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重来, 害怕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这一切，害怕所有的努力到最后终成空。”
秦兮雨低头跟荼蘼对视，灿若繁星的双眸竟让她一时移不开眼，她从来没有跟荼蘼对视过, 突然, 那双星眸里的笑意变了, 变得瘆人，仿佛要强行进入她的心底, 窥探她所有的秘密。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秦兮雨慌忙移开视线, 不敢再跟荼蘼对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明明知道还装傻。”
秦兮雨不理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
见秦兮雨皱起眉头, 荼蘼道：“骗叶桑眠这么快自杀, 你也一定有话想跟我说吧？”
秦兮雨的眉头越拧越紧，这话荼蘼之前说过啊, 难道她被拉回过去了？
可在仙界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秦兮雨有些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也不知道你是真睡还是假睡，不过也没关系了，你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秦兮雨再度看向身下的荼蘼, “好奇心重的人，死得最快。”
荼蘼将她的警告看作玩笑, “除非你剥了我的皮, 将我分尸, 不然我依旧会复活。”
“可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Shirley再怎么对你忠心，也找不到那么多血源给你，但就算她找到了，也没用，你真以为你不吸收血源，就单纯是因为不想吗？”秦兮雨双手撑在地上，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你被下了禁制，除非有仙族给你提供血源，不然你依旧会沉睡，永远也醒不过来。”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荼蘼迟迟不说接下来的话，秦兮雨问道：“什么？”
荼蘼的目光上下流转，“没发现你说话会离人这么近。”
荼蘼腰间发力向上，又侧过头在秦兮雨耳畔轻声道：“要是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
秦兮雨又看了下现在的姿势，十分暧昧，她慌忙翻身爬起来，但这举动却引得荼蘼发笑。
“兮雨，没想到你也会有害羞的一面。”
秦兮雨又羞又恼，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骂她？
秦兮雨板着脸道：“你刚才说我睡着了？”
荼蘼还躺在那儿没起来，“看起来是，但你要是装睡，我又怎么会知道？”
秦兮雨抿了抿嘴，倒也有可能是梦，毕竟时间过得太快了，甚至快得她察觉不到丝毫。
只是...她又被拉回到在阵法里了？
再看荼蘼，还有荼蘼那会儿的话，都是她经历过的。
那...女鬼的视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刚缕清了一点思路，这下秦兮雨又混乱了。
荼蘼道：“我回答了你，这下该你回答我了吧？”
她特地为秦兮雨制造了一场梦中梦，可她却没办法知道秦兮雨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能感知到秦兮雨的情绪。
系统的监控功能倒是能让她看见，但系统升级了，很可能在这个世界完成前，它都在升级。
不过也没关系，这并不妨碍她的计划。
秦兮雨问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好奇？”
“一个睡着了也会流泪的人，在外面的世界里，居然每天都笑得那么开心，这足以让人好奇。”
秦兮雨摸了摸脸，湿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荼蘼坐了起来，“朋友之间，难道不应该坦诚一点吗？何况我们出去之后，我会把这一切全都忘记。”
“那朋友之前，就应该追着对方的伤口一直问吗？”
荼蘼垂眸一笑，又扭头看向秦兮雨，“有道理，是我错了。”
“如果以前的事情让你觉得痛苦的话，那就不要回忆了。”
她会让秦兮雨心甘情愿地告诉她，到了那个时候，这就是一件可以平静地说出来的过往。
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安慰，秦兮雨愣了，荼蘼转变得也太快了，就跟刚才那个追问的人不是她一样。
“但我认为，不想败的话，就握好手里的刀，不要留给别人。”荼蘼浅笑继续道：“其实即使不能成功，你....也可以重来。”
秦兮雨骤然看向荼蘼，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荼蘼手撑着身体，头向上仰，身为血族的她，能看清这上面的每道痕迹，“荼蘼啊，一个被困在荼蘼身体里的荼蘼，永远也出不去，也没人能进来。”
刚才的警惕消散了不少，秦兮雨就地盘腿而坐，这像极了她，她挣脱不开那该死的命运，也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就算说了，她也会被拉回过去，重新开始。
连自杀也做不了，上一秒割.腕，一眨眼又回到之前，她只能活着，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
“这里的力量充沛，也很纯净，为什么不选择吸收这股力量？”
再瞧荼蘼，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秦兮雨看不懂她，“你真奇怪。”
荼蘼红唇微勾，脚步定住脚步，“我可以把它理解为，你觉得我很特别的意思吗？”
秦兮雨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追随荼蘼。
荼蘼脚步轻移，“其实有些人错了，杀人只能逞一时之快，要夺走她的一切，这样才有用，敌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
脚底传来不适，荼蘼挪开脚，又用力将石子踢开。
“嗒——”
石子撞到墙壁，又弹到一边，荼蘼继续道：“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失去了才懂珍惜，其实它是万能的，人类就是这样，总是在失去了，才后悔，后悔当初没做得多一点，没做得绝一点。”
荼蘼在秦兮雨面前停下，“秦兮雨，你有没有后悔的事？”
秦兮雨后悔的事情可太多了，但归根结底，一切都出自于师尊。
她后悔认识叶桑眠！
只要不认识，就不会拜叶桑眠为师，也不会爱上她，更不会有后来的事。
荼蘼没有等到秦兮雨的回答，却满意地转身离开，她知道接下来，秦兮雨会做出对大家都有利的选择。
秦兮雨的体质太特殊了，是容器不假，也能容纳许多力量，但她也是一个完美的胎器，只要向她传输大量仙力，她就能孕育出最强的孩子，孩子一出生，不仅会将储存的仙力带走，还会带走母亲的那一半。
损失了一半仙力的母亲，境界会大大下跌，这其中带来的坏处，秦兮雨应该是经历过的。
那个一出生就拥有深厚仙力的孩子，修炼缩短了大半时间，只要稍加培养，一定会是最强的存在，甚至超越双亲。
仙尊啊，能做的事可不少，比如窥探天机，这么好的工具，仙尊又怎么会错过呢？
所有的深情，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演给别人看的？
但演戏演戏，既然是戏，那也要有真的成分，这样才能让观众入戏。
秦兮雨要开口的同时，荼蘼打了个响指。
秦兮雨躺在地上，而荼蘼也失去支撑，倒了下去。
“终于醒了？”Shirley将荼蘼扶起来，“小姐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
Shirley取过桌上的杯子，“先喝点水。”
荼蘼只觉得身体就像是散了架一样，一杯水下肚，干涩的喉咙好了许多。
“Shirley，我睡了多久？”
Shirley瞧了瞧墙上的时钟，“十个小时吧。”
“这么久....”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让小姐睡觉呢，你们都在医院做了什么会这么累？”不等荼蘼回答，Shirley又关心道：“饿不饿，要吃点东西吗？”
荼蘼摇头，“不想吃。”
Shirley道：“好，那小姐要起来走走吗？”
荼蘼躺了回去，“不要。”
瞧这模样，倒像是有些不开心，Shirley关心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
说是没有，可那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Shirley笑得温柔，“说出来，Shirley帮小姐解决，要是有人敢欺负小姐，Shirley一定给小姐出气。”
“没有...只是我梦见叶老师了。”
Shirley懂了，“怎么梦见叶老师还不开心呢？”
“醒了就看不到叶老师了，她已经好久都不来教我画画了。”荼蘼越说越委屈，到最后，星眸中竟闪着泪光，或许是怕丢人，又将脸埋进枕头里。
Shirley心疼坏了，连忙安慰道：“小姐先别难过，叶老师说今天会过来的，看这时间，她也差不多很快就要到了，我先去催催。”
刚站起身，Shirley的手就被拉住了，荼蘼的声音从枕头缝里传出，“别去，不要催，叶老师会不高兴的。”
Shirley眼神中透着宠溺，“好，我不催，那我现在下去看看给叶老师准备的水果好了没有，可以吗？”
荼蘼用力一拉，又跳下床，激动道：“我也要去！”
Shirley拍了拍胸口，得亏她稳住了身体，不然非得让荼蘼拉到床上不可。
下了楼，Shirley避开荼蘼，让司机去将叶桑眠请过来。
叶桑眠已经存了要牺牲自己娶荼蘼的心思，又怎么会拒绝，她简单打扮了一番，这才坐上车。
既重视，也为自己保留了面子。
叶桑眠站在门前，再看这豪华的别墅，还有那大得能容纳数十人的草坪，竟生出了跟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叶桑眠的脸上露出笑容，这些都将是她的！
Shirley热情地迎叶桑眠进屋，又关心了几句，她冲里面的人道：“小姐，叶老师来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码字晚了，晚安】感谢在2022-10-20 23:58:01~2022-10-22 00:3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