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宇休说要分开,花锦春一下子急了。
“为什么要分开?你是要去哪儿吗?”
花锦春上前一步抱住陆宇休的胳膊,仰着头问道,“那你能不能带我一块去?我很听话的,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陆宇休低下头,温柔地注视着花锦春,眼神缱绻,深邃的目光里藏着诸多的克制和无奈。
他也不想和花锦春分开,可是没有办法。
“你说话啊!”
花锦春着急地跺了跺脚,不由分说地先红了眼睛,“你是不是嫌我烦人了?那以后我改成隔天找你一次可不可以?我再也不天天去找你了!”
“不是。”陆宇休听得心头一阵刺痛,但脸上却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你这么可爱,怎么会烦人呢?”
“那我们为什么要分开?”花锦春染上了哭腔,双手死死地抱着陆宇休的手臂,好像怕一松手陆宇休就走了。
陆宇休抬起另一只手,给花锦春擦了擦眼角浸出来的眼泪,解释道:“因为六月份我要考试了。这个考试对我来说很重要,需要尽可能多地备考,所以暂时不能陪你玩儿了。”
花锦春一听考试在六月份,心里更加着急。
“那改成一周一次可以吗?我周末再找你玩儿,我保证不会耽误你考试的!”花锦春让出一大步!
陆宇休看着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花锦春,心里十分难受,但还是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一看陆宇休不同意,花锦春的小金豆立刻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一周一次都不行吗?一个月一次太久了!我不要!”花锦春委屈地呜咽起来。
陆宇休欲言又止。因为不是一个月一次,而是在未来的半年内,他们连一次面都不能见,一个电话都不能打!
陆宇休看着眼泪汪汪的花锦春,怎么也无法开口将这个事实告诉对方。
“呜呜呜!”
花锦春低下头,把眼泪擦在陆宇休的衣服上,头埋在陆宇休的手臂上后,就不起来了。
“小花……”陆宇休想伸手摸摸花锦春的头,但手却和哽咽的声音一样,停在了半空中。
迟疑了良久,陆宇休的手最后改放在花锦春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不要哭,等考完试后我第一时间会来找你的。”陆宇休安慰道。
想了想,陆宇休还是将想好的借口对花锦春道:“因为我报了一个封闭式的培训班,所以在六月份之前都不能出来。”
但花锦春一听,呜咽的声音开始“哇”的一下,破声哭出来。
“那你不是要被关半年?”花锦春哭得凄惨,“我让我大爸给你找最厉害的老师行不行?你别去训练班了!”
陆宇休缓缓地摇了摇头,“已经交钱了,必须得去。”
见陆宇休态度坚决,花锦春崩溃了,改抱陆宇休的腰,头埋在陆宇休的怀里呜呜呜地哭。
陆宇休轻轻地环着花锦春的后背,安静地等待花锦春发泄情绪。
大抵是觉得事情没有转机了,花锦春有些耍赖而又可怜地道:
“宇休哥哥,我不想要!六个月太久了,我会想死你的!”
“要是我想你了,怎么办啊!”花锦春像个孩子,肆无忌惮地哭着。
花锦春表达情绪一向直白,陆宇休听得心中一震,喉头泛起一阵酸涩。
“不哭了,你乖乖的。等考完试,我答应你一个愿望好不好,”陆宇休轻声道,“什么愿望都可以。”
花锦春闻言,仰起头确认道:“什么愿望都可以吗?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花锦春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但陆宇休没有丝毫嫌弃,用手心手背给花锦春擦脸。
“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陆宇休不设边界地许诺。
可即使这样,花锦春还是不开心,扁着小嘴昭示着情绪的低落。
“六个月呢!又不是六天,是一百八十天,到时候小双儿都会走路了!”花锦春闷闷不乐道。
陆宇休沉默片刻,抬头将脖子上从小戴到大的狼牙吊坠取下来,然后挂到花锦春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呀?”花锦春吸了吸鼻子,声音嗡嗡的。
“这是我小时候,爷爷进山打的小狼牙。我从小一直戴着,你要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一看。”陆宇休柔声道。
花锦春低头,用手指来回地摩梭光滑如玉的狼牙,一颗豆大的眼泪滴落在上面。
陆宇休心中不忍,索性心一狠,将花锦春从自己身上推开,“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花锦春虽然任性,但也明白陆宇休这是在拼自己的未来,为了以后有更好的生活。
花锦春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一手握着脖子上的吊坠,一手跟陆宇休摆手。
“那我回去了。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这么厉害,一定能考上的!”花锦春给陆宇休鼓励。
陆宇休笑着点点头,催花锦春赶快进去。
花锦春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进花家大门。
门卫早就开着摆渡车候着了,就在花锦春坐上摆渡车时,一直看着花锦春的陆宇休却突然大声喊道:“小花,你要表现好一点!”
花锦春听不懂陆宇休的意思,只是大声地回道:“宇休哥哥,我会听话的!”
直到门卫将花锦春送进去,陆宇休克制了整整七天的情绪,才一点点地显露出来。
望着深不见底的花家庄园,一向坚毅的眸子也一点点地变红,变湿润。
考试只是借口。花锦春每次在他看书刷题的时候,都是乖乖地在一旁自己玩儿,怎么可能会影响他。
只是除夕的前一天,迟锋来找他了。
迟锋干脆利索地对他道:“离开花锦春,你们不合适。”
陆宇修跟迟锋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争取到了半年的考核机会。
半年内,陆宇休不能和花锦春有任何的联系。
如果半年后花锦春还记得他,喜欢他,那么花家会给他第二次考核机会。
反之,陆宇休就要彻底远离花锦春。
迟锋之所以会出面,是因为已经看出了,陆宇休对花锦春产生了情愫。
花家从不干涉花锦春交朋友,只要对方品行尚可,迟锋都不会干涉。因为花家有绝对的底气保护花锦春的安全。
但一旦涉及爱慕和喜欢,迟锋则不会迟疑,向来手起刀落地斩断所有的可能!
因为情爱最伤人心。
花锦春孩子心性重,单纯无害,还是易孕体质,一旦陷入情爱中,恐怕难以脱身出来。
如果不是陆宇休为人尚可,迟锋也不会跟陆宇休有这个赌约。
半年后,只要花锦春还忘不了陆宇休,那么他们才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
所以陆宇休让花锦春在这半年里,表现好一点。
别把他忘了,也不要……不喜欢他了。
陆宇休在花家大门前驻足良久,最后才默默地离去,目光又恢复了以往的坚毅……
——
司腾花了两天时间,探完了附近几条街的餐厅,但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他想搞碗鸽子汤给唐与莲补补,因为鸽子汤对愈合伤口有非常好的促进作用。
但鸽子在欧洲的地位非同一般,别说鸽子汤了,就连广场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鸽子,也不许行人随便喂食。
唐与莲见司腾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草坪上那群闲散的鸽子,于是幽幽提醒道:“据说前两年,有一位留学生偷抓了广场上的两只鸽子,然后拿回家炖粥。”
司腾闻言,果然转过头来,“然后呢?”
唐与莲扯了扯嘴角,“然后,被罚了四千克朗,折合人民币约两千六百元。”
司腾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只罚款?”
唐与莲:“……”
感情只罚款就不怕是吧,唐与莲有些感到无语。
刚想再劝司腾几句,却突然听到司腾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唐与莲脸上本就难得出现无语的表情,听到司腾擤鼻涕,更是无语加上无语。
某人那体格子,常年不见感冒,结果非要嘚瑟,这下好了!
唐与莲拿起手机给孟瑾瑜发了个信息,抬头对司腾道:“我让瑾瑜做了红糖姜茶送过来,待会儿你记得喝了。”
司腾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出去了,两分钟后带着一个医用口罩进来。
“头疼头晕吗?”唐与莲关心道。
司腾摇了摇头,声音闷在口罩里,“就是流点鼻水,两天就自己好了。”
唐与莲轻叹了口气。
司腾观察着唐与莲的脸色,小心地坐到唐与莲床边,轻声道:“对不起。”
唐与莲目露不解。
司腾语气失落地解释道:“我来这里本来是打算照顾你的,结果反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唐与莲闻言,轻笑道:“这倒没有。你只要别打那群鸽子的主意就成。”
司腾的半张脸被口罩遮了去,但眼睛依旧可见地微微地睁大开来,惊讶地看着唐与莲。
“唐与莲,你……你还会开玩笑呢?”
“……”唐与莲默了默,正色道,“别没大没小的,叫唐哥。”
司腾挑了挑眉,“唐哥!唐哥罩我!”
唐与莲盯着司腾的眼睛,轻声道:“以前,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