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经常穿过隧道，信号不能更差，周思凡这个网一会儿能连上一会儿又断了，微信的圈圈一直旋转不停。
“哎。”周思凡很痛苦。
相比之下胡晓虎太聪明了，他就知道网络不好，所以特地带了充好电的ns，一上车就玩了个爽。
直到终于进入了一段平原，周思凡才收到了陆峰给他发来的……
陆：【一点点。】
失望。
原来就一点点。
真的只有一点点吗？
可是他很想陆峰，很想很想。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像更喜欢他了一点，难道是因为住在一起后感情会迅速地再度升温？
思凡：【切。】
陆：【。】
思凡：【可是我想你很多很多。】
陆：【！】
思凡：【我信号好差，等会儿到家了再跟你说吧。】
陆：【好。】
一回生二回熟，胡晓虎还是住了上次他喜欢的那个酒店，将他安排妥当之后周思凡回家去了。
爷爷奶奶是不知道周思凡这几个月没工作的，他也没说，否则的话肯定又要让他们担心。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周思凡成年之后很多事情都是选择性地跟家里人说一说，事无巨细地报告反而影响感情。
这次见到奶奶她已经睡下了，爷爷给周思凡热了一碗汤，问他最近为什么经常回来。
周思凡神色如常地说：“来看看你们啊，之前我来的太少了吧。”
爷爷：“嗯……”
周思凡敏锐地道：“怎么了？是奶奶情况不好吗？”
“没有。”爷爷摆摆手，“她都好……哎，是你爸爸。”
周思凡确实很少听到“爸爸”的消息，问道：“我爸他怎么了？”
“他又在闹离婚！”爷爷说起这个就来气，一下子有些肝火旺盛，“他一把年纪了！还在闹！跟你妈离了之后日子也不好好过……哎……”
周思凡：“……”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不愧是精力旺盛的中年人。
然而周思凡也没什么办法，不幸家庭总是有着各式各样不幸的源头，谁也说不好悲剧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好像也无法真的去责怪谁。
于是他只能随口安慰了爷爷两句，然后把他哄睡了。
回房间之后，周思凡洗了个澡，锁上门，穿着睡衣躺在自己床上，给陆峰发消息。
思凡：【哥，我睡下了。】
陆：【嗯，我也回家睡了，爷爷奶奶怎么样？】
思凡：【还是老样子，暂时没什么变化。】
接着，周思凡就看见陆峰那边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正在输入中”，他耐心地等了半天，陆峰仿佛在那头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陆：【我之前撒谎了，宝宝。】
陆：【我很想你。你不回来我都不想回家。有点后悔，我不想让你走，如果我不让你出门，我是不是太变态了。】
周思凡：“！”
不夸张地说，周思凡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了。原本他还吊儿郎当地翘着腿，现在是正襟危坐，反反复复地把陆峰发来的话看了好几遍。
——不让你出门，不想让你走。
这好像确实是游走在变态的边缘了……
但是周思凡怎么一点儿也不反感，心里反而觉得很带感很受用呢。
完蛋了。
他不会要觉醒什么奇怪的xp了吧。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周思凡咬着嘴唇，也开始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思凡：【那就把我关起来啊。】
陆：【。】
思凡：【把我关起来想干什么？】
陆：【。】
周思凡快要笑死了，他已经可以开始想象陆峰的表情是什么了。虽然他哥看起来冷冷的，但是周思凡已经可以解读陆峰的微表情了……这大概也是同居后获得的新技能。
主要是正经的人逗起来才好玩儿啊！
谁懂！谁懂啊！
陆：【你别这样……】
思凡：【我别怎么样？】
陆：【打个电话给我。】
思凡：【不打，你想干什么你就直接说嘛。】
陆：【。】
周思凡撩陆峰撩得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这聊天记录应该不能放出去，他现在希望以后的社会能出一项服务，在临死之前按下一个按钮，随后所有相关的电子记录都能统统删除。
最后，陆峰终于忍不住给周思凡打了电话。
周思凡尽量憋住笑：“喂？哥。”
电话那头只有陆峰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周思凡听了一会儿，陆峰才低声说：“关起来给你捆在床上。”
周思凡瞬间破防：“哈哈哈。”
陆峰：“……”
周思凡：“哥你真的不会dirty talk。”
陆峰承认了：“嗯，我不会。”
周思凡：“我会。”
周思凡：“等我回去吧。”
陆峰又说：“我觉得我只是想象力丰富了一点。”
“什么？”
接着陆峰用一种解数学题一样冷静的语气描述着：“我想了一下要怎么对你，结果立刻就硬了。”
周思凡：“……”
“思凡？”
“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
陆峰当然没给周思凡看，反而有些恼羞成怒地很快挂了电话。周思凡趴在床上头朝下，也感觉自己涨得难受。
但他没有自己去纾解，一点儿想法也没有，就这么趴在床上，闭着眼睛也没看手机。
他太迷恋陆峰了。
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被爱是什么感觉，体验过之后，周思凡才觉得那些单纯的发泄满足的只能是身体，而永远不可能满足他的灵魂。
所以他再也不想要之前的。
他就想要陆峰。
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事实证明人还是能控制自己的。
周思凡那天晚上冷静了一会儿困意上涌，后来也就正常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打车去胡晓虎的酒店，敲门后来开门的却是——
“思凡，来了啊。”有些眼熟的年轻男人对他笑了笑，然后侧过身让他进去。
周思凡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进去之后胡晓虎穿好了衣服正在里面吃早饭。
“你这么快。”胡晓虎有点儿吃惊。
“哦……穆晨，是吧？”周思凡转头对那个男人笑道。
穆晨点点头：“是，差点以为你要叫我微信名。”
周思凡：“哈哈哈，那多羞耻。”
穆晨今天穿衣服了，黑色皮衣里面搭了白衬衫，领口就这么大咧咧地敞着。他肤色挺深，五官轮廓也很周正，见到周思凡后人也蛮热情。
穆晨看着周思凡，说：“吃了吗？我带了早餐来。”
周思凡说：“吃了吃了，刚一下子有些没认出你来。”
“嗯。”穆晨扬起嘴角，“上次见还是夏天。”
周思凡猜测穆晨没有在胡晓虎这里过夜，大概就是早上过来了。等胡晓虎解决完早餐，三人一起出发去干活。
其实这中间只有周思凡一个人干活，胡晓虎和穆晨都是顺便的。
拍照的间隙里周思凡偶尔瞥见他俩在一起聊天。
每次周思凡一看过去，穆晨都能准确地也回望过来。
他向周思凡挥手，周思凡也微笑着朝他挥手。
倒是胡晓虎像个瞎子一样，从来没有注意到周思凡。
拍完照之后三人去吃了顿饭，本来是周思凡要带路，但是发现穆晨比他还熟。
周思凡说：“你也是这里人啊？”
穆晨：“嗯。”
周思凡说：“在xx区那个大学城？”
穆晨：“是。”
胡晓虎卡在中间，开玩笑道：“你们俩本地人今天一定要给我推荐个最好吃的。”
穆晨说了个名字，周思凡非常耳熟，他以前上学时候也经常去，没想到那家苍蝇馆子居然还在。
“走吧，那就去这家？”周思凡笑着说。
“行。”穆晨也笑笑。
苍蝇馆子的确好吃，专门藏在那种犄角旮旯里面，外地游客是找不到的，估计全靠口口相传。而且这种能开这么久的，都是有点实力的，老板拽的要命，以前天气热的时候干脆给自己放暑假，都不屑出来挣钱。
“好吃吗？”周思凡问胡晓虎。
胡晓虎吃辣不太行，有道菜辣得他半死不活，却还是控制不了手中的筷子，一边吃一边给周思凡竖大拇指。
“好吃！”
穆晨见到后站起来，说：“我去对面小超市买点冰的来。”
胡晓虎泪流满面：“谢谢，想要冰可乐。”
穆晨微微弯下腰，低头看着周思凡，问：“思凡呢？”
他手指不经意间蹭到了周思凡的耳朵边，周思凡说：“哦……我要冰雪碧，谢谢。”
穆晨打了个响指，说道：“行。”
穆晨出去后，周思凡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机械性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
“哎。”周思凡问胡晓虎，“谈了没有？”
胡晓虎：“没呢，差一点……怎么了？”
周思凡摇摇头：“没事没事，我问问。”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这之后三人又到处逛了逛，胡晓虎和穆晨聊得多也更熟悉些，周思凡基本上就是跟在他们后面。
到了晚上，他们找了家餐酒吧。
周思凡进去一看这菜单好像有点冤大头，开桌子还有低消额度，想着要么换一家算了。
胡晓虎却很大方地说：“我来买单，没事你们坐吧。”
于是周思凡只能坐下了。
没过一会儿，周思凡突然有些能get到胡晓虎的心理——
他肯定不能表现得太过小气，毕竟穆晨在这儿也还没正式谈上，怎么说他俩都毕业好些年，不能抠成这样。
换了他和陆峰，他一定要拉着陆峰走人，不仅走人还要在抖音上买优惠券。
周思凡想着想着嘴角弯了弯，以为没人看见他的这点小动作，但谁想到穆晨忽然在对面撑着下巴，问他：“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吗？”
周思凡愣住了：“啊？”
他连忙摆摆手，说道：“没事，随便瞎想。”
胡晓虎：“？”
胡晓虎很了解他：“想你对象了吧，恋爱脑。”
穆晨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哦，思凡有对象？”
作者有话说:
明后两天休息一下周五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