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是被迫开始行动的。

  当日,二王子阿是那烈带队回来,因为吃了败仗,怒气值爆表。

  想起了顾清辞,差人将顾清辞叫了过去。

  对于顾清辞,阿是那烈可没有阿是那琅的怜香惜玉,更不吃顾清辞那一套,正在气头上,问了炸ˉ药的配置进度,没有达到他的预期,说什么也不听,直接上手打。

  阿是那琅阻拦,阿是那烈还把阿是那琅打了一拳。

  顾清辞忍了几下,感觉受了内伤,眼看着那么一下再不反击恐怕得骨折了,不得不躲开了。

  顾清辞躲开,阿是那烈出手更狠了。

  阿是那烈不单单是突厥能领兵作战的将军,也是出了名的勇士,力气和技巧都不缺。

  顾清辞的余毒没有清除,力量上本就逊色了一石多,单单躲避,又不敢出手。

  顾清辞心中暗暗叫苦。

  给大珩军队那边安排的计策,他们施行的很好,苦的却是她自己。

  “二王子饶命,我会尽快制作出来的。”顾清辞求饶。

  “你们大珩人都是阴险狡诈的家伙,没一个可信的!再给你一天时间,配不出来,断一只手,等手脚砍光了,还配不出来,那就去死吧!阿琅,你也是,莫要听她的花言巧语了!我不会再纵着你了!”

  阿是那烈恼怒道。

  “二哥,知道了。这次我们一定把事办成了!”阿是那琅也有些怕,跟阿是那烈保证道。

  顾清辞眼看着已经无法再继续糊弄了。

  只能开始行动了。

  在这之前顾清辞已经联系到了四王子阿史那峰示好,也做了一些给他让他检验。

  行动时便带上了阿是那峰一起。

  阿是那峰被顾清辞挑明是大王子那边的,算是个把柄,又贪心炸ˉ药配方,被顾清辞一鼓动,当天晚上,他们便行动了。

  在马匹,以及士兵聚集区,还有阿是那烈以及阿是那琅营帐附近倒了易燃的火油,又放置了炸ˉ药,顾清辞用燃烧的火箭点燃后,火势凶猛,爆ˉ炸声不绝于耳。

  顾清辞跟着阿是那峰的队伍冲杀,杀了一些突厥士兵,冲出了营地。

  顾清辞白日被阿是那烈打时,受了伤,晚上又一通冲杀,精疲力竭。

  然而她还不能休息。

  从阿是那烈那里离开,她可不想转头就到另外一个突厥营地,再被牵制。

  所以在冲出去后,顾清辞找机会逃走。

  阿是那峰虽然鲁莽,却也时刻注意着顾清辞的动静,看她要跑,便上前阻拦。

  拼杀一番,顾清辞受了好几处外伤,最后跳入附近的河,借着黑夜水遁。

  后有追兵,阿是那峰在找顾清辞上不能耽误多少时间,最后气急败坏离开。

  顾清辞跳入水里,伤口更疼,忍着痛游了一段,等到人声听不到了,爬出来,朝着另外的方向走了一段路,找了个合适的土坡用草做伪装先藏起来。

  伤口的血不流了,被水泡的发白,顾清辞吃了一颗消炎的药丸,捏了捏拳头,感觉使不上劲,熟悉的感觉让顾清辞因为逃离产生的兴奋消减。

  阿是那峰那几刀,应该是淬了毒。

  和最开始中的差不多,从血液进去的毒,无法快速分解。

  现在又没有闻人翊家的团队帮她换血。

  在突厥地界,还是被通缉的情况,可以说情况很糟糕了。

  顾清辞咬了咬牙,计划着如何离开突厥地界回大珩。

  见阮芷时,顾清辞告诉她让她赶紧回去。

  这几日并没有看到阮芷,阮芷看到她“过的不错”,应该不会多停留了。

  就算阮芷还在,顾清辞也不敢去找阮芷。

  她现在是阿是那烈他们重点通缉对象,不想连累阮芷。

  熬到天亮,顾清辞身体发热,随身带了一些药,吃了点,继续熬。

  过了一个白天又熬了一个晚上,顾清辞的体温还没有降下来,身体的力量越来越弱。

  整个人藏在草窝里,一动不动,蔫蔫的,别说跑了,维持基本生命体征都有些困难。

  身体炎症退不下来,喉咙干涩,脑袋晕乎乎的,头重脚轻。

  没有上次整个闻人家医疗团队的诊断治疗,没有阮芷的精心照顾,这次度过的格外艰难。

  烧不退,没有特效药,顾清辞感觉距离死亡越来越近。

  想要动,身体无力的很。

  就像是在等死,感觉着时间流速。

  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留恋便是阮芷。

  想到阮芷,顾清辞便想哭。

  她不能死!

  她死了,阮芷怎么办?

  顾清辞和恍惚的意识做斗争。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清辞隐约听到了马的嘶鸣声,还有羊的叫声。

  有人来了。

  被发现的话,就完了。

  顾清辞心里想着,感觉到草丛被拨开,阳光刺眼。

  顾清辞心中绝望时,眯眼看到一双熟悉的眸子。

  顾清辞感觉在做梦,可能是烧糊涂了。

  可是,触感极为真实。

  人被从草丛里捞了出来,额头被冰凉的唇触到,嘴巴里被灌进甘甜的水,附带了入口即化的药丸。

  是,是阮芷!!

  顾清辞试图看清楚人,眼睛模糊的看不清楚,一只柔软的手覆盖在她的眼上,将她的眼睛阖上。

  人被裹进了羊毛毡毯里,陷入一片黑暗中。

  呼吸里有一些膻腥味。

  身体在轻微颠簸中陷入沉睡。

  来的人的确是阮芷。

  从听到爆ˉ炸声,阮芷便感觉极其不安。

  打听外面的消息,只听说抓来的大珩人和四王子勾结,炸了营地跑了。

  阮芷感觉顾清辞不会跟着四王子离开。

  那她肯定会从四王子队伍中脱离。

  至于去了哪里,顾清辞不来找她的话,她也无法预料。

  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没等到顾清辞来找她,阮芷决定去找顾清辞。

  阮芷跟普通突厥牧民买下了一群羊,等来赤火后,给赤火安装了马鞍,带着赤火假装在附近放牧,从各个可能的方向找。

  马的嗅觉极灵敏,更何况赤火还是马中极品。

  即使如此,在没有路的草原上找人,还是非常难。

  找到顾清辞时,是阮芷找的第三个方向。

  看到满身是伤,身体高热,神思恍惚的顾清辞,阮芷感觉心脏揪成了一团。

  之前所住的部落,人比较多,阮芷怕有人发现顾清辞,看出什么端倪。

  阮芷让夏凌妍买了之前买羊那家的毡包。

  不少突厥放牧为主的人家,并不群居,找到一片合适的草原便扎好毡包安家。

  这个毡包也是,周围没有其他人,附近有一条小河取水方便,生活上算是便利的。

  阮芷出来找顾清辞时,夏凌妍是跟着的。

  阮芷让夏凌妍想办法去找个巫医。

  她在毡包里给顾清辞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清理包扎,给她清洗身体换了身衣服。

  看到皮开肉绽的伤口,阮芷几度手抖的无法继续。

  这次的伤也主要是外伤,有一处深刻见骨。

  比之前那次遇袭受伤少一些伤,看起来轻一些,但是身体状况比之前差了很多。

  等收拾的差不多,夏凌妍骑马回来了,带了不少生活用品,以及一个被蒙着眼睛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是个巫医。

  阮芷没让她看顾清辞的脸,只把了脉,看了下伤口。

  “不行了,狼神也救不活了……要准备后事了。”那女人看完,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着突厥语。

  阮芷听到这话差点没站稳。

  “你再看看。我会给你十倍的诊资。”阮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巫医顿了顿,看着白花花银子的份儿上,又给顾清辞检查了下。

  “吃了管用不管用,我不知道。这情况很危险了。”那巫医说。

  巫医给顾清辞开了药,重新用她的手法包扎了伤口,给了她配置的伤药。

  夏凌妍带着巫医离开,到部落那边又买了一些药回来给阮芷。

  “大珩的御医可能可以救她。但是,现在因为四王子离开,四处都戒严,我们来时的商路方向也有骑兵巡视,更别提边境线上了。你,你莫要太伤心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夏凌妍对阮芷说,试图安慰阮芷。

  顾清辞之前虽然看起来很混,现在这个样子,显然之前也是“委曲求全”的。

  阮芷没有错对人。

  但是结果是这样的,即使夏凌妍心里也不好受。

  阮芷心中转了几个念头。

  为了顾清辞的命,她甚至想带顾清辞投降,把□□交出去,给顾清辞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只是那样,顾清辞之前做的不是白做了吗?

  突厥人一旦得到□□,那大珩将会有灭顶之灾。

  倘若那样做,真的可以救顾清辞的话。

  现在她还想拼一下,看看顾清辞喝了药能不能好转。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及时送信来。一旦商路那边确定安全,便准备离开。”阮芷对夏凌妍说。

  夏凌妍离开,阮芷给顾清辞熬好药,一点点喂给她。

  喂好了药后,阮芷给顾清辞降温。

  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换洗帕子。

  同时阮芷也释放了信息素,试图让顾清辞在昏睡中能舒服点。

  到了半夜,顾清辞出了汗,温度才降了下去。

  阮芷感觉自己在和阎王爷做拉锯战。

  她记得闻人翊说过,外伤的话,发烧后温度能降下来便是好的开端。

  阮芷给顾清辞擦洗了身体后,抱住顾清辞,头在她的颈窝处埋着。

  顾清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一团。

  颈边有些温热,湿湿的感觉。

  香醇的茶香萦绕,是阮芷。

  顾清辞动了下,怀里的人跟着抬头。

  昏暗的油灯下,顾清辞看到了红着眼睛的阮芷。

  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你……”顾清辞想问什么,出口的声音破碎又沙哑。

  又软又凉的手指按在了顾清辞唇边,让她先别说话。

  阮芷转身拿了水袋给顾清辞喂水。

  甘甜的水滑到喉咙,顾清辞还未开口说话,眼眶先红了。

  脑袋被抱住拍了拍安抚。

  顾清辞感觉自己很没用,竟然又被阮芷救了。

  若是没阮芷,她可能真的要死好几次了。

  “烧退了。身上的伤会好的。”阮芷低声说。

  是对顾清辞说,也是对自己说。

  “夫人,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顾清辞哑着声音说。

  “你也知道我会担心你?你可知道我见到你受这么重的伤一个人藏在那里时是什么心情吗?”

  阮芷松开了顾清辞,看着顾清辞神色冷肃。

  “……对不起。”顾清辞神色一窒,感觉阮芷生气了。

  比上次听到她给阿是那琅叫姐姐还生气。

  “别说对不起。你记住了,我不是只能被人保护的姱娥,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也会保护你,也能保护你。上一次粮草没了,你瞒着我。你被换到了突厥这里,你还想瞒着我。这次,你受这么重的伤,也不来找我,一个人扛着。如果你在受伤的第一时间来找我,伤势是不是就不会拖这么重?”阮芷说道,声音清冷,神色也冷的能凝出冰一样。

  顾清辞听到阮芷说的话,眼眶一热,心底泛起暖流,流向四肢百骸。

  她是怕阮芷担心,怕连累阮芷……

  可阮芷什么也不怕。

  阮芷还在痛惜,自己为什么不先找她,也不至于伤势这么重。

  阮芷向自己证明,她足够的强大,可以想办法帮助自己。

  总是以保护者的姿态,却频繁被一个她觉得娇弱需要保护的人保护。

  原本的喜欢,很单纯,也并未想要回报,谁知道,会收到对方这么厚重的回馈。

  呜呜呜,这样的老婆,如何不爱?

  “我知道错了。”顾清辞低声说。

  “好了,莫哭。我只是想让你记住。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找你,我们暂时住这里,看看风头能不能过去,等过去了,我们就离开。”刚才清冷的声音变的柔和,顾清辞脸上的泪被擦掉。

  顾清辞仰着脸,等阮芷给她擦好脸,手抬起想要抱抱,伤口牵着,没抬高。

  不过阮芷知道她的意思,凑近将顾清辞抱住,抚了抚她的后脑勺。

  “肚子饿了吗?有一点粥,温了给你吃。”阮芷轻声说。

  顾清辞点点头。

  阮芷松开了顾清辞,给顾清辞去准备粥。

  赤乌的身体素质好,烧退后,这关过去,受伤醒来,喉咙还发炎着声音沙哑,胃口先一步恢复了一些。

  喝了粥,又喝了点药,顾清辞身体撑不住,很乏累,阮芷抱着她,哄着睡着了。

  第二日早上顾清辞被马的嘶鸣声给叫醒来了。

  赤火的大脑袋探到了毡包里,朝着顾清辞唏律律的叫。

  顾清辞看到赤火的大脑袋,哭笑不得。

  没想到它也跟着来了。

  赤火再次立功,顾清辞毫不吝啬的夸奖了赤火,从阮芷那里要了胡萝卜喂它。

  顾清辞跟着阮芷在这个毡包度过了两日,精神好了一些,伤口开始慢慢恢复。

  能起身稍微动动。

  外伤的问题总算是度过了,只等伤慢慢好了。

  这几日,顾清辞和阮芷这边倒是没人来打扰,最多就是夏凌妍来送点日常用品吃食。

  因为二王子没找到四王子那一队人,所以周围还在戒严,不过找的大都是群聚地。

  他们住的地方偏僻,暂时还没找到。

  只是,顾清辞还有些担心。

  这种平静恐怕维持不了几日。

  她的身体,本质的问题是毒的问题,比来突厥时,身体更加不堪。

  伤即使好了,人也提升不了战斗力。

  到时候,保护不了阮芷,恐怕还会成为阮芷的拖累。

  所以顾清辞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把毒解了。

  顾清辞来突厥的时候,就开始留意了。

  因为之前那种烟雾有的突厥人吸入后会免疫,闻人翊的太爷爷也说了,突厥这边可能有关键性的解药,所以她便一直在观察着突厥人有什么习惯性吃的东西。

  在突厥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尝试了不少这里人吃的食物了。

  可能是之前毒性弱,并没有太大感觉。

  现在毒的浓度变高,顾清辞便想着再次尝试各种突厥食物试试。

  麻烦了夏凌妍带了不少突厥特有的食物。

  顾清辞试了几日,感觉依旧不大。

  这一日夏凌妍再次来到,带了不少东西。

  “这是这里人都爱喝的马奶酒,里面放了一些药草,据说突厥人生病了,有的不看医生就喝这种药酒。”

  这次夏凌妍带的东西里有两坛子酒,给顾清辞说道。

  顾清辞一顿,这种药酒,也是她在突厥没碰的一种能入口的东西。

  之前在突厥军营,顾清辞没敢喝,怕喝糊涂了乱说出事。

  阮芷说她酒量不好,别在外面喝酒的。

  所以并未尝试过。

  顾清辞有种预感,想喝几口试试。

  “闻人大夫说受伤不能喝酒,喝酒容易导致伤口再裂开!”阮芷伸手阻止道。

  顾清辞顿了顿有了个主意。

  “让赤火先喝了试试。”顾清辞说。

  赤火也中了毒,假如喝了真有用,赤火的状态便会好一些。

  阮芷听顾清辞说的,明白顾清辞的意思,便将那酒开封,整罐子喂给了赤火。

  两罐子被赤火喝水一样喝的干干净净。

  效果倒是没看出来。

  因为赤火喝了之后,四蹄站起来又爬下,已经醉了。

  暂时没看出效果,顾清辞先让夏凌妍再去多买一些。

  夏凌妍去买时,顾清辞在一旁观察赤火。

  赤火晕乎了半个来时辰,才起身。

  脑袋甩着,身上的鬃毛飘舞,看起来似乎挺兴奋的。

  “赤火,你跑一跑试试!”顾清辞对赤火说。

  赤火长嘶一声,撒开蹄子跑。

  顾清辞看着感觉赤火跑的似乎比之前快了一些。

  可惜顾清辞身上有伤,不能上去骑着感受下。

  夏凌妍下午时赶来了,拉的车上放了两坛酒。

  顾清辞听到声音迎了出去,正想谢谢夏凌妍,却看到夏凌妍的神色很不对。

  “我听说二王子追四王子回来了,四王子并没有被抓回来,不过他下了命令,周围只要是大珩族的人,不管是奴隶还是被收做丫鬟小妾的,全部都要抓起来。这附近所有部落,包括单独住的这些人全部要排查一遍。我们必须要走了。但是商路那边,还被堵着。突厥的骑兵速度很快,一旦被他们放出信号,周围骑兵包围过来,我们根本没办法逃。”夏凌妍有些焦急的说道。

  “所有方向都被堵了?连着大楚那边的祁雪山方向也被堵了?”阮芷顿了顿问。

  “那个方向……倒是没堵,但那个方向有个部落,骑兵也会巡视到那里。而且,那边地势不好,有雪山,从那里走,太危险了。”夏凌妍一愣说。

  祁雪山是大楚和胡人地界的分界线,也是大楚和胡人相邻却很少和胡人发生边界摩擦的重要原因。

  “实在没办法只能从那边走了。我记得大楚也有商人,他们和突厥的商路,最近的一条,便是贯通祁雪山的。只要找到那条商路就可以到大楚,再借道回去。你先让大家准备下,尽快出发,往祁雪山方向。”阮芷说。

  “……行。我去准备,带人一起到祁雪山方向那个部落右方的河边集合。”夏凌妍点头说。

  夏凌妍再次离开,顾清辞神色凝重起来。

  阮芷着手准备出发的东西。

  吃食,换洗衣服等。

  “你现在还伤着,不能饮酒!”阮芷看到顾清辞解封了一坛酒过去阻止。

  “你的伤才刚刚结痂。更何况,即使有作用,你喝了也是一个人。对方人多,现在不是拼武力的时候。我会带你离开这里!”阮芷朝顾清辞摇头。

  “我知道。你可以的。但是,我也想要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不想成为拖累。没事的,这是药酒,而且度数很低。我猜测里面的药和马奶酒混合后很可能就是解药。”顾清辞伸手抱了抱阮芷说。

  阮芷还想说什么,看顾清辞神色坚定,不容拒绝的端起了那坛子酒。

  她必须试试。

  顾清辞将酒往唇边送,一连喝了好几口。

  奶味儿,淡淡的酒气,还有一股子药味儿,综合的味道,初次喝并不好喝。

  顾清辞喝了半坛子,便撑了。

  从腹部窜上来火辣辣的感觉。

  即使度数低,喝了那么多,积攒下来,顾清辞也有些醉了。

  阮芷本就准备拉着车带顾清辞走的。

  这会儿顾清辞醉了,直接将人扶上了车。

  其他杂物也都和顾清辞挤在了一起。

  将顾清辞盖好捂住头脸,阮芷叫来了赤火拉车,她们一起离开。

  顾清辞在马车里晕乎乎的,感觉全身的血液快速在流淌,热乎乎的,身体跟着不断发汗。

  她们去的那个方向地势宽广,几乎不见人影子。

  眼看着快到约定的地方,阮芷听到了马的嘶鸣声。

  从听到,到那些骑兵围住了她们,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那些突厥骑兵,人高马大,气势汹汹。

  不过十来个人,围住了阮芷她们的马车,便给人密不透风的压迫感。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人!”那人用突厥语说道,手里的马鞭子朝着阮芷伸了过来,用马鞭抬起了阮芷的下巴。

  阮芷的脸即使弄脏弄黑了,也是典型的大珩人的脸,看起来轮廓也是漂亮的。

  “大珩人,还是漂亮的大珩人!”那人看到阮芷嘿嘿一笑。

  “大人,我不是大珩人,只是母亲来自大珩那边。”阮芷低声用突厥语说,脑袋里快速想着如何应对。

  她们不能跟着一起去突厥大营!

  “不管什么人,二王子发话了,都得去军营。大珩人太狡猾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的,只要你跟着我回去,我会让你……”那人说着,伸手想要拉住阮芷,将人拉到马上来。

  只是手并未碰到阮芷,却被另外一只手给抓住了。

  顾清辞从车里的毡毯里钻了出来。

  突厥语她听不太懂,但是周围马蹄声,那人的话,她还是听得到的,感觉得到的。

  一瞬间,感觉血液的流速变快,身上的几处伤,渗出了温热的液体。

  顾清辞知道,自己伤口破裂了。

  这会儿哪里有心思管。

  身体从那毡毯下出来,抓住那突厥骑兵的手腕,再到将突厥骑兵拉下马,拧断了那突厥奇兵的脖子,抽走他的马槊,转身将双-刃-刀-尖对准了其余人。

  一系列动作极快。

  是好久没有体验过的那种力量附身的感觉。

  中间附带着伤口撕扯的痛感。

  还是让顾清辞感觉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