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毛挂掉韩昀的电话,愁眉苦脸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独自住在一座复式公寓里,因为喜欢美酒又喜欢豪车,所以家中不仅有个小吧台,吧台两边还有两个玻璃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豪车模型和超级英雄手办。

  银毛心疼地看着他的一堆宝贝,只希望顾程潇能对它们手下留情。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多虑了,顾程潇按响了门铃,银毛刚把门打开,连门外是谁都还没看清时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程——”

  顾程潇反手摔上门,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把人按在地上,声音是和神情都是死水一样平静,然而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睛却如同孕育着风暴一般,深沉黑暗得令人心悸。

  “顾沅,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少他妈跑韩昀面前胡说八道,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是耳聋了没听见?!”

  “程,程潇哥,我——”

  “别叫我哥,我没你这个弟弟!”

  银毛委屈地争辩:“我只是不希望你真的和伯父闹翻,我知道你对公司投入多少心血,一心想证明给外人看你不比伯父差,我只是……不希望你放弃那些。”

  顾程潇气急了,他冷笑一声:“我选择什么是我自己的意愿,关你屁事?!”

  银毛像是也被他的顽固惹火了,生气地冲他大喊道:“顾程潇!韩昀根本就没那么爱你,不然他怎么会半点不体谅你?你这段日子过得这么难,他可知道半分?!”

  “所以?这又如何?”顾程潇一字一句地说道,“顾沅,我乐意瞒着他,乐意对他好,乐意给他所有他想要的。”

  “所有的这一切,又,关,你,屁,事。”

  顾程潇对结婚生子这一套形式感到无所谓,但韩昀在意,他不接受,所以顾程潇也不能接受,他值得拥有最好的东西。

  银毛抿唇,他发了狠用力推开顾程潇从地上爬起来,淤青刺痛的脸颊和顾程潇的不识好歹都让他怒火中烧,“是,这不关我的事。可你觉得你能和伯父扛多久?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保护的了韩昀吗?!如果不是我,你觉得韩昀现在还会在学校好好念书,韩沁还会顺利地待在医院治疗?!”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条疯狗似的逮着人就咬,根本没办法真正保护他,你让韩昀怎么安心和你在一起?!”

  顾程潇被推了一下,颓然地跌倒在地,眼圈通红。他不是不想冷静,理智上也知道该如何做出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只是一想到这样做就会失去韩昀,顾程潇便怎么也冷静不下来,怎么也下不去手。

  于是,顾沅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替他做了决定。

  银毛盯着他:“我见过伯父说的白家姑娘,人那性格就跟条变色龙似的,别以为她真的是个省油的灯。白家大小姐听着好听,但她过得不好,被她爸妈当成个商品似的论价买卖。白家大哥去年出车祸瘫痪了,白家小妹食物中毒进了icu至今没醒,我不认为这是偶然,程潇哥,这值得去查一查。”

  顾程潇抬起头。

  银毛又说:“程潇哥,顾家迟早是你的。不管早还是晚,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顾程潇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然而这想法太过惊人。他看着顾沅,眼睛里像着了火,亮得惊人,然而面色却是苍白。

  银毛说:“上天提供给我们这种人的选择少得可怜,只有当你站到了最高的地方,才有任性的权利。”

  顾程潇将发抖的双手背到身后,他笑了笑,慢慢收敛起脸上的一切神色。他站起身,挺直了脊背。

  “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我可以帮你,”银毛说,“程潇哥,我帮你,然后你也帮我,怎么样?”

  顾沅爱豪车爱美酒爱美人,是因为他接触不到更上层的东西。父母偏心他大哥,因此对于这个小儿子总是放任自流,不管捅多大篓子都给兜着。听上去是舒服了,然而实际上却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抹杀。

  两人相对伫立了很久,半晌后,顾程潇点头:“好。”

  ……

  韩昀发现,他最近总是在学校附近碰见白瑶。

  第一次是没带伞,第二次是还伞,第三次是来旁听课程,第四次是迷路了,第五次……韩昀看着坐在路边长椅上捂着脚踝,一脸痛苦之色的白瑶,心中默默叹气,面上却牵出一抹关心的笑容,走过去问她,“白瑶,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难为情地笑了笑,脸色微红,小小声道:“扭到脚了……”

  韩昀举目四望,这里是学校最西边的沙滩公园,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白瑶又是一身清纯素雅的白裙子,不好背也不好抱。他想了想,还是打电话叫严云柏来接人。

  在韩昀转过头去打电话的空档,白瑶面色有刹那间的阴沉,然而等他挂了电话回过头时,女孩儿依旧笑得腼腆羞涩,“韩昀,我坐太久了,脚有些麻,你能不能扶我起来走走?”

  “呃……好。”

  韩昀搀着白瑶的手臂把她扶起来,低头一看,才看见她穿了双细高跟的高跟鞋。上次两人见面时白瑶只到韩昀肩膀,如今一站起来都顶上韩昀的下巴了,穿着这么双鞋想不崴脚都难。

  他扶着白瑶绕了一小圈,严云柏很快就开车来了,停稳后就连忙下来帮忙扶着白瑶。

  “这位……”

  “我姓白。”

  “白小姐,”严云柏说,“你家在哪儿?我们把你送回去。”

  白瑶冲他们感激地笑笑,“谢谢你们,但是不用了,这儿的街角有家咖啡厅,我约了朋友在那里见面,很近,你们送我去那儿就好。”

  那家咖啡厅离得不远,严云柏在门外停车时韩昀就在临窗边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进了咖啡厅后,白瑶一瘸一拐地走近那个位置,拉着男人的手臂雀跃欢笑地向他们介绍道:“韩昀你看,这是我未婚夫顾程潇。”

  男人僵硬地转过身来,和韩昀四目相对。

  韩昀扯出一抹笑,神情礼貌而疏离,“顾先生,你好。”

  顾程潇脸上血色尽退,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却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直接的方式面对韩昀。

  他艰涩道:“……你好。”

  严云柏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而牵起韩昀的手,十指紧扣,温声说:“我们走吧,你不是说你饿了么?我们在外面吃顿饭,然后一起去看小沁。”

  韩昀应了一声,对顾程潇说道:“顾先生,白瑶崴到脚了,你好好照顾她,再见。”

  严云柏拉着韩昀转身离开,顾程潇用力甩开白瑶挽着他的手,眼神森冷地注视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崴、到、脚、了?”

  白瑶羞怯一笑,甜美得如同初绽的海棠花,“是呀,可疼了呢,韩昀扶着我过来的。”她神色自如地走到顾程潇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步伐稳当。

  “白瑶你——”

  “亲爱的未婚夫,既然已经订婚,你就别连名带姓地叫我了,显得多生分。”白瑶挥手叫来服务员,“一杯抹茶拿铁,谢谢。”

  顾程潇面色不善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找上韩昀的?”

  “有一段时间了吧,”白瑶不甚在意地说道,“唉,他人真好。”她撑着下巴,眼神毫无着落地望向窗外,“顾程潇,你配不上他。”

  顾程潇讥讽一笑:“你就配得上了?”

  “我?我当然也不行了。”

  白瑶神色淡淡,她原本只是想见识一下能把顾程潇迷得神魂颠倒人究竟长的什么样,没想到倒当真是个不错的人,对方的体贴和照顾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温暖。

  如果当初是她先碰到的韩昀……也许,白瑶的人生就不会如此阴暗。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别无选择。

  白瑶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着顾程潇:“来吧,说说下一步你的打算。”

  ……

  韩昀去到医院的时候,韩沁正和夏榕有说有笑的挨在一处看漫画书。

  他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这是韩沁第一次面对外人如此放松。也许是因为夏榕见惯了外表有缺陷的病人,因而在对待韩沁时能够有一颗平常心;加之出于护士身份而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不对。

  韩昀皱眉,这样的话,万一韩沁喜欢上他了怎么办?

  毕竟夏榕是韩沁除了韩昀之外第一个日日夜夜亲密距离接触的雄性,而那小护士又有一张稚气却不乏英俊的脸蛋……

  韩昀面无表情地推开半阖着的门走进去,夏榕见他来了,神情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连忙从沙发上起来站到一边。

  “哥,严教授。”

  韩沁脸上和脖子上的纱布已经拆了,皮肤上有像树根一样蜿蜒的粉红色痕迹,但比起以前凹凸不平的情况却是好得很多了。

  夏榕对韩昀说道:“我去给小沁准备晚饭,你们先聊着。”随后便走出了病房。

  韩昀照例问了问韩沁近来的情况,她都一一说了,末了,韩沁看了严云柏一眼,抱着韩昀的手臂小声问道:“哥,顾程潇呢?”

  以前每次都是顾程潇送韩昀过来,就算再忙也会上来坐个几分钟,不遗余力地和小姑子献殷勤套近乎。然而从一个多星期前韩沁却再没见过顾程潇了,那段时间连韩昀都没有再天天过来,她直觉两人之间是出了什么事儿。

  韩昀笑笑,神色轻松地说道:“我们不在一起了。”

  韩沁动作一顿,嘟囔道:“正好,我也不喜欢他。”

  韩昀失笑,把她揽进怀里:“那和哥说说,你喜欢谁?”

  闻言,严云柏默默地看向韩沁。

  韩沁假装没看见地扭过头,紧接着就听韩昀说道:“那个夏榕,喜欢么?”

  这话题转得太快,韩沁浑身一僵,她还没想好应对之策,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韩昀看她这个反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叹了口气,“那夏榕呢,怎么想的?”

  韩沁红着脸,“我,我不知道……”

  “嗯……好吧,也没事儿,反正时间也还长,慢慢观察就行。”

  韩沁一愣:“时间……长?”

  “恩,”韩昀摸摸她的脸,笑容温和,“罗先生登门道歉了,说是负责你以后的医疗费。小沁,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好好休养,等着下一个手术。”

  韩昀之前还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看来也许是顾程潇在背后使的力了。知道他不会收明面上的补偿,于是就拿罗父做由头来帮他。

  韩沁咬着嘴唇,她本想安慰韩昀,却又怕说错了话再戳他伤口,只好沉默不语,只偷偷抬眼望了望严云柏。

  严云柏不动声色地冲她点了点头,见韩昀也跟着看过来,严云柏立刻露出一个笑容,手动比了个爱心。

  韩昀:“……”

  ……

  在之后的一年多里,顾程潇就像是从未出现在韩昀的记忆里一般,仓促而突兀地消失了,韩昀再没见过他。

  他没有主动出现,韩昀也无意去探查。他辞了酒吧的工作,天天在学校和医院之间来回跑,而陪着韩昀的人则变成了严云柏。他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去医院,对着夏榕和韩沁越来越亲密的关系一起发愁,一起给未来妹夫设考验,过起了同居一样的生活。

  在韩昀21岁生日的时候,严云柏称有会议要开,他留在自习室做完了作业才慢悠悠地晃荡回家。

  拐进楼道的时候,韩昀看见面前趴着一只猫,脖子上吊着一枚银戒,这猫他认得,是周围的流浪猫。

  猫儿喵喵叫着朝他走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撒娇。

  韩昀蹲下身,解下猫脖子上的银戒,发现上面刻了一个‘愿’字。

  他困惑地歪头,接着走进去,看见了十来只猫猫狗狗蹲在一块儿,脖子上都挂了一枚银戒。

  韩昀挨个解下来,捧着一堆戒指蹲在路灯翻看着,发现它们连成了一句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韩昀上楼回家,拿钥匙打开门,率先看见的就是一大束玫瑰花,他后退一步,把拿着花的手拨开,便看见了严云柏的脸。

  韩昀挑眉,调笑道:“院里要开会,恩?”

  严云柏关上门,接过他的书包放到椅子上,笑着说道:“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韩昀撇嘴,“你也是真有钱,就那么把银戒系在猫身上,不怕它们跑了?”

  “不会的,”严云柏说,“它们喜欢你,闻见了你的味道,是怎么也不肯走的。”

  就和我一样。

  他温柔地吻住韩昀,而后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歪着头尝试着用牙齿去解他的皮带。

  韩昀低头看着他,“这算是……生日礼物?”

  严云柏仰头望着他笑,一双黑眸亮晶晶的,“那我可以天天给你过生日。”

  韩昀噗嗤一笑,严云柏执起他的右手,在戴上了银戒的无名指上印下一吻,含糊不清地说道:“阿昀,你知道那十个戒指可以拿来做什么用么?”

  韩昀顺着他的话问道:“做什么?”

  “也许……你会愿意把它们放进……那里面?”

  严云柏没有把那个字眼说出来,他甚至没敢抬头,然而韩昀却居高临下地看见了他发红的耳根。读书人面皮子薄,更别说是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的严云柏了,他一个人是决计想不出来这种话的。

  韩昀摸了摸严云柏的脸,抬起他的下颌,果然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眼神左右飘忽着,唯独不敢看他的脸。

  韩昀轻笑一声:“哪里学来的?”

  “……电影里。”

  “什么电影?”

  “……”

  “剧情是什么?”

  严云柏难堪地别过头,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是……老……老师,和学生……”

  “穿得这么整齐,还打了领带,”韩昀的手指轻轻划过严云柏的颈侧,惹得他浑身一颤,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迅速支起了帐篷,“是等着我给你脱么?”

  严云柏呼吸顿时便急促不少,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韩昀的手指就像是沾染了精神性毒药,一寸寸地侵蚀着他的神智。

  韩昀解下他的领带,宝蓝色菱格纹的,很漂亮。

  他把严云柏的手反绑到身后,同时侧过头缓缓亲吻着他的脸侧,低沉的声音混杂着炽热的鼻息喷洒在严云柏的耳朵上,使得他又是一缩,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韩昀低声问道:“严教授,喜欢这样吗?”

  别说什么这样不这样的了,严云柏觉得哪怕韩昀什么都不做,只要再离他这么近地说句话,或者再叫一声严教授,他都得立马缴械投降。

  严云柏颤抖着闭上眼,轻轻点头,“喜欢……”

  “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那就告诉我,是学生操老师,还是老师操学生?”

  韩昀眯着眼睛笑,唇角微翘,一双桃花眼潋滟含情,叫人看一眼便忍不住沉沦。

  严云柏下意识地便屈服了:“是……是学生,操老师……”

  “就像这样?”

  韩昀动作粗鲁地扯开他的衬衫,摸上对方胸膛上早已经挺立的两点,反复按压揉捻着。

  “韩……唔——”严云柏呜咽一声,粗暴的对待反而让他兴奋得浑身战栗,几乎要忍不住呻吟。但严云柏很快咬唇忍住,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带着哀求,“我洗过澡了,你……可以直接来,别……”

  韩昀没有理会他的求饶,继续拉开严云柏的裤子拉链,“还是这样?”他满怀恶意地捏了捏那鼓鼓的一包。

  “嗯……”

  严云柏隐忍的神色很好地取悦了韩昀,他把身下的人转了个身,按着严云柏的脊背,命令道:“趴下。”

  于是严云柏乖乖趴好,脸贴着冰冷的地面,随后便感觉到裤子被人脱了下来,两瓣柔软的臀肉被掰开,中间那处紧闭的地方碰到了一些冰凉的液体,紧接着,韩昀的手指便跟着挤了进来。

  韩昀的手法并不温柔,带来一股胀疼的钝痛感,严云柏抿着唇强自忍耐着,直到后穴忽的一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秒,一个更为粗壮滚烫的东西已经强硬地插了进来。

  严云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韩昀趴伏在他背上,动作轻而缓慢,等着他慢慢适应。

  初始的疼痛并不持久,加之韩昀温柔且极富技巧性的抚摸和亲吻,严云柏很快就感到一股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脊椎慢慢袭上他的中枢神经,韩昀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离他极近的呼吸声便成了最好的催情剂。然而韩昀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吊着他,缓慢地完全抽出,再彻底进入,几下摸索后便知道了他体内最敏感的地方。

  严云柏本能地扭动着腰肢去迎合他,却被韩昀扣住腰部,动弹不得。他忍不住求饶:“快……唔……快,快一点……啊……”

  “快一点?”韩昀挑眉,“好啊,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什……什么问题……唔……”

  韩昀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严教授,能不能教教你的学生,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工具主要有什么?”

  严云柏:“……”

  韩昀低头在他往下凹陷的脊柱沟上细细亲吻,哑声道:“严教授?”

  “哈……有……法定……准备率……再——啊——!”

  韩昀的动作猛地加快起来,直撞得严云柏往前耸动,后穴不自觉的便绞紧了。他倾身轻吻着严云柏的耳廓,催促道:“还有呢?”

  严云柏眼角泛起湿意,他将破碎的呻吟声堵回喉咙里,尽力‘教导’着自己的学生。

  “还有……再贴现率……和,唔……公开市场……啊……操作……”

  韩昀接着问:“公开市场操作是什么,严教授?”

  “是指……中央银行,在金融市场公开买卖……有价……唔恩……证券,和银行承兑票据……啊……从而……从而,调节货币……哈啊……存……存量……”

  韩昀轻笑,他放慢了动作,解开严云柏手腕上绑着的领带,把他翻过身来,粗壮的柱体抵在略微粗糙和凸起的那点碾磨了一圈。严云柏忍不住尖叫,泪水流了满面,他被欺负得狠了,自尊心上过不去,只当韩昀是有意戏弄,心里又委屈又酸涩,虽然呜咽着,纤长的眼睫上沾满泪水,却仍是忍不住地向韩昀靠近。

  “为什么……啊……你……对,顾程潇……都不,这样……”

  看着严云柏的模样,韩昀也有些小内疚起来,便低下头温柔而怜惜地蹭了蹭他的唇,就像只亲人的小动物。严云柏瞬间便满足了,他闭着眼睛抱住韩昀,感受着对方在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次律动。

  他在韩昀耳边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过,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韩昀心里柔软一片,他握住严云柏被领带勒得淤青了的手腕,顺着上面的伤痕吮吻了一遍。

  于是,毫无预兆的,严云柏就这么射了。

  他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极致的欢愉让他浑身瘫软,被韩昀像抱孩子一样抱起来,依然坚硬炽热的东西顺着他的下沉进到身体最深处,严云柏慌乱无措地抱住韩昀的脖颈,刚射过一次的地方又颤颤巍巍地挺起身子,抵在韩昀的小腹上。

  耳边是韩昀的笑声,严云柏难堪地把脸埋进他怀里,身体却放松而顺从地纵容着他胡来。

  “韩昀,我爱你。”

  “我知道。”

  韩昀将严云柏抵在墙上进入得更深,一边仰头同他接吻。

  ……

  一室荒唐。

  门外,顾程潇无力地背靠着铁门,他手里捏着一个打开的法兰绒小红盒子,里面是一枚镶了蓝宝石碎钻的戒指。

  他跌坐在地上,两眼通红,眼泪无声地顺着面颊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戒指上。

  ……

  韩昀再次见到顾程潇,是在他大三的时候。

  他瘦了很多。

  顾程潇骨架大,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很健康,因为锻炼了肌肉,看起来便显得高大健壮,如同太阳神阿波罗一般俊美。然而现在却是形销骨立,一身笔挺的西装全靠骨头撑起来,显得空空荡荡的。

  他们是晚上的时候在操场遇到的,顾程潇看着他,神情与神色俱是一如往常的温柔痞气,他说:“阿昀,我回来了。”

  韩昀对今天的相遇早有预料,他几天前就在报纸的财经版头条上看到了顾氏企业董事会以及顾绝和顾程潇所持有的股权更迭,顾绝只占2%,其余董事会成员共占35%,顾沅占10%,顾程潇占53%。此外,财经新闻还报道了一些民生信息,例如顾绝患了高血压和心脏病,身体虚弱,被送到了美国的疗养院;还有白瑶的父母被不法歹徒绑架撕票,白瑶伤心欲绝,哭得几度昏厥,但最后仍是强自振作,独自支撑起白家家业,并以守丧为由取消了和顾程潇的婚约。

  韩昀看着顾程潇,他穿着黑西装,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他平静道:“顾程潇,我和严云柏在一起了。”

  “我知道,”顾程潇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阿昀,离开他,回到我身边。”

  “不行。”

  “阿昀,你这是在害他。”顾程潇耐心地给他解释,“你也不希望学校里有什么关于严云柏的不好听的传闻,对不对?”

  韩昀眯眼,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便觉得顾程潇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是一种本质上的改变。

  以前的顾程潇绝不敢这么做,他怕韩昀生气,更怕一个没弄好会把韩昀也牵扯进来。然而现在不同了,他有足够大的权利和权势,自信甚至自傲地认为能够把一个小小的大学老师弄得身败名裂。顾程潇无所谓韩昀怎么想,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没关系。

  韩昀沉默了一会儿,“你让我想想。”

  顾程潇笑了,眼眸深沉,他上前一步揽住韩昀的肩膀,轻声道:“恐怕不行。”

  随着他手掌搭下,韩昀倏地感到肩膀一阵刺痛,他瞪圆了眼,意识却不受控制地涣散起来,软绵绵地向着顾程潇的方向倒下。

  顾程潇把人抱进怀里,一辆黑色悍马驶到他身边停下。他满眼依恋地吻了吻韩昀的额头,把人抱上车。

  韩昀在一间房间里醒来,他惊悚地发现这房间竟然和他家里的房间一模一样,无论是装潢还是摆设,分毫不差。

  可顾程潇总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就为把他关回家吧?

  韩昀起来四处溜达了一遍,房门被锁,窗户也是锁着的,他在桌子和书柜边摸索翻找了一番,见没有窃听器没有监控,于是便开始召唤金团子:【喂,现在要怎么办?】

  他可不想玩小黑屋囚禁play。

  金团子沉默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道:【要不……你砸破玻璃跳下去?】

  【自杀?】韩昀斜眼,屈起手指扣了扣玻璃,【这是防弹玻璃,怎么砸?我说你怎么就不能靠谱点,直接把我从这个剧本里拎出去?】

  金团子委屈对手指:【我上次就是这么做的,但是……出了点小意外,我被上层警告了,也受了惩罚,所以这次只能用别的方法。】

  【意外?什么意外?】

  金团子心虚地挪开眼,【这是机密,不能和你说。】

  韩昀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不说就不说,当谁稀罕……你告诉我怎么离开就行了。】

  金团子小声说:【嗯……如果你不愿自杀,那就从这儿跳下去,变植物人吧。】

  韩昀:【……】

  这和自杀有区别?

  他瞪着一双死鱼眼:【行啊,你把锁给打开,我就跳。】

  金团子得意地一昂头:【没问题,这点小事儿我还是办得到的。】说罢,只听咔哒一声,窗户的锁便开了。

  【……你有这本事刚才还让我砸窗户?!】

  金团子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韩昀没好气地推开窗户往下一望,这是3楼的高度,十多米高。要让他跳楼……说实在的,韩昀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太敢。

  他缩回身子,【那什么……我跳下去会变植物人,不会死吧?】

  【不会。】

  【跳下去之后……会不会疼?】

  金团子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没问题,这个我也可以帮你,不会疼的。】

  于是韩昀放心地爬上书桌,晚风很凉,他两腿悬在外边百无聊赖地晃荡着。他想了想,觉得其实变植物人也好……起码在严云柏和韩沁心里,他还有醒来的可能。

  而看在他的面上,相信顾程潇也不会亏待韩沁。

  在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韩昀眼一闭心一横,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蹦极。

  砰的一声,他的身体砸到了地面上。

  疼是不疼,韩昀却变成幽灵一样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钻了出来。他新奇地在周围飘来飘去,这才发现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小别墅,很快就有黑西装保镖围了上来,有的打电话叫救护车有的打电话给顾程潇,一伙训练有素的保镖慌得忙作一团。

  韩昀跟随自己的身体来到医院,没过多久,顾程潇和严云柏也赶来了,两人脸上都带着伤,满身的尘土,明显是刚打过一架。

  顾程潇一来就抓着护士医生咆哮威胁,严云柏呆呆地坐在地上,他脸颊上眼角旁都是淤青,唇角裂开,带着血迹,然而神情却是茫然而呆滞,空落落的毫无焦点。

  过了许久,严云柏像是完全意识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缓慢而僵硬地转头盯着手术室,嘴唇发着抖,眼眶里渐渐凝聚上水汽。

  韩昀没忍心再细看严云柏脸上的表情,对金团子说道:【我们走吧。】

  金团子自然没意见:【哎,得嘞。】

  只见眼前一阵模糊,韩昀闭上眼,等再睁开时,他已经回到被白光包围的系统空间里了。

  【番外】

  韩昀醒来的时候发现眼睛被蒙上了,他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结果两手被束缚在头顶,双脚也被绳子捆住,动弹不得。

  他想起了昏迷前见到的人,便试探着叫了一声,“顾程潇?”

  没人回答,但韩昀察觉到有一道呼吸靠近了他,紧接着就是柔软的唇印在额头上,然后是眼睛,缓慢地向下移动着。

  韩昀努力笑了笑:“顾程潇,你别闹了,快把我松开。”

  “不松。”

  韩昀感觉胸口一阵凉意,伴随着温热的舔舐。

  顾程潇灵活的用牙齿和舌头去解他的衬衫纽扣,舌头不时地扫过胸口,带来一阵酥麻和战栗。

  扣子解到第四颗的时候,顾程潇歪头,含住了右侧艳红挺立的乳珠,牙齿轻轻咬合厮磨着,紧接着又是重重一吮,随即便听到了身下人骤然紊乱的呼吸声。

  顾程潇满意一笑,湿滑的唇舌接着往下,解开所有纽扣后又去解皮带,而后拉开拉链,隔着内裤含住了那鼓鼓的一包。

  韩昀的声音有些变了调:“顾程潇……”

  顾程潇脱下韩昀的裤子,咬着内裤边沿将其拉下来,已经勃起的阴茎弹在他脸上。顾程潇仰头亲昵地蹭了蹭它,张口含住,一下便尽数塞进嘴里。

  韩昀被猝不及防地来了个深喉,没忍住轻喘了一声,顾程潇也被撑得有些反胃,便退开稍许,两颊却依旧被撑得鼓鼓的。

  他把东西吐出来,笑说,“看来严云柏没把你伺候好,还是这么敏感。”

  韩昀抿唇不语,顾程潇扶着他的阴茎,舌头细细地打着旋舔吻吸吮着龟头,舌尖时不时扫过铃口,发出啧啧水声,想在吃一根美味的冰棍一样热情急切。

  过了一会儿,他把已经完全勃起的家伙吐出来,抬眼看着韩昀,“严云柏也这样做过吗?”

  韩昀没说话,顾程潇也没指望过他会说什么。

  他拿过事先准备好的润滑剂,挤到手上便胡乱往身后塞去,一边不忘为韩昀口交,舌头灵巧地扫过柱身,再次将整根阴茎吞入口中。

  龟头被挤压在喉咙口,韩昀感受到的是绵延不绝的快感不断刺激着大脑神经,然而从顾程潇不断收缩着的喉咙中,他却也知道这样对他来说只有折磨。

  韩昀清楚自己的尺寸,他撇过头,低声说道,“顾程潇,你别弄了。”

  顾程潇退出来,他忍住干呕,闷声不吭地往身后塞入第三根手指。

  “顾程潇。”韩昀说,“你别这样。”

  他一边分散顾程潇的注意力,一边试图挣扎着松开手腕上的绳子,但是没用,顾程潇握住他的手腕,哑声道,“别动了,我虽然在麻绳上缠了丝绸,但你要是一直动的话还是会流血的。”

  被戳破的韩昀恼羞成怒:“怕我流血你就赶紧松开!”

  顾程潇没理他,后穴已经开拓得差不多了,在离开韩昀的这一年多里他一直有用按摩棒和跳蛋让后面习惯被进入的感觉。他跨坐在韩昀身上,右手把那根灼热滚烫的阴茎扶正,用穴口轻轻磨蹭着龟头。

  顾程潇的本意是想勾引韩昀,没想到微张的穴口碰到粗大的肉棒时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将龟头微微纳入些许。他两腿一软,一时没撑住便跌坐了下去,一下子便被进入到了最深处。

  顾程潇和韩昀俱是倒抽了一口气,韩昀没想到顾程潇那么鲁莽,紧致温热的后穴不断吸附着他,这甚至是紧得过分了;然而比起韩昀,顾程潇却是白了脸,无奈地想着果然按摩棒和韩昀的尺寸还是有很大差距。

  “顾程潇,”韩昀勉强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你快出来,会受伤的……唔——”

  顾程潇不满地收紧了后穴,颤抖着扶着床垫勉强直起身,然后又重重落下。几下进出之后,鲜血和润滑油混合在一块儿,温软的后穴也渐渐食髓知味起来,使得韩的进入逐渐变得顺畅。

  顾程潇喘息着贴近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说,我和……严云柏——啊……到底,谁……哈啊……比较……唔……比较……紧?”

  韩昀有一种想要捂脸的冲动,“……你别闹了。”

  顾程潇把盖住韩昀眼睛的布条解开,笑着去亲他的眼睛,“你……你看……看我们……嗯……多……多契合……”

  韩昀望向他们一片狼藉的交合处,心中只想叹气。

  脐橙很耗费体力,没过一会儿顾程潇便有些吃不消地趴在韩昀身上,转移阵地地在他的脖子和胸口处亲吻啃咬,留下一个个牙印和吻痕。

  “阿昀……你说,我把严云柏也带来,让他看我们做,好不好?”

  顾程潇的声音轻飘飘的,韩昀却半点不敢放松,“顾程潇,你别乱来!”

  顾程潇笑了笑,面上半分异样不显,眼里却带着几分委屈。

  “这么凶……”

  他咬住韩昀的肩膀,本想咬出血留点纪念的,结果到了最后还是舍不得,心疼地在那个青紫了的地方舔了又舔。

  “不如……我找个人去把严云柏带来,你觉得要黑人还是白人比较好?他们家伙大,如果操得严云柏的骚穴满意了,也许他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韩昀听得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敢!”

  韩昀拒不配合的态度让顾程潇也跟着凶狠起来,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韩昀,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不敢?!”

  韩昀盯着他的眼睛,忽而向上挺了挺腰,好巧不巧地擦着那处敏感点蹭过,原本还威风着的顾程潇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在下一秒便成了软脚虾。

  但他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上下晃荡冲撞着,后穴又是一阵收紧。

  韩昀也是呼吸一窒,他艰难地开口:“顾程潇,这些,不关严云柏的事。”

  “怎么不关?”顾程潇恶狠狠地看着他,眼角泛红,眼睛里的水汽一点点地积聚,最终滴了下来。他张了张口,强自忍住哽咽,颤抖着说道:“他把你抢走了……严云柏……凭什么……他凭什么……?!”

  韩昀叹气:“顾程潇,你先把我手松开。”

  他说: “我手疼。”

  顿了顿,韩昀抬眼,在顾程潇怔愣的视线里温柔而深情地注视着他。

  “而且,我想吻你。”

  顾程潇呆呆地看着韩昀,他像是不信,然而心底深处最原始的渴望又驱使着他去行动。

  哪怕这是假的……就算……就算这是假的……

  恢复自由后,韩昀扭了扭酸痛的手腕,一手绕过顾程潇的腰,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仰头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温柔缠绵的深吻,韩昀用舌头顶开顾程潇的牙关,毫不费力地便闯了进去,纠缠着他的舌头轻轻吮吻着。

  韩昀很少主动吻他,更少主动地来一场唾液交换的深吻。

  顾程潇大睁着眼睛看韩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他脸上,再融进两人紧密交缠的唇舌中。

  韩昀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两手绕过他的后背,似乎是要做一个亲昵的拥抱。

  顾程潇低泣一声,呜咽着紧紧地抱住了他。

  “阿昀……”

  在他背后,韩昀右手蓄力,一个利落的手刀劈在顾程潇后颈处。

  在最后一刻,他像是从韩昀右手紧绷的肌肉中察觉到了什么,然而一切都晚了。

  顾程潇不甘心地收紧了后穴想要挽留,却又很快失了力气。

  韩昀闷哼一声,他揽住顾程潇的脖颈,毫无保留地射进了他体内。

  浑身无力地躺着缓了一会儿,韩昀费力地把人挪开,抱到床上躺好,并帮他盖上薄被。

  红白交加的液体顺着顾程潇尚未闭合的穴口流淌而出,把床单弄得脏污一片。

  他的眼角处还带着泪痕,眉头不安稳地皱着。

  韩昀俯下身,轻吻了下顾程潇的额头,然后是紧蹙的眉峰,最后是嘴唇。

  “对不起。”

  “如果可以,我会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