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狐狸的尾巴……这么容易就露出来了？
周思凡心情有点复杂，但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他心想，我用得着你帮我追陆峰吗？你一个昨天刚来报道的实习生，怎么帮我啊？再说了他现在和陆峰已经逐渐进入佳境，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凭着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来！
呵呵。他还用人帮？！
但周思凡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了，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赵英杰瞥了他一眼，道：“太明显了啊。”
周思凡：“……”
两个人悄悄的，小小声地在说话，周思凡看了一眼陆峰，发现他又把耳机戴上了，还在认真学习。
赵英杰：“如何？”
周思凡挑了挑眉：“那你要我帮你什么？”
天下午餐不白给，赵英杰肯定也是有求于他。
果然赵英杰下一秒就说道：“我知道你不是胡晓虎的男朋友，只是他找的借口。我喜欢胡晓虎，所以我想让你帮我追他。”
周思凡有点震惊，震惊完了又有点佩服，拍了拍赵英杰的肩膀，深沉地道：“够直白的，小朋友，我很喜欢你。”
“这样吧，我们也不是太熟悉……等熟悉了之后再说吧。”周思凡也就随口这么一说。
赵英杰却无比认真地道：“思凡，我是认真的，但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等你了解我一点之后再决定。”
周思凡回到陆峰那儿，他电脑里的软件也装好了，陆峰还要看会儿视频，周思凡便和他说拜拜，回家去了。毕竟让他大周六的在办公室坐一天，也是有点坚持不了。
回到家后，周思凡开始做做卫生、洗洗衣服，又学了一点陆峰给他推荐的教程，拿着新买的电脑打开b站看了两集动漫，这才睡了过去。
美好的周末一晃而过，周思凡星期一去上班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赵英杰的事情。但显然，赵英杰还没有忘记，他会让周思凡开始体验什么是男大的执着。
于是，赵英杰开始非常主动地帮周思凡干活。
非常、非常主动。
效率奇高，质量奇好，学什么都是一教就会，再枯燥的活都干得一丝不苟。
每个人见了都说好。
主管甚至悄悄拉过周思凡耳语：“思凡，没想到你这么会做mentor，你很有做mentor的潜力，有机会帮我多带几个人。”
周思凡：“……”
他什么都没做，好吗？
是赵英杰这个卷王自己在努力！
周思凡是真的有些佩服。
他看得出赵英杰这么认真，有极大可能是因为之前周六他们在这里的一段对话。想要在自己面前表现表现，然后可能周思凡就会帮他。
说实话，是很天真的想法。
且不说胡晓虎是他的朋友，他肯定是先帮着胡晓虎，不可能卖了朋友帮个徒弟。
再说其实赵英杰不知道，周思凡已经劝过胡晓虎从了他算了，但胡晓虎死活不答应，周思凡能有什么办法？
然而赵英杰实在是太努力了，努力到周思凡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打击他。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台词。
连上学时候帮兄弟在课堂上传纸条都没这么难过！
时间很快到了过年前的最后一周，大家已经蠢蠢欲动，半点没有上班的激情，估计也只剩下勤勤恳恳的赵英杰还在认真工作。
也就是在这时，周三晚上要开年会和抽奖，但周一的下午却传来了一个噩耗——原本年会上要跳舞的某个同事因为打球不小心崴了脚，大家只好再临时抓一个壮丁出来。
周思凡这个倒霉蛋，手气狂差，抽到了下下签。
周思凡：“……”
大家都对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只有pm两眼放光：“来嘛，帅哥，来嘛。其实之前就想让你来了，但那时候人满了才没说，这么看来全是天意。”
周思凡：“…………”
怎么说，对面的语气真的太像那种不正经场所的头目了，周思凡这种良家妇男有点害怕。
“我能拒绝吗？”周思凡小心翼翼地问。
pm再次露出神秘微笑：“也可以哦，如果你可以找到人替你的话。”
谁肯啊！
他们组放眼望过去，i人比例高得惊人。周思凡倒吸一口冷气，只能先被pm拉进了一个叫做“秋宁路舞王”的小群——顺便提一下，他们公司就在秋宁路。
齐文：【欢迎！】
李哲欢：【欢迎！】
曾志远：【欢迎！新人报三围！】
周思凡：【……】
这群人连装装样子都不装了是吧？工作群里死气沉沉，舞王群里风生水起？
齐文：【思凡看一下群公告，里面有视频链接，今年要跳女团舞，你应该可以的吧？】
周思凡：【…………】
他可以吗？
周思凡坐在电脑前惊呆了。
他真的可以吗？
周思凡手抖地点开视频观赏了起来。
五分钟过去了，周思凡觉得如果让他学会跳这玩意儿，那可能还是得大罗金仙来给他喂颗仙丹靠谱一点。
周思凡在群里哀嚎——
周思凡：【对不起，我不行。】
齐文：【男人是不能说自己不行的！】
李哲欢：【男人是不能说自己不行的！】
曾志远：【男人是不能说自己不行的！】
周思凡：【现在已经是周一下午了，周三晚上就要上台，我怎么行啊？】
齐文：【我们不会把你安排在C位，你在后边划水就行。】
周思凡：【……真是谢谢了。】
还得是这几个仅有的e人撑起了一天，周思凡泪流满面地跟着他们彩排了一次，混在里面仿佛是什么“人类早期驯化手脚”的经典案例。
舞王们沉默了下来，决定当场复盘。
周思凡：“……放过我吧。”
齐文：“你这样呢？这样……看我……哎，对，这样这样。”
李哲欢：“同手同脚了。”
曾志远：“左右、左右、左右左……”
大家都很努力，包括周思凡，但是没人能说得出来具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过了一会儿，pm小姐姐推门而入，来视察他们的排练情况，看见周思凡跳舞的第一个瞬间她当场差点吐血。
“白瞎了你这张脸啊！思凡！”pm痛心疾首。
周思凡：“……对不起。”
“那实在不行的话，就我们三个人吧？”其余大哥们提议道。
周思凡：“对不起啊！”
该死啊！
他明明是被逼的，但是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了一种“他有罪”的感觉。
不过大家也不可能真的去难为他，只是明面上开开玩笑，人数少了一个，有些配合就用不了了，需要再调整。
周思凡带着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走出会议室，看见赵英杰还坐在工位上。
周思凡对他道：“该下班了哦。”
赵英杰：“啊，我知道，我马上就走了……思凡，你怎么了？”
周思凡：“我发现人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有天花板的。”
赵英杰：“……”
赵英杰沉默了一下，突然道：“思凡，你是说……不论我怎么做，胡晓虎都不会喜欢我是吗？”
周思凡惊了，赶紧说：“我没说啊！你太敏感了吧！我是在说我自己。”
赵英杰脸上的愁云顿时消失了，缓和道：“哦哦，哎……我真的，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所以有些大惊小怪了。”
如果赵英杰不说这话还好，但也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加上周思凡也正在暗恋陆峰，所以格外地能够感同身受。
“所以……”周思凡想了想说，“所以……”
赵英杰看着他，眼睛里都是疑问，等了半天，才等到周思凡的那一句——
“你会跳女团舞吗？”
赵英杰：“？”
不再多聊会儿感情问题吗？
所谓的……师债徒偿，大抵如此吧。
秋宁路舞王群又加进了一个新人，还是个很新很新的男大。
赵英杰：【大家好，我是赵英杰。】
周思凡：【啊哈哈，给你们拉来另一个帅哥哈，各位大哥，以后江湖好相见！】
pm：【事成之后你的需求我优先给你排@周思凡】
pm：【但得先验验货。】
赵英杰：【……有种不祥的预感。】
的确，留给赵英杰的时间比留给周思凡的还要少了，群公告里面的那个视频链接被他打开，然后赵英杰一脸严肃地看了起来。
毕竟是周思凡把这个锅给扔出去的，虽然赵英杰现在要在他面前多多表现，但是周思凡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就只好赵英杰加班练舞的时候陪他一起。
周思凡关切地问：“怎么样？”
赵英杰这个大学生根本不懂得拒绝：“……应该……应该可以的。”
事实证明，赵英杰非常可以。
在花了一点时间记住动作之后，他好歹能驯服好自己的四肢，像模像样地混在舞王队伍里面跳完全程了。
而这一切——
都是他们两个靠着惊人的毅力，一直练习到凌晨四点才罢休。
周思凡脸色苍白，没想到他熬到最晚的今天不是为了项目，而是为了让徒弟学会女团舞。
到了周三下午最后一遍彩排，赵英杰跳得更好更熟练了，隐隐有一种专业的气场。
“思凡！”
赵英杰跳得实在过于用力，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他跑过来，周思凡立刻给他递上冰可乐。
赵英杰兴奋地问：“我跳的如何？”
周思凡悄悄地把他拉到一边：“秋宁路lisa的外号就送给你了。”
赵英杰忍不住笑出声：“……噗。”
那评价可是相当高了。
革命友谊总是会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持续加深。
对于周思凡和赵英杰来说，这个突如其来的年会女团舞任务，就是他俩的关键转折点。
周思凡觉得赵英杰这人可真的很不错啊！胡晓虎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说好的朋友比徒弟更重要……但现在周思凡心中的天平好像在不经意间开始倾斜。
他决定等晚上赵英杰上台的时候拍点小视频传给胡晓虎，让他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然而让周思凡没有想到的是，距离年会还有两小时开始的时候，他开始意识模糊地发起高烧。
医务室中。
医生看了一眼体温计：“39度，小伙子，你哪里也别去了，就在这里给我躺下。”
周思凡难以置信：“……不可能吧？！我从来不发烧的！”
医生不屑道：“那你现在站起来试试。”
周思凡真的站起来了，然后他的世界天旋地转，下一秒又直接躺了回去。
周思凡：“……”
年会他还要抽奖！还要吃香喝辣！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
周思凡顿时面容扭曲，如同丧尸般地点开微信在他们产品小群里发了条语音：【我发烧了，李哥我不去了……我好想吃饭……记得帮我抽个奖！】
也是他烧的有点高了，手滑点错了人，直到陆峰的消息发了过来，周思凡想撤回都撤回不了。
陆：【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