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凯盛已经搬了出去,把公寓留给了玉大人。

  最后一周。

  周一莫凯盛开了一天会,做最后的交接。

  然后,他每天都跟各种人吃“散伙饭”,周二是市场部全员聚餐,周三是跟两个组长和两个副组长聚餐。

  周四是带着两个组长跟市场部工作上交叉比较多的几个部门的领导吃饭。

  周五是莫凯盛Last Day,集团高层大聚餐,没有玉大人。

  中午聚餐结束,白羽跟着来到文一礼办公室。

  白羽问:“这一周了,我都没见到玉大人。玉大人是故意躲开吗?”

  文一礼说:“周一他就休年假了。你不知道吗?”

  “啊?不知道啊。我这周忙死了。给LTH搞他们新季的创意方案。”白羽翻了个白眼,“罗本瑞这个老狐狸,说这次集团要求提案比稿。”

  文一礼提醒他:“LTH这次的比稿,都有哪几家公司?”

  “还不就是那几个手下败将。”

  “这次,也有第五维?”

  “有啊。”

  “他们新来了个总经理,你知道吗?”文一礼试探着。

  “不知道,来什么也没用!水平在那儿摆着呢!我的水准可是玉大人认可的!”白羽一脸无所谓,“对了,说到玉大人。玉大人怎么突然休假?他只有三年前,莫凯盛出轨的时候休过一次假!”

  “这次比稿你要认真对待!”

  “我每次都很认真!”

  文一礼没接话。

  白羽又说:“玉大人也是看着像个铁血战士,其实还不是不忍心看着莫凯盛走,才故意在这时候休假的。”

  文一礼说:“恒青才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他跟以哲出去玩了。”

  “什么?以哲?那个小狼狗!去哪儿了?”

  “以哲在云贵外景地杀青,说要跟恒青去看什么瀑布……”

  “看瀑布?搞这么浪漫?我擦!这小子可以啊!”

  玉恒青落地刚开机,以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下飞机了吗?”

  “还在滑行。”

  “我在到达出口等你呢。”

  “知道了。”

  “你还要取行李吧?”

  “嗯。好了,挂了吧。”

  机场国内到达出口,玉恒青老远就看见比周围人高一大截的以哲,穿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他看见玉恒青以后,像一个看见主人的大狗狗,朝玉恒青使劲招手,兴奋得几乎就要原地转圈了。他要是真长了尾巴,恐怕现在都摇成螺旋桨了。

  玉恒青走过去,看着他的黑色长款羽绒服,嫌弃地说:“你穿的这是什么?”

  “我去年来的时候没带羽绒服。这边海拔高,看着阳光明媚,很冷的。”

  “已经快要五月份了,至于穿长羽绒服?”

  “剧组人手一件。暖和!你穿太少了,不冷吗?”

  “你这……也太丑了。”

  以哲接过行李,俯身在玉恒青耳边说:“里面好看,一会儿回客栈脱光了让你好好看。”

  “啧!”

  “让我抱一下。”

  玉恒青原句还给他,“一会儿到酒店了让你好好抱。”

  “走吧。打车。”以哲拉着行李,抬头在指示牌上找“出租车”。

  “你订好房间了?住哪里?”

  “镇子里的小客栈。”

  玉恒青站住,不走了,“不行。住酒店。”

  “这小镇子没有像样的酒店啊。那个客栈很好的,很干净,老板特别热情。房间在二楼,中间有个小院,超多花花草草,后窗就是山景。”

  玉恒青丝毫没有被打动,他没想到,刚落地就遇到分歧。

  以哲撒娇,“就去看一眼,就一眼!您要是不喜欢咱们立刻走!好不好?”

  玉恒青,叹气,好呗,还能怎么办呢。

  两人打车到了镇子里,玉恒青看着灰黑色破旧的客栈外墙,几乎是想要立刻再打车离开的心情。

  以哲说:“这可是这个镇子里最贵的客栈,您先进来看一眼。”

  客栈门口立了一个巨大的画架,上面架着一副水粉画,大线条的勾勒出远山近田,竹林,油桐。山间一间竹屋若隐若现。

  以哲说:“好看吗?听说是上个月一个画家来留下的。这画家在UC明日艺术中心办过画展,一幅画能卖二十多万。”

  大门边上铜制门牌,镂空字“闻禾·岸下小筑”

  玉恒青不禁一笑,自己嘟囔道:“闻禾,禾要怎么闻?是听闻的闻,还是嗅闻的闻?”

  “玉大人,別杠,人家老板姓闻。”

  玉恒青跟在以哲身后钻过木质大门,天井中间一个大水缸里养着睡莲,旁边是茶室。

  始木质结构的公共区域十分古朴,走上去木板吱吱嘎嘎的响。

  玉恒青已经给打了六十分。

  双开木门,中间雕着蝠纹,两个铜环把手。

  屋里是深棕色木地板,斜边的屋顶开着天窗。

  洗手盆是黑瓷,盆里面画的是本地随处可见的野蔷薇,金色的枝蔓,白色的小花。

  浴室门口用一个竹梯子搭毛巾。

  “怎么样?”

  “嗯。”玉恒青心情几乎给这客栈打了满分。南北通透的房间,向阳,后窗能看见山景。

  以哲说:“这客栈一共只有四个房间,两个大床房,两个双床房。老板就住楼下。”

  过两个月才到旺季。客栈只有他俩住。

  以哲脱了长羽绒服,里面是黑色亮面的衬衣,黑色牛仔裤,他把衬衣扣子一粒一粒解开,“这样……就好看了吧?”

  玉恒青把自己大衣挂上,从衣柜镜子里打量他,不说话。

  “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还不过来吗?”以哲一把拉过他倒在床上。

  “大白天的,发什么情!”

  “不……”

  ……

  ……

  玉恒青刚进卫生间,就发现浴室门口木格栅上有一层层黄黄黑黑的东西,走近一看,竟然是蘑菇!

  “你来看!”

  以哲还躺在床上发呆,听见玉大人叫他,翻身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玉恒青指了指浴室门口的地板,“你看!”

  “这什么?”以哲走过去,“蘑菇?长蘑菇了?”

  玉恒青并没生气,“这就是你说的‘很干净’?”

  以哲委屈,“昨天还没有,这也长太快了……哎,你说住到咱们走,这堆蘑菇能炒一盘菜了吧?”

  “你吃吧。”

  “好啊,给我留好,您洗澡的时候可别踩着它们。”

  “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不如……”以哲看了看□□的玉恒青,“咱俩一起洗!”

  “哎呀!出去!”

  “不……”以哲直接把玉恒青推进淋浴间,按在墙上吻了起来,用脚把淋浴间门关上,开了热水。

  “刚……完,不要……”

  “我就是来帮你洗澡……”以哲伸手去摸洗发水。

  “哎,我要用我自己带的……”玉恒青企图从以哲的禁锢中挣脱。

  “一样的……”以哲直接把洗发水揉在玉恒青头上。

  “不要,这种的洗完,头发干。”玉恒青还在躲。

  “玉大人,你现在像个不爱洗澡的小猫咪,一直在挠啊抓啊,要挣脱主人。”

  玉恒青已经满头泡沫了才放弃挣扎,低头让以哲给他冲水。

  玉恒青抬头的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心想,来之前他还在网上看了攻略,说这里海拔高,要提前吃红景天。

  不会高反了吧?

  可是这里海拔才三千一百多,应该不至于……

  “接下来!沐浴液!”以哲贴着他,把沐浴液挤在他俩身体中间,“一起洗!”

  “以哲……”

  “嗯?”

  “我……”

  以哲这才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重……“你怎么了?”

  “头晕,站不住了!”

  以哲搂住他,把泡沫冲掉,“马上,很快,再坚持一下。你是不是高反了?”

  “应该是……”玉恒青头晕地站不住,腿一软,要滑下去。

  以哲一把就把玉恒青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弄得到处是水。拿了两条浴巾给他擦了头发和身上。把他换到床上没弄湿的一边。

  “玉大人?怎么样?”

  “没事,你让我安静躺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