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镇中心小学的文艺汇演敲响了开始的钟声。
节目组提前邀请了村镇上的人来参加。
学校破旧的200m水泥操场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板凳,前来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
在这里很少能看到年轻人的面孔。
学校里的小孩大多都是留守儿童,一年到头见不到爸爸妈妈几次。今天节目组特意联系了小孩的各位家长,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直播间里看到孩子们的表演。
这事被小朋友们知道后,虽然反应各不相同,但放在准备表演这件事上,他们都显得更有动力了些。
这一场临时起意的文艺汇演为这座安静朴素的小镇带来了平日里少有的欢声笑语。
随着节目的不断推进,现场的氛围也越来越好。
司英压轴的金曲表演结束,江南溪领着孩子们最后一个出场。
“人呢?”观众们好奇。
台上空无一人,见不到任何表演者。
“在后面!”
“嗙——”
随着聚光灯陡然打亮,远远地,在观众席的侧面,一处小小的草地上,江南溪抱着吉他坐着。在她的身边,十来个小布丁手里拿着会发光的星星棒,也静静地坐着。
挂在树上的小灯闪闪亮起,就像是夏夜里的萤火虫,微弱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江南溪轻拨琴弦,吉他声穿透麦克风和音响清亮地响起。
音符就像是山涧的流水,前奏悠扬,和缓而带着点轻快,叫人一听就被勾着回到童年的夏日。
蝉鸣嗡嗡,晚风习习。
江南溪清澈的声音温柔地在唱。
这是一首很简单的歌,浅浅淡淡,民谣的风格。歌词似乎在诉说着对于童年的怀念,在讲述着很久之前,星空原野下的夏天。
“永远难以忘怀/遇见你的那个夏天”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江南溪拨停最后一根琴弦,调整着吉他,从椅子上坐起身来,看向人群里的夏芷言。
唐晚凝充当主持人,这个时候恰时地开口:“哇是南南的新歌吗?”
“嗯,刚写的。”
“叫什么名字?”
“渴夏。”江南溪说,“渴望的渴,夏天的夏。”
·
文艺表演结束,这一期的录制也算是走向了结尾,三天两夜的旅行就此终结。
直播一断开,节目组就向着各个嘉宾道谢,邀请着要一同去吃庆功宴。
说是庆功宴,不过是夜宵。
各位都是女明星,有点食欲但不多,为了给面子去了节目组一早预定好的餐厅包间。
开吃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江南溪坐在位置上,困得打了个哈欠。
她拿着手机一直在做些什么。
阮秋池瞧见了,问她:“忙什么呢?”
江南溪:“没什么。”
唐晚凝大大咧咧地喊:“南南,来干杯,来干杯!姐姐这段时间第一次认识你,但是打心眼里喜欢你,等会加个微信,以后常联系啊。”
江南溪忙把自己的手机放下,伸手去端放在桌面上的酒杯。
“喝这个。”夏芷言打断她的动作,单手开了一瓶王老吉,递给江南溪。
唐晚凝嘁了一声:“干嘛啊老夏。”
她喝了两口有点上头,对夏芷言的称呼也变了。夏芷言:“......”
唐晚凝嘟囔:“人家南南都成年了,喝两口怎么了?这个酒精度数不高。”
“在这圈子里要是不会喝酒,往后可不好走。”在场的一位男工作人员也附和了一句。
夏芷言强势地按住酒杯,眼神冷然:“我说了,她不喝。”
圈子有圈子的规矩。
她有她的规矩。
江南溪才十八,这么早就被带入娱乐圈的酒桌环境,夏芷言不乐意。
唐晚凝看了眼那男工作人员,似笑非笑地说:“比起喝酒,可能别的东西更重要吧。”
在这场和半点脑子不带就开口说话。
男人就这样?
“咱们就以茶代酒。”唐晚凝也换了餐厅自备的大麦茶,“这一辈,南南,姐姐敬你。”
江南溪忙把自己的王老吉碰上去。
次日没到,这位一时多嘴的男工作人员就被节目组开除了。
这事以后,再也没人敢在饭桌上朝江南溪劝酒。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刻,江南溪和夏芷言正坐在回家的保姆车上。
夏芷言小酌了两杯梅子酒,度数不高,味道偏甜,她很喜欢,因而又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她本来没把这点酒当回事,可不知道怎么着,今天喝完却觉得头有些晕。
夏芷言悄悄开了点车窗,让凉爽的风肆意抚弄过她的面庞。低温让她那昏昏沉沉的脑子变得舒服了许多,夏芷言半眯着双眼,转头迎着风望着窗外。
“好舒服。”她小声地说。
江南溪有些担心:“姐姐,刚刚喝了酒,你别贪凉。”
她怕夏芷言把自己吹到头疼。
夏芷言无所谓地说:“没事啦,吹吹风而已。”
江南溪劝不过,只好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始翻冰箱里的食材,琢磨着能不能给夏芷言煮点醒酒驱寒的。
奈何冰箱就像个摆设,除了一瓶一瓶的矿泉水外,就只剩下早就过期的沙拉。
江南溪清理了一番,拿起手机点外送。
东西刚买到一半,就听到夏芷言在呜咽。
“烦人。”她在小声地骂。
江南溪快步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
夏芷言一回家就倒在沙发上,懒懒散散,半点在外的女明星样都没有。她蜷缩成一团,抱着一个沙发上的靠枕,哼唧了两声,又骂:“真烦人。”
江南溪直觉不对,喊她一声:“姐姐。”
夏芷言迷迷糊糊地应了。
江南溪伸手去碰夏芷言的额头。
她的手掌很冰凉,刚刚接触到的时候就像是一阵浅浅的风。夏芷言猫一般主动地往她的手背上蹭蹭拱拱,喟叹一声:“舒服。”
江南溪的手背在微微发烫。
“姐姐,你发烧了。”江南溪有些头疼,“你先待着,我去找温度计。”
江南溪作势要起身,手臂却被夏芷言给拽住。
“不走。”她的理智随着身体里的高温一起蒸发掉了,现在只存在着本能。“不走。”夏芷言又重复了一次,“你陪我。”
江南溪无奈:“我不走。”
“我去拿个温度计,好吗?”
夏芷言缓了缓,当真思考几秒后说:“好。”
江南溪松口气,抬动自己的手。
夏芷言明明嘴上说着好,可手里的动作却还是不放开。她一直抱着江南溪的胳膊。
江南溪实在是没办法了,她略微一弯腰,伸手把夏芷言给抱了起来。
突然的悬空让夏芷言被吓了一跳,她小小地惊呼一声,双手搂上江南溪的脖颈。
江南溪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从沙发跑到储物柜,因为没办法抱着夏芷言开柜子,她将夏芷言放下来。
夏芷言哪肯?
她喜欢刚刚那样肌肤接触的感觉。
就好像身体里,心脏里,最深处的某个隐蔽而不可见人的空洞被温柔地填满了。
眼看着江南溪要把她放下,夏芷言二话不说,双腿树袋熊一般夹住江南溪的腰,整个人挂在她的身上。
“呃——”
江南溪一时没察觉,只觉得自己的脖子突然被勒住了,差点一下没喘过气来。
快死了。
她头疼地兜着夏芷言,费力地用单手去开柜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电子温度计,又把夏芷言抱回沙发。
醉酒后发烧的夏芷言就像个小朋友,赖在她的怀里,怎么舒服怎么随心所欲。
温度计滴滴作响的时候,江南溪拿出来看了眼,三十七点四,低烧。
夏芷言不爱吃药,江南溪只好琢磨用别的方式退烧。她拿起手机重新下单,还顺带买了一份小儿退烧贴。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夏芷言都死活不愿意和她分开。
江南溪忙里忙外,累得浑身是汗。
最后倒在沙发上,看着抱着她手臂,脑袋上贴着退烧贴,身上盖着毯子的夏芷言。
她安静得像朵云,只有呼吸的时候才会飘动。
江南溪伸手撩了下夏芷言的长发。
今天那首歌,所有人都以为是为少年而唱,字字句句都是对青春的怀念。
但只有江南溪知道。
她所渴望的所有夏天,也只有眼前这一种夏而已。
“姐姐。”江南溪轻喊了一声。
手间的发丝温柔缠绕着。
她看着夏芷言熟睡的面庞,微微低头,在自己的掌心覆上夏芷言的双眸之时,吻上了她的发旋。
江南溪想,这大概是她所能得到的一切。
但已然足够。
她忙了一天,也有些撑不住,不敢动,没办法去洗漱,怕吵醒夏芷言,只好保持着这个姿势,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浅眠。
几个小时后,是夏芷言先醒。
她最先感受到的是额头上的冰凉,伸手一摸,拿下来看,才发现是小儿退烧贴。
凝胶的质地,质量极好,到现在都是冰冰的感觉。
确认完这件事,她抬头,才意识到自己整夜都抱着江南溪的胳膊在睡觉,少女因跳舞而明显的肌肉线条上有一片红红的印记。
夏芷言大脑停滞片刻,昨夜的记忆就全都涌了上来。她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居然对江南溪黏成那样。就好像对方是炎炎夏日里的一块冰垫,必须要紧紧贴上去才能觉得舒服。
病发得严重。
夏芷言缓了会,唾弃了自己好几遍,小心翼翼去碰江南溪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企图从她的怀里偷偷溜出去。
哪知道这么一拨弄,江南溪有了反应。
她还在睡梦里,放在夏芷言肩头的手略微一抬,像哄猫咪一样,挠了挠夏芷言的下颌。
“乖软软,再让姐姐睡会嘛。”江南溪声音宠溺。
夏芷言脸红一瞬,接着立刻冷静下来。
江南溪这语气......
软软?阮秋池??
——!
难道一池秋水是真的?!
【深水加更】
江南溪睡懵了有一会,等脑子终于调整过来的时候,对上的就是夏芷言充满探究的双眸。
“......”
江南溪火速把手收回来,身子往后一靠,拉开和夏芷言的距离。
“姐姐......”
江南溪不太确定夏芷言现在是什么反应。
是她昨天做了什么被发现了,还是趁她睡着的时候她又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不管是哪个,江南溪现在心都有点慌。
夏芷言的目光像是暗夜中直直而来的一盏灯,朝着她心里最想要隐藏的地方射来。一种仿佛被人窥探到内心的不安感和不确定感油然而生。
特别是在夏芷言不说话,只是用这样的眼神一直、一直看着她的时候。
“姐姐?”江南溪尝试着询问。
夏芷言嗯了一声。
“南南。”她喊。
江南溪心一颤:“我在呢姐姐。”
夏芷言斟酌了下言语:“你......”
她顿了顿:“你谈恋爱了吗?”
夏芷言一贯是这样光明磊落的性子,心里的事情就像是冰箱里的沙拉,放不到隔夜。
在江南溪醒过来之前,她琢磨了好多种可能,也想了许多同江南溪询问此事的方法。
放在一边的手机被她摸过来看了好几遍,搜索记录都是‘孩子早恋怎么办’‘家长该如何面对孩子的早恋’。
查来查去,她又想,南南现在这个年龄段,已经不算是早恋了。
成年人自由恋爱。
但为何她的心里还是这般莫名起伏?
难道说当家长的人都这样吗?
左思右想半天,夏芷言又在网上看了好多真实案例,以及迂回询问的办法,证明孩子早恋的十个证据......
可是当江南溪醒来的时候,夏芷言便只想做一件事。大大方方地问出来。
与其在这弯弯绕绕猜测半天,不如听一听南南自己怎么说。
她一手带大的小姑娘是什么性子,会不会对她撒谎,她清楚得很。
......应该?
夏芷言自己都不自信了。
·
被夏芷言这么一问,江南溪高兴了一瞬,但她的理智非常清楚地告诉她,夏芷言询问这句话的目的,和她期待的完全不同。
尽管如此,还是不死心地回:“姐姐在担心这个?”
江南溪抱着怀里的枕头,头靠在沙发上。舞台上总是游刃有余的AKA南神,现在是一副乖巧小孩的模样。望着夏芷言的眼眸总是很单纯。
“为什么问这个?”
海妖大概也会这么提问。
在引诱着舵手坠入深渊之前。
夏芷言下意识调整了下坐姿,背稍微挺直,轻轻开口:“马上不是要高考了吗?”
“怕恋爱耽误你学习。”
很好,夏芷言。
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台词能够从她嘴里说出来。
夏芷言内心觉得好笑。
等等......
面对她的问题,江南溪没有否定,也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抛出了一个反问。
这是在回避吗?
夏芷言神色认真了些:“所以,南南你谈恋爱了?”
江南溪心烦意乱地抓了抓头发,发丝摩擦微微响动。
“没有。”她觉得自己偶尔生出的一些期待很可笑。她想要的,夏芷言也许永远给不了她。
“没谈恋爱。”江南溪说,她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弯腰看着夏芷言,“不过我觉得就算谈了,也影响不了我高考。”
“倒是姐姐。”
“下次不要再喝这么多酒,喝酒后也少吹风。你昨天发烧了。”
江南溪叮嘱:“再测一□□温。”
她把温度计递过来。
夏芷言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靠着沙发重新检测的时候,她心口还憋了另外一个问题。
软软是谁?
是阮秋池吗?
本来也想直接问,可现在的气氛又好像问不出口。
过了会,夏芷言把已经回到三十六度的体温计交给江南溪,江南溪看了眼,确认没再发烧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她走到厨房去弄早餐。
夏芷言跟着她。
江南溪无奈:“姐姐,还想问什么?”
一下就被看穿,夏芷言伸手摸了摸鼻尖,望着江南溪身上的围裙。那棕灰色的围裙绑带有些松,在后颈的位置,松松垮垮地吊着。
夏芷言上前,指尖碰上去,刚刚牵动围裙的绑绳,江南溪就反应剧烈地回头,阻止了夏芷言的动作。
夏芷言愣在原地。
江南溪解释:“有点痒。”
她快速自己反手绑好带子。
夏芷言看着面前的江南溪,这一瞬间,她突然好像看到了她和南南之间的那一扇透明的、不可打破的屏障。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种偶尔叫她有些失落的隔阂感。
小孩长大都会这样吗?还是说,这是每个家长的必经之路?
夏芷言抿了抿唇,问:“你觉得阮秋池怎么样?”
她在试探。
江南溪:“挺好的啊。”
夏芷言还没来得及担心,心里忧虑起伏的泡泡就被江南溪给轻柔吹散。
“但姐姐,我不喜欢她。”
夏芷言无奈一笑:“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又不傻。”江南溪将锅里的鸡蛋翻了个面,金黄裹满,中间软软的蛋黄就像是夏夜的黄昏,一戳就会破。破开以后,周围的云也会被染成橙红的色调。
“吃糖心的吗?”
“嗯。”夏芷言从后面看了眼,“再焦点最好,加点那个。。”
“好。”
江南溪拿起胡椒小瓶,拧了两下,洒在煎蛋上。
早餐是煎蛋的三明治,弄好后,两个人没上餐桌,就站在厨房里解决。
刚刚烫好的牛奶冒着热气。
夏芷言咬了一口,香酥的面包皮和软糯的内里与煎蛋和火腿的焦香融合,番茄和生菜解腻,胡椒调味。
是她一贯很喜欢的口味。
“等下送你去上学?”夏芷言问。
“好。”江南溪三下五除二把早饭吃完,然后举起杯子一口闷掉牛奶。“我去收拾下书包,姐姐你把碗冲下。”
厨房里剩余需要清洗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江南溪做饭习惯一边动手一边收拾。
两个人在二十分钟后出门,夏芷言戴了个墨镜,开车送江南溪去学校。
这样的时刻也很久未有。
“最近没戏吗?”江南溪好奇。
夏芷言把着方向盘,车停在红灯口,她轻轻用指尖点着盘面对一侧:“没有合适的,正好接了综艺,休息一段时间。”
“现在市面上的剧本越来越不行了。”
她年纪在这放着,三十多岁,不接偶像剧,不接官方献礼剧,只挑自己喜欢的电影剧本。但电影市场越来越差,近期找她的都是喜剧,夏芷言拍不来这种。她觉得自己没有喜剧的天分。
夏芷言吐槽了一番,询问:“南南你呢?后面什么打算?”
江南溪去参加选秀是她知晓的,获得第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再往后呢?
江南溪的路要怎么走?
夏芷言从小把江南溪看着长大,说实话,没看出这孩子对舞台有什么执念。因而之前听她提及要去选秀,她还有些惊讶。不过这算是江南溪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要求和想做一些事。也算是一次新的尝试。
夏芷言的困惑江南溪也懂。
国内不算对偶像和爱豆友好的地方,很多人选秀出道,却几乎再也没有舞台,反而活跃在综艺和影视剧里。原因是只有后两者才能被人看到,只钻研舞台,很难有拓展粉丝群体的可能。
没有人站上舞台是不想红的,追求更大的平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江南溪不是为此而走上舞台的。
她偏头看了眼夏芷言,绿灯亮起,夏芷言换档踩油门开了出去,窗外的掠影在她的身旁道道闪过。
江南溪收回目光:“继续唱歌吧,走一步看一步。”
她演不来戏。
因为毕生演技都已经用来遮掩‘我喜欢夏芷言’这件事。再也抽不出多余的精力去饰演别的角色。
“你喜欢现在做的事情吗?”夏芷言问。
“女团吗?”江南溪琢磨了下,“还行。”
夏芷言想,那就不算太喜欢。
不过这也很正常。
许多人活到八十岁都找不到真正的热爱,十八岁的小孩还在懵懂探索实在是天经地义。
“如果南南哪天找到了真正想做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姐姐都支持你。”
江南溪笑着说好。
可她喜欢的事情,都是无法和夏芷言开口讲述的事情。
车渐渐停在学校门口。
江南溪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走下去。夏芷言同她道别。门刚关上,江南溪又折返回来。
窗户摇下来,少女侧背着双肩包,弯着腰探过来,眼眸清澈,含着狐狸般的笑意。
“姐姐,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夏芷言双手把着方向盘,侧脸贴上去,看着她:“什么?”
“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会和女孩子谈恋爱呢?”
一问就问她和阮秋池。
江南溪眼底笑意更深,某种试探藏在笑容里。
“是因为我看起来就喜欢女孩子,还是因为姐姐你喜欢女孩子呢。”
夏芷言怔住,没想好怎么回答。
学校的早课铃声响起,江南溪同她挥挥手,步伐轻快地往校园去。
夏芷言坐在车上,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红着脸叹了口气。
她是太久没谈过恋爱了吗?
怎么会觉得自家小姑娘......
有点会撩。
要么是天生的,要么是后天练习的。
这么一想,早恋可能性更大了。
夏芷言拿出手机,开始检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