御怜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然而巴掌却在落到脸上的前一刻停住了。御章的手都在发抖,而梁琦瑜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哭了起来。

  无论是来这里的目的,还是爆发的争吵,最终都无疾而终。扬起来的手握成了拳头,收了回去,御章一言不发地带着梁琦瑜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们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严,御怜没有看到父母在出门的时候突然露出的诧异表情。

  他在电梯关上以后,走到门边,想要将其关上。然而下一刻,御怜的动作顿在原地。

  门外面,宁姝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长时间。他回来的时候特意给他带了一束花,然而现在那束花却垂在对方的脚边,花瓣落了一地。

  有很长一阵安静,才听到御怜用着漫不经心地语气说:“都听到了啊。”

  他跟父母之间的争吵,他答应和他交往最开始的目的。

  他们之间的开始,不过是出自于御怜自私的利用。

  向来耀眼夺目的人,此刻看上去却有些狼狈。头发被打乱了,嘴角挂着一抹血,手上也被烫得起了水泡。

  即使如此,也还是没有影响到他的美丽。就连狼狈都像是为他添加的格外装饰,叫人忍不住心疼。

  “要进来吗?”

  御怜的语气平静得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猜得没错,宁姝的确是想要提前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可在进门之前,宁姝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那句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刺激父母的话,直接就让宁姝的脑子乱成一团,手上抱着的花也掉了下去。

  御怜只问了一句,就转过了身,宁姝浑身僵硬,下意识跟着他走了进去,谁都没有去管地上的那束花。

  门重新关上,御怜找来了烫伤药,要涂的时候,宁姝从他的手里接了过来,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替他细细地上着药。

  “为什么……不躲开?”

  “没有必要。”

  简单的问答过后,依旧是沉默。宁姝在将御怜手上的伤处理好后,又拿来了棉签和药水,轻轻地擦了擦他的嘴角。

  他们的视线在这一刻相对着,连同那些被刻意忽略的事情。

  “我们在一起,是因为你的父母,还是因为你自己?”

  “有区别吗?”

  “有。”近乎执拗的回答。

  宁姝知道的,御怜不喜欢自己,他们交往之初,对方就跟他说了。区别在于,如果仅仅是出于报复的话,那么御怜选择他是不是因为在性别上,更能刺激人?他真实喜欢的,究竟是男生,还是女生?

  如他喜欢的其实是女生的话,那么……想起之前论坛还有其他人说的御怜是直男的话,铺天盖地的恐慌开始向宁姝袭击过来。

  他们之间相隔得非常近,御怜嘴角的血渍被清理干净了。他缱绻的眼神依旧,只是说出的话却让人的心直直下坠。

  “要跟我分手吗?”

  声音轻轻地,可那种不在意的眼神让人崩溃。

  宁姝眼里强忍着的泪水一下子掉了出来,而后突然发了狠地亲住了御怜。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恨?明知道自己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却要跟他说分手。

  宁姝亲得有多厉害,哭得就有多厉害。御怜的嘴角本身就破了,这回又被他咬出了血。

  他们吻得一点都不唯美,也不浪漫,磕磕碰碰,像是在打架。

  “御怜,我不会放过你的。”

  宁姝一边说,还在一边流眼泪,哭得眼睫被打湿了。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御怜的名字,声音里面仿佛带了发了恨的抖,连眼神都透着狠意。

  “那么,你应该拿捏住我的把柄,狠狠地威胁我。”

  “要我完全地唯你是从,要我只能待在你的身边。”

  御怜看过宁姝的这双眼睛里掉过很多次眼泪,那些眼泪都是因他而起。可这是小兔子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整个人都要枯萎了。

  仅有的怜悯让他擦了擦对方脸上的泪水,说:“宁姝,我们分了吧。”

  他们的姿态分明还是这样亲密,可御怜却已经对两人的关系判下了死刑。

  今天这一幕是他期待已久的,看到父母痛苦的表情,御怜原本自己会很快乐,可是现在却发现,一切都很无聊。

  御怜掰开宁姝死死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那些温柔与礼貌通通变成了另一种的利刃。

  “这个房子是你送给我的,但还没有正式过户,依旧是你的。”

  “至于我的东西,回头我会让人来收拾。”

  说着,他人便往门口走去。宁姝倒靠在沙发上,双目通红地看着御怜,始终一言不发,像是默认他刚才说的话。

  大门被拉开的刹那,御怜的手腕再一次被宁姝紧紧地抓住了,力气大到让人发疼。

  他听到宁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学长,你不要我了吗?”

  屋子里格外的安静,因此宁姝的声音在耳边也就异常清晰。他的腔调,他话里的伤心,小心翼翼维持平静的底下,尽是脆弱与崩溃。

  御怜没有回过头,他告诉宁姝:“一时之欢,总能忘记的。”

  门又被拉开得更多了,宁姝始终没有放开手,他突然喊了一声:“不是!”

  那种小心翼翼的维持彻底消失,崩溃决堤的同时,泪水也在决堤。宁姝从自己的贴身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御怜的面前。

  是一只白鹤吊坠,做工粗糙,表面甚至已经泛黄了。

  “不是,不是一时之欢。”从宁姝眼睛里流淌出来的大片大片的眼泪,好像要将御怜的心也一起淹没,浸透,“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御怜接过了吊坠。

  他八岁的时候,因为参加了一项非常有难度的比赛,获得了第一名,父母问他有什么愿望。他说,想要一只白鹤吊坠。

  这种廉价的吊坠那时候在班上非常流行,每个小朋友都很喜欢。御怜也很喜欢,可是父母从来不允许他“玩物丧志”。

  或许那天父母的心情特别好,又或许这实在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所以他提出来以后,破天荒地得到了允许。

  这也是唯一一个两人送给他的礼物,可惜,后来不见了。

  御怜觉得,或许是天意如此,他注定得不到自己渴求的东西。就算费尽心机地求到了,也留不住。

  所以从那以后,御怜再也没有向父母提出这种幼稚的请求。而随着他取得的成绩越来越多,父母也没有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了。

  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日益繁重的任务和计划让御怜逐渐忘记了这枚不起眼的吊坠,他没有想到,有一天吊坠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自己的手里。

  “七岁那年,妈妈带我去游乐园玩,我在路上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哥哥。”

  小哥哥是小宁姝看过的长得最好看的,所以他的目光下意识都放到了对方的身上。因此当这枚白鹤吊坠掉下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小宁姝原本是想要将吊坠还给对方的,他觉得小哥哥掉了东西肯定会很伤心,可对方被父母牵着匆匆就离开了,他没有来得及喊,人就已经不见了。

  就这样,小宁姝把吊坠带回了家。尽管只是一个做工有些粗糙的吊坠,但他还是非常认真地保存了起来,妈妈见他这么上心,专门给他找了一个装首饰的盒子。

  宁家早些年因为商业版图扩张,并不是定居在江市的,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有空的时候才会回这边的宅子住几天。

  宁姝十六岁的时候外面的生意都稳定了,才转学到这边的高中。而他所在的高中,跟御怜所在的高中就在隔壁。

  他们不是像论坛里所说,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但宁姝的确是在这个时候,就喜欢上了御怜。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认出你了。”

  再次见到御怜是在一个雨天,宁姝从学校走出来,上车之前,恰好看到一个人撑着伞经过。他几乎是无法自拔地,就被对方那副禁欲又漂亮的样子吸引了全部的视线。

  后来宁姝打听到了御怜的身份,还有更多的信息。他这才知道,对方很出名,也很优秀。

  最开始,宁姝想要将白鹤吊坠还给御怜,但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于是便常常在暗地里观察着对方。

  可是越观察,他好像就越喜欢对方,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宁姝就不想将吊坠还给御怜了。他自私地将其放在身边,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好像这样能离御怜更近一点。

  宁姝知道有很多很多人喜欢御怜,除了女生外,还有很多男生。那些男生除了一些不敢向御怜表达心意的,大多数都被他吓走了。

  他在阴暗当中圈地一样,卑劣地破坏掉属于对方一朵又一朵的桃花。

  那时候宁姝因为刚转学过来,成绩不是很跟得上。

  然而有御怜这个榜样在前,尤其是宁姝打听到御怜的志愿是盛北大学,渐渐地就铆起了劲。

  “我想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学,想足够优秀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认识你,了解你,跟你做朋友。”

  “后来你毕业了,我经常会翻墙去你高中待过的班级。”

  有时候运气好的话,碰到班级的门还没有关,宁姝就大着胆子跑到御怜曾经坐过的座位上坐一会儿。

  高三累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他就会想一想御怜。他知道对方选择了修双学位,知道对方在新的学校也是一如往常地受欢迎,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他。每次想到这里,原本已经累得学不下去了,还是会咬牙坚持下去。

  “我不想,不想你喜欢上别人。”

  “我知道你不完美,我知道你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就是、就是这么喜欢你,喜欢到你答应跟我交往那天,我激动到一整晚没有睡着,喜欢到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喜欢到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做梦,害怕有一天梦会醒过来。”

  当听到御怜跟父母的对话时,宁姝脑袋里面的钟声就敲响了,那道声音告诉他,你的美梦终于要醒来了。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瞬间停止了流动,强烈的恐慌让他没有抱住手里的花,整个人僵硬得无法把自己隐藏起来,只能站在原地。

  “我喜欢你,从来就不是一时之欢,而是……蓄谋已久。”

  “你没有勾引我,欺骗我,引诱我——是我自己挤到你的跟前,扑进你的怀里,一头栽进我的命运之中。”①

  宁姝是哭着说出这些话的,然而那些炽热浓烈的感情却是第一次再无遮掩地摆在了御怜的面前,将他的心也一并搅动着。

  陌生的由宁姝赋予的感觉,充涨的奇怪的心理,在这个瞬间,似乎都有了答案。

  掌心里的白鹤吊坠已经不再崭新,除了制作材料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自然泛黄以外,上面还有许多被人为抚摸次数过多留下的痕迹。

  大颗大颗的眼泪终于流进了他的心里。

  其实这么多年来,真的没有男生向他表达过喜欢吗?抛去被宁姝说的所谓吓走的那些,就算没有直接说出来的,也有旁敲侧击过的。

  只不过,他不喜欢。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意,所以忽略。

  失去吊坠的时候,御怜觉得是天意,而现在,吊坠又重新出现了。

  或许,真的是天意吧。否则的话,为什么偏偏是宁姝呢?

  御怜的手掌贴住了宁姝的脸,指腹轻柔地替对方擦去还在滚落的泪珠。他想,他喜欢宁姝。

  这并不难证实,用逻辑思维来举例的话,他对他跟对别人的不同,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每个人都会让御怜特别以待,也不是每个人露出不同的一面,就会让御怜感兴趣。

  “不要哭了。”几乎是轻哄的语气。

  可是眼泪仍旧越擦越多,多到好像根本就停不下来。

  他轻叹着,将人抱住,而后低下头,吻住宁姝的眼睛,吻住宁姝潮湿的睫毛,吻住他沾满泪痕的脸颊。

  泪水苦涩,又是那样的滚烫。

  他们在宁姝的泪意朦胧中吻着彼此,不同于刚才的凶狠,只有依恋与真诚。

  良久,御怜问宁姝:“真的想好了吗?”

  宁姝始终抓着御怜没有放,生怕他离开一样。

  “我早就想好了。”

  在几个月前,在几年前,在那个雨天里,宁姝早就想清楚了。

  他喜欢御怜,他要跟御怜在一起。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正式交往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然后跟宝子们说一声,感觉写得有点累,所以打算从今天开始隔日更新,每次更新我尽量会多写一点,这个月内必定完结掉,等完结了给大家抽奖嗷~

  ①《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张玉书译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