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驾驶课程专用的户外练习场地的【天幕】在雷雨天不慎损坏, 正在维修中。恰好天公不作美,中雨时不时的来上一阵, 为了不耽误学生的课程,改到了室内上,在模拟机的帮助下练习。
驾驶课程的模拟机外形是一个白色的大球,里面可以坐两个人。学生们坐进模拟机里可以进行全息式的模拟教学,教学系统会从旁监督,根据每次练习成绩制订下次练习的建议。
模拟机一开始主要针对的是新手,大部分学生一年级入学时才刚刚过18岁,警校会统一安排学生进行驾驶训练,然后考取驾照。
为了不让学生在警校日益繁重的训练里对驾驶这项日后比较重要的技能生疏, 学生们即便拿到了驾照,未来几年课程安排里依然会有这项,甚至每年的升学考试和最后的结业考试,驾驶课的分值占比也不小。
此时, 室内的练习场里,一台模拟机前围了不少人,机器里两个人练习的画面投影在模拟机的正背后, 这也是方便教官检查学生有没有在里面摸鱼。
伊达航看着画面里两辆制式相同的警车完全无视语音指导,在高速公路上横冲直撞,一会漂移, 一会干脆撞断护栏一跃而下落到下方的马路上,啧啧称奇, “我本来以为萩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会那样开车的人,结果没想到降谷也不遑多让。”
松田阵平:“自从一年级的时候他们俩一起飞跃断桥后, 之后在练习课上他们就喜欢讨论钻研各种高难度动作, 更离奇的时他们竟然还都能做出来。”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伊达航笑道:“尤其萩原当初那招‘后空翻’, 我试了好几次都做不到。”
“是我和hagi一起想出来的。”卷毛青年得意的扬起头,“顺带一提,这也是零目前为止唯一没办法复刻的动作!”
伊达航顿时幻视了一只趾高气昂翘尾巴的猫咪,他连忙甩头把这个奇怪的想法打散。
“不过在飙车方面,他们俩不仅有很多共同话题,还一样的疯狂!”伊达航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就上次,我们出去买东西,遇见骑着摩托的抢劫犯,交警意外绊倒,他竟然就骑着对方的巡逻摩托去追犯人,还抄近路骑着车从楼上跃下去,强行拦了犯人的路!我在后面看的心都跳出来了!幸好没出什么事!”
“哈哈哈哈,景老爷那次可是发了好大的火,狠狠把金发大老师训了一通。”松田阵平幸灾乐祸的笑开了,“不过他也确实是自作自受了。”
“不过就这点而言,松田你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降谷吧?”伊达航眨巴了下半月眼,又吐槽道:“其实认真说起来我们几个好像都没什么资格这么说吧?”
松田阵平无语道:“那怎么一样!我们哪里有那个金发混蛋那么的作死啊?我们好歹也是懂得收敛的吧?”
伊达航:“说的也是。”
随着模拟机再一次给机器里的两个人判出不及格的结果后,降谷零和萩原研二结束了训练。
萩原研二兴奋的揽住降谷零的脖子晃了两下,“哇!果然和小降谷一起玩这个最爽了!我们下次练习课一定要试试刚刚那一招!”
降谷零:“没问题!hagi你刚才那招也超帅的!”
四个人边说边笑的走出场馆,被建筑物隔绝在外的雨声随着他们的离开变得清晰了起来,长廊的两侧有些不明显的湿意。
降谷零脸上的笑意几乎是下意识的收了一半。旁边三个人也不约而同的看了他一眼。
但也许是上次那样程度比较严重的发作了一次,这段时间再上线遇到不愉快的天气时他的开始逐步适应了,至少不会再出现幻视幻听这种严重的情况了,只是有点影响心情。
降谷零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中断聊天,继续往前走着,想快点回到宿舍。
诸伏景光昨天晚上发烧了,温度还有点高,半夜被伊达航他们送到了保健室挂了瓶水才控制住温度,今天还没有退热。
这也是降谷零今天上线的时候才知道的。
*
“hiro,要喝点水吗?”
这样问着,降谷零将一杯温水放到床头,又回身把刚刚跑出学校去附近商店买的宝矿力、布丁等等拿了出来,摆在桌上,中间还有一盒他去保健室医生那拿的退热贴。
他探了探黑发青年的温度,皱着眉尽量放轻动作的把他额头上已经被病人的高温捂热的退烧贴撕下来,贴上一片新的。
高热的额头与冰凉的退热贴一接触,诸伏景光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
“抱歉。”降谷零把水拿过来,劝道:“发热的人需要及时补充水分,hiro喝一点可以吗?”
诸伏景光已经睡了好几觉了,睡意暂时没有那么凶猛,就是有点晕乎乎的,还有点头疼。听到幼驯染的话,他轻轻“唔”了一声算作回答。
于是降谷零轻轻托起了诸伏景光脑袋,把杯子举到他嘴边,方便他可以直接吞咽。
过于熟悉的动作和人让他晃神了一秒。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经历过。
“zero?”诸伏景光的声音完全哑掉了。
他就这幼驯染的手喝了几口水,就向对方传达了“可以了”的意思,但无论是脑袋后的手还是嘴边的杯子都没有动静。他睁眼向上看,就见金发青年正在神游天外,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能无奈的又喊了他一声。
“抱歉抱歉,刚刚有点走神了。”降谷零把杯子放到一边,让诸伏景光重新躺回了枕头上,帮他掖好被子,才在他床边的地上坐下。
“好了,hiro再睡一会吧,等你醒了就可以吃布丁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焦糖味哟!”金发青年趴到他床边,半仰着头对他笑。
诸伏景光心里暖暖的,回应了一个微笑,“嗯。”
室内两人的呼吸都渐渐趋于平稳,诸伏景光闭着眼睛,迷糊间做了一个梦。
准确点说也不算是一个梦,而是一段回忆。
那是发生在诸伏景光10岁左右时候的事。那天的他也和现在一样,因为伤寒感冒发了高烧,那一次正好他寄住的这家夫妻都因为工作出差了,zero也因为家里有事,来看望他以后飞速离开了。
他一个人小小的房间的单人床上睡着,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半夜,他被喉咙干渴的感觉弄醒了,他头昏脑胀的侧身蜷在被窝里呛咳的停不下来,眼泪糊了一脸。
迷糊间一个人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替他拍背顺起,还给他喂水。额头上已经变干的毛巾被拿了下来,换成了冰凉的退热贴。
不一会还有一股米香味萦绕在鼻尖,一只勺子送到了他的嘴边,他靠在不知道何时垫高的枕头上晕乎乎的张着嘴把围过来粥喝光了。
胃里暖呼呼的,身上也变得暖烘烘的,他开始出汗,于是那个人又给他脱衣服擦身体,在被套上干净睡衣的间隙,诸伏景光费力的睁眼看过去,光晕交错间他看见了一头灿烂的金色。
像光一样温暖。这是他睡着前最后的想法。
他本来以为那天晚上是他的梦,毕竟zero都和他说过了有事,怎么会半夜出现在他家里照顾他呢?
这么想着的他直到醒来看见了贴在阳台玻璃门上的便利贴。
上面写了很多注意事项,然后又为自己擅自动用了他们家的备用钥匙道歉,最后来了一句,“睡觉前要记得把阳台门锁好,笨蛋hiro!”
诸伏景光一愣,想起来自己昨天确实忘记锁门了。他伸手去拉阳台门,不出所料的发现门已经被锁好了。
黑发的小少年笑了起来,蓝色的瞳孔里温柔的笑意逐渐溢了出来,让大病初愈气色还不算很好的脸上染上了暖意。
与此同时,幼驯染间的默契也让降谷零回忆起了这件事。
那天他正好在赶一篇论文,死线是第二天的中午,可他目前还没有写到一半。抽空上线本来是想和hiro道歉,说他可能要失约一起去钓鱼的约定了,没想到那个猫眼的男孩发高烧了,身边还没有一个人。
这让本来就很愧疚的降谷零更加愧疚了。
他紧赶慢赶的把论文写完,又熬夜上了游戏,给男孩换了毛巾做了点粥,一直守到他退烧了才放心下来,下线前还不忘帮忘记锁阳台门的幼驯染锁好门。
*
诸伏景光睡了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好多了,额头上的退热贴已经没有了作用,他将它撕下来想坐起来扔掉,起身动作刚坐到一半就顿住了。
一颗金色的脑袋正趴在他的床边睡的正香。
“……”
诸伏景光尽量放轻动静的从被子里坐了起来,探身看去。
金发的青年是盘着腿坐在床边,脑袋枕着手臂趴在他的被子边。
这么睡不会腰痛吗?整条腿也会麻掉吧?
幼驯染想守着生病的自己,结果不小心自己睡着了。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他轻轻推了推降谷零的手臂,“zero,起来了,这么睡的话小心晚上失眠。”
金发的警校生似乎正在做着什么梦,不愿醒来,他皱着眉动了动肩膀,将脑袋换了个边对着,想以此逃避扰人清梦的那只手。
被幼驯染无意识的举动可爱到,诸伏景光又换到另一边想去挠他的脖子,他知道幼驯染那里最怕痒了。
伸出的手在他的主人眼神不经意的滑过一个地方时蓦地顿住。
黑发青年的瞳孔微微放大,他尽量放轻动作的去握睡着的人的左手腕。
也许是被睡着的主人的脑袋一直压着,戴在手腕上的终端手环的腕带有点松了,往上滑了一点,露出了一直被手环遮挡住的痕迹。
诸伏景光忍住手指的颤抖,按在幼驯染的那只手腕上,指尖轻轻滑过手腕上的淤痕,和那些细小针孔周围淤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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