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泰酒店。
4444号房。
“你刚死了老婆就来找我不好吧~”
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娇羞妩媚,纯白色的床单衬得她皮肤如凝脂一般。
男人被这勾人的模样迷得神魂颠倒,心急如焚,“没事,我们做我们的,别管那死婆娘,晦气的东西。”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房间里的两人酣畅淋漓,尤云殢雨。
完事后,男人心满意足地穿上裤子,整个人飘飘欲仙,“你等等我,我先去洗个澡,弄得这一身又黏又臭。”
“嗯哼,你真讨厌,快去快回,人家还等着你呢~”
女人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看着对方那般搔首弄姿的模样,男人又开始心痒难耐,“磨人的小妖精,等我洗完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哦,对了,待会给你看个好宝贝。”
他又补充了一句,随后迅速拿过换洗的衣服,光着膀子走入了浴室里。
盥洗间里湿气很重,满墙都洇着水迹,斑斑驳驳的,像是用信笔涂鸦画上去的抽象图画。
男人拿过沐浴露,随后打开花洒冲刷了起来。
殊不知,在他的周围,开始出现了奇怪的异样……
温热的洗澡水缓缓流向角落里的排水孔,下一刻,从那个井盖里突然弯弯曲曲爬出来一缕黑色带血的湿长发。
那像是女人的头发。
发丝不断从排水口延伸出来,蠕动着往男人的方向爬过去,缠绕上了他的脚腕。
正冲得起劲的男人猛地全身一抖,整条大腿像被菜刀劈开一样。
剧烈的疼痛迫使他停了下来,双手本能地捂住大腿,刚要弯腰去查看什么情况时,一只诡异的手臂忽然抱住了他!
男人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同体温也急剧降低。
他颤颤巍巍地移动视线,只见腰部攀挂着一条严重糜烂、颜色惨青的手。
刹那间他被吓得大叫一声,脚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随手操起旁边的马桶刷往空气中胡乱挥舞。
可身后空荡荡一片,除了一面雾气蒙蒙的浴室镜,哪有什么人,更别说手臂了!
男人转头又看向了脚腕,那里有些通红,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估计是刚才摔倒造成的吧……
他抹了把脸,头顶喷洒下来的热水让他重新感受到了温度,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不少,看来下次不能太累了……
男人扶着墙壁站起了身,正要关掉花洒时,眼睛看见的热水突然间变成了血淋淋的液体,没一会就铺满了整个地砖!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战栗,拼命往后面退去,整个腰部狠狠撞上了洗手盆。
背后模糊不清的镜子忽而发出了有规律的敲击声,接着又是一阵指甲的抓挠。
朦胧的水雾浮现出半张恐怖的鬼脸,嘴唇微微咧着,露出白骨森森的牙齿。
男人木讷地转动脖颈,心跳到了嗓子眼,缓缓朝着后面的镜子看过去。
突然,那面浴镜支离破碎,探出来半个血肉模糊的身躯,扁形的脑袋中间还插着几根断掉的手指头。
那张鬼脸披头散发,凹凸不平,似乎受过重创,眼眶里的黑血已经凝固,全身布满了青紫的抓痕,嘴唇干裂的像个老妪。
“啊——!”
男人撕心裂肺地惨叫,绝望的恐惧立刻侵占了每一个毛孔。
他毫无征兆地被拽了进去,光溜溜的身子四分五裂,残肢断臂掉了一地。
卧室的女人猝不及防听见这惨绝人寰的叫声,随意裹了条浴巾就硬着头皮走到浴室门口,胆战心惊地问道:
“怎么了……?啊!”
玻璃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女人也被拖了进去。
放“宝贝”的行李箱忽而在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两日后。
SNE特务所。
郑武钱抬头看着招牌上的几个大字,心里开始感到紧张不安,怀着茫然的恐惧走了进去。
他走到前台,指着名片上的人,问纪语卿:“请问一下,你们江所长在吗?”
“在的在的,您先去大厅坐着,等我喊一下哈,喊一下江哥就来了。”
纪语卿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笑脸相迎,随后引着对方来到沙发前坐下,又给郑武钱倒上一杯热茶。
简单的待客流程结束后,他仰头往二楼上大喊:“江哥!!有顾客找你了!”
听到这轰炸机般的声音,办公室正喝水的江楼弃忽然就给呛到了。
他禁不住咳了几声,水杯一放,不情不愿地走下楼。
在看到那罪魁祸首的小青年时,江楼弃斥责了一句:“喊什么喊,我还没聋呢!不知道特务所禁止喧哗吗?”
纪语卿一回头就撞进了男人充满责怪的目光里,尴尬地挠着头,“江哥我错了,有委托者找你。”
听到有顾客上门,江楼弃黑沉着的脸立马洋溢起笑容,“不早说,在哪呀?哦哦看见了,先生您好!”
郑武钱条件反射想站起来,结果又被对方按回了沙发。
他只好慌忙握上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臂,“江所长您好,一见到你,我感觉心里头终于踏实了点。”
江楼弃一秒收回手,依然保持着笑脸,打趣道:“这话说得我受宠若惊啊,看来我长的比钱还有安全感。”
面前憔悴的男人跟着扯开一个惨淡的笑:“哈哈哈,江所长果然和传闻说得一样幽默风趣,一看就是业务能力强的人。”
这时纪语卿插嘴问了一句:“那个江哥,我晚上还有别的兼职要做,可以先下班了嘛?”
“行行行,走吧,一天干八份工,小纪你太拼了。”
小青年摘掉围裙,低头憨笑:“嘿嘿,谢谢江哥!我走啦,回见!”
江楼弃点点头,重新将目光放在顾客身上,很明显看出了男人的不对劲,问:“你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
听到对方的提问,郑武钱两只手紧紧按着膝盖,先是介绍了下自己,然后回道:
“最近几天晚上我总是睡不好,一入了梦就会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无论我怎么仔细回想都听不清那个声音到底是谁的。”
“她喊着喊着就突然哭了,感觉就像在我床边哭一样,特别真实,而且我全身还动不了,根本看不见她长什么样!”
说到这,郑武钱的嘴唇开始难以自控地颤抖,抓着膝盖的的手指也泛白了。
江楼弃上下打量着他,“有害过人吗?或者说去了什么阴气重的地方?”
“没有!杀人犯法的,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更别说杀人了!”
郑武钱急忙否认,又说道:“除了工作要去出差外,我平时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去过什么阴气重的地方啊。”
“别激动嘛,我没说你杀人。”江楼弃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秉职询问:
“这个症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想。”
郑武钱抓着头发,恍然抬头:
“哦!想起来了,是一周前我因为工作需要入住义泰酒店的时候,那天进入房间开始我就感觉全身不舒服,果然在当天晚上我就听见她在叫我了!”
对方脸色微变,眉毛也不由地蹙起,“义泰酒店?怎么是这里……”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猛地站起来,声音焦急:“江所长,这个酒店有什么问题吗?”
江楼弃却没有过多解释,径直起身走向了二楼,“你跟我来。”
郑武钱只好一头雾水地跟着。
“义泰酒店,地处阳城中心地带,G174道附近,五星级别,非常繁华,不过关于酒店闹鬼的事件就鲜为人知了。”
苏浅边说边滑动资料,“听说在半个月前还有人在楼顶跳了楼,死者身份特殊,加上自杀这种事本来就不光彩,所以就被人动用资金把热搜压了下来。”
周嘉翊站在她后面,煞有介事地盯着屏幕,还正儿八经地清了清嗓子:
“但是根据内幕消息得知,死者是明鸿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听说自杀的原因是跟丈夫有感情纠纷,所以想不开跳楼去了。”
听到这里,郑武钱如遭雷击一般站不稳,“等等,你们说……死的是谁?”
周嘉翊很是奇怪他这番激烈的反应,又重复了一遍:
“明鸿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夏听瑶啊,而且这女孩死了之后她老公还坐上董事长位置了,你们说这不会是谋权篡位吧?”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的心碎,郑武钱此刻已经神情恍惚,顺势坐到了地上,双手抱着头哽咽不清:
“不可能……听瑶怎么就死了呢……明明我两个多月前才偷偷去过她的婚礼现场,可是我知道,她一点都不开心……”
江楼弃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跟夏听瑶又是什么关系呢?”
“唉,我们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
郑武钱很是哀痛地叹了口气:
“我是个穷屌丝,没车没房没存款,而听瑶家势庞大,她爸爸又是阳城数一数二的知名人士,自然而然不会让她女儿嫁给我这种三无产品。”
“我保证过会努力给听瑶最好的生活,可是她爸爸告诉我,我十年寒窗也抵不过他们三代从商,董事长非常不看好我,所以就给听瑶找了个门当户对的。”
郑武钱懊悔地说着:“没想到婚礼那天是我最后见她的一面,如果知道听瑶会死,我拼了命都要带她离开……”
话音刚落,他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拳握紧,仇恨的怒火熊熊燃烧。
“什么感情纠纷,一定是她老公为了霸占他们家财产杀了她,我要去找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