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银子从我以后月钱和店铺分成里扣,我写借条,给你利息的。到考试出结果,不到两个月,算两个月利息。”顾清辞说,怕阮芷不答应借银子加了条件。

  阮芷越发看不懂顾清辞了。

  之前好像很看重银子,现在又要送一百两给别人。

  想起夏凌妍,阮芷是不想去下注的。

  不过一百两银子,都是顾清辞自己的,而且,又可以记录一桩顾清辞的“丑事”,立下字据也好。

  “行,写字据吧。”阮芷不想跟顾清辞多说了,点头答应了。

  “夫人,你说那赌坊是什么实力,一百两的银子下注确定能拿到一万两银子吗?不会赖账吧?把武秀才不当秀才?”顾清辞乐颠颠的要去外面,刚到门口又转回来,颇为忧心的问阮芷。

  “……”阮芷无语。

  看顾清辞的语气和神色,仿佛已经考上了,在担忧能不能拿到银子。

  阮芷还从未见过如此“扑朔迷离”的人。

  也从未见过如此蜜汁自信的人。

  “武秀才也是秀才,信誉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真赢了,我去要银子。”阮芷说。

  如果真的赢了,夏凌妍的脸色肯定很精彩……

  算了,不用设想了,不可能的。

  “谢谢夫人。信誉好的话,是不是可以多押一些银子?”顾清辞听阮芷这么说放心了,不禁就贪心了亿点。

  “一百两就够了,多了没那么多银子,还会对你起杀心。你以为开赌坊的是吃素的?”阮芷睨了顾清辞一眼说。

  痴人说梦也要有个限度吧?

  “……呃,好吧。听夫人的!就一百两。”顾清辞点点头,相比银子,还是小命要紧。

  顾清辞转身到外间案桌旁拿毛笔写字据。

  刚练习了两天的字,稚拙的很,好在一笔一画都清晰端正。

  写好按了私章,顾清辞拿着去给阮芷。

  “赌坊不是你去的地方,我会差人去下注的,到时候会给你看凭据的。”阮芷看了眼借条上一笔一画的字收了起来说道。

  如果要以字品人的话,以顾清辞现在的字,笔画舒展,不藏机锋,看着倒是纯稚。

  “好,那就麻烦夫人了!我继续去外面练习!”顾清辞说,对阮芷还是很信任的。

  未来的商业大佬,能纵横古代商场成为首富的,她还有一个可贵的品格,那就是说话算数,诚信为本。

  顾清辞去外面继续举石锁。

  顾清辞不是盲目举重,提高力量的训练,有几个她那个世界总结的经典动作,硬拉,负重深蹲等。

  锻炼出来的肌肉会好看又有力量。

  顾清辞本就热爱运动,这会儿想到这样锻炼身体可以考上武秀才,更加干劲十足。

  阮芷所在房间的窗户口,正好能看到顾清辞的方向。

  阮芷看着顾清辞做着奇怪的运动,手按在额头好一会儿,摒除了顾清辞带给她的杂念,唤了莲蕊把窗关上,找来赵娘子询问事情。

  莲蓉看到顾清辞在锻炼,有意想要接近顾清辞。

  不过被秦嬷嬷挡住做其他事去了。

  有了赵娘子,秦嬷嬷清闲多了,就帮阮芷盯着院子里的丫鬟。

  直到要用晚饭了,顾清辞被叫去吃饭才停下锻炼。

  锻炼消耗能量大,顾清辞这一顿吃的多,吃完桌子上的还没吃够,秦嬷嬷又给顾清辞去下了一碗鸡丝面。

  “夫人,我明日就不去书院上学了,专心备考,我能去岳父家的马场锻炼吗?顺便让弟弟的武师父教教我耍大刀。”顾清辞吃完饭找到回书房的阮芷询问。

  “……”阮芷看向顾清辞,看着倒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按理说,去老丈人家,得有阮芷这个女儿陪着。

  阮芷是想回阮家住的,但是怕父母被诟病,加上对顾清辞还不了解,就还是回顾家住。

  顾清辞要考武秀才,顾家的确有很多不便,骑马射箭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也不至于去阮家锻炼。

  以前的顾清辞明明是想要靠阮家的财力,又清高怕人说,看不上阮家的身份,和阮家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为何不直接去武学那边,有教头指导。”阮芷淡淡的问了句。

  “夫人,你那么聪明怎么不知道?我若是去了武学,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我的实力了,到时候赔率会变的。去岳父家练自然是最好的,都是自家人。”顾清辞说的认真。

  “……”阮芷沉默,顾清辞是真的把她的家人当家人了?

  看她说的自信,阮芷都有点怀疑,顾清辞真的有实力。

  “夫人,可不可以?我去了带弟弟玩儿,监督他学习,不会打扰岳父岳母的。”顾清辞放软了声音说。

  “……可以。”阮芷顿了顿点了头。

  如此的话,阮芷每日去接送顾清辞,也可以与父母见面。

  锻炼的地方解决了,顾清辞开心的去练字了。

  对练字她是不排斥的。

  总不能在这个时代做文盲吧。

  起码得把简体字都转成繁体字,见到繁体字会读会写。

  文试也需要书写。

  顾清辞练了会儿字,赵娘子进来端了一套茶具还有几个白瓷罐子进来。

  在写信的阮芷抬头看到让赵娘子放下。

  “妻主,今日采的茶按照你说的炒茶法做了一些,你可要尝尝?”阮芷唤了声顾清辞。

  附近有茶园,当日实验了几次,能拿到这里的,都是相对成功的。

  “自然要尝尝!”顾清辞抬头看到阮芷案桌前放的东西立刻放下笔站了起来,有些激动。

  “这是通过不同方式炒出的茶,妻主可一个个品。”阮芷说。

  顾清辞先打开了一个罐子,茶香味扑面而来。

  顾清辞给她和阮芷各泡了杯。

  尝了口,终于找到了点前世喝茶的感觉了。

  “夫人,这个还是有一点青气,杀青的时间不够。”

  “茶味儿较单薄,可能是揉的不够。”

  顾清辞根据自己的记忆品了品给出了一些意见。

  后面喝了点纯水漱口,又继续品了剩下的几罐,发表了意见,一旁的赵娘子一一记下。

  “夫人,茶叶也可以分好几种形状,有珠粒状的,也有圆球,细针状的,在揉的时候可以做形状,这样会更好看一些。”

  “茶叶按照茶汤的颜色分好几种,我们现在喝的都是绿茶,可以起一些好听的名字,文人喜欢。”

  “我们可以把茶叶分等级,这样价格贵的就卖给有钱人,平民百姓也可以买到相应价位的。”

  顾清辞还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茶叶方面的事情跟阮芷分享。

  阮芷认真听着,看顾清辞的眼神有些变化。

  她跟着顾清辞喝了几杯清茶,味道的确比以往的好,而且,更方便一些,开水冲泡就可以出味道。

  看来炒茶的方式的确可行。

  夏凌妍抢先一步要和阮芷对着做,压价和官店合作。

  若是茶能稳定制出来,大批量产出,便是独一无一的一份。

  阮芷想着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顾清辞喝完茶,继续去练字。

  晚上顾清辞照样睡的很香,没有被喝的那些茶影响。

  不过阮芷就不行了。

  原本就失眠。

  又喝了茶,比以往睡的还要晚了一些。

  第一天早上顾清辞起来,阮芷还没醒,顾清辞便先去锻炼身体了。

  等阮芷起来,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再同坐马车去阮家。

  大早上的,秦若芳听说女儿和她妻主来了,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和阮茂林两人匆匆去客厅迎客。

  顾清辞给岳父岳母行礼后,说了到访的原因。

  秦若芳和阮茂林面上表情精彩,掩盖都掩盖不住。

  “父亲,母亲,劳烦你们让瑾瑜的武师父教教她,中午在家里吃,下午我回来时接她。”阮芷跟父母说。

  秦若芳不好再多问,让阮茂林带着顾清辞去马场那边,她留下和阮芷说话。

  “夫人,你不乘坐马车要怎么出去?”顾清辞知道阮芷白天会出去,临走便问了句。

  “乘轿子,到了城外可以坐牛车。”阮芷说。

  “可以拿我的身份符牌坐马车吗?有人查的话给他看,行不行?”顾清辞从腰间把自己的符牌摘下来,上面刻有名字,长相特征,籍贯等信息,相当于这个时代的身份证,因为是士籍,所以是铜牌,非士籍的,多数用木牌和竹牌。

  “……”阮芷看着顾清辞递过来的符牌一顿。

  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人的身份代表,有人因为丢了身份符牌无法证明身份而被定为流民黑户,还有因为符牌被偷走,被人冒名做了坏事,无处分辨,被治了罪等。

  这种东西一般是不会外借的,除非极为信任。

  “可以的。若是非亲非故被查出来会治罪,不过你是阿芷妻主,是可以用的。”看阮芷没说话,秦若芳说。

  替阮芷接下了身份符牌。

  “多谢妻主。”阮芷跟着说了句。

  “夫人路上小心,莫要太辛苦了。我会好好练习的。我们下午再见。”顾清辞笑了笑说。

  对于给出身份符牌,顾清辞倒是没什么感觉,给老板工作提供便捷的交通工具,让老板做事更有效率,可以赚更多的钱,这是她这个小小员工应该做的。

  顾清辞跟着阮茂林离开,秦若芳拉着阮芷去房间里说话。

  “瞧着对你比上次还好,身份符牌都能给你。不过,她要考武秀才是怎么回事呢?读书虽苦,练武更苦。”秦若芳问阮芷。

  “母亲,不用管她,由她折腾吧。文秀才原本也是考不上的,武秀才考不上也是理所当然的。”阮芷说,不觉间说起顾清辞的语气柔化不少。

  “……你对她,倒是没什么要求。姱娥的尊荣是妻主给的,她不成器,闹出笑话,你出去时也没脸。”秦若芳说,对阮芷的将来有些担忧。

  “母亲,这件事不急,她现在练习骑马射箭,总比去赌坊,娇娥楼好。”阮芷安慰秦若芳。

  “……这个,也是。行吧,让她在这里练几日,看看她能坚持多久。”秦若芳无奈说。

  “母亲,上次我跟你说的莫要去南方做生意的事,你可与父亲说过?”阮芷问秦若芳。

  前世阮茂林便是去南方做生意时出了意外,家里也跟着亏损了很多银子,母亲悲伤过度又积劳成疾,撑不住也去世了。

  “说了。你父亲知道了,不过我瞧着他还是不甘心。从南方运来的绸缎便宜也比这边好,有一些特产更是咱们这里没有的,能卖上价钱。”秦若芳说。

  “母亲,你再和父亲说说。最近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到父亲去南方出了事,或许是阮家祖先在示警。”阮芷听秦若芳说的跟着说道。

  如此一说秦若芳神色严肃起来,更加重视了。

  “母亲,我最近想做一桩生意,需要父亲帮忙,母亲代我转告父亲……”阮芷又跟秦若芳说。

  阮茂林想挣更多银子,阮芷便拉着他一起做,让他忙起来,便也不会再冒险去了。

  阮芷和秦若芳说了几句,离开阮家,坐马车去办自己的事。

  另一边顾清辞和阮茂林到了阮家的跑马场。

  阮茂林将阮瑾瑜和他的武师父叫了来陪顾清辞。

  阮瑾瑜上次跟顾清辞玩儿过,这次又见到顾清辞还挺开心的。

  顾清辞不熟悉的主要是刀法,阮瑾瑜的武师父虽然不精通,但是都会一些。

  顾清辞向他请教,顾清辞和阮瑾瑜一起跟着学。

  孙彭墩提到的雪花盖顶,前后刀花什么的,顾清辞完全不知道。

  顾清辞在末世很少用近战武器,尤其是大刀这种冷兵器,一点不会,基本姿势,起势收势等,得从零开始。

  武师父一点点给顾清辞扣动作。

  阮瑾瑜接触过一些,比顾清辞还好一点。

  阮茂林在一边看了几眼,暗自摇头。

  从零开始考武秀才,也没谁了,简直太儿戏了!

  希望这件事没有传开。

  否则他出门碰到人都要被奚落几句。

  又不是自家女儿,对顾清辞,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随她了。

  顾清辞再次来,还要用自家的马场,零基础学习。

  阮茂林有点怀疑,顾清辞的用意。

  这不会是借着来训练的名想要这座宅子吧?

  上次已经把带荷花池的庄子给了顾清辞。

  她还不满足吗?

  阮茂林在心里一叹。

  给阮芷身份符牌,这是想要的更多吧。

  阮茂林没多看了,让阮瑾瑜招待着,他回去找秦若芳询问。

  “阿芷说她们挺好的,你多想了。”秦若芳跟阮茂林说。

  “阿芷虽然比平常姱娥多些见识,但是哪里有经常外出的赤乌精明?莫要被言两语的好话迷惑了,多的是那两面刀,佛口蛇心的人。建安侯以往如何,你不是没看到,眼睛都长到头顶了。回头记得跟阿芷说说,让她小心点。”阮茂林还是不放心。

  “行,知道了。阿芷跟我说,她做了噩梦……你不可别不信。暂时别想着跟船去南方了,阿芷有几件事要你帮一些忙,我跟你说……”秦若芳跟阮茂林再次叮嘱阮芷说的。

  另一边顾清辞练了会儿刀,太阳升起热起来后,和阮瑾瑜一起去上他的文课。

  武经几本书阮家都有,顾清辞读武经,顺便蹭了下阮瑾瑜的夫子,问问生字,还一些不懂的词句。

  中午在阮家吃的饭,是阮家待客最好的饭食,吃的顾清辞十分满足。

  下午热的时候练字,凉快一些后去跑马。

  生活真美好呀。

  阮家有弓箭,顾清辞试了下。

  古代的弓箭和现代弓箭材质不一样,手感力度都需要习惯下。

  而且这个时候用弓箭的姿势,和顾清辞的也不太一样。

  一种新的射箭文化和风格。

  武师父又是从零开始教顾清辞。

  顾清辞习惯用的动作被纠正过来,适应新的弓箭。

  下午阮芷回阮家,阮茂林出去见了阮芷。

  “今日我去看了眼,刀术和射箭都是从零开始的,姿势都不懂,也就力气勉强还行。不如去书院上学,多读读书,练练字。莫要考试的时候让人笑话了。”阮茂林跟阮芷单独说。

  “……”阮芷知道顾清辞基础差,没想到是没基础。

  “父亲,我也劝不了她。先让她知难而退吧。我托母亲给父亲说的对付夏家的事,父亲如何看?”阮芷无奈说,转移了话题。

  “夏家那老东西,自从你分化为姱娥他家女儿分化为赤乌就没少得意。你若是赤乌比他家的强一百倍!对坑夏家的事我完全没问题。我已经差人去买那些原料了,夏家若是想用,只能高价买我们的。官店大批货要出,出不出来,可要吃官司。”提到这事,阮茂林情绪起伏颇大。

  做了许久的死对头,见面时礼仪都维持不住。

  尤其是阮芷嫁给了顾清辞之后,对方没少对他冷嘲热讽,这个阮茂林就没在阮芷面前絮叨了。

  阮芷已经够闹心了。

  今日阮茂林还希望顾清辞报考武秀才的事尽可能少的人知道,结果他出去找店铺掌柜时,遇到夏凌妍她爹,就被嘲讽了。

  出去一趟,感觉所有人都知道了,传的特别快。

  阮茂林不求顾清辞多争气,只希望她少闹出点笑话。

  阮芷看阮茂林对此很上心,心里一宽。

  “茶庄的事呢?”阮芷又问。

  “左右不过是多包一些地,我已经差人去了。叫了福成去外地搜集各种茶叶的品种,过些天回来了,我差人叫你。”阮茂林说,对于女儿要做的生意还是支持的。

  父女俩说了会儿话,顾清辞和阮瑾瑜从后面回来。

  阮芷接了顾清辞回顾家。

  顾清辞回去没空手,带了一把大刀,还有一个石担,相当于杠铃,两边的是石饼。

  阮芷不知道顾清辞这股热乎劲儿能持续多久。

  有了石担,顾清辞回顾家后扛着它做了深蹲,又躺着做了卧推。

  姿势极为奇怪。

  阮芷没眼去看。

  晚上品茶时,阮芷不品了,让顾清辞品,对比出个高低来,赵娘子细致的记录下来。

  技术的进化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

  每次味道有一点点的变化都让顾清辞感到高兴。

  第一天早上阮芷照例送了顾清辞去阮家,她忙自己的店铺生意去了。

  阮芷没再去官店,有了马车她便可以去外面远一些城镇。

  上一次顾清辞给她做的临时标记极深,残余的信息素可以充当抑制剂,也可以保护她不受其他赤乌信息素的影响。

  刚刚出了城,阮芷听到了马蹄声,阮芷并没有掀开帘子看,不过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一百两银子是你押的吧?多谢你的银子!今日我好去吃酒!”

  是夏凌妍的声音。

  虽然是差了下人去的,但是两家太熟悉了,熟悉到下人也都熟识。

  阮芷没搭话,猜出来便猜出来吧。

  这件事她已经预料到了,会成为珉山城的笑话。

  马车继续往前走。

  夏凌妍感觉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气的直咬牙。

  抽了马一鞭子极快的速度超过了马车。

  另一边等阮芷走了,顾清辞没有去练习,找了阮茂林。

  “你说你要带瑾瑜去书院?”听顾清辞说的阮茂林吃了一惊。

  “瑾瑜说想去书院体验下,委屈他扮我的书童,我带他进去,没问题的。”顾清辞说。

  昨天两人说话,阮瑾瑜又提到了,对去书院很是向往,顾清辞索性带他去见识下。

  以后她若是去武学,就没机会带阮瑾瑜去书院了。

  “父亲,我乖乖的,就进去看一眼。”阮瑾瑜拉住阮茂林的袖子。

  “……”阮茂林看着两人,良久点了点头。

  “去吧,一切小心,莫要和人起冲突。”阮茂林说。

  这么一说顾清辞和阮瑾瑜都非常开心。

  因为阮芷坐马车走了,阮茂林给顾清辞和阮瑾瑜租了辆马车去书院。

  从阮家出来时,顾清辞用准备好的软布把自己胳膊给吊了起来,假装胳膊受伤。

  “等下你别害怕,跟着我就行。我会跟夫子说的。让你去瞧瞧,那夫子有多无趣,看看有没有你的夫子好。”顾清辞说。

  “姐姐,你放心我听话。”阮瑾瑜连连点头,眼里露出兴奋。

  他们坐马车到了书院门口下了马车一起去书院丁班。

  这会儿还在早读,顾清辞还未到教室就被老夫子叫住。

  “学生昨日骑马摔了,没来上学。今日想到夫子的谆谆教诲,忍痛爬起来也要来书院。只可惜手没办法翻书,学生想让书童进来帮学生翻书,望夫子恩准。如果不行的话,学生只能含泪回家了。”顾清辞说了早就编好的理由,说的老实巴交,委委屈屈的,一旁的阮瑾瑜低着头快憋不住笑了。

  老夫子看着顾清辞眼神复杂,摆了摆手,让他们进去了。

  顾清辞带了个书袋,里面放了一个软垫,给阮瑾瑜坐。

  “君子以诚待人,刚才是万不得已,瑾瑜莫学。”顾清辞不忘低声叮嘱阮瑾瑜。

  阮瑾瑜连连点头,帮书袋里的书拿出来,帮忙摆放翻书,体验书院早读氛围。

  下课时,有人问顾清辞胳膊怎么了,顾清辞说了骑马摔伤,让那些人乐不可支。

  “听说有人下注一百两赌你可以考上秀才,八成是想捞偏门,若是知道你这样,恐怕得后悔死,不行,我今天也要去下注。”有人说道。

  顾清辞面上很无奈尴尬,内心狂喜,希望自己的赔率再提升一些。

  “他笑任他笑,清风拂山岗。别理会,过不久他们的脸就会很疼的。”顾清辞跟阮瑾瑜低声说。

  “姐姐,你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人。姐姐厉害!”阮瑾瑜睁大眼睛,不知道如何凭借,最后用了厉害一字。

  顾清辞眯眼笑了笑,拍了拍阮瑾瑜的后脑勺。

  小舅子的好感度好像刷的最快啊,不错不错。

  一上午,阮瑾瑜见识到了这里的上课方式,以及顾清辞口里说的无聊夫子,心情都很好。

  中午下课,两人去书院的食堂吃饭。

  刚到,有几个学生跟顾清辞打招呼,让顾清辞一起坐。

  食堂的饭桌是长条桌,多数是拼桌的。

  顾清辞看了眼阮瑾瑜,阮瑾瑜是想多体验下的,就点了点头。

  顾清辞带阮瑾瑜坐下。

  “顾清辞,我们前几日去了娇娥楼,你没去可惜了。里面新进的小姱娥娇嫩的很,今日你请我们吃饭,改日我们带你一起去。说不准喝了娇娥的酒,便能文思泉涌,中了秀才。”那人跟顾清辞说,笑的暧昧。

  顾清辞之前带饭,都没机会让顾清辞请客,这次终于可以宰一宰了。

  顾清辞末等爵位,在书院的地位并不高,总是想和这些一起玩儿,却被他们看不上眼,直到娶到了有钱的商户女有了银子,经常请他们吃饭,他们嘴里捧她一句,她就能舍得花银子,这一伙人才开始接纳她。

  “来,先点菜吧,清蒸鲈鱼,五香牛肉……”有人开始点菜。

  顾清辞在那几人说到娇娥楼时,就捂住了阮瑾瑜的耳朵。

  娇娥楼她还是知道的,就是这个世界的青楼。

  听完他们说的话看傻子一样看着几人,暂时并没有离开桌子,直等这些人点好了,有的凉菜上上来,有人开吃。

  “哎,我想起今日没带银子!哎,真倒霉,算了不吃了。”顾清辞拉着阮瑾瑜起身时说着,一脸遗憾。

  “……你这算怎么回事?”同座的一人看着一桌子菜急了。

  “真没带银子。诸位慢用啊。”顾清辞礼貌的笑了笑说。

  几人看着顾清辞离开,怀疑顾清辞是故意的,又没有证据。

  “……我就不信她没有求到我们的时候!”刚点菜的人气的咬牙切齿,又肉痛的很,她可不是顾清辞有个商户女正妻,能随便花钱。

  顾清辞不管他们如何想,带阮瑾瑜出了食堂。

  “你瞧这书院这么多人好玩儿吗?你以后若是上书院上学,可要小心点。对真心的朋友可以大方,对于不怀好意的,半点便宜都别让他占。”顾清辞跟阮瑾瑜说了下因由,不忘记再以姐姐的身份告诫他。

  “我知道,姐姐厉害!”阮瑾瑜崇拜。

  “姐姐,我这商籍哪里有资格来书院读书。怕是这辈子都不行。”阮瑾瑜又低落下来。

  “你觉得在书院就学的更多吗?你看看我,还不如你呢。你在家里学习也是学习。一对一,你可比这些人幸福多了。不要那么容易丧气,你将来肯定会去更好的书院,国子监都去的,而且还会成为探花郎!”顾清辞说。

  这是她知道的剧情里的,阮瑾瑜的商籍是阮芷的官配帮忙改的。

  那位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高。

  想起阮芷的官配,顾清辞莫名的有一点惆怅。

  摇了摇头甩开了这些烦扰。

  “真的吗?借姐姐吉言了。”阮瑾瑜笑了笑不想了。

  “下午还继续留在书院吗?留的话,就在这里吃饭,不留的话,我们就回去吃饭。食堂的饭菜看着不怎么好吃。”顾清辞问阮瑾瑜。

  “我们回去吧,爹爹和娘亲要着急了。”阮瑾瑜说,刚才和那几人有了冲突,阮瑾瑜不想顾清辞再面对他们了,不如就回家。

  顾清辞看阮瑾瑜不继续了,就带他去教室拿书包。

  两人出来的时候碰到一个男子。

  那男子看起来有些干瘦,眼神飘忽,让顾清辞感觉不太好。

  “顾清辞,你不打算要环娘了?那商户女还能管得住你?是银子没要够,还是真就忘记环娘了,她可还在等你。”男子看向顾清辞说。

  顾清辞忙将阮瑾瑜的耳朵捂住。

  “别乱说。我有正妻,不与其他女子有染。你传话给她,我没有银子给她,让她好好嫁人吧。”顾清辞不客气的说。

  “顾清辞,你连秀才都考不上,爵位末等,你以为环娘非你不可吗?哼!”那男子看着顾清辞露出一丝狠色,转身离开。

  顾清辞看着人离开,希望以后那个环娘不要再出现了。

  环娘,也就是薛琳环,是原主的妾氏之一,是原主招惹的。

  顾清辞可不想沾染分毫。

  等人走了,顾清辞松开阮瑾瑜赶紧带人离开。

  阮芷下午回来时听阮瑾瑜讲述了去书院的经历。

  很明显,阮瑾瑜已经完完全全被顾清辞“征服”了。

  说顾清辞傻吧,她倒是会投其所好,带阮瑾瑜去书院。

  阮瑾瑜以前都非常想去书院,这回去了之后,倒是淡了。

  “姐姐说在哪里学都是学,书院人多,夫子要照顾那么多人,问问题都轮不到自己。还是家里的好。”阮瑾瑜笑嘻嘻的说。

  阮芷松了口气,阮瑾瑜若是不吵着去书院,阮茂林也不会急着找人交涉,急着去赚银子。

  顾清辞这件事听起来离谱,结果却是挺好的。

  晚上时,阮芷询问顾清辞喜欢吃什么,让厨房给顾清辞加餐。

  这顾清辞可就没客气了,用自己稍微能看的毛笔字写了一个单子。

  科学健身食谱,辅助训练。

  看着都不算贵,阮芷吩咐了厨房以后给顾清辞的饭就按照顾清辞给的菜单来。

  和阮瑾瑜去书院是顾清辞参加院试前最后一次去书院了。

  后面顾清辞都没去了。

  一直在快乐备考。

  马射和步射,顾清辞只练习了两天,熟悉了这个世界弓箭的用法,她的准头就提升上来了,便没有再练。

  主要专注于弱项刀法,和力量训练。

  每日半天读书练字,半天运动,晚上品茶,过得快乐又充实。

  后面阮芷和阮茂林他们都忙,没怎么关注顾清辞的进度。

  一连许多日过去,天气渐渐热起来。

  原本以为顾清辞坚持不了几天的,结果一转眼,竟是坚持到了院试前。

  考试需要去州府的武学考。

  所以顾清辞要去珉山县城所属的贵德州府考试,阮芷也去了。

  州府距离较远,一天无法来回。

  阮芷只是被临时标记,出远门的话怕出现什么意外,主要活动范围还是临近的几个县。

  而且,没有找到得力的护卫,远行并不适合。

  如今顾清辞要去州府,阮芷正好也去那边看看。

  两人距离考试还有一天时间时坐马车前去。

  路上要花费个多时辰。

  顾清辞被颠簸的有些困了,征得阮芷同意后,直接曲腿躺在了马车两个座位中间,上面铺着软垫,干净柔软。

  两人在狭小的马车里,原本距离就极近,顾清辞从座位下来躺下后,距离更近了,阮芷能闻到顾清辞身上更清晰的清甜味道。

  阮芷最近都挺忙的,睡眠还是不怎么好,这会儿因为顾清辞的味道,胀痛的脑袋稍微好了点,加上马车摇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阮芷竟也睡着了。

  顾清辞感觉到软软,又温热的触感,睁开眼便看到了阮芷的脸。

  阮芷倒在了顾清辞的怀里,睡着了。

  顾清辞没动。

  只怔怔的看着阮芷的侧脸。

  肌肤如玉雪,睫毛又长又卷翘。

  有的人就是会长。

  真好看。

  顾清辞在心里感叹,感觉脑袋里又有什么萌芽了。

  顾清辞晃了晃脑袋。

  人还是不能太清闲了。

  训练了一个月都挺好的,现在就控制不住的要发芽出土。

  顾清辞使劲儿按了按,把出芽的恋爱脑按了下去,吐了口气,闭眼默背武经。

  阮芷醒来的时候,顾清辞闭眼装睡。

  阮芷微微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滚到了顾清辞身上。

  她稍微整理了下重新坐好。

  这一觉一直有顾清辞清晰的信息素味道伴随,虽说时间很短,却睡的格外的好。

  到贵德府时,已经下午了。

  贵德府比岷山县城繁华了不少。

  阮家在贵德府开了一家客栈,还有酒楼。

  两人去了之后直接入住了客栈的天字一号房。

  院试要考,来了不少各县的学子,贵德府的客栈几乎都满员了,能住上天字一号房可是不容易。

  跟着老板公费旅游,包吃住,顾清辞挺开心的。

  只是当晚入住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

  客栈里除了下人房,只预留了一间天字一号房。

  而这个天字一号房可没有拔步床这么高级的定制床,只是相当于一个大床房,没有小榻。

  顾清辞主动睡地上。

  阮芷让人给顾清辞拿了铺盖来铺在了地上。

  第一天顾清辞醒来时,人从铺盖上滚到了地面上,睡了一夜地板,人都僵了,还有点落枕。

  “夫人,完了,我的脖子,不能正着了,感觉只能偏着,这下怎么考试!”顾清辞微微歪着脖子对阮芷苦着脸说。

  “……”阮芷看着顾清辞扶额。

  原本顾清辞来考武秀才就是个笑话,这下,笑话里又多了个笑料。

  “先吃早饭,到路上,看看有没有医馆,找郎中看下,能不能复位。”阮芷说。

  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吃过饭,阮芷给顾清辞找了个围帽戴上,省的她歪着脖子被人看到了笑话。

  两人往州府的武学去,一路上竟然没看到医馆,好不容易遇到一家医馆,里面的郎中出诊了,只能抓药。

  “……就这样吧,应该过一会儿就好了,先去武学,要不然赶不上考试了。”顾清辞无奈说。

  “……”阮芷无法,只能先送顾清辞去州府武学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