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导演突然叹了口气。
身为《不可思议》的导演，他一直被说没有底线，但今天他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没有底线。
“原来这就是最重要的气氛烘托啊，一步一步把人逼入绝境，画面还能那么好看。”导演道，“我以前只知道越恶心越吓人好，没想到真正的恐怖，就是现实。”
林晏初：？
导演指着屏幕，“这个画面真是又美又恐怖，看上去狗屁不通，实际上明明晃晃地写着‘吃人’二字。”
林晏初：？？？
“夏玥的演技那么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导演还在喃喃自语，屏幕里的何一羽已经出现了社死的一幕。
“好了，他已经社死了。”林晏初话音未落，就听到何一羽竟然开始自首。
何一羽口不择言开始爆了好几个名字，每一个名字都能让猹吃得肥肥美美。
扮演红裙女生的夏玥有点杀疯了，不停逼问他做过的更多阴间事。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呢！
导演有些慌了，“要关直播吗？再播下去的话，就算平台不掐，他刚才说出来的人也会逼着平台掐掉。”
“高川，现在网上情况怎么样了？”林晏初问道。
高川一直在关注着直播，快速回答：“网友们都是各种震惊，然后已经有人求着不要关直播，现在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平台不会掐。”站在窗边的盛岐冷不丁地开口，“有什么事我会负责，继续播。”
林晏初转头看他，盛岐朝他点点头。
“那好。”林晏初对着麦克风通知夏玥，“夏玥，继续逼他。”
夏玥闻言，冷冷地勾起唇。
“你骗人，我一直看着你……”夏玥阴恻恻地道，“好多人啊，你打了好多人，他们每一个都长着林晏初的样子呢……他们都想来找你呢……”
何一羽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惶恐地对着夏玥磕头，“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过来找我千万不要来找我……”
“骗子，你都是骗子，你根本就不知道错！”夏玥发出尖厉的声音，“你分明就很爱他！”
“我没有我真没有。”何一羽疯狂摇头，整容过度的鼻子都有些歪，“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如果不是他家有钱，我怎么可能会忍他那么久！我、我只是气不过他跟那个盛岐偷偷在一起而已。”
屏幕外，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林晏初，然后又看向盛岐。
林晏初：……
盛岐：……
林晏初赶紧跟夏玥道：“问别的问题！”
在现场的夏玥也震惊了，闻言，血红的眼眸瞪着何一羽的身后，“他们来了，他们都来找你索命了……”
何一羽回头一看，有个面色惨白又没有表情的家伙就站在他身后。
他吓得窜到墙角，捂住嘴巴。
那个人明明长得不像林晏初，但因为他太害怕，错乱间就把他当成是林晏初。
“一羽哥，是你做的吧？”
声音竟然是苏清言，他故意学林晏初说话的语调：“一羽哥，我对你不好吗？”
“不是我做的！”何一羽吓得快要跪下来，头发散乱，“我只是帮他们抹黑了一下了而已，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不是我害他们家破产的，真的不是我……”
苏清言森冷地道：“原来是你害我身败名裂了。”
“是你的大伯一家啊，是他们给钱给资源，让我抹黑你，我只不过是顺便报复一下盛岐和苏清言而已。”
所有人都默然。
“足够了。”林晏初站起来，“导演，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明白。”
林晏初疾步走到外面。
虽然已经知道了事实，但看到罪魁祸首之一那样坦荡的承认，他还是气得心里窝火。
所有灯骤然亮起。
何一羽茫然地看着四周围的一切。
刚才还画着惨白鬼妆的人，一个个走了出来，用鄙视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之后，纷纷退场。
林晏初笑着看何一羽：“一羽哥，你干嘛坐在地上啊？鼻子都歪了，该不会是谎话说多了吧？”
“你？”何一羽错愕地盯着他，又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夏玥，还有各种对着自己的镜头，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登地站起来，如遭雷击，指着他们，“林晏初，夏玥，你们耍我！？”
完了！他刚才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恐惧充斥着他整个大脑，脑袋轰轰地作响。
何一羽不甘心地道：“你们，真的直播出去了？假的吧，你们这样做，就不怕被人骂吗？”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
仿佛在说：你做了那么多阴间事，都不怕骂，我们怕什么？
夏玥流着泪，对着他勾了勾嘴角：“杨昕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今天她终于可以安息了。”
“你……”
何一羽转过头，双眼通红地怒视着林晏初，“初初，你误会了，我没有害你，都是你大伯逼我做的！”
林晏初目光幽幽，“你配合我大伯陷害我和我哥，还连累了盛岐和苏清言，这点我已经很明白了。”
“不是……”何一羽走过去想要解释，但看到林晏初身后的盛岐，内心那团火烧得更旺。
他面目扭曲地怒视着他们两个。
我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
何一羽握紧拳头，重重地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没有人去追他。
林晏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可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就被高川拉去卸妆换衣服，事情搞得那么大，他们必须尽快想出方案。
“宣布退圈吧。”林晏初早就做好决定了。
高川震惊：“真的？”
“嗯。”林晏初重重地点点头，一想到未来的事，心里面还是乱七八糟的。
他的结局，到底有没有改变，如果没有改变，那么时间真的不多了，不如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结局。
“初初，你要退圈？”
苏清言的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他一个箭步冲到林晏初面前，“为什么啊？”
林晏初叹气：“累了，毁灭吧。”
“不过，你来得正好。”林晏初拜托高川把空间留给他们，才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