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从公寓赶到斯特里在的地方只用了十分钟, 杰森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一路上他设想过无数情况。
比如有某个不长眼的路人挑中了这头肥羊，想宰一顿，然后被热视线熔穿脑袋。
又比如碰巧有帮派在附近火拼, 把他牵扯进去, 然后哥谭街头多处几十具尸|体。
等等等等，总之最后都是以惨剧收场。
杰森越想越心惊, 默默祈祷这家伙千万不要做出出格的事。
等他总算赶到目的地，在街头没看见鲜血也没看见尸|体后, 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他拍拍胸脯, 放松下来。
小超人斯特里正蹲在路边，手里拿着还冒着热气的墨西哥鸡肉卷，脸颊塞得鼓鼓的，吃的很香。
这个样子的他，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年轻男孩, 跟眨眼间便能杀死上万人的超人搭不上边。
杰森想上前, 在迈开步子时突然顿住，想了想, 这样过去的话显得过于刻意，还是在一旁静观其变吧。
“他为什么不睡觉跑来这个地方？”杰森心里闪过几个猜测，但是都无法确定。
他顺手在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份薯条和肉排堡, 同样蹲在路边吃起来。
边吃边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直接让这家伙回去是不可能的, 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最好还能通过他解决真正的幕后黑手卢瑟。
话说回来, 要把卢瑟的事情透给蝙蝠侠和超人吗？杰森思索。
蝙蝠侠那边估计是行不通, 他警惕性太高, 脑子转的也过于灵活, 到时候极有可能消息无法传递过去，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杰森不太愿意和他多见面，每次见到蝙蝠侠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怒气和别扭。
杰森对此想不出原因，他也懒得去想，总归他和蝙蝠侠以后的交集也不会多。
那么，只能从超人这边入手了？
不过，虽说超人心地善良，看着比蝙蝠侠好糊弄，可杰森清楚的很，对方的超级大脑也不是摆设，而且他很信任蝙蝠侠。
自己过去通气，他指不定扭头就把这事儿告诉蝙蝠侠了。
所以，该怎么办呢？
余光瞥见某个大家伙站了起来，杰森将手中还剩一小半的汉堡两口塞进嘴里，将包装纸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随及起身准备跟上。
但跟踪对象好像碰到了点小麻烦。
“不给钱不准走！”老板拦住斯特里，怒目圆睁。“敢在我这儿谈单！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斯特里睁着一双无辜的蓝眼睛。“可我现在确实没钱。”
“你没钱来吃什么东西！”
斯特里的眸子眨了眨。
怪他喽？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吃东西要用钱买的。
“给我五分钟，我回去拿钱给你。”斯特里想了想，说道。“我爸爸有钱。”
老板翻了个白眼。“拜托，五岁的小孩儿都不会相信这种劣质的谎言！”
“可我说的是实话。”斯特里歪歪头。
他不喜欢眼前这个说话时会喷泡沫的人类。
他是不是该动手了？
父亲对他说过，这种对他不尊敬的人必须除掉，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父亲的话，永远都是对的。斯特里垂下眼睑。
但他还不想这么做。
他不明白为什么不想这么做，就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愿意听从父亲的指令做任务时杀死所有人一样。
他搞不懂自己，明明父亲是为了自己好，明明违抗父亲的命令是件很可怕的事。
“你在发什么呆！”老板一把扯住斯特里的领子。“你在耍我是吧！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老板生气地扬起拳头，而斯特里不悦地皱起眉。
扬起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落到斯特里脸上去。
“你又是谁！”老板瞪着突然冒出来的又一个年轻帅哥。
杰森好脾气地朝他笑笑。
“来帮他付钱的。”
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币塞到老板手里。
“和气生财，为了这点钱动手可不太好。”
老板吸了吸鼻子，不满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嘴里咕哝几句。
最终还是把钱塞进兜里，愤愤地说道。
“有钱为什么不早点付，耽误我做生意！”
说完便回到餐车后边继续忙碌。
杰森瞥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斯特里。
“你，跟我来。”
说着，大步离开，斯特里好奇地跟上去。
他为什么帮自己？斯特里疑惑地看着前方男人的背影。
杰森一路把斯特里引到没人的偏僻地方，这样哪怕对方暴走了也能不波及哥谭市民。
“像你这样的家伙，不是哥谭人吧，这么晚来哥谭做什么？”杰森抱着双臂，靠在墙壁上斜眼看他。
而在一旁，星的眼睛亮亮的，期待杰森接下来的表演。
杰森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超人是有自己道德底线，不会随便听别人的心声，但他可不确定这家伙会不会。
等了会儿还没听到回答，一偏头，却见斯特里正满脸好奇地看着他。
杰森微挑起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该不会被看出来了吧？不可能啊，骑士的机甲可是能隔绝超人的视线和听力的。
“什么是gay？”
“噗！咳咳咳！”猝不及防听到这话，杰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斯特里的眼里的疑惑更浓。
好半天，杰森才恢复过来，只是脸颊被呛出的红色还未退去。
“你问这个干什么？”
“刚刚那个人说的。”斯特里的蓝眼睛无辜又纯良，在不泛红时，这双眼睛是明亮的天蓝，好看的紧。
杰森反应过来，是那个老板咕哝的几句，他没听清，但拥有超级听力的斯特里却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人说我们是可恶的一对gay。”
杰森平复好自己的呼吸，不耐地说道。
“不要纠结这种事，就当没听过。”
“哦。”斯特里点点头，又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杰森眼珠轻颤，绞尽脑汁编出一个可信的理由。
“没什么，只是我生性善良。”他装作不耐地皱起眉头。“这次就当我的善心多到要溢出来吧。”
就因为这个理由吗？有点离谱。斯特里不是很理解。
不过，总之他是受到了帮助。
那么，受到了陌生人的帮助该怎么做？
斯特里默默回想父亲对自己的教育。
…好像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
父亲会准备好他所需要的一切，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机会接受别人的帮助。
杰森好像看出他的迷茫，淡淡说道。
“这个时候你该说一句’谢谢’。”
斯特里微抿起嘴唇，“谢谢。”
或许这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时机？杰森想道。
“你该回去了。”他对斯特里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像你这样单纯的家伙指不定就会谁拖进巷子里摘掉所有器官。”
“不会的。”斯特里说的坦然。“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没人能伤的到我。”哪怕是超人。
他对自己现在的实力有自信，他能赢过超人。
只是，他脑海中闪过骑士的身影。
那家伙，不知道用什么让他在没受伤的情况下感觉到了疼痛。
父亲说过，这种不稳定因素应该早点铲除。
“哦？”杰森挑起眉，感兴趣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简直是自大到可笑，就凭我都能干掉你。”
斯特里扫描一眼杰森，而后认真说道。
“你的确很强壮，肌肉漂亮又具有强大的爆发力，但这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而我，只需要一瞬间就能杀死你。”
“噗！”杰森不客气地发出嗤笑。“你以为你是谁？超人吗？”
他不经意地问出这句话，观察对方的反应。
“我不是超人。”斯特里摇摇头。“但我是超人的后代。”
“……”杰森捂住聊，头疼地转过身。
不是，怎么没人跟他讲过，这家伙这么诚实的？！
他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的心跳露出破绽。
“少开这种玩笑。”杰森瞪了他一眼。“小心被当成疯子。”
斯特里歪头，不理解他说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里人呢？”杰森问道。
“斯特里。”
“斯特里什么？”
“只是，斯特里。”
杰森故作惊讶地微皱起眉。“没有姓吗？你是孤儿？”
斯特里摇摇头。“我有父亲。”
“你有父亲为什么会没有姓呢？那你父亲姓什么？”
“他不让我说出去。”斯特里抿了抿嘴唇。“孩子的姓氏是和父亲一样的吗？”
“没错。”杰森点头。“那是家人的证明。”
家人？斯特里眼神微动。
父亲不把我当家人吗？
不，不会的，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这种小事比起父亲对自己爱来说不值一提。
杰森装作同情的样子，拍了拍斯特里的肩膀。
“没事，有个混账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不要那种烂人的姓也没什么，你可以自己给自己选一个。”
斯特里浓密的眉毛纠结起来。“我的父亲很好，他不是混账。”
杰森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既然你坚持这么说。”
斯特里扭过头，赌气地不看他。
杰森的目光落到斯特里光着的脚上，虽说没什么能伤到超人的钢铁之躯，但既然自己给自己立了一个善良人设，那该做的戏就得做全套。
“咳。”他揉了揉鼻子。“所以你是哪个庄园偷跑出来的小少爷？溜出来居然连鞋都不穿。”
斯特里动了动脚趾头，光滑的脚趾踩在粗糙的地面上并没有任何不适感，冰冰凉凉的还有些舒服。
杰森拉住他的胳膊，一拽…没拽动。
“咳，跟我走。”
斯特里犹豫两秒，任由杰森拉着自己走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还不算很晚，哥谭街道两边的商店还有营业中的，要是再晚几个小时，就没有人敢继续营业的，除非你想让自己的店面遭抢劫。
杰森拉着他来到一家鞋店，让斯特里自己挑了一双。
“为什么挑这双？”杰森略带疑惑地看着他脚上的神奇女侠联名款球鞋。
斯特里没有回答。
因为她像妈妈。他在心底默默回答。
而杰森，一眼就看穿了这家伙心底的落寞。
没办法，谁让他完全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居然又给他买了一套上衣和一条牛仔裤。
然后又带他到即将打烊的小餐馆里吃饭。
“我一定是疯了。”他自言自语道。
不过好歹呈现出的结果还不错。
除去了他套在身上的那件白到没有一点颜色的睡衣，穿上正常服饰的斯特里宛如一位刚入校园的大学生，眼里全是青涩与懵懂。
斯特里正专心地对付着盘子里的食物，明明只是一份简单的炸猪排，他却吃的很香，仿佛是什么不可多得美味。
他整张脸快要埋进盘子里，脸颊塞得鼓鼓的，发顶冲着杰森。
杰森注意到他的头发与超人的略有不同，超人只有额前是一撮小卷毛，而斯特里则是满头卷毛，和彼得有点像，只是因为头发较短看不出来，但有些长长的头发已经在发尾处弯曲出一个弧度，蓬松又乖巧地耷拉着。
这部分大概是来自蝙蝠侠的基因？
他轻轻揉搓着指尖，终究是没忍住诱惑上了手。
触感和他想象的不同，杰森想着钢铁之躯配备的头发怎么也得是钢丝球那样的材质吧，结果却很柔软。
斯特里迷惑地抬起头，嘴里还在嚼着炸猪排，沙拉与番茄酱的颜色沾在嘴边，一双蓝色的眼睛清澈且明亮。
好蠢。杰森在心里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他镇定地收回手，指尖夹着一块纸屑。
“有脏东西。”
斯特里眨了眨眼，没说什么，哪怕他看的很清楚纸屑是他自己从兜里掏出来然后放在自己头上的。
奇怪的家伙，奇怪的行为，但是，他莫名地不讨厌。
再加上他一直在给自己提供帮助，斯特里觉得他可以接受。
哇，他居然摸了超人的头！说出去肯定没人信！杰森觉得自己比去摸老虎屁|股的人还要勇敢。
毕竟，“超人”可比老虎危险的多。
可惜，如果是真超人就更棒了，那这事儿完全可以在他的超英作死榜上排第二。
当然，第一是摸蝙蝠侠的耳朵。
“如果你叛逆够了的话，就赶紧回去吧。”杰森说道。“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
斯特里看向他。
“像一个好欺负又傻乎乎的肥羊，傻到自己一个人跑到狼群里，还蹭掉自己唯一能作为武器的角，告诉所有人快来宰我。”杰森牵起嘴角，说道。“幸好你没被某些不法分子发现，不然…”
“我很强。”斯特里又重复一遍。
“啊，对对。”杰森敷衍地挥挥手。“总之你就快回家去吧，看你这样子也没有手机，需要我帮你打电话联系你家人吗？”
“不需要。”斯特里摇头。他还没有玩够。
杰森想了想，说。“既然你刚才说你父亲不是混账，那你干嘛偷溜出来？现在还不想回去？”
“因为…想吃东西。”斯特里给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杰森意外挑眉。“就因为这种理由？”
“嗯。”
“你爸爸不给你饭吃吗？”
“不，我想要的他什么都给我。但是这些…”斯特里伸手指向街头。“不论我要求多少遍，他都不会给我。”
他没有指明，或许他自己都说不清想要什么，但杰森已然猜到。
自由，那才是眼前这家伙想通过偷跑出来得到的东西。
杰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臂。“呵，那你还说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照我来看，他这不是在限制你的选择吗？”
“这样的父亲我见多了，他是不是还逼着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斯特里眸光闪动，不答话。
“要我说，他根本没真正把你当家人过，这种父亲在乎的只是自己能否得到好处。”杰森说道。“跟我说说吧，他接下来还要你做什么？把你送进寄宿学校？还是给你请更多的家庭教师？”
斯特里依旧不说话。
“其实你自己也清楚吧，不然你也不会偷跑出来了。”杰森直视着斯特里的眼睛。“假如你真的认为你的父亲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好父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那么你就不会这么抗拒回到他的身边。”
“不可能的！”斯特里沉下脸。“父亲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注意你的语言！”
杰森顿时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了。
现在就想凭借三言两语矫正卢瑟对斯特里的思想扭曲，确实是有些异想天开。
他的目光从斯特里阴沉的脸上划过，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抱歉，是我的错，我只是按照我遇见过的人渣父亲进行推测，你父亲也许和他们不一样，忘了我刚才的胡言乱语吧。”
他的手搭上斯特里的肩膀。“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在冷静的时候好好想想。”
他最多只能做到这样了，他对斯特里确实怀有一些怜悯之心，可是这份怜悯与成千上万的普通人的生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如果斯特里还是选择站在反面，他会毫不犹豫地对他拿起武器。
说起来，他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格去拯救斯特里。
真正能做到这件事、能决定斯特里命运的是蝙蝠侠和超人。
所以，还是得像那两个人透露消息。
斯特里脸色缓和下来，他低头，沉默不语。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谢谢。”
“什么？”杰森疑惑地皱起眉。
斯特里抬起头，脸色重归平静。“你说过这种时候应该说谢谢。”
杰森微笑起来，正要说些什么时，小店的店门被人大力推开。
一个戴眼镜的老实男人急吼吼地冲进来，在看到斯特里显然松了口气。
博士？杰森认出来这个男人。
“潘兴博士？”斯特里脸色再度难看起来。
如果潘兴博士找到了自己，就说明父亲也知道自己溜出来了。他的手指逐渐收紧。
潘兴博士？杰森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他记得这个名字，在九头蛇基底的机密档案里，那个研发出稳定剂的人。
所以，这家伙之前为九头蛇工作，现在却跑来为卢瑟工作了？为什么？
“你这次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潘兴博士说道。“你的父亲现在很生气。”
斯特里顺从地垂下头，起身准备离开。
“斯特里。”杰森突然开口。“你决定好了？”
这引得潘兴博士侧目。
富有魅力的外加上攻击力十足的体魄让人很难将目光从他身上移走，这样的家伙不论放在怎样的群体里都是焦点。
“你是谁？”潘兴博士警惕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是斯特里的朋友。”杰森迎上潘兴博士略带怀疑的目光，笑了笑。“什么知道什么？我只是在问他是不是决定好明天一起出去玩。”
斯特里眼眸微亮。
朋友。他的嘴角微扬。
“真是这样吗？”潘兴博士看向斯特里。
斯特里脑海里天人交战。
他不可以对父亲和潘兴博士撒谎，可是他又不想再也见不到这位朋友。
潘兴博士悠悠叹口气。“你该应付的人不是我，斯特里，而是你父亲，你最好在回去的路上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知道的，潘兴博士。”斯特里说道。
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潘兴博士离开了。
哪怕他拥有能够毁灭城市的力量，却依旧听从自己不想遵循的命令。
只是在离开前，他回头最后看向杰森，无声地对他做出口型。
’再见，朋友。’
杰森的心情有些微妙。
“有些奇怪，对吧？”五个系统凑在一起讨论。
’什么奇怪？’杰森问。
“嗯…说不上来。”星跳上杰森的膝头。“但是我们几个都在斯特里身上感觉到了很强的违和感。”
杰森微挑起眉，有点感兴趣。
………
“斯特里，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卢瑟悠悠说道。
而斯特里，被关在红太阳房里，折磨的不成人样。
“我只是，想出去打听骑士的消息，父亲，原谅我吧。”
“嘘。”卢瑟竖起手指。“你和我都知道那是借口。”
斯特里垂下头，“我…是我想出去玩，对不起父亲，我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你说，你想？”卢瑟脸色渐沉，在红太阳的照射下诡异到可怕。
斯特里不敢回答。
他看向被人硬脱下来后又随意扔在角落里的那堆衣服，抿起嘴唇。
卢瑟自然没错过他的神色，他讽刺地扯开嘴角。
“去把那堆破烂处理掉。”
“父亲！”斯特里焦急到站起来，手掌扣住卢瑟的肩膀。“请不要！那是我的朋友给我的！”
卢瑟一时惊慌起来，但很快镇定下来，只是眼神却不敢看向肩膀上的手掌。
他眯起眼睛，说道。“哦？你私自跑出去这一趟还交到了朋友？”
“嗯。”斯特里很快没了力气，又软了身体半跪下来。“他是我的朋友。”
浓重的厉色在卢瑟眼中形成。
“没想到，我的斯特里也学会交朋友了？”
斯特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你生气了吗？父亲。”
卢瑟冷着一张脸，直到斯特里因此微微发抖才露出微笑。
“当然没有，斯特里，你交到了朋友我很高兴。”
斯特里松口气。
“只是，你已经犯了错，我却还准许你交朋友，是不是有些过于放纵你？”
“我可以接受更多惩罚！”
“我怎么忍心再惩罚你呢，斯特里。”卢瑟的手背抚摸过斯特里的脸颊。“只是需要你再去执行一次任务，没问题吧，斯特里？”
“我知道了，父亲。”
卢瑟满意地离开，潘兴博士落后他一步跟上。
“你说过他会是完美的，你说过你的技术不会出任何问题，他会完全听从我、服从我。”
“他现在仍然是。”潘兴博士垂头说道。
“可从前两次任务里，他就产生了自己的想法！”卢瑟不快地说道。“这不应该发生！”
“听从你和有自己的想法其实并不冲突。”潘兴博士说道。“毕竟你要的是完美的造物，而不是个木讷的失败品。”
卢瑟停下脚步，一寸寸逼近潘兴博士，直到博士不敢抬头。
“你现在是在反驳我吗？潘兴博士？还记得是谁把你从九头蛇里解救出来的？”
潘兴博士嗫喏开口。“我不敢。”
“哼。”卢瑟放过他，丢下句命令。“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给我修好他！”
“我知道了，卢瑟先生。”
潘兴博士的拳头攥紧，直到确定卢瑟足够远，听不见他说话才缓缓开口。
“但是有些东西，哪怕从基因上做出调整，也无法磨灭。”
“有些东西，注定会破土而出。”
作者有话说：
潘兴博士：曼达洛人里的博士，曾经是帝国的人，专门研究基因的，结果在曼达洛人第三季匆忙下线感谢在2023-06-14 23:06:01~2023-06-17 21:1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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