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啸背着胡志一立刻退开几步,他当然知道胡志一有万能钥匙和塔灵给的钥匙,可那东西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为好。
这一次的门也没有之前的那扇奇特,门锁砸开,推动中发出了沉重间歇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迎面一股陈腐的潮气,还夹杂了某种尸体腐烂的味道,不是很重,但对灵类来说也十分恶心。
他们进来前准备了完善的设备,其中也有过滤面罩。
宋明几个的背包没来,但队友有备用面罩,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
他们还是选择了进去,只因为里面有光线。
胡志一看到形成丁达尔效应的阳光在中心照下来,脸色瞬间苍白,“等一下!”
叶啸立刻停下脚步,“怎么了?”
“这里,这里是……”
队员们正好开了强光照明设备,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然后,所有灵类都停了下来,看清楚了那腐烂的、堆积成山的……尸体!
“撤!”宋明一声命令,所有灵类逃似的冲出去。
出来后,纷纷靠墙吐。
叶啸也没列外,背后还让胡志一靠着,“妈的,那是什么鬼东西?虫子堆成了山?”
虽然猜到了,胡志一也没幸免于难,甚至吐得更凶。
最后退出来的宋明让人关上了门,也扶墙壁,问,“是尸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应该不止一具。”
“不,”胡志一勉强漱了口,抬头时,双眼充血,“是只有一具。”
他确信,自己之前提出的疑问得到了回答,连假设基础也稳固了。
“……那是凤凰,一只巨大的,本来该美丽无比的生物!”
别说是宋明,就是同为灵类的其他人都不敢相信。
“凤凰?凤凰有那么大?”
“起码有二十米高吧?不行,一想又要吐!”
“变异了吗?太恐怖了!”
“完全无法联系起来。”
宋明是不敢进去了,不管是不是凤凰,那种状态还不知道滋生出了多少病毒和恶心的食腐生物!
“先撤退!”
这一次没有人质疑,默契撤离。
行进中,宋明问,“是不是跟之前着火那里一样?”
胡志一点头,古凤真的存在,“那边实验室可能出了问题,被移到了这边,也可能……古凤凰不只一只。
“这边空间比之前的小了四分之一左右,供古凤活动的地方少了,但有很多研究设备。”
“古凤凰……”宋明他们只是稍微看了一眼,想到胡志一的能力,他都为这孩子头皮发麻,“行了,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就行,别去想了,剩下的事情跟我们无关,交给后面的研究队伍。”
如果灵类的研究队能进得来的话!
宋明这些年一心寻找杀害家人的凶手,想要扳倒他们的势力,对人类世界的了解就有些不足。
按理说,在绝望要塞有这样的研究项目,他作为要塞掌管家族的继承人之一,是应该知道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联系爷爷那边,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志一也不敢多想,本来就受了伤,再一直吐的话,搞不好还没出去,他先挂了。
看他的模样,叶啸就着急,可现在烙印没恢复,他也只能瞎担心,无法分担丝毫。
“别管他们了,继续找出去的路,这鬼地方,谁爱来谁来!”
胡志一同意,“对,不管你们了,我们要出去!”
改变了队伍方向,继续探寻,这一次倒是没过多久就跟安全局的队伍遇上了。
相互通了信息之后,才发现这边的队伍并没有走多久,一路记录壁画和行进路线,并没有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他们为了记录准确,一路都做了标记,这一下一行人很顺利地摸了出去。
进了树林休整,胡志一靠在一棵树下,让大脑充满了周围的花草树木,恶心和惧怕才渐渐被舒适些的感觉取代。
叶啸被宋明支走,其他队员各自休息,他趁机跟胡志一说话。
“你别想,只要回答我,真的是凤凰?”
胡志一点头。
“只有一只?”
胡志一点头,又摇头,“我无法确定。”
宋明同样摸不准是怎么一回事,迷雾重重,“看情况应该是死亡不太久,奇怪了。”
没继续问,他拿出了一支黢黑细长的手机背着人去通信。
大脑和思维似乎被分割开,胡志一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可以不去回忆画面,就清晰地分析线索。
这种思维能力的发现,让他好受很多,并有些兴奋。
“腐烂成都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年,体型巨大,很可能就是要塞封闭研究的对象,存活时间未知,但起码超过百年!
“如果不只有一只的话,凤凰曾经该是多么强大的族群!可惜了……等等!”
线索在脑海里列出来,更加匪夷所思。
马上,他坐了起来,“死亡不超过一年的时间?钟塔也是在春天才出现的……”
叶啸回来,就听见胡志一喃喃自语,递过来一个军用水壶,“热可可,先喝点。”
他们两都知道宋明不是灵类,叶啸这会儿挨着胡志一,看了眼十来米可以避开人的宋明,以他听不到的音量说话。
内容是他跟着金猎他们这几天的行动所见和各种猜测。
本来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可胡志一听了之后,整头狐狸都精神了。
“这么以来事情就连起来了,”见叶啸疑惑,胡志一低语,“如果朱丽叶以前是这里的研究者,很可能就是研究古凤,加上钟塔里的感觉跟里面太像,我之前就想……这里跟钟塔肯定有什么联系!
“你这么一说,朱丽叶应该是利用了从古凤身上得来的某些研究成果,还有这里的空间技术,才做成了塔世界。
“当然,也可能这些都是从古凤身上得来的,包括灵类转化的关键。”
胡志一将自己在无名火灾的那间实验室里看到的‘幻想’说给叶啸听。
后者马上就明白过来,“你是说那只凤古凰幻影很可能跟朱丽叶是一样的存在?可古凤什么都没说啊?”
“不,它肯定是传递了某种信息,只是我没注意到,或……还没意识到是什么?”
胡志一微微摇头,喝着热可可,呼出一口气,“不过有件事有点麻烦,我刚才看了,我们的烙印没有恢复。现在我脑子里的杂音很多,影响我思考。”
说到这个,叶啸抿唇,“小狐狸崽子,肯说实话了吗?”
语气不善,却从新借来的风衣口袋里摸出个黑巧克力,“允许你边吃边交代。”
“谢谢我狼哥哥,”胡志一接的时候,指尖故意在叶啸手心刮了刮,几天不在一起的两人心里同时抖了抖。
“别作孽了,宝,”叶啸无奈,烙印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他的渴望没有减少丝毫。
得逞的青年也不敢多撩,先吃了药,这才啃着巧克力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
这次他没有丝毫隐瞒,今天的事情,让他有种自己也会随时殒命的危机感。
当然,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只是没有今天这身临其境的强烈。
说完之后,还不忘安慰自己,“说起来我的情况算是不错的了,其实我也不介意那方面能力退化,毕竟我有你就爽得不要不要的了。”
“骚里骚气,”叶啸本来想训胡志一两句,可被他这么一打岔,就分心了。
一胳膊搂住人,却只敢让他靠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