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没日没夜半个月给LTH集团出创意，可比稿结果竟然落选了！
这些年来从没有过的事情。
他约了罗本瑞。
隔天早上九点。
白羽没去公司，而是直接到了罗本瑞办公室，怒气冲冲，直接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罗本瑞两腿中间的椅子上！
“怎么回事儿？”
罗本瑞：“小点声！外面还有人！”
白羽把脸贴在罗本瑞面前，揪住他领带，用气声轻柔地说：“怎么？罗先生，是嫌弃我了？”
“不是，不是。”罗本瑞靠在椅子上，两个手抓着扶手，老老实实不敢乱动，“我给你看第五维的方案。看了你就知道了。”
白羽松开他，“好，你打开我看。”
罗本瑞说：“这次比稿的方案都是保密的，你只能在我电脑上看，可别让外人知道你看了。”
“知道了，这点事儿还用你嘱咐。”
罗本瑞在电脑里打开文件，“你看，你们出的创意是把商品直接放大到夸张的比例，作为自然风景的一部分。你的方案离，靴子和山。第五维的方案，靴子和山谷。还有你这个鞋和游艇。再看第五维，鞋和帆船。”
罗本瑞继续打开另外三幅，都是类似的创意，类似到说不清是谁抄袭了谁。
“要不是你们交方案比第五维早一天，我都没办法跟董事会解释。”
白羽看着那雷同的五套方案，自己都愣住，嘟囔道：“第五维？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创意公司。”
罗本瑞说：“他们新来了一个总经理，刚从国外回来。据说当年也是业内大佬。你不知道？”
“我管他什么业内大佬！他抄袭我方案！”白羽念叨，“第五维？他们跟谁合作？”
“很多啊。比如《MANMAX》，他们路社不是一直跟你们总编大人关系不错吗？”
白羽心想：“老莫刚去《MANMAX》就出这种事儿？未免也太巧了，难道老莫在我的部门放了奸细？”
白羽说：“我要是能证明第五维抄袭我，你们这次的方案是不是还能是我的？”
罗本瑞说：“这轮比稿你和第五维都出局了。不过，要是你有证据能证明是他们抄袭。我可以跟集团说，把这次比稿结果作废，重新比。”
白羽又揪住他领带，“你别想逃出我手掌心！”
罗本瑞说：“抓紧时间！再比稿的话，也不能拖过下个月。”
“知道了。”
白羽到了LTH楼下就给集团网络部的小帅打电话，“小帅，给我查我们部门，之前这半个月，所有接触过LTH创意方案的员工。看谁私自拷贝了文件，或者把方案发到外网、截图到聊天软件等操作。总之，任何有可能导致方案泄露的操作，都要查。”
小帅答：“没问题。”
白羽问：“需要多久？”
小帅说：“主要看多少台电脑要查。”
白羽：“就创意组那几个货的电脑。五个！”
小帅：“那就快，今天下班之前。”
“好。”
白羽回到公司，先去找文一礼。
“玉大人还没回来？”
“下周吧。”
“我要找他告状！”
文一礼笑，“像个小孩子，还告状。告谁的状？”
“老莫！”
“凯盛都离职了，怎么？那么远都能踩着你尾巴？”
“我越想越不对劲。文叔，您跟老莫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文一礼纳闷，“我跟凯盛？”
白羽坐在文一礼对面，食指轻轻敲着桌子，说道：“之前，我说我在给LTH做方案。您就一直提醒我要小心，要小心。结果，我这周比稿就输了。而且，我刚才让罗本瑞给我看方案了。那个什么第五维，简直就是抄袭我的创意！第五维跟谁合作？跟《MANMAX》！谁上周刚去《MANMAX》？老莫！”
文一礼不说话。
白羽突然大声：“文叔！”
“嗯？”
“您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
“那您倒是说啊！怎么回事儿？”
“第五维来了一个总经理，他叫Lawrence。”文一礼说得很慢，而且故意只说了英文名，想看看白羽能不能想起什么。
白羽看着文一礼，等着他继续说。
文一礼见他面色如常，问道：“没印象？”
“什么印象？”
“这个名字。”
“劳伦斯？坂本龙一的电影吗？”白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这部电影……
“他中文名叫韦谚。”
“没印象。”白羽摇头，“他怎么了？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不记得你当执行总监的时候，谁是总监。”
“嗯，对啊。怎么了？”
“他就是提拔你当上执行总监，云裳传媒创意部的总监，韦谚。”
“韦谚？”白羽愣了很久，什么都没想起来，“Lawrence？”
“所以……”白羽不再像一只炸了毛的斗鸡，靠在椅背上只觉得头疼，“所以……”
“小羽。”
白羽扶着头，“文叔，我头好疼。”
“我送你回去。”
“韦谚？Lawrence？”白羽抬起头看着文一礼，他满脸都是泪，可是却哭得不自知，只是面无表情地在流泪，“文叔，我为什么会哭啊？我头好疼啊……”
文一礼拨电话，“苏方？来我办公室，送白总回家。”
苏方上来。
文一礼跟他一起把白羽扶到地下车库，送上车。
“苏方，送他回去。你盯着点他。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苏方不知道白羽怎么了，可又不好意思问文总，“好的。”
车开到阳华公寓楼下，白羽在后座已经睡着了。
苏方按下车窗，点了支烟，等他。
白羽头疼欲裂，醒来，模糊看着眼前的人影，“你回来了？”
苏方听见声音回头，“什么来了？你醒了？”
白羽左右看了看，“我为什么睡在车里？”
“文总让我送你回家。我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
“为什么送我回家？”
“啊？”
“啊什么？这是几点了？”白羽摸手机。
“五点多，快下班了。”
白羽看了几条消息，有一条是网管小帅的。
白羽回电话过去，“怎么样？查出来没有？”
“没有。他们五个的电脑一切操作都合规。没有人泄露方案。”
“怎么会？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还有一种就得去看监控了。如果有人用手机拍电脑屏幕。我这边就查不到。”
“好。我知道了。”
苏方纳闷，“怎么了？”
“咱们组出叛徒了。LTH的比稿掉了！”
“啊？怎么可能？”
“咱们组平时谁跟老莫来往多？”
“老莫？”
“就是市场部原总监，莫凯盛。”
苏方想了想，“市场部，除了跟玉大人的总编室，就是跟客户部工作交叉最多。跟咱们部门表面上没什么交集，私底下我就不知道了。您可以问问Fay，集团的事情没有她不知道的。”
白羽发呆，没说话。
苏方问：“所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白羽讲了撞稿的事情。
“咱们组的人，其实，都对您挺忠心的。”
白羽挑起眉毛，“是吗？”
“真的。虽然他们平时看着都比较怕你，但其实心里是佩服的。”
白羽放下车窗，点了支烟，“那你呢？”
“我……”
白羽刚才问完就后悔了，这算什么问题，好像逼着对方夸自己似的。
“哎，好烦。又要重新出创意！”白羽不等他说话，抱怨道：“啊，还有要给玉大人的拍摄方案……”
可是苏方似乎并不想结束刚才的话题，“Fay说过，去年集团裁员之前，您就透了风给大家。愿意拿补偿走的，你都去争取了双倍赔偿。所有留下的人里，资深抬头的，您都给介绍到了集团新媒体部门和影视那边，工资少说上涨三分之一。”
“看似少了一半人，其实全部门的人都没吃亏。留下的新人，您亲自带了五个。其他都是老员工带一个新员工。纸媒形势多不好，他们都知道。部门能维持现在这样。大家都很感激。”
“我想，没有人愿意出卖方案和部门。这对他们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白羽说：“万一是想拿投名状跳槽去第五维呢？”
“可是，您说这一轮第五维也出局了。他们又图什么？”
“对啊。还真是当局者迷。”白羽被气得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苏方继续说：“而且这件事很好验证，如果这次比稿之后，没有人离职。那么您这个假设就不成立啊。”
“难道真的只是意外撞稿了？”
白羽想：“上午文叔说第五维新来那个总经理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