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吃了？在想什么？”
没听见苏渝吃东西吃的卡兹响顾凛便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直盯着手机看，一脸沉思状，眉头也皱起来了。
苏渝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说：“没想什么。”
他又开始吃东西，等红绿灯时顾凛看着他，也许他在发呆，也许他在想事情，总之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他睡了那么久，顾凛应该知道吧？
他怎么没说？
苏渝忽然转头看他，两人目光恰好对上，见Omega脸上挂着不悦的神色，眉头还皱起来了，一脸要质问他的模样。
莫名的，顾凛不敢说话，在等他的下文。
他的眉毛都要纠到一块儿去了，盯着顾凛，凉凉地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顾凛试探性地问：“你……都知道了？”
苏渝下巴微微扬起，好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是啊，我都知道了，你最好快坦白，说吧。”
“你不生气么？”
“我当然生气，你居然瞒着我，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很抱歉，我确实骗了你，但我只是怕……”
“我知道，你是怕我觉得自己有病。”
顾凛不明所以：“？”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不就是多睡了几天吗？”
居然是这事。
顾凛紧绷着的神色缓和了些许，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灯绿了，先开车吧，待会儿再和你说，我先回一下表姐的消息。”
“好。”
餐厅是苏渝发给顾凛的那家，下车以后他依旧在跟白悦凌聊天，一路被顾凛带着进去，而且对方还在他的耳边提了好几句‘走路不要玩手机’，但苏渝只回他，“我自己会看路的。”
“先生您好，这边有提前预约吗？”
苏渝抬起头，然后看向顾凛，说：“坏了，我是周一预约的，现在都周三了。”
“我预约了。”
苏渝对他表示肯定，“果然还是你靠谱，前……”
知道他要说什么，顾凛脸色一阴，“后面那两个字不必说了。”
服务员在前面带路，苏渝和他争论说：“为什么不让说，你知不知道只有人品好的，愿意花钱的，那才叫前夫哥，要是那种没钱又抠而且诡计多端的对人不好的，那都是拿不出手的，叫前科。”
“照你这么说，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婚？”
“这不是不合适嘛。”
“是么？”
“怎么，还是我的错了？你也不看看你以前的脾气有多差。”说完苏渝还摇了摇头，“你这人，除了有钱，没什么别的优点，谁能跟你相处得来。”
这婚他离得理所当然。
顾凛抿了抿唇，回想起离婚前对苏渝的态度，恶劣至极。
好吧。
他无法反驳。
如果可以，他很想回去把自己打醒。
他现在尤其、特别、无比后悔。
“您好，已经到了，这边请。”
他们在一个环境比较安静的贵宾房，菜品是固定的，每道菜上的时候都有服务员单独讲解，刚开始苏渝还能听她们说，后来索性让她们上完菜就走了。
“怎么，不习惯这种形式？”
“不是，是我想说话，我刚刚不是在车上跟你聊着我睡了几天的事情吗？”
顾凛嗯了一声，“上次去医院，医生说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我感觉我好像回去了。”苏渝不自觉地咬着筷子，回想起这几天做的梦，“我有时候能听到我爸在我耳边说话，有时候能听到你说话。”
“也许，你看见的在哭的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
提起这件事苏渝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气呼呼地道：“我在梦里气得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怎么可能是我，要不是你叫我，我差点就睁开眼睛揍人了。”
“揍谁楠漨？”
“我爸。”
他要是醒过来当场就把这老头子赶出去，谁稀罕他来看。
苏渝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越说越是生气，“你说，他儿子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他怎么还有心思去工作，而且醒了以后也不第一时间过来看，还在忙他的工作，工作有这么重要吗？”
也许对于苏父来说是的，总之从小到大他都很忙，在苏渝的印象里，他永远都在工作。
“你和你的父亲，从来没有沟通过吧。”
“我和他无法沟通。”
他和那个老头子说两句话就不对付，怎么沟通？而且，他大忙人一个，也没时间和他沟通。
“不说他了，我刚刚和你说到哪里了？”
“你说哭的人不是你。”
“对，如果有一天醒来的真的不是我，也希望你帮忙照顾一下。”
不知道原主回来是否还能适应，如果没有人帮他的话，他一个人也搞不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顾凛冷哼一声，极为不情愿，“为什么我要照顾他，非亲非故。”
“怎么不是故了？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那七分像的人，人家都觉得似曾相识。”
“一模一样又如何，只要不是你，就和我没有关系。”
他要走，还想着帮别人，难道就没想过他么？
“也对，你也没几天时间了，可能帮不上忙，表姐虽然说也能帮上，但她又不常住这边，那我找……禾昀？”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找他？你们关系这么好了么？你要把你的状况告诉他？你就这么相信他？”
顾凛一连串的问题把苏渝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先回哪个，“不是，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因为我不喜欢他和你接触。”想想上回要不是陆禾昀从中作梗，苏渝说不定就不会跟着白悦凌离开了。
“我帮你，你不需要找他帮忙。”
“你早说嘛。”
找陆禾昀他也只是顺口一提，甚至都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托他照顾原主，没想到顾凛反应这么大。
“前夫哥，果然还是你可靠，我会舍不得你的。”
顾凛接话，“舍不得就留下来。”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就像我莫名其妙来了这里一样。”
Alpha也没看向他，深邃的眼中藏着莫名的情绪，他似乎是随口一提，并不刻意，只是顺着苏渝的话问了一句，“如果可以选择，你会留下来么？”
苏渝愣了一下，他反问，“你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换做是你，你会吗？”
放弃自己原本的生活，告别以前熟悉的人，孤身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愿意？
虽然说他的世界值得留恋的东西并不多，但他还没有找到留在这里的意义。
苏渝见他没说话，于是拿起了筷子，一边夹菜一边说：“你看，我就说吧，哪有这么简单，你下次不要轻易地问出这种问题。”
顾凛说，“你很理智，在这方面。”
虽然他看起来糊里糊涂的，又爱犯蠢，而且好骗。
“那是当然。”
但在这件事上，偏偏他没有这么理智。
顾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