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重返红尘之陵端>第九章

  天墉城众人这下全扎堆卷云台,修练!七彩天光带的好处多多,别的成仙者过劫雷后浴天光不过十息,而今天,因陵端过的紫宵神雷,天光足足一柱香。

  一柱香的天光,就是废材也洗髓脱胎,有了修仙之资质。天道,你偏心偏到东海去了好么?你让其它的飞升者怎么想?天道翻个白眼,爱怎么想怎么想,只要亲亲小祖宗开心就好!别人?管他呢!

  旁人如何陵越不知道,看过幻境的他只知道,原来陵端经历了那么多。痛,自心中泛滥成灾,四肢骨骼都在痛。他还记得,当日边哭边流血却从未停步,靠自己之力登上天梯的陵端。仅有三岁小孩瘦得只剩层皮裹着骨头,却百折而不回。

  所以后来陵端十分怕饿,因那种饿得恨不能把自己都吃掉感觉早刻在骨中。也使得陵越十分怜惜,处处照应关爱。

  在那相伴八年中,师兄弟俩人的关系亲呢如同家人,乃至于陵端六岁群魔攻山时,听闻陵越居然冒然去了山门迎敌,为救陵越,陵端不顾涵素真人的令谕冲到山门前,以稚龄之身强引灵气施展“乱剑诀”,虽救下陵越,他自己却伤了道基根骨倒退。

  冰刀不伤人,春水最乱心。有时,温柔比冷漠更伤人!人心最是善变,人心也最是易忘。如非提起,人人只知陵端嚣张跋扈却根骨不佳,不会知道他也曾剑出苍云杳如流星。

  不知他曾凭一人一剑,以稚龄之身施展“乱剑诀”,一剑伏魔救下师兄。更不知他虽根骨倒退却百折不悔,以己之力补全道典,成就阵修之威。

  陵越忆起六岁时虽伤,却强自宽慰自己的陵端,屠苏上山后,自己因分身无术行色匆匆,与自己擦肩欲语,自己却匆匆离去时的陵端。

  屠苏因煞气伤了自己,那个向屠苏挑衅的陵端。为救屠苏自己负气言代死时,满眼惊痛的陵端。

  原来,陵端,我已负你良多!可你却时时处处守护。若非这异世之你到来,是否,我们如同那幻境中般,你血祭东海,我却要在别人祭你时才知故人已逝?

  你可知,听到噩耗之时,我的心,当时有多痛多悔?!或许,那时你早不愿想这些,半步仙身再修便可登大道,却宁可于东海悄然血祭,想来,你,是恨极我了吧!

  陵越心潮涌动时,百里屠苏却更惊。总以为陵端针对自己,不料全然不是如此。

  那整人饭食对自家修为有益,并可助自己压制煞气,而那被打落的很香饭菜,却掺了挑动煞气的“血煞丹”。

  对自己好的风晴雪,却在挑拨师兄同自己的关系,甚至几乎放出狼妖连累师兄。自己以为的知己欧阳少恭,却是灭杀乌蒙灵谷的凶手,是太子长琴的半魂。是天庭与幽都算计天下修仙者的棋子,连自己也是。

  无法接受,无法理解,天帝、女娲,我族敬天奉地,你们却任意算计灭杀,天理何在?!

  屠苏心好乱,也好痛!自幼被教导要敬奉地母女娲大神,她的悲悯泽被苍生,而今却只是个大笑话。忽然忆起那琼华派的玄宵,愤而成魔只因失望到极致!

  与之同感的还有欧阳少恭,他不由自主的来到天墉城,也同样入幻境一游。虽生性多疑,但思虑周全的他还是发现,若自己再做下去,的确也与幻境中相同——与百里屠苏同归于尽!

  可笑!自己算尽机关,巽芳却原来就在身边,自己也终化尘散。那自己这些年的伤心、痛楚、等待,又所为何来?美貌比真情比相守更重要么?自己与那弃仙血祭的陵端何其相似?!温柔?那种入心的刀不温柔么?无声而轻柔,却可夺命。

  原来,玄宵那句:苍天弃吾,吾宁成魔!是那么苍凉而不甘!宁为魔头,也不为仙奴!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的心恩诡异的重合了,那发自内心的不甘勾起来自魔渊的回应,东海之下的囚地里,有红发魔者睁开双眸,咧唇冷笑:

  “又是不甘为仙奴者么?那么,成魔吧!如若有幸,待吾脱困之日,便是领尔等杀上天庭之时!玄女如何,天帝又如何,吾当尽诛!”

  陵端终于知道那杀上天墉城,搅了他成仙的俩兔子眼哪儿来的了!

  感情是这俩兔崽子!紫衣陵端与噬月见他不知从何处摸出柄巨大戒尺,上面还刻画满阵法。想来暗戳戳的已备下多时,早就准备好召呼这二位。

  紫衣陵端与噬月相视一眼,同时吞口唾沬:老大,端儿,好可怕呀!嘤嘤嘤……!

  来自魔渊的大能应下二人之志,化骨成魔只是一瞬,这俩人就巳血瞳贯目。还不及似那世那日般失智乱杀,天墉城众人也未及防守时候,迎头就是戒尺击下,陵端气冲斗牛,七窍生烟的边打边骂:

  “打不死你俩兔崽子!叫你俩入魔,叫你们攻山,叫你们搅了我的成仙劫!打死一个算一个,拍扁一双算两只……我打!”

  可怜兮兮的,新出炉,还热气腾腾的魔将两只,被打懵了!连滚带爬上蹿下跳!不这样不行呀!挟头带脑的打下来,纵这俩新成魔躯抗揍,也可以用那半道仙灵之气了。

  可是,陵端是谁?四修仙身,又是阵修,那戒尺可是特别加料专为他俩准备,这俩能讨好去?只剩下逃的份了!那魔渊大能一见事不对,划破虚空令这俩避去别界。却不料令陵端更气,他算知道这俩怎么会搅了自己的成仙劫了,原来,是有个推手!

  戒尺轮圆注入法力脱手击出,挟夺天之威直下魔渊,正正击在那魔渊大能头上。哎哟一声,魔角被击断,那可是魔身上最硬的,却也挨不住一击。且还未完,戒尺竟平地变大化为巨峰,将魔压在峰下,只露出个头来。

  峰上法咒闪烁,想爬出来,行呀!没个几百年休想!坑魔呀!

  这位都要哭了,不就是俩新崽子么?早知这位这么历害,他想打就让他打吧!多什么事呀!自己怎么这么手贱,把那俩送走了,把自己填坑里了!衰呀!天道,您老也不提个醒,就是打个雷也好呀!

  天道一撇嘴,提醒你,让小气端记恨上我?当我傻呀?!活该你被压,该!

  天墉城众人也傻掉了,各自划拉自己掉地上的下巴。

  那是魔将呀!好吧,新出炉的!但,摔,那也是魔将好吧?!你几戒尺打得鸡飞狗走,你是要上天吧?!

  好吧,你老人家本就可以上天,可连魔渊也一戒尺打下去,把个魔界大能压成托碑石龟……嗯,人家龟的待遇更好些,至少四肢可动,那位可只留个脑袋露着。你这样屌,不怕么?天上地下可都憋着劲想收拾你呢!

  好吧!知道天道是你家的,可,看你这样,大家心慌呀!

  不过,没一会儿,天墉城上下都不用心慌,改心塞了!那个装逼的白衣女人,你自称玄女是要干嘛?知不知道自己这付造像,仙女是不太像,到像民间凡女哄孩子的床头故事里的——女鬼?!连装都装不像,还是哪儿来哪儿去吧!还跪接天旨?你都要降天罚了,我们还跪你,当我们跟你一样脑子有病?

  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被我们逼成魔?那是你们算计的好吧!妄图全派飞升?升你奶奶个腿儿!大家不全在地上吗?受罚,受你个头!今天不拍你,你都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此次连紫胤真人都动气了,天墉城上空剑气纵横,凡天墉城弟子尽数剑出。管它什么天旨、天女,要灭了我们,我们就灭了你!但,终不是这玄女分身对手,只见天火连天击下,陵越与紫胤真人师徒剑光连天灭杀天火,以免连累山下凡人百姓。

  陵端并指齐划,布下防御大阵,以救众弟子于危难。而紫衣陵端却抿唇邪魅一笑,低语:

  “玄女?只怕,你来得去不得!”

  扬手挥出个赤红阵盘,金红法阵腾空而起。陵端第一个发现不对,这是血祭!

  才回首时,紫衣陵端已入阵,奔流而出的鲜血击发出直腾九宵的杀气,陵端只一眼便知法阵巳成,眼中泪水划落于地,发出轻响。那玄女分身也觉不对间,方要逃时,已化为篷金色烟尘,未及化去却被陵端收入手中。而此时,血光巳收,法阵中心紫衣陵端的身躯被风轻吹,化做点点光华散开去。

  陵越清俊脸颊苍白,一个字也吐不出,张张唇猛喷出口心头血,软软跌坐于地无言。陵端举目向天,冷笑之声传于天宇:

  “要我等认命,休想!”

  回首看向陵越,语声冷冷若冰水流泉,冷彻入骨:

  “算你有心!就冲这,星河倒悬,转!”

  星辰闪动,日月轮转,花开花谢,时光回转。

  再睁眼时,陵越发现自己彼时方才五岁,今日有新弟子上山,一个瘦得只剩双大眼睛的三岁小童,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赐名——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