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珩缓缓把车停到路边,偏头看过来，目光幽深。
幸池让他的视线看得有点奇怪，回想自己的问题……没有太过分吧。
“这就停下了,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幸池没有多大成就感,相反有点奇怪。
“这就是你的定力？”说到这句，他的声音终于有了点自得。
程亦珩定定看着他。
幸池的那点自得在他的目光中缓缓消散,他移开视线，再看过来，声音滞涩了一下：“干，干嘛？”
干嘛这样看着我？真的问得很过分？
“我以为你问这个问题,是想跟我试试。”程亦珩声音缓慢,“所以我被吓到了。”
？？！！
幸池才被吓到了好吗？他瞪大眼睛，觉得自己定力真不太好。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就随便问问,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疯了吗？？”
程亦珩并没有因幸池的口不择言生气，而是镇定道：“可是你不是想跟我试试,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你觉得我会知道？”
幸池反应过来，对哦,程亦珩是直男，怎么会知道。
程亦珩继续道：“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
幸池想到程亦珩刚才说得那句话,有点崩溃：“可这不代表我想跟你试,你怎么会这么想？”
程亦珩：“那你想跟谁试？”
“……我，我谁也不想试！”幸池用后脑勺撞了下椅背，彻底崩溃，“我为什么要试这个？”
他终于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的定力确实不如程亦珩。
“行，我错了，哥，我错了，”幸池告饶，“我不该问这个，我们跳过这个话题，你当我脑抽。”
幸池总算知道有些问题不该问了，尤其不该跟直男问，他依旧忍不住解释：“我真没那个意思，你别想太多，我就随便问问。”
他不敢说他是故意吓程亦珩的，怕程亦珩纠缠下去，被吓到的是自己。
程亦珩善解人意：“好，那我继续行驶了。”
他挂挡发车，姿态熟练镇定，注视前方，口中提醒：“不要在我行驶的时候问这些问题，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
“有什么停下来再说。”汽车起步，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动，“你刚叫我什么？”
幸池：“嗯？”
程亦珩语气随意：“是不是叫我哥了？”
“还是第一次听你叫，好听。”
幸池只当程亦珩又在调侃他，他记得程亦珩的话，不在他行驶的时候惊他，一直忍到过了拥堵的地段，进入人少的小区时才道：“是嘛，哥哥。”
突如其来的一声，得亏程亦珩握紧了方向盘。
幸池这声语气平淡，跟他平时唤人名字没什么区别，但那两个字太不同了，尤其他从幸池口中说出，无法不让人意动。
程亦珩强忍着不表现出异样，稳稳地抓着方向盘，把车开得很稳，平静回复：“嗯，好听。”
一拳打在棉花上，幸池不说话了。
幸池指挥着程亦珩把车开到自己家，把车停在门口，然后打开家门。
因为处在新年期间，幸池他们回了老家，家里的阿姨也放了假，得过几天才来工作。幸池也是到家才想起这点。
阿姨不在，意味着没人做饭，没人招待客人。
幸池从玄关处拿了双干净的拖鞋给程亦珩，然后站在原地思考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他转身问程亦珩。
程亦珩点头。
幸池也没吃，他掏出手机：“点外卖吧，想吃什么？”
程亦珩把他的手按住，将行李箱推到一边，目光定在一处，抬脚走过去。
幸池跟他走过去，看他打开了冰箱门，回头对自己道：“点外卖吧。”
幸池扑哧一声笑出来，他看向程亦珩打开的冰箱门，只有几瓶喝的，还有几个鸡蛋。因为过年都不在家，怕东西放坏了，就没补充。
幸池拿手机点外卖，想到程亦珩刚才的动作，随口道：“你是想自己做吗？”
程亦珩莞尔，抬脚走到沙发边：“本来想看看你家有什么，随便做点。”
结果什么都没有，就几个鸡蛋，总不能弄俩水煮蛋。
“你还会做饭？”幸池跟他一起坐到沙发上。
他从小可能精神上没怎么满足过，但物质从来不缺，家里的阿姨
把他照顾得很好，几乎没进过厨房，因此对程亦珩会做饭有些诧异。
程亦珩：“嗯，基本都能做，我爸在的时候我爸和我妈谁有空谁做，我有时候会帮忙，我爸走了，我妈忙起来自己吃饭都顾不上，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自己做着吃，有时候也做给我妈吃，慢慢就会了。”
幸池拍了下他的肩膀：“想吃什么？”
“你看着点，”程亦珩道，“我都行，你就点你平时喜欢吃的。”
“好。”
……
午饭吃完已经两点多了，得亏幸池走前吃了早饭，不然真撑不到这时候。
两人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幸池提议：“去超市吗？”
程亦珩正好有这个想法，他同幸池换了鞋子出门，到超市后，幸池拿了点吃的，程亦珩去了菜品区。
幸池就站在他边上看他买，说实话，幸池这个没进过厨房的，连葱和蒜苗都分不太清，不太能看出菜新不新鲜，价格贵不贵，因此只能看着他买。
程亦珩问他想吃什么，幸池没什么想法，半点憋出一个：“想喝酸奶。”
程亦珩笑一声：“去拿啊，你不用跟着我，我又不会迷路。”
幸池这才走了，又挑了点吃的。
程亦珩买了蔬菜、水果和各种肉类，幸池拿的各种零食，放在一起也算是分工合作。
程亦珩有一种带小朋友逛超市的感觉。
超市里可以自助结账，程亦珩负责扫，幸池给他递，最后花了大几百，食材其实没花多少钱，因为也没买多少，多是幸池拿的零食比较贵。
幸池拿的那些每一个都不便宜，看到程亦珩想要结账，幸池连忙把他拦住：“我来。”
“不用。”程亦珩说着把手机对上去。
幸池把他的手机抢走了，拿起自己的手机，并把程亦珩挤到一边：“你的钱应该都是自己挣的吧，看你有在搞兼职，我的钱是我爸妈的，花起来不心疼。”
他自己有挣一点，但他的钱多是他爸妈给的，从小到大，他父母没在钱财上亏待过他，甚至给的挺多，加上每年收到的压岁钱，只要不乱搞，幸池卡上的钱短时间花不完，每个月的利息都有几千，因此花起来不心疼。
可能程亦珩也不缺，但幸池看他手机扣款，比看到自己手机扣款要心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亦珩理了下他话里的逻辑，缓缓笑了。
他们开车来的，再开车回去。
到家后三点左右，两人将买的东西安置安置，幸池把零食放进零食柜，程亦珩将食材放冰箱。
幸池比程亦珩先搞好，他弄好后拿了盒酸奶走到程亦珩身后，看他将食材整齐地放进冰箱。
很奇怪的感觉，跟看阿姨做这些完全不同。
他喝了两口酸奶，无意识咬着吸管。
程亦珩回头就见他站在身后看着自己，拿着酸奶盒，咬着吸管，红唇被酸奶沾湿，看起来有点润。
程亦珩关上冰箱门，走过去揉了下他的头发：“不要跟笑笑一样看着我。”
什么？笑笑。
幸池喝酸奶的动作的顿住，他想起之前打视频看到的那只傻狗，圆圆的眼睛，憨憨的脸，依稀记得眼神很清澈。
清澈的愚蠢。
幸池把酸奶放下来，盯着程亦珩。
这家伙好像变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家伙不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程亦珩了，他以前还觉得程亦珩好骗来着。
怎么突然就狡诈起来，骂人都拐着弯，难道近墨者黑？
程亦珩继续道：“我在家的时候，笑笑就喜欢在我做事的时候，跟在我身后看我。”
幸池有一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讲，听程亦珩又道：“如果你俩在一起，是不是要一起跟在我身后看我。”
幸池觉得不会有那么一天，他有点怕狗，但如果是笑笑……好像不是不可以。
笑笑那只傻狗应该不会咬人。
不对，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跟狗放在一起？
幸池皱眉走到程亦珩身边，用膝盖撞了下程亦珩的腿:“你才是狗。”
说完他眉头松开，挨着程亦珩坐下，拿起遥控器:“要不要看电视，或者电影？”
最后两人挑了部上线不久，评分较高的电影看。
看到中途，程亦珩出声：“我晚上睡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