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意味不明,幸池没听懂,程亦珩也没解释,而是转眸问:“你对颜字是不是有依赖?”

  “我是说中学的时候,或许小学,或许幼儿园。”

  幸池没有否认,颜字陪了他那么些年,帮了他很多,说完全没依赖是假的,但不严重,幸池不是一个会全身心依赖别人的人。

  像现在,他知道自己其实也有点依赖程亦珩,到哪种程度,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实话实说:“有点吧,毕竟在一起待了那么久。”

  程亦珩未言,过了会儿道:“想知道你以前什么样。”

  “就那样,你要是好奇我有空找下照片。”

  “好。”

  ……

  第二天醒来,幸池发现自己在程亦珩怀里。这是他第二次跟程亦珩同睡,上次醒来程亦珩已经起了,这次醒来程亦珩还在睡,而且睡得很熟。

  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那双温柔潋滟的桃花眼,鼻梁高挺,薄唇轻闭,五官十分优越,他平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幸池腰部,搂着他。

  幸池趴在他身上,与程亦珩仅搂着他的腰不同,幸池把脑袋蹭在程亦珩肩头,像玩偶一样把程亦珩抱着,一只胳膊搭在程亦珩腹部,腿搭在程亦珩身上。

  感觉把程亦珩压得不轻。

  幸池这辈子都没跟人这么亲密过,亲密相拥,幸池不知道自己睡觉还有搂人的习惯,看这样子,应该不是程亦珩抓得他。

  幸池有点尴尬,试图在程亦珩醒来前退出他的怀抱,并在不惊动的情况下把程亦珩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

  他先把搭在程亦珩身上的腿移下来,再移开胳膊,撑着身子起身,想要把程亦珩的胳膊从腰间挪开。

  没移动,抬眼对上程亦珩睁开的眼睛。

  刚睡醒的眼睛像笼着雾气的湖面,很快雾气散开,变得清明,似乎能看见湖面下的风景。

  幸池:“……”不敢动,现在真是一点都不敢动。

  他的手攥着程亦珩的胳膊,维持着想将程亦珩胳膊拿开的姿势。

  程亦珩视线向下,落到自己搭在幸池腰间的手,以及幸池的动作,再看向自己跟幸池间的距离,缓缓开口:“又睡

  我这边来了?”

  这个“又”用得很精妙。

  程亦珩把搭在幸池腰间的手收回来,对幸池道:“我就算了,以后不要随便跟别人睡一张床。”

  “嗯?”

  “你睡觉喜欢搂人,有点黏人,推不开,推开你又缠上来,前天晚上也是。”

  幸池:“!!”

  有点尴尬,尴尬中夹杂难以形容的羞耻。

  好在程亦珩没再提这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而后拨通一个电话,结束后侧目对幸池道:“我下午要回去了。”

  幸池暂时忘记刚才的事情,问:“怎么,有事?”

  程亦珩点头:“在你这儿待好几天了,家那边有点忙,我回去帮忙,也不好一直待在你家。”

  估摸幸池家人也要回来了。

  幸池刚想说没事,而后想人家有事确实不好留人在这儿,点头:“买几点的票?”

  一起吃了早饭,把那两人喊起来,四个人一起将昨晚弄脏的地方收拾好,而后各回各家。

  程亦珩买的中午的票,幸池开车送他去车站,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客厅不等惆怅,就接到季晓芹的电话。

  ……

  元宵节过后,学校陆陆续续开学。

  再见面天气变暖,临城还是比芜都冷一些,开学后半个月,温度总算上来了,到了三月草长莺飞,校园内树木换新芽,绿植肆意生长,当季的花也开了,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能看到远处、路边粉白相间,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美不胜收的春日时景。

  这一学期,幸池他们比上学期更忙一些,程亦珩也比之前忙碌得多,除上课之外,他还参加了许多赛事,加上学姐提议的那个大项目,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他不忙的时候就就跟幸池在一起,陪幸池吃饭,跟幸池聊天,和幸池一起打篮球。

  几月过去,幸池的腿彻底康复,行动不受限制,打球完全不成问题。

  因为一个班、一个宿舍,程亦珩多数时间都跟幸池在一起,幸池很少落单,几乎没再感受到大一时体会到的那种孤寂感。

  他大部分时间都很开心,疲惫、充实但开心,他跟程亦珩的关系越来越好,相处越来越自然,好像真是兄弟。

  他们依旧受欢迎,学校贴吧里时不时冒出有关他们的帖子,表白墙上经常出现他们的身影。

  幸池的视频账号一直在经营,粉丝数量是上学期的几倍,发音频,发日常,偶尔露脸,兴致来了开开直播,他的名气比以前高了许多,在网络上有了一席之地。

  依旧有人磕他和程亦珩的cp,网络上和校园里都有,只是幸池不再在意,想磕就磕吧,他还是那句话,假的变不成真的,他知道是假的就好。

  临近五月,气温越来越高,所有人都穿上春装,春日的痕迹越来越明显,逐渐步入尾声,校园内一片翠绿。

  五月,劳动节至,幸池他们放了五天假,调休了一天。

  幸池的生日在五月,好巧不巧就在假期里。

  生日前一天,幸池接到颜字电话。

  “池子出来玩,我跟林华锐来了。”

  “来哪儿?”幸池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听那边道,“来你们学校,我跟林华锐在来你们学校的路上,快来接驾。”

  他们来给幸池庆生,彼时幸池独自坐在湖边的凳子上,程亦珩有事出去了。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草地上,眼前金黄一片,幸池坐在树影中,衣着轻便,闻言愣了片刻,回过神问:“你们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