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秋围之事安定之后,晏韶澜就上请奏折,求皇帝赐婚。
一开始晏慕辞还有些迟疑,寒钰黎那张脸和地宫里发现的壁画上的桃花妖一模一样,众人皆知《葬长生》的故事。
若是赐婚,虽不是忌惮他们二人的势力会对自己又多大的威胁,只是担心,寒钰黎会不会难做。
但墨辿在月夜之下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
这是他们二人,跨越千年的誓约。
什么意思?难不成墨辿早在千年之前,就见过寒钰黎?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准了的。
消息一出,槐南国上上下下,当朝庆王要与前祁国摄政王成婚的消息就传便了大街小巷。
有祝贺的,也有惋惜的。
祝福二位明官,百年好合。
惋惜他们的摄政王,就这样嫁入了庆王府。
说来也是有趣,有人说锦王是嫁的一方时,当即还有人反驳呢。
还说是锦王把庆王娶了,听说他们自幼熟识,锦王可是实打实的照顾了庆王好几年。
还有人说,锦王生的那般好看,分明他才是“夫人”。
......
一下子城里城外是争论不休,晏韶澜听着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抱着寒钰黎笑的是合不拢嘴。
大婚的日子定在了来年四月二十四,正是个黄道吉日。
一开始,晏韶澜是很期待寒钰黎能够凤冠霞帔的嫁给他的,但是当手抚摸上那云锦金凤嫁衣后,他犹豫了。
本就是自己多有不是,怎能让他事事迁就?
他是男子,还是让他气宇轩昂的与自己一同,着新郎官的喜服,如此岂不是更美。
又是一年了啊。
转眼寒钰黎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了。
灵力护主,他的容颜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皖城归顺槐南,风俗传统融汇贯通,人们自然接受他们敬仰的二位王爷,缔结同心。
寒钰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渐渐入了神。
身上华贵的宫绣正红云锦喜服,上面还用金线绣下凰的图案。
领口袖口,也是宫中挑选针绣活最好的裁缝绣制的。
因是着男装,他面部并没有被涂抹上胭脂水粉,饶是这样,今日的他,却更加的美。
不仅美,而且更加的冷秀坚定。
王府上下,早就是一副喜庆的装扮。
三十年了,他也要成婚了。
这即将宣告着,他和他此生最爱的人,永远不离不弃。
寒钰黎从手边小匣子里的绢绒中,拿起那串红绳手链,为自己戴上。
“殿下,吉时快到了!迎亲的队伍马上就到了!”
寒钰黎抚摸着手腕,勾唇笑笑。“来了!”
街道中,锣鼓声震天的响着。
仿佛声响越是震天动地,对这对新人的祝福就越甚。
晏韶澜来接他的夫人了。
随行宫人在前,他骑马走在队伍中央,待到摄政王府门前时,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飞身下马,快步走进了王府的大门。
寒钰黎,就在门后等着他。
晏韶澜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快步走到到他身边,一把将寒钰黎打横抱起。
身后宾客看到这一幕,皆是拍手起哄欢笑。
寒钰黎没想到他会抱自己,一时失重使他下意识抱住了晏韶澜的脖子。
身后人们的欢贺声更大了。
寒钰黎不禁觉得在众人面前,与晏韶澜这般亲昵有些羞臊,他脸上晕了红。
在晏韶澜怀里小声:“为何要抱我?”
晏韶澜抱着媳妇,嘴角已经下不来了,“想快些抱你去拜堂!”
寒钰黎痴笑一声:“你啊......”
不单是这一句,还有他今日最想对晏韶澜说的。
“你今日这身行头,很是俊气,我好喜欢。”
这身行头可是喜服。
寒钰黎夸的,怎会单单是这身衣服呢。
他夸的是人啊......晏韶澜你个傻小子。
“夫君,你今日格外英俊。”
晏韶澜抱寒钰黎走向堂室的那极速的脚步慢了慢,他眼睛睁大了。
寒钰黎,这是第一次对他说情话。
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在加速。
——
堂室,寒均炽和冯悯岚坐于上座等候二位孩子。
晏韶澜和寒钰黎一同走入殿中,在傧相声声喊礼之中,叩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新人对拜!”
是“新人”,不是特指约束的定语“夫妻”。
晏韶澜一早就安排好了,绝对会给寒钰黎一个最体面,最风光的大婚。
那群好奇究竟谁上谁下的宾客们,更是没办法知道他们的真情了。
新人对拜。
来日二人地位平等,没有夫高妻一事,没有谁对谁的委屈与迁就。
庆王与摄政王,今日成婚,来日齐心,同卫槐南!
拜过堂后,本应是入洞房的,但到底两人婚事特殊,原应在庆王府拜堂的环节改到了摄政王府,现下迎亲的庆王,该带着他的夫人,回庆王府了。
晏韶澜与寒钰黎的婚服是同款婚服,只有一点不同,那便是上面的金线刺绣。
寒钰黎的是凰,晏韶澜的是凤。
雄凤雌凰,谁是何角色,已经知晓了的。
晏韶澜借着轻功灵活上马,他向寒钰黎伸出手,拉他同骑。
寒钰黎的后背贴着晏韶澜的前胸,方才寒钰黎也看到了的,晏韶澜右手上带着当年的红绳。
两人都是戴在了右手上,方才两人面对,晏韶澜没能发觉寒钰黎袖子下的玄机。
队伍会绕城内一圈,寒钰黎的右手,轻轻靠近晏韶澜的右手,握住。
他勾唇一笑,“韶澜,你看!”
晏韶澜低头,他瞳孔瞬间收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寒钰黎手上的,是当年自己编的红绳。
这不是在当年的大火中被烧了吗!
怎么会?
晏韶澜惊喜的问寒钰黎:“阿黎,它是何处来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荼蘼无声投出的特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