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最小的兰卡兰小心翼翼地躲在兰卡卡的身后,两只小手绞在一起,胆战心惊:“兰卡兰,害怕......”

  另外两只兰那罗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较之于不敢露面直视夜叉的兰卡兰来说,兰卡卡和兰卡西已经好上许多了。

  兰卡卡哒哒转过身来,脑袋上的叶子呼啦啦地转悠着:“兰卡兰,不要害怕,森林会保护我们。”

  兰卡西也安慰似地抱着兰卡兰,和兰卡兰亲密地贴在了一起:“岩峦的眷属说墨绿色的那菈是好那菈,好那菈不会伤害兰那罗,还会帮兰那罗的忙,送兰卡卡、兰卡兰和兰卡西回家!”

  经过同伴的安慰后,兰卡兰的胆子终于大了一点:“墨绿色的那菈在昏睡,我们要,唤醒他!”

  “唤醒那菈,要怎么做?”三只兰那罗懵懂又迷茫,分别从三个方向凑到昏倒的夜叉的脑袋旁。

  兰卡卡思考了一会儿后,伸出手来拍了拍夜叉的脸:“墨绿色的那菈,要醒过来!”

  另外两只兰那罗有学有样,纷纷伸出手来拍拍夜叉的脸。

  微生动手将夜叉打晕之时,本就计算好了力道,让小夜叉可以尽快醒来。而小夜叉多年杀伐,自然也不会真的无知无觉一直昏迷下去,当他的耳畔浮现未曾听过的声音时,神志渐渐清醒,眉头紧蹙。

  “你们是......”

  一睁眼,便看见了眼前三个曾经见过一道影子的小家伙,之前见到之时,他还以为是眼花,梦境国度中不可能会有这种身体娇小又充满着草木气息的生灵。

  因此,仅仅只是闪过一道影子,金鹏也并未表露出什么情绪来。

  真也好,假也罢,都与他无甚关系。

  但现在,这三只小家伙颤巍巍站在他的面前,紧紧抱在一起,分明是怕极了的模样,却又不得不鼓起勇气来和他说话。

  “墨绿色的那菈是好那菈,岩峦的眷属说要跟着墨绿色的那菈!”

  小金鹏:“???”一脸迷茫,他们在说什么?

  小少年移过头,在意识到地牢中原本存在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之时,还未曾松一口气,却突兀回想起来昏迷之前那噩梦般的声音,脸色一白。

  “不好!”金鹏从地上跳起来。

  兰那罗们被吓了一跳,挡在离开地牢的唯一道路上:“墨绿色的那菈,还不可以走,岩峦的眷属有话说。”

  小金鹏没听懂小家伙们前面说的是什么,却一字不漏地听清楚了兰卡西的后半句话,脚步微顿。

  岩峦的眷属,指的是真君吗?

  兰卡兰奋力举了一片树叶出来,高高举给墨绿色的那菈看:“叶子,话。”

  小金鹏接过树叶,经他之手的树叶上浮现一串烫金的文字,但问题是,小夜叉看不懂这些文字。

  只是一瞬的无措,文字便化作金色的流光,涌入夜叉的脑海中。

  “仙法。”夜叉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岩王所创的仙法,也因此被称作众仙之祖,受众仙景仰。

  判断清楚脑中获得的讯息后,少年金鹏瞳孔微睁,掌心摸上后颈,喃声道:“摇篮......”

  虽然得知了或许会令他万劫不复之事,但夜叉只是震骇了一瞬,便下定了决心,眸色坚定。

  他义无反顾,疾步朝梦境之国的核心、摇篮的所在而去。

  “你们自行寻找安全的地方藏好!”这句话是留给兰那罗们的。

  但在夜叉衣袂翩飞之时,小小的兰那罗已经抓住了夜叉的衣角,疾行的风将头顶的叶子都吹得蔫了下来。

  奔疾的夜叉,以及三只挂在夜叉衣角上的小兰那罗共同踏上了前往摇篮的道路。

  ——

  摇篮中,黑袍的男人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穿行,他身法虚幻缥缈,如黑夜尽明时分晨曦的一道浮光掠影,恰似一只尖尾雨燕踏水无痕。

  当他跨过一道无形的屏障之时,梦境中的生活场景骤然隔了一层薄雾,将他自己与摇篮之梦隔绝开来。

  他握着弯弓的手一紧,闭目感受着周围的空间波动。

  “哒、哒、哒——”凡人手中提着一包蜜饯,面容含笑,步伐稳健。

  “嘀——嘀——”水声落过屋檐,侵染血气。

  “砰——砰——砰——”不安与恐惧的心跳声越来越近,好似那越敲越重的锣鼓。

  当那锣鼓声酝酿到极致之时,一切都归于寂然,成为万千浮梦中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闭目的男人将手指搭在墨金弯弓的弓弦上,金色的箭矢凝聚着岩峦的力量,紧绷的弓弦将指尖割出一道赤色血线,顺着弓弦与箭矢覆盖上整把弯弓!

  血气蔓延到微生的鼻尖,他骤然睁眼,明煌的金击退深沉的墨,占据他的眼珠!

  “破障!”箭矢离弦,裹挟着纯净的净化之力,破除噩梦的迷障!

  那迷障如同碎裂的镜面一遍,湮灭为闪光的浮尘,露出镜面之后蛇尾魔神似笑非笑的美丽面庞,在梦境的加持之下,漆黑的蛇尾也美的如同静谧的星夜,安详、夺目、骇然、惊心!

  被暂时窃用的权能自然比不上梦之魔神本身,微生沉眸不语。

  梦之魔神却低低笑了起来,蛇尾妖娆扭动着,如瀑的长发疯长起来环绕至腰间,都不及她面上的一抹猩色。

  昳丽、诱惑。

  这是蛇尾魔神力量施用到极致时的体现。

  “行走于梦中者,必将诸世之秘都奉献于我!”

  她绮丽残酷的面容中展露出位高权重之人独有的俯视,以及梦境的权能所赋予她看透一切的全知目光:“你本应是一位特殊的魔神,我看见了,你所在的山河崩裂,那明煌的金,与你此时的双目一般无二。”

  她的目光穿透久远的时光,遥遥地落在那最初的本源身上。

  她窥探的并非是时间的奥秘,而是记忆的涟漪。

  “特殊的魔神,呵。”微生的眉眼间染上沉意,“一诞生就注定要经历灭顶之灾而死的魔神,又有什么特殊的余地?”

  他早已忘却这一切,若非在这梦境之中被窥见最初,他也不会回想起自己也本应为魔神之身。

  正是窥见那无常的命运,他才自愿放弃了魔神的位格与争夺神位的资格。

  他想看见的是山风拂过清泉,云朵擦过飞鸟,看摩拉克斯在角逐中夺得胜利,看璃月的子民生活无忧富庶,在任何时刻都有保全自身之力。

  他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位同行的故友,希望这浮世千百年来,他都可与他们同行。

  梦之魔神嗤笑一声,似是嘲讽,但并未发生的事情,即使得以窥见也并无意义,她此刻唯一的目的,便是杀了他!

  若她的梦境国度因此而崩塌,她的敌人便会蜂拥而上将她撕碎!

  微生的眼中的金芒越盛,低声叹道:“你的梦境国度,的确是一个好地方。”

  梦境,生灵精神意念的集体表现,玄奥而神秘,在梦境之中,没有过去与未来,一切脉络均是扭曲的。

  梦境可以实现一切,亦可摧毁一切,能将人捧上云端成为无上的主宰,也能让人跌落深渊永劫不复。

  在梦境之中,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我借用你的力量来映射最初的本源之我,也并非难事。”

  墨金的弯弓微微颤抖起来,承载庞大而目空一切的力量,弓弦上的血线转变为炽热的金,吞噬那一片漆黑的蛇鳞。

  “光,斥绝。”

  他喟叹:“如此,便可与你有一战之力。”

  无休止的迷雾与光争锋相对,梦之魔神将她的蛇尾化为最锋利的武器,斩断天地,天翻地覆!

  “皓月也敢与日争辉!”

  梦境之国只有一个主宰,主宰在自己的国度中即为最强!梦境将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但最高的限度却只有梦之魔神能够抵达!

  强又如何?她只会更强!

  俄顷之间,双方足以灭世的力量将摇篮的梦境掀得如同末日,凡人哭喊的哀嚎、惊慌的叫喊编织了一场灭绝的序曲!

  那是陨石天降、天河相倾,也是星光泯灭、日月当空!

  那是人类倾尽一切幻想都难以想象出来的极限,天上的星河破碎,坠落的星子撞入大地与山峦,炽烈疯狂的烈焰将植物燃烧为一片焦土,将山脉夷为平地!

  大地在震荡的余波中裂出蛛丝般的裂隙,张开深渊千壑的地狱之口,将河流与大地吞噬!

  时间在这里并无意义,不知过了许久,蛇尾魔神终是冷笑道:“你要与我一直争夺下去?就凭你,永远也不可能破了我放在摇篮中的界域锚点!”

  微生扬起一个略带得意的笑:“谁说是我要破了你的界域?”

  下一刻,整个摇篮的梦境都摇摇欲坠,那并非是灭世一般的景象,而是无声的湮灭。燃烧的山川、被深渊裂口吞没的河流与大地、惊慌不已的人类,都寸寸湮灭为虚无。

  “我破的是凡人的理想国!”他眉心锐气震荡,敛锋不出的他,此刻也如同摩拉克斯击杀强敌时一般恐怖!

  “我要的不过是拖延时间,内外相击,将所有困淆于理想国的人尽皆唤醒而已!”

  梦之魔神目眦欲裂,难以维持自己美丽的面容:“摇篮破碎之时,你一样也会被削弱恢复为原本的实力!”

  摩拉克斯就守在外界,她必须马上放弃她赖以生存的根基!

  内外夹击......

  蛇尾魔神的目光一狠,除了金鹏,再无第二个人有胆子在摇篮外帮助他!

  “无惧于此,你无逃离之路!”

  微生的力量在摇篮破碎之时越发低迷,他双指并拢,召出听令而动的符箓:“天行无常......”

  28 第28章

  下定决心的夜叉来到了摇篮的面前,凝眸望着摇篮中无数沉睡的子民。

  摇篮本身为一颗巨大的古树,枝繁叶茂却笼罩着重重迷雾。这些迷雾是摇篮的保护伞,即使此处无一人看守,也无人可以穿过迷雾的防守,只隐隐约约能窥见树叶上的影子。

  每一片宽大的树叶中都无知无觉地沉睡着一位梦之魔神的子民,从总角垂髫的幼童,到花信年华与弱冠而立的青年男女,安静寂然地沉睡着。

  他们的身躯数年不曾动弹过一次,灵魂却沉默在深层的梦境中演绎信仰神灵的一生,直至迎来梦境的终点时,他们的身躯也会如同秋末的枯叶一般凋零腐朽,成为摇篮的养料。

  少年夜叉怔愣地捂住自己的后颈,内心起伏不平。

  那里是梦之魔神印记所在的位置,他竟从不知,自己身上还有梦之魔神的印记。

  真君告诫他,需要唤醒摇篮中的凡人,才能击溃梦境之国的囚笼。

  抓住他衣角的兰那罗们从夜叉的身上下来,小脑袋上的震惊脸终于在风止之后恢复为原本可爱的笑脸模样,悄咪咪瞅了金鹏好几眼,按着小胸脯松了口气。

  “墨绿色的那菈,兰那罗也可以帮忙。”三只兰那罗们挨在一起,仰着脑袋说道。

  其实,墨绿色的那菈和岩峦的眷属说的一样,没有那么吓兰那罗。

  是个好那菈!

  “......多谢。”夜叉抿紧唇,脚下坚定地踏出第一步。

  夜叉感受着梦纹的权利,脑中浮白的朦胧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明悟该如何利用蛇尾魔神的印记。在梦之魔神印记的作用下,年幼的夜叉以从容就义的决心,一往无前地走入迷雾中,保护着兰那罗们接近参天的摇篮。

  他并未受到过多的阻碍,径直走到摇篮第一片树叶前,缓缓蹲下。

  树叶上的人类平静沉睡的面容此时已变得焦灼,细密的汗珠从他皮肤中渗透出来,却是冰凉的。

  他好似在梦中经历最为恐怖的一切,天神相争,人理灭绝,天河倾覆,末日降临。

  但这却并非是似乎,而是凡人真正在梦中见证的景象。

  从天而降的伟力踏碎他们安然无忧的理想国,直直跌入噩梦的深渊中,淹没、窒息。

  他们死在了理想国中,灵魂却自深渊中漂浮起来,惊骇地注视着天际争斗的人影,眼见山河化作虚无,眼见理想国的谎言归于沉默的现实。

  茫然又迷失。

  被梦之魔神抓捕而来的人痛苦的捂住头颅,脑海中浮现出村庄中的灾难,他们被掳掠而来,与家人天各一方。

  夜叉的视野中,本就不安的人类在梦中攥紧了手心,佝偻着身躯泄出低哑的嘶鸣,好似黑夜中乌鸦的哭泣。

  夜叉将掌心覆于人类的额头,掌心流窜出唤醒的浓雾,三只兰那罗漂浮起来,各自尽一份力。

  颠覆的迷雾将整个摇篮都纠缠起来。

  第一个苏醒过来的,便是夜叉眼前的人类,他的眼中带着沉痛的怒意,那怨恨以及复仇的火焰点燃夜叉的心。

  摇篮之梦渐渐崩塌,想要逃离而不得的蛇尾魔神怒极,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啸,竟是将整个身体都回归为巨蛇的形态,冰冷怨恨的蛇瞳中闪着猩红的厉色,爆出惊人的裂空之鸣!

  崩塌的摇篮之梦让微生的金眸恢复为墨色,他望着浮空的巨蛇,露出一抹苦笑。

  他可是璃月知名手无缚鸡之力了,这种放开全部力量的魔神,他再多的符箓阵法也搞不定。

  虽然布缇丝在所有魔神中是实力最弱的那一批,但他却是更弱,若非是先前摇篮梦境再加上梦之魔神的印记和鳞片让他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和蛇尾魔神的实力持平,他也不可能和布缇丝纠缠这般久。

  而现在,摇篮之梦渐渐崩塌,但布缇丝仍旧是一位魔神。

  但他还未曾思虑清楚该如何应对,巨蛇便已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撕咬而来!

  他目光一紧,正欲拉满弓弦瞄准巨蛇的眼睛,忽有一道玉石相击的金鹏清鸣自天空吟起,霞蔚云蒸的翅羽荡涤着金色的光点,即使成长之时历经磨难而身有瑕疵,却仍旧贵气天成震荡人心!

  但无论金翅鹏王的真身如何之美,微生都能一眼看出,这还是一只未成年的幼鸟。

  翠羽金鹏与巨蛇在一起,尖利的利爪誓要将巨蛇撕碎!

  在来到此处之前,夜叉便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他因真名被夺而在梦之魔神的麾下做出许多恶事,已是罪孽深重,如今有了击溃对方得以挣脱的机会,他断然不能有所犹豫!

  即使以身献祭,纵九死也犹然不悔!

  翠羽金鹏拼了命的阻拦梦之魔神想要抓捕甚至是直接杀了微生的行动,金鹏的清鸣中也多出了几分承受痛楚的意味。

  但翠羽金鹏的真名终究为巨蛇所缚,很快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挥动的翅羽也变得迟缓起来。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奋力睁开的双眼紧紧盯视着巨蛇。

  “金鹏,你好大的胆子!”生死攸关之刻,梦之魔神也不再有无谓的怜悯与宠爱之心,肆无忌惮地操纵着夜叉的真名!

  “唳——”

  与此同时,摇篮巨木上所有的子民都清醒过来,最后的梦境疯狂震荡,如镜面般破碎。没有了子民的守卫、没有了层层叠叠的幻梦作为保护层,被梦之魔神藏匿于摇篮中的界域锚点也暴露出来!

  来不及看顾翠羽金鹏的情况如何,微生将一片来自于摩拉克斯龙尾上的龙鳞融为藏锋的箭矢,在千钧一发之刻拉满弓弦,射出平寂沉默的一箭。

  这支看似平凡的箭矢却默然划破空间,裹挟着岩峦的厚重之力,所行之处俱是涌起可怖的余波,目标直直那核心的一点,发起最为尖锐的一击!

  “咔嚓——”崩裂的碎声响彻云霄,庞大瑰丽的梦境国度终于失去梦之权能的掩护,在世人面前暴露了它的真面目!

  而这殿宇所处的位置,竟正好处于离天衡山不远的地方!

  当箭矢引发破裂之声的那一刻,显露出无边杀伐之相的岩君神袍被高空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宛若那征战之前不曾停歇的旌旗战鼓!

  他浮空而立,眼尾丹霞比夕阳之红更盛,一柄纯粹以岩力凝聚而成的岩枪巍然而立,要建立那千秋万世的功勋!

  天地翻涌,厚重的云层也被渲染上山峦的金棕之色,自云海的缝隙中透出一抹璀璨的金。

  只需一眼,摩拉克斯便将岩枪投掷而出,将欲要咬杀微生的巨蛇狠狠钉死在梦境国度的殿宇中!

  这一切的发生,仅仅只在一瞬之间。

  岩枪疾掠而来的一瞬,伤痕累累的翠玉金鹏的眼中也盛放出代表希望的煌煌辉光,与主人争斗的扭曲苦痛也在这时尽皆散去,化作一片空茫。

  翠羽金鹏脱力自天空中坠落,在半空中化为人形。微生收起弯弓,身法一动,踏空而行,接住那昏迷过去的少年夜叉,即刻引动净化之力,安抚夜叉的苦痛,暂时稳固之后,便将年幼的夜叉交由赶来的浮舍。

  但战局远未结束。

  “摩拉克斯!”被岩枪钉住死穴的巨蛇爆出一声充满怨恨的啸声,在空中的殿宇中猛力挣扎,雄浑的岩元素击碎她的心脉,让她的魔神之躯寸寸皲裂!

  摩拉克斯的眷属毁灭了她的退路,她宠爱的孩子挣脱缰绳向她挥起屠刀,而摩拉克斯给予她最为致命的一击!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就算如此,她也绝不会让摩拉克斯好过!

  巨蛇拼尽最后残存的全部力量积聚在蛇尾,在将死之时,她的蛇尾将殿宇劈成两半,带着无尽的怨恨残念,重重往归离原的方向坠落而去!

  即使是再弱小的魔神,死亡时爆发的力量也极为可怕,以残念驱动的半座殿宇以比陨石天降更快的速度朝着归离原坠落,归离集的人们注意到天际的可怕物体,纷纷惊慌起来。

  “那是什么!”

  “岩王庇佑!”

  “尘王庇佑!”

  ......

  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若是让裹挟着梦之魔神庞大残念遗恨的半座殿宇击中归离原,附近的所有子民都可能会受到这种力量的侵袭而死去!

  “交给我!”微生迅速追了过去,摩拉克斯未有过多思索,让浮舍大元帅负责处理接下来的事宜,同样也朝着殿宇坠落的方向追去。

  “众仙随我守护!”守在归离集的归终扬起衣袖,掀起遮天蔽日的尘土。

  众多仙人浮空而立,无尽的光辉将暗色的天空染的如同白昼,日夜颠倒!

  守在千家万户的马克休斯运转力量,护佑住每一户人家。

  在殿宇坠落至地面的那一刻,归终与众仙以乾坤挪移之法将殿宇埋入地底!

  “魔神死亡之时所爆发的污染力量如此可怕,微生能解决吗?”少女秀眉微蹙,颇为担忧。

  而此时,微生以借着乾坤挪移之法来到殿宇内部,一手指尖划破手腕,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

  霎时间,明亮阵纹爆出刺目的惊光,赤色的血液仿佛有些自己的思想,顺着阵法的纹路游走,将整个阵纹填满!

  无尽的血气与凶煞污浊之气,如同遇见天敌一般,在殿宇中蒸腾对撞逃离。

  后来一步的摩拉克斯展开玉璋护盾,扩大至包围住整个残破的殿宇!充沛的岩力将墙壁石塑,封印殿宇,永沉这暗无天际之地!

  阵纹的核心处,微生独坐于此,殷红的血流沿着手心滴落,全力净化污浊。

  摩拉克斯上前几步,沉声道:“我助你。”

  至此,便是好几日的光景,才得以压制。

  29 第29章

  魔神残渣极难清除,以微生之力,目前将梦之魔神遗留下来的力量与怨恨全部封印在岩元素包裹的半座殿宇中已是极限,剩下的污秽便要经过长时间的净化来驱逐泯灭。

  将最初的封印完成后,失血过多的微生已是极为乏力,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唇色苍白如纸。

  更明显的是他不断涌出血流的手腕,伤痕仍旧未曾干涸,在颜色苍白的腕上留下不规则的红痕。

  他一手撑着脑袋,眼中涣散,心跳也越发快了起来,耳畔是阵阵的耳鸣,只是在那刺耳的鸣声中,他隐隐也听见了身后之人的一声叹息。

  但摩拉克斯也并未有过多的言语,他只是默默伸手揽住微生的肩膀,让对方不至于一动弹便瘫软在地上,嗓音低沉:“我带你回去。”

  “......嗯。”

  再之后,微生便安安静静地修养了好几天,面对着仙医每日送来的无比难喝的汤药,万般拒绝却还是只能捏着鼻子吞咽下去,只因那仙医笑眯眯地说:“真君,岩君说若是您嫌苦不喝的话,他便来亲自给你灌下去。”

  微生:“......”比起喝苦药,他更不想让摩拉克斯强制性灌药!

  但这药一入口,苦涩的药味便差点没熏得他吐出来,胃部都因为这药味开始痉挛。

  他瞪了一眼仙医,这家伙肯定是给他加了十倍的黄连!

  仙医扇着羽扇,作为一个医者却是一派风流倜傥、似乎随时都能与人谈情的浪荡的模样,笑而不语。

  而另一处,摩拉克斯在解决了一部分梦之魔神遗留下来的问题之后,听闻救回来的夜叉已经醒了,便抽出时间来见了小夜叉一面。

  流风卷云的窗棂下,岩君的语调沉稳平缓。

  梦之魔神已逝,夜叉的真名也随之解放,成为完全的自由之身。他并未探寻夜叉的真名,也认为夜叉以“金鹏”为名实在欠妥,便赐予归家的夜叉一个新的名字。

  他名为魈,自此以后,他再无真名被夺的风险。

  同样的,岩君与魈签订契约。作为流落在外受尽磨难后又重新归家的夜叉,魈成为了夜叉一族中唯一的特例,单独与岩君订下契约。

  但少年却是个执拗的性子,他希望早日上战场洗清自己的罪孽,半跪着请求岩君的同意。

  岩君的目光包容,并未同意这样的请求,让魈回去好好休息。

  但却在临走之前,魈的目光犹疑,嘴唇嗫喏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忍说出口。

  最终,他只得无比含蓄地说道:“真君在梦境中遇到了一点不好的事情,近日或许心情......略有烦闷,还请岩君能......多多关注。”

  摩拉克斯:“?”

  夜叉走后,摩拉克斯思及魈所说的语焉不详的话语,心底浮现一些隐忧。

  莫非微生在梦境之国中遭遇了什么难事?

  沉吟片刻之后,摩拉克斯一撩衣摆,往微生的居所走去。他到时,微生正无聊地翻着书架上的书卷,手腕上的伤口是因特殊的情况而伤,便好的极慢,他自己并无多少感触,但摩拉克斯一进来便嗅到了隐约的血气。

  微生的目光一瞥,瞬间被惊得跳了起来,抱着书凶巴巴又不确定地喊道:“你不会是来灌我药的吧?!”

  摩拉克斯目光一顿:“你把调养用的药倒掉了?”

  微生:“......”

  他慢悠悠坐下,假装无事发生,清了清嗓子,满脸正经严肃:“哪有,我只是怕你真的来灌我药而已,那些汤药虽有养身之用,但入口之味却极为难言。”

  若是一般人在这,还真能被他唬过去。

  摩拉克斯并不是一般人,但他却也并未立即拆穿某人的谎言,而是委婉地问道:“前段时日你在梦境国度中,可有要紧为难之事?”

  小心警惕生怕摩拉克斯下一秒就发作抓住他的谎言的微生一愣,脑袋上都仿佛具现化的冒出几个问号:“你在说什么?”

  问的是要紧为难之时,可摩拉克斯的表情却告诉他,此要紧为难非彼要紧为难。

  见微生如此反应,摩拉克斯也颇为疑惑,这等反应,应是没有什么能让魈难以启齿的事情发生,那为何夜叉又是那等反应?

  疑惑的岩君倒也没有闷着不说,反而是直接告知了微生魈的异状。

  微生陷入沉思,之前小夜叉在地牢中看他的眼神也的确是不太对劲的样子,所以是为什么?

  不解。

  于是,等到归终若陀也前来看望他时,仍旧很疑惑的微生便在归终若陀的询问下详细地描述了在那之前发生的事情。

  心思细腻的少女陷入沉思,见多识广的若陀同样也陷入沉思。

  若陀大大咧咧地问道:“摩拉克斯,你也没明白吗?”

  摩拉克斯:“......”他应该明白什么?

  归终“噗嗤”一声捂着嘴唇笑了起来:“你们分明也活了这般久的岁月,竟然都没有想通这一点吗?真是令人心惊的单纯啊!”

  单纯的摩拉克斯与微生:“......”

  若陀就丝毫不给好友留一点面子,几乎要将嘲笑二字挂在脸上,朗声大笑:“哈哈——小金鹏这是以为你被梦之魔神玷污了啊,这下明白了吗?”

  微生眨了眨眼,恍然大悟,随后无奈道:“我那一声感叹只是嫌弃布缇丝的那个蛇尾碰到我而已,小夜叉竟是想得这般多......”

  摩拉克斯轻咳一声,掩去唇边的笑意:“既是你惹出来的误会,那边由你自己取解释便好。”

  微生自己倒是没有过多在意,只是这误会似乎可以用来逗一逗小朋友,也不必这么快解释。

  摩拉克斯一件便知微生心底在想着些什么,无奈摇头,留下归终和若陀留在此处,自己便先去处理要事。

  经过这场插曲之后,微生自己也一时没有想起来喝药的事情,等到有人将汤药送来之时,微生看都没有看一眼,便鬼鬼祟祟的想要将汤药倒进窗棂旁的盆栽中。

  能够自愈,又喝什么药呢?

  “咳。”只是摩拉克斯却没有忘记某位病人试图不喝药的事情,他抱着双臂站在窗棂外,将偷偷倒药的微生抓了个正着。

  微生:“......”这倒药的手,无所适从。

  “啊,我想起来了,我还要跟小兰那罗们道别呢!”微生迅速给自己找好了一个接口,准备开溜。

  摩拉克斯一声反问:“哦?你不是喜欢和他们在梦中相见吗?休憩便是。”

  微生:qaq!

  ——

  天衡山顶,微生望着远方战斗的动静,轻巧愉快地蹦了蹦:“梦之魔神已经死了,即使这世上还有她残留的余力,也无法造成多大的风波。”

  汹涌的风暴在短暂的窒息之后如岩浆般喷发,他眼中的光芒越发明亮:“你看,他们赢了。”

  钟离沉着的目染上一丝笑意,事态的一切发展都如他所愿,他也可以真正放下了。

  接下来,他要完成这场惊变的最后一个步骤,将岩神之心交于冰神的使者。

  ......

  经历了一场震撼人心的战斗的旅行者心情难以平静,七星皆有要事纷纷离开,而她还停驻在港口边,目光遥遥望着一片狼藉的孤云阁,手指安慰地摸了摸因用力过猛而变得蔫哒哒的花花。

  同样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派蒙重重呼了一口气,刚想要说不知道北国银行那边的情况如何,便听见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旅行者,可否借一步说话?”

  几位仙人在盯着旅行者抱着的花花的同时,也探究地看向少年仙人。

  他们曾经问过魈凌微显穹真君的下落,但少年仙人却一直沉默不语,他们以为是降魔大圣自己也不知情,现在看来,真相却并非如此。

  魈抱着双臂,鎏金的眼眸中染上一些心虚的情绪,却又不好在这时声称自己要回荻花洲。

  只有萍姥姥乐呵呵望着几位仙人们,她长居玉京台,倒是好几次见着凌微显穹真君玩闹的身影,时间长了便也猜测出一二。

  仙人们也该好好看看璃月了,而不是久居在深山中与世隔绝。

  旅行者有些奇怪,随着仙人们换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留云借风真君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旅行者,你身旁的这位......花花?是从何处而来?”

  旅行者不知仙人是何意,便将遇到花花的那天发生的事情摸出一些掩饰温迪身份的内容,简略得当地告知众仙。

  “......如此说来,花花当确是凌微显穹真君所养育而成的,我等也确实在花花的身上感知到了凌微显穹真君的气息。”留云感叹道。

  削月筑阳也慨然地摇了摇头:“以往帝君也不曾言语,竟是足足五百年了,我等才得知真君的下落。”

  理水叠山细问道:“旅行者,你既能有缘接触到真君养的花,那可有真君确切的下落?”

  旅行者瞥了一眼看似乖乖巧巧的花花,顿觉一阵心累。

  虽然花花的防御值很高帮了她不少的忙,但花花或许是比较喜欢长相好看的男子,一见到便要伸出枝蔓来开出一朵小甜甜花送出去。

  送花最多的便是钟离和魈,布置送仙典仪的那几天,每一次见到钟离先生,花花都会甜甜嘤嘤嘤,甚至将枝蔓缠到钟离先生的手腕上。

  而现在,渐渐缓过来的花花又兴致勃勃地向少年仙人送花了。

  旅行者严重怀疑,花花莫不是一朵小色花?

  若非钟离先生和魈都不介意,旅行者觉得自己已经被千岩军以骚扰良家男子的名义给送进牢里改造了。

  积极送花的甜甜霸王花:要给主人带给花花看的好友送漂亮的小花花!

  派蒙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怎么可能会有那位真君的下落啊!我和旅行者也本来是准备在请仙典仪上询问岩王帝君的,只是却出了那样一场意外......”

  留云忧愁道:“如今帝君也已仙逝,莫非我等再也无法得知凌微显穹真君的下落了吗?降魔大圣,您可有主意?”

  被喊住的魈嘴唇紧抿,面露为难之色。

  微生大人未曾有过吩咐,他该如何应对?

  30 第30章

  正当少年仙人为难之际,一只金色史莱姆慢悠悠地蹦跶出来:“不必问魈,我就在这里。”

  犹豫心虚的魈松了口气,几乎是劫后余生一般露出了放松的微表情:“真君。”

  众仙愕然,场上一片寂静,只有拂过青山与绿水的清风诉说着众仙心中的震惊。

  被旅行者抱着的花花从一朵虚弱无力的娇花状态支棱了起来,开心地摇着花骨朵“嘤嘤嘤”,还挣扎着从旅行者的身上下来,乐颠颠地凑到主人的身边去,给好不容易见到的主人送上一朵花花珍藏的最漂亮精致可爱的小甜甜花!

  微生安慰地哄了哄花花,欣慰地表扬了一句:“花花做的很好!”

  开心却又有点害羞的花花垂下花骨朵,“唰”的一下就将自己埋进了泥土中。

  萍姥姥和蔼一笑:“上一次和老友一见,已是几月之前的事情了啊!”

  派蒙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深感自己的大脑已经开始不够用了,她睁大眼睛,身体停滞在半空中,瞧着就像是要不会飞了一样。

  “等等!我都迷糊了!”派蒙惊疑地抓着自己的脑袋,“你们的意思是,微生就是传说中的凌微显穹真君吗?!”

  要知道,她和旅行者第一次遇见微生的时候就误将微生当做普通的史莱姆给炖了!

  难怪那天晚上魈出现的时候会是那种怒气冲冲的状态,就好像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仙人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留云最先开口问道:“真君,您为何如今是这般模样?”

  微生瞅了瞅习惯用原形示人的几位仙人,神情自然地反问道:“难道这般模样不可爱吗?”

  旅行者:“......”很好,还是熟悉的内核。

  她无奈地用一只手扶住额头,回想着自己曾经干过的壮举,不由得汗颜起来。若非微生真的不介意,并且疑似脑子有点问题,她估计连进入璃月港都悬了。

  微生如此离奇的回答让几位仙人俱是一愣,记忆瞬间回溯到曾经凌微显穹真君在岩君帐中自言要用美男计对付梦之魔神的场面。

  这......真君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风趣,几位仙人纷纷汗颜。

  留云却是对着萍姥姥埋怨了起来:“你啊!分明早已知晓真君的下落,却偏偏在每一次相聚之时都未曾透露过只字片语,平白让我等无顾猜测!”

  “呵呵——”萍姥姥笑容不改,语气悠长,“你们久居绝云间不理世事,说与不说,也并不妨事。”

  “哼!”仙鹤留云冷哼一声撇过脑袋,“既如此,那下次本仙便不予找你探讨机关雅乐之术,总归你这口风也严实的紧。”

  理水叠山与削月筑阳互相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留云,你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我们之中,也只有你访友最为勤快,且喜好将两个孩子的事情分享出来。若是不找歌尘浪市,你便要嫌弃我等无趣了。”

  萍姥姥仍旧是乐呵呵的模样:“也罢,你不来找我这老婆子,我去奥藏山一趟,这身子骨倒也还禁得住。”

  留云不做声了。

  在旅行者越发怪异的目光中,微生做了个和事佬:“好啦,是我说若是你们不来璃月港的话就不用特意告知你们的,你们隐居太久,也会与世事脱轨。”

  “但您......”

  “总而言之,我没有什么事,你们也不必多问。”三言两句,微生便止住了仙人们想要继续追问的话茬,“我是来将花花带回去的,旅行者,多谢你这些时日以来帮我照看花花了。”

  旅行者总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太对劲,微生用这种......略显奇怪的方式和他们说话,总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她早就对微生的身份有所猜测,但也并未猜测到传闻中早已逝去的凌微显穹真君身上,她对此也并无多少真实感,而且微生显然也不太愿意多说自己是如何从一位真君变成一只史莱姆的。

  ......总归不可能是因为史莱姆比较可爱所以才可以将外在形态转变为史莱姆的?

  旅行者一脸深沉,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旅行者默默沉思的时候,微生和仙人们说了些话后,仙人们纷纷离开,端着稳重有风范气质的微生才仿佛脱下了一层“成熟稳重”的外衣,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瘫成了一只史莱姆饼饼。

  “啊,累死了!”

  将自己扎进泥土里的花花也有学有样,蔫哒哒地瘫成了一朵较弱无力的花花。

  花花也很累!

  蹲下来的旅行者戳了戳金色史莱姆,嘴角微抽:“真君,您在仙人面前的形象呢?”

  瘫瘫的史莱姆一个大喘气,看起来格外忧伤:“旅行者,你看我现在这软软弹弹又圆滚滚的身体,还有形象这种东西存在吗?”

  仙人们对他的事情一知半解,而他认为自己在仙人们的面前表现出正常稳重有形象的模样,有助于让仙人们认为他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和萍儿一样换个形象而已。

  殊不知,此刻踏云而归的仙人们万般笃定道:“真君应当是有难言在身,他过往可不是这如帝君一般稳重的性子,想必是刻意隐瞒给我等看的。”

  另外几人纷纷应是。

  “还是改日再问问降魔大圣吧......”

  旅行者和派蒙纷纷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派蒙疑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刚才和仙人说话的时候都变得不一样了啊?”

  史莱姆一本正经道:“因为我要保持形象啊!”

  “呃——”派蒙惊呆了,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卡在脖子里吐不出来。

  旅行者:“......”算了,下次再找机会和微生聊,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

  金发少女吸了一口气,分外严肃道:“派蒙,不知道愚人众那边的情况如何,我们去北国银行看看吧!”

  派蒙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是啊!要是愚人众还想反抗的话,我们还能过去当打手!”

  微生疑惑地撇了他们一眼:“那你们去吧,我先将花花带走了。”

  似是想起来什么,微生补充道:“对了,旅行者你想要什么报酬吗?这段时间花花应该给你们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花花不乐意地“嘤”了一声,花花最乖了!每天都有在认认真真的长大!

  最快的派蒙秃噜了一句:“旅行者最喜欢的当然是摩拉了!不过虽然花花最开始给我们带来了一点麻烦,后面却是绑了我们很多忙呢!我们早就把花花当成好朋友了,是不是啊花花?”

  “嘤!”花花喜欢新朋友!

  旅行者与派蒙对视一眼,弯了弯眼睛,认可地点头道:“所以当然不需要什么报酬!”

  然而,微生的关注点明显就不太一样,他目光有些奇怪,活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甚至还有点心虚的模样。

  不能说和魈心虚的时候相似,那简直是一模一样。

  “所以,旅行者你最喜欢的其实是那个蓝蓝的原石吗?就和璃月人都最喜欢摩拉一样?”

  “唔,从某一方面来讲,原石对旅行者来说比摩拉更多重要吧!”作为旅行者的钦定神之嘴,派蒙将自己能回答的事情都替旅行者说了,旅行者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可以没有摩拉,但不能没有原石,因为旅行者可以随时打劫盗宝团!

  微生沉思片刻之后,掏出一只金绣的小荷包,用力抖了抖。

  旅行者难以言喻地看着史莱姆突然长了一只手的奇怪模样,直觉自己从今以后看见史莱姆都会出现奇怪的幻视。

  就是这只手也不算违和,大概从此以后,所有的史莱姆在旅行者的眼里都会缺失一只手,不是那本来的模样了。

  脑子已经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的旅行者扶额。

  那只金绣的荷包看起来小小一只,上面还绣着史莱姆的图案,乃是心猿大将弥怒的杰作。

  抖荷包的微生从里面啪嗒啪嗒抖落出来许多的蓝色石头,全部都是他前端时日给旅行者替换宝箱时扔出来的那部分原石。

  当然,他自己也并不记得到底有多少原石了,所有的蓝色石头他都放在洞天中的某一个堆堆里,只能看着大概抖出来。

  然后抖出了一个原石小山堆。

  旅行者在微生抖出了第一颗原石的时候就惊诧张嘴,随着原石被抖落得越来越多,旅行者也越来越痴呆,下巴都差点没有给惊掉。

  眼睛都差点没有变成红心颜色的。

  “啪嗒啪嗒......”

  等到微生将原石抖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旅行者呆滞地望着原石形成得小山堆,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

  好、好多原石!眼睛要瞎了!

  微生则舒缓了一口气,终于抖完了!

  他兴致勃勃地望着一脸呆滞的旅行者和派蒙,多出来的手往原石小山堆上一拍,在旅行者的眼中恍若有一种霸气到指点江山的气势:“看!旅行者!你的原石!”

  ......不过还是不要说这些原石都是从哪些宝箱里摸出来的了,一个小山堆的数量应该差不多够了?

  史莱姆豪气万丈的语气让他本就金色的圆滚滚身体上都加了一层耀眼的圣光。

  思想斗争了许久之后,旅行者十动然拒:“不,这是你的原石。”

  这一刻,旅行者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她只是觉得不应该拿走微生这么多的原石,会亏心到晚上睡不着觉的。

  其实不拿,也会伤心到晚上睡不着觉的啊!仿佛错过了好几个亿!

  但旅行者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屑,但她的良心还是占据了上风,无比艰难地拒绝了。

  “......花花也帮了我们很多忙,还在战斗中保护我们,即使以契约的眼光来看,也不需要我拿这些原石做报酬。”

  旅行者唯恐再看一眼原石堆就会被闪瞎,拽着派蒙就跑:“我和派蒙还要去北国银行一趟,就先走了!下次再见!”

  “旅行者你轻点啊——”远方传来派蒙吃痛的叫声,可见放弃是一件多么令她痛心的事情。

  微生:“......”可是这些本来就是旅行者的原石啊!

  小金团眨了眨眼睛,无奈地将原石全部收回去,准备下一次再找机会将原石还给旅行者。

  “嘤?”花花疑惑地摆摆自己柔软的叶子。

  微生回过神来,心情还算愉快地蹦跶了两下:“花花,我们走!去往生堂!”

  “嘤!”

  想起古灵精怪的胡堂主,微生不放心地嘱托道:“我会跟胡堂主说一声,回去钟离的院子里当甜甜花盆栽,不过你可千万小心不要被胡堂主拔出来了。”

  他将自己埋进土里都还能被胡堂主挖出来呢。

  等等,胡桃爱玩但也有分寸,所以让花花跟胡桃一起玩的话......

  花花天真无辜地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