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夫人,果然名不虚传,蕙质兰心,姿容绝佳。”宫熙伶俜看着阮芷说,眼睛定在阮芷的脸上,似乎能透过面纱,看到阮芷的脸。

  顾清辞感觉这人很是失礼,想要挡住阮芷的,被阮芷先一步拉住了袖子。

  “殿下谬赞了。”阮芷回应,很淡然的接受了夸赞。

  宫熙伶俜瞥了眼阮芷身边的顾清辞,眼神不再如之前那样。

  “芷兰夫人好手段,本王也被你利用了,这怎么算?”宫熙伶俜语气一转,低哼了声,声音有金属质感,透着冰凉无情。

  阮芷神色一变,知道自己做的事,已然被她们知道了。

  “芷兰夫人,你莫怪我家殿下生气。你们在突厥做的好大的事,将阿是那烈废了,还用的是我家的名号。突厥皇族派了使臣告到了我朝陛下那里。我家殿下又多了一件残忍嗜杀的恶事,不少朝臣都上折子弹劾我家殿下。而且要绑了我送去突厥呢。”一旁另外的女子公孙玉瑶笑着说道。

  阮芷并没有多慌张,既然她们没有直接绑了自己,那就是可以谈判的。

  顾清辞吃了一惊,她是抓了阿是那烈做人质,阮芷放他时,将人给废了?!

  这样也好,少了一个对头。

  “抱歉,之前情急之下借用了你们的名义。我会差人将消息散布出去,是我做的,并非是五皇女殿下做的。”阮芷冷静道。

  她也没想真的一直借用别人的名义,让她们背锅。

  更何况这些人精的跟什么一样,不可能没有代价的帮她背锅的。

  “你觉得会有多少人会信?你一个娇弱的姱娥,远走突厥办下那样的大事,可信度高,还是我家殿下派我去做的有人信?我家殿下这名声可是已经被你连累惨了。”公孙玉瑶继续说道,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话里句句要阮芷赔偿损失的意思。

  虽然宫熙伶俜的名声也没什么好祸害的。

  “对公孙君和殿下造成的损失,我自然会赔偿。我准备在江京城开几个铺子,到时候都和公孙君合作,给你们供货的话,七折优惠。这样可好?”阮芷说道。

  “芷兰夫人,这账可不是这样算的。我听说突厥抓顾将军便是想要炸-药的配方。不如这样,配方给我们一份,届时,挑断阿是那烈手脚筋的事,我担了。后续和突厥交涉也由我们来。我们要配方只是自保,不会和你们大珩有冲突。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了吗?”公孙玉瑶继续笑眯眯的说。

  “我一个娇弱的姱娥,又如何知道那配方?公孙君说笑了。”阮芷说。

  阮芷和公孙玉瑶的对答没有害怕的退让,冷静沉着,思路清晰。

  “芷兰夫人,可不是简单的姱娥。外人都说新进状元镇北将军顾清辞如何厉害,我看这这一半功劳都是夫人的。夫人为了北疆筹集粮草闯大楚,又为了救顾将军闯突厥,实乃姱娥中的豪杰。”公孙玉瑶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宫熙伶俜。

  “芷兰夫人,留在大楚,如何?我还未立妃,若你想要,便给你,将来我若可继承大统,你便可做皇后,届时,整个大楚都是夫人的生意场,大楚的内库便是夫人的私库。”宫熙伶俜淡淡说道,眼睛没看阮芷,却是看向了顾清辞。

  这话一说,就算是公孙玉瑶也是倒吸了口气。

  这条件给的也太高了吧?!

  这谁能拒绝?

  阮芷还没什么反应,顾清辞先火气上涌了。

  这人当着她的面就要挖人?

  太可恶了吧!

  “不需要!”顾清辞出声道,和宫熙伶俜对视。

  宫熙伶俜看向顾清辞时,顾清辞便知道,对方已经看出来了。

  恐怕从顾清辞一进门,她已经看出来了,才故意那样夸赞阮芷,惹她神色变化。

  既然对方看出来了,也没必要再继续遮掩。

  这人看起来冷酷无情,能说出用妃位和后位来拉拢阮芷的话,足以可见她对阮芷的欣赏。

  如今阮芷掌握了不少配方,火药配方也是知道的。

  在做生意上,能力也是顶尖的。

  真的能拉拢到,绝对是一大助力。

  恐怕和叶幽漓在剧情里想的是一样的。

  要用身边最密不可分的重要位置给阮芷。

  怎么都想的那么美!

  “我想听芷兰夫人如何说。你们做商人的,最善计算得失,不会做亏本买卖。这次,芷兰夫人如何计算?”宫熙伶俜问,眼神依旧冰冷,没有感情,只有算计。

  “多谢殿下抬爱,顾清辞是我的妻主,我们妻妻琴瑟和谐,我并无和离再嫁的打算。”阮芷说,声线婉约动听,气势自成。

  听阮芷如此说,顾清辞看了眼宫熙伶俜,压了压要翘起的唇角,往阮芷身边靠了靠。

  “可惜了。我说的话,会一直有效。倘若夫人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宫熙伶俜说道,对顾清辞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顾清辞再次对宫熙伶俜怒目而视。

  “不必了。殿下若是觉得刚才我说的提议不能补偿,也可以这样,聚成商行和殿下的商行合作,但凡殿下的商行去大珩开铺子,做买卖,聚成商行都会当成商行内部成员,鼎力相助,另外一些本地的原材料也会让利一成供货给你们。这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阮芷又说道。

  宫熙伶俜没再说话,摆摆手让公孙玉瑶和阮芷谈判。

  宫熙伶俜没和顾清辞说话,顾清辞自然也没和她说话。

  只是这个仇算是结上了。

  阮芷拒绝了宫熙伶俜,那么大的一个饼,阮芷丝毫不为所动。

  “整个大楚都是夫人的生意场”,这种话,就算是顾清辞也很是吃惊。

  宫熙伶俜,看阮芷非常的精准。

  顾清辞怀疑,倘若阮芷和自己没有感情的话,只有事业心的阮芷,恐怕是会心动的。

  不被任何人掣肘,举国都是她的生意场,整个国家的国库都是可以用,想如何做就如何做。

  一向对数字计算沉迷的阮芷,肯定会很快乐。

  顾清辞想到此,失神了好一会儿。

  阮芷已经和公孙玉瑶谈判好了。

  宫熙伶俜想要的不是两国大战,而是要足够的利益,这一点为基础,那一切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谈判结束,阮芷便拉着顾清辞离开。

  “殿下当真如此看重此女子?”等阮芷她们一走,公孙玉瑶问宫熙伶俜。

  “顾清辞不到二十岁,沉不住气,背后都是芷兰夫人的支持。如真能用王妃的位置换她来大楚,也算值得。”宫熙伶俜低声说。

  看阮芷身旁的人不太对,试探了下,猜出是顾清辞,故意出言刺激了几句,看顾清辞的眼神反应,便可见一斑。

  宫熙伶俜虽然没有看轻顾清辞,却更看重阮芷。

  “妃位,后位,竟然都不能让她答应。这人也真是。情爱误人啊!在大珩有什么好发展的,重农轻商,北有胡人,南有大燕,朝野内也不太平,还有个金陵王蠢蠢欲动,等他们乱了,就知道大楚的好了。”公孙玉瑶说。

  “妃位,后位又算什么!”宫熙伶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阴沉了几度。

  公孙玉瑶立刻禁声,不敢说什么了。

  另一边顾清辞和阮芷上了马车后,顾清辞立刻抱住了阮芷的胳膊,贴在阮芷肩膀上。

  “怎么了?”阮芷拍了拍顾清辞的脑袋。

  “倘若,让你现在的资产扩大十倍,百倍,有忙不完的事要处理,算不完的账要算,还有非常非常多的人要面对。你会高兴还是会觉得麻烦?”

  顾清辞低声问阮芷。

  “自然是好事。麻烦一些便麻烦一些,理顺了,也还好。怎么问这样的问题?”阮芷说。

  顾清辞不知道怎么说,在阮芷肩头蹭了蹭。

  她其实心里有答案的。

  阮芷根本不嫌麻烦的。

  她就是爱“经营”。

  就像是有人喜欢玩儿经营类的游戏,开一个个店铺,卖货出货,用挣来的钱继续开店铺,盖楼等等,会乐此不疲。

  那是他们的成就感所在,是他们特有的快乐。

  阮芷有这样的爱好。

  她到处开店铺,拓展业务,不惜亲自当“客服”,拉起贵族的关系网。

  都是想要将她的产业愈做愈大。

  若是她可以把整个大珩给阮芷做生意场,整个大珩的国库给阮芷……

  “可是因为刚才五皇女说的话有了什么想法?大楚不是我们的家。来这里岂不是叛国?而且,宫熙伶俜那样说,又有几分可信?在大珩,有你,有父亲母亲,还有瑾瑜,挺好的。我们的生意也在慢慢做大。有你这个将军在,可没人敢和我争利了。”阮芷想了下说,手指捏在顾清辞的脸颊。

  听到阮芷这么说,顾清辞朝阮芷笑。

  “嗯,我知道的。”

  顾清辞说。

  顾清辞没有国家归属感,不过阮芷是有的,这是顾清辞没有考虑到的。

  不论如何,顾清辞是知道阮芷不会去那劳什子大楚做王妃的。

  宫熙伶俜觊觎她的宝贝,这件事,她记住了。

  阮芷白日里都有事,顾清辞便跟着阮芷一起。

  等到针灸时间到了,去针灸,喝药时间到了,去喝药。

  一天一次针灸,三顿药不断,晚上继续泡药浴。

  经过一次,阮芷的腺体感觉好了一些,没有再和顾清辞贴贴。

  顾清辞也想早点好了,痛痛快快的贴贴,便老老实实的泡药浴,做恢复。

  按照疗程做了七天后,顾清辞果然感觉好多了,不像之前跟半身不遂了一样。

  拿了路上吃的药,顾清辞和阮芷她们上了船。

  她们的船是一艘大型货船,装载了不少从大楚进的货物。

  来了一趟总归是要有收获的。

  只是,让顾清辞难受的是,她们坐船到了大珩后,阮芷要带着货物回燕京城,而顾清辞要去北疆。

  毕竟她还是北疆的镇北将军,那边的事情还没结束。

  不可能跟着阮芷回燕京城的。

  而阮芷,在燕京城有父母弟弟,还有生意。

  这么久没回去,肯定要回去看看的。

  顾清辞很不情愿,但也知道,分开是必须的。

  顾清辞在船上又养了几日身体,感觉自己行了。

  体力虽然没有恢复到最好,却也不至于动一下就牵扯肌肉痛。

  相当于一个稍微病弱的正常人的体力值。

  对于涩涩贴贴,差不多够了。

  想到要分开,顾清辞便缠着阮芷贴贴,把未来的都补上一样。

  阮芷的腺体缓解,对于贴贴的需求不大了。

  不过顾清辞撒娇痴缠,便都应了顾清辞。

  在船上时,有几日风浪很大,晚上还会下大雨。

  秋雨绵绵不绝,时不时伴随雷声。

  雷声轰鸣中,顾清辞抱紧了阮芷亲吻贴贴,让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唇上,触感上。

  雷声成了背景音。

  就像是脱敏实验,阮芷对雷声的应激反应越来越淡。

  十几天的时间,甚至培养出了另外的反应,听到雷声,便会想到顾清辞。

  想要亲近顾清辞。

  如同顾清辞说的,不好的事,能够用好的事掩盖。

  再听到雷声,更多的是这一世的甜蜜和缠绵。

  而不是沉浸在上一世的失去和痛苦中。

  十多个船上的日子,少有的闲暇舒适,两人过的蜜里调油。

  顾清辞真希望以后的日子都如同这几日一般。

  阮芷上一次坐船是押送粮草,担着责任,一路上并不轻松。

  这一次,白日和顾清辞欣赏江景,聊天玩闹,晚上亲密,也是她少有的悠闲日子。

  顾清辞对阮芷讲了许多她那个世界的事情。

  除了一些新鲜玩意儿,便于吃穿住行的东西,顾清辞还把便于书写计算的阿拉伯数字,加减乘除等都教给了阮芷,让她能更好的算账。

  阮芷在数学方面极有天赋,学的非常快。

  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阮芷很开心,越发感觉顾清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仿佛挖掘不完一样。

  心里越发的喜欢,连带着看着顾清辞,都不自觉在心里下了定论,这世间,没有比顾清辞长的好看,又可怜又可爱的赤乌了。

  一切都很好,只是顾清辞“贪-欢”,让阮芷有些难为情。

  不是在单独的院子,而是在船上,不远处就是带来的手下,总感觉会被听到,会被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不过好在那几日下起了绵绵不绝的秋雨,大家都紧闭了窗户。

  顾清辞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和阮芷的体力值差不多。

  一切感觉刚刚好。

  阮芷从未想过,有一天,夜晚风雨中大船摇晃伴随雷声阵阵的情形,竟也成了带着甜蜜的回忆。

  如此直到了湟水下游的晋城,终于到了要分开的时间。

  当日早上,顾清辞的眼圈红的不能见人。

  阮芷看顾清辞这样,抱着人安慰了一会儿。

  “我会向陛下建议,在边疆建立官店。倘若和突厥不再打仗,维持以后的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两边做贸易。突厥的狐裘,马匹,药草等,都可以从大珩这边换来粮食。陛下答应的话,我便会再来北疆的,到时候会多呆一些日子,你凡是要小心。”阮芷跟顾清辞说着自己的计划。

  顾清辞听阮芷说的有道理,再次佩服阮芷的格局。

  “我知道了,我会争取早日回去的。”顾清辞舍不得放开阮芷。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最后不得不放开了。

  下了船,有北疆派来的士兵来接顾清辞。

  顾清辞骑赤火和那些士兵前往北疆,阮芷带队回燕京城。

  遥遥相望,再分别。

  镇北将军的职位,她还要好好做完了,为阮芷之后的路增加更多的底气。

  顾清辞看着阮芷的方向,直到看不见影子,催马离开。

  阮芷在马车里,思绪还在顾清辞身上,良久才回神。

  顾清辞不想分开,她又何尝想。

  只是,她面上更加的沉着而已。

  回大珩的路上还有约莫二十来日。

  一和顾清辞分开,阮芷感觉自己的状态就变得有些差。

  饭吃不香了,觉也睡的不太好。

  在船上被顾清辞哄着多吃了一些,长出的肉,又没了。

  人眼看着消瘦了一些。

  快到大珩时,阮芷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儿。

  一向准时来的月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途奔波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来。

  身体除了瘦了,还有一些不舒服。

  阮芷心里无奈,离开顾清辞,就连身体都在抗议了。

  有人说相思成疾,为伊消得人憔悴,诚不欺我。

  到了燕京城后,要好好写一份折子,让昌平帝看到和突厥通商的好处,可以早些去坞城,和顾清辞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