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金丝雀竟然啄我>第68章 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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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燕青给他注射的是肌肉松弛剂,柏黎云无法理解:既然都准备了这玩意儿,为什么还要断他四十八小时的水和食物。

  他连牢都坐过了,在很多事情上都是能屈能伸的一把好手,被沈燕青关住揍一顿出出气的事,好好说也不是能商量的。

  过了几日,柏黎云才明白,沈燕青只是单纯的想折磨他,从精神到肉体上的全方位击溃他的外壳。

  他寻求一个和沈燕青对话的机会,但沈燕青却不给他开口的权利。他早出晚归去外面扮演大明星的角色,到夜晚走进这间黑色的屋子里,像一位黑暗审判神,用无声的方式审判着柏黎云的罪责。

  到后面,柏黎云开始分不清时间的流逝,他不知道自己被沈燕青关了多长时间。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在黑屋子里独处的孤独感也就越来越浓烈。

  柏黎云扯了扯脖子上的银链,翻身躲在了床下,在数了无数个六十秒之后,果然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灯的电源被沈燕青掐断了,这样的黑屋子他已经关了柏黎云七天七夜。在夜视监控器里看不到柏黎云的影子后,沈燕青摔碎了手中的杯子,起身走进了那间他从米兰回来就特意为柏黎云布置好的房间。

  沈燕青手里提着一盏小夜灯,光晕把他整个人笼在其中, 柏黎云听见开门声就从床下钻出来,整个人扑在沈燕青的身上,撞碎了那盏灯。

  他压在沈燕青的身上,双手卡住他的喉咙,微微收紧后用力地说道:“沈燕青,你是疯了吗?”

  门口投过来的光让柏黎云能看清沈燕青的侧颜,他一脸平静地仰躺着,手垂在两侧毫不挣扎,甚至轻轻合上眼,小声地说:“掐死我,你也活不了……那就一起死吧……”

  柏黎云气得大脑停滞思考几秒,见来硬的不行又想来软的,把手松开绕过沈燕青的脖子,用亲昵的姿势半搂着他,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就是闹个分手吗,非得玩这套?我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不分了,不分了行吧。”

  “分手?”沈燕青依旧保持躺着的动作,手却不着痕迹地绕上了柏黎云的腰,以诡异的姿势把他抱着,沉声说道:“第一次,我也以为你是跟我分手。我想着,也许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所以你不喜欢我了。后来我才知道,你那段时间打发了你所有的小情人,我只是其中的一个。”

  “咳咳,这么久的事了,还提他干什么?”柏黎云的手悄悄摸着沈燕青的衣服,想找到锁扣的钥匙。

  “那我们提提最近的事。”沈燕青冷哼一声,眼眸低垂不去看怀里的人。“那天在仓库里,三子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不回答。”

  “你给穆岚风打电话,说犯不着为了任何人伤害你们之间的感情。”沈燕青忽然一把扼住柏黎云的手,将它死死地的按在地上,拽着银链收紧勒住柏黎云的脖子,听见他因为呼吸受阻而喘出的粗重呼吸。

  “你倒是跟我讲讲,你和穆岚风,是什么样的感情?”柏黎云的肌肉松弛,被沈燕青反制住后没有半点反击之力,稀薄的氧气让他整个面部发红,他双脚往后蹬又被沈燕青用腿夹住。

  柏黎云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沈燕青又吻住他的唇,渡了几口气给他。柏黎云低头剧烈地咳嗽,喉咙撕裂般的疼痛,蜷着身子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但每每柏黎云缓过来之后,沈燕青的手又如蝮蛇般缠上他的脖颈,在窒息和亲吻的不断过渡中,他体验了濒临死亡的绝望感。

  沈燕青最后一吻竟然带着甜咸的泪,柏黎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屋里只回荡着他脆弱的哭声,从低声的呜咽到后面彻底的爆发,声声敲在柏黎云的耳边,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柏黎云终于明白了,沈燕青是真的爱他,也是真的恨他。

  那天之后,沈燕青在屋里留了一盏灯。柏黎云脖子上的掐痕变成了淤青,他放弃了逃出去的念头,在暗无天日的黑屋里开始回想他这早就该结束的一生。

  活着仿佛没有意义,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他的母亲恨他让他去死,他终于遇到一个爱他的人,却因为他对感情的漠然把沈燕青变成了恨他的人。

  都想让他死啊。

  都想让他死啊。

  都想让他死啊。

  柏黎云指尖摸到了那盏灯的开关,按了熄灭键后沉沉地闭上了眼。沈燕青隔着监视屏幕看着他颓然的神色,心里像是被刀挖过般缺了一个大洞,伤口簌簌的灌进来冷风,把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血管之中。

  柏黎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沈燕青进来躺在他身边,他蜷成一团尽力不让他贴着自己的身体。他往左挪一寸,沈燕青就贴上来一寸,到最后在他险些跌落的时候,被沈燕青抱着翻到了自己的身上。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相贴,柏黎云睁开眼,凝视他冷峻的面容说:“我们做吧。”

  沈燕青心中酸楚,微微仰头寻到柏黎云的唇,冰凉的唇瓣附了上去。柏黎云略带讨好的回吻,让沈燕青更觉得羞辱,他紧咬牙关不肯让柏黎云的舌头进来,甚至还听到牙齿碰撞的清脆声。

  较劲了半晌,柏黎云又开始把手探入沈燕青的裤子,摩挲着解开他的拉链,粗粝的手指顺着内裤边缘往下滑,却被沈燕青一手擒住了手腕。

  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果决,沈燕青用的劲儿很大,几乎是恨不得捏断柏黎云的右手的力度,“我不想跟你做,你不配。”

  柏黎云知道这招行不通,身上的情欲瞬时冷了下来,他还保持着伏在沈燕青身上的姿势,索性把头埋在沈燕青的颈窝,带着哀求之色地说:“陪我说说话……求你……”

  沈燕青沉默了半晌,忽然把手放在了柏黎云的头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说是陪他,但因为长时间被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柏黎云的心理已经变得不太健全。人在黑暗之中关久了,视觉和听觉无法获取任何信息,大脑就会自己产生一些恶性联想。

  他的句子颠三倒四,大部分时候讲的都是他坐牢的事,沈燕青必须极其专注才能听明白他想叙述的原意。

  沈燕青给了极大的耐心,两人以这样相拥的姿势交流,然后在柏黎云组织语言的间隙给与适当的回应。

  “监狱里面也有这样的,黑,关进去两三天,就老实。”柏黎云回忆的很费劲儿,粗重的鼻息喷在沈燕青的脖颈,却捂不热他的心。

  “我进去过。但有灯。这没灯。”

  “这只有你,你进来才亮。”

  “我错了,真的错了。跟你好,跟你好就放我出去吗?”

  “你说话,想听声,你答应陪我说话的。”

  沈燕青忽然紧紧把他搂住,哽咽地贴在他耳畔,说:“嗯,跟我好,好一辈子,我就放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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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没有关几天,只是那种纯黑的房间可以拉长时间感。

  沈燕青这样折磨柏黎云,其实是给他建立对自己的心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