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萤火虫从狄天泽眼前飞过,他相信了“大难不死后昏迷不醒的梦境”的没有根据的自定义理论。
他随着萤火虫飞去的方向,他才发现他们正走在一条不过一米的小道上,左边是红色的忘川河,右边却是月光照下来,水面波光粼粼的倒映着星光和残月的深蓝色的湖。狄天泽被右边的景色惊艳,蓝色的鬼火悠悠在湖面与萤火虫玩耍。
这条路算不算人界和鬼界的分割线?只要他能回到人界,就能从病床上醒来了!狄天泽看着蓝色湖水入迷,没有察觉队伍已经停下来,直直撞到前面鬼魂的后背。吓得认为他是傻子的老哥俩大叫一声,以为狄天泽要袭击他们。
狄天泽觉得莫名其妙,没有理会他俩。
他放眼望去,原来是到了岔路口,领头的鬼魂好像在检查什么,这之后,前面的鬼魂就走向蓝色湖水的路。
不一会儿就到狄天泽,领头鬼魂与他对视良久,才伸手问他要亡命录。
“什么?”
“那个。”鬼魂指着他的裤兜。
狄天泽才知道那里装着一卷卷轴,路上完全没有感觉兜里有东西。
他把东西给鬼魂,对方展开看后,给他指了另一条路,忘川河翻涌的方向。
“……”像是后遗症一般,狄天泽看着河水抽嘴角,“我怎么不能去那边?”
“卷轴上写的,你是要去那边的。”
“给我看看!”
鬼魂一个后退让狄天泽扑空。
“你已成为参加鬼官考核的一员,亡命录就将由我帮你保管。”
“什么鬼东西?我没报考那玩意儿啊!”狄天泽一脸“明明参加英语考核考试试卷却是第三国语言”的惊恐状。
“你是阎王殿选择的鬼魂。”鬼魂用“这是你的荣幸”的语气仰头说道。
“神经病!我还不想死!”狄天泽执意地往另一边走。
“如若你前往那边,孟婆收不到你的亡命录,就把你当作游魂野鬼赶下地狱!”
狄天泽一激灵,咬牙切齿地转身欲抢那份亡命录。
“等等?孟婆?我还没死,为什么要见孟婆?”没有抢到亡命录的狄天泽才反应过来。
“谁告诉你你没死的?你若没死,这亡命录又从何而来?”
“我……死了?”狄天泽瞪圆了眼睛问鬼魂。
“是的。”听到狄天泽的问题,鬼魂自认为狄天泽这是不接受自己死去的事实,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见多不怪的他边叹气边拍拍对方的头以示看开点。
“那这边是干嘛的?”狄天泽指着蓝色湖水那边。
“喝孟婆汤忘前尘事,过孟婆桥投胎转世。”
“这边呢?”
“成为鬼官,为鬼界造福。”
“我偏不参加呢?”
“下地狱。”
“我参加了,如果没有过,会怎么样?”
“下地狱。”鬼魂看见狄天泽的表情,便解释道,“前一个是因为你不听命令,不能留,所以下地狱;后一个是因为你没有能力,留着有什么用,所以下地狱。”
狄天泽:“……”
知道事因的狄天泽惊得张着口,一堆粗鄙之语卡在喉咙里没有爆出来。
“当鬼官可好了,等你混到高层,大把好处任你捞。”
这种事情对狄天泽毫无吸引力,他左看看右看看,想着万一成功了,就不用下地狱了。刚有了希望又失望,心情像坐过山车一般上上下下好几回合后,被“死没死”这件事弄得麻木的狄天泽选择去考核。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对待英语!”只有在英语考试喜欢胡思乱想、不能认真对待它的狄天泽,这一回深深体会了一把英语之神的惩罚。
“英语?她是你的谁?”鬼魂并没有发现亡命录里有这个人名。
“你没上过学?”狄天泽没走两步,听见鬼魂的话疑惑地回头。
“这和上学有何关系?”
狄天泽只沉默了一秒,过后他对鬼魂狂飙三十秒的英语,对方不仅毫无反应,还慌张地捂上耳朵。
鬼魂大惊失色,以为亡命录有误,上面可没有写狄天泽生前是巫师之类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