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虫族之监狱记事>第76章

  束巨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想要离开雄虫的怀抱,可雄虫一根一根地掰开自己的手指,那种被剥离的感觉让束巨红了眼,他忍不住翻身将温格尔压在被褥上。

  “你在说什么?”束巨压低着声音,凶相毕露,“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温格尔闭上眼睛,露出脖颈,他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们如此的近,束巨双手双脚都冰凉,他感觉雄虫的心情比戴遗苏亚山监狱的天气还要难以捉摸。

  “我不会偷偷摸你了,我他么的错了。”束巨急躁地说道,他低下头咬着雄虫的锁骨和肩膀,他扯开温格尔的扣子,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烙印,“别这样,先生。”

  温格尔没有看束巨,他有点不敢看这只雌虫的眼睛。

  但他还是按照计划进行着,“束巨,我们结束了。”

  “没有!没有这回事!”束巨嘶吼道,他粗鲁地打开自己的躯体,抓着温格尔的手,企图让雄虫如一样去折磨自己。昏暗的灯光掩盖住雌虫那种扭曲而不甘的表情,他说道:“你不能这样温格尔先生。”

  “这样是为了我们好。”温格尔轻轻地说道,他放出这种任人宰割的姿态,甚至只要束巨想,伸出他的手便能轻而易举地掐住雄虫的脖子,让雄虫在窒息中失去生命。

  温格尔决定要加强筹码。

  他说道:“沙曼云会杀死你的。”

  雄虫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他看上去像是在笑,但在黑暗中这样的笑容无法被捕捉到。颤抖的睫毛下,温格尔那双被暖色光所照耀的瞳孔仿佛溢满泪水,“他也会杀死我的。”

  束巨马上意识到什么。

  他抓着温格尔的双手,将雄虫狠狠地抱在怀里。

  这句话,无论是真的假的,都给了束巨一个巨大的安慰,他甚至无瑕去注意雄虫拙劣的演技。只是驱使本能,狼狈地亲吻着雄虫的身体,胡言乱语,“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不会杀死你的。”

  他就知道。

  温格尔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那么残忍的雄虫。

  束巨永远都忘不掉,第一天见到温格尔的样子。他就是掉入狼群的羊,惊慌失措之中,却不忘帮助饿狼擦拭肮脏的爪牙。

  他一定被吓到了。

  束巨在温格尔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随后用力的吮吸,一直到那块地方发红,温格尔不得不推开自己。

  “先生,亲亲我。”束巨喘着气,他直勾勾地看着祈求着,“我想要了。”

  温格尔捂着被咬得部位,看着束巨敞开的胸脯。他猜测束巨有没有看出自己的谎言,他确信自己没有说谎,因为这四个人本质上谁也看不惯谁。

  沙曼云也确实会杀死自己。

  不过这并不是他想要和束巨分开的关键因素。

  只是个借口罢了。

  温格尔伸出手,他打开束巨的手,将自己的手指和对方一一相扣。在两掌相贴合的一瞬间,温格尔听到束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束巨便贴上来急躁地想要得到更多。

  “去衣柜里。”束巨说道:“怎么都随你。”

  温格尔亲亲他的下巴,他决定满足束巨这点小小的愿望,“那你去把取奶器拿过来。”

  束巨已经能很熟练的自己装上去。但他还是愿意把这个东西亲手交到温格尔手中,他愿意把自己身体所有的主动权、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器具的决定权都给到眼前这只雄虫。

  但他不愿意问,如果我们亲密接触,被沙曼云知道了怎么办?

  束巨也不愿意去想,雄虫为什么没有询问和担心这个问题。

  打一棍子给颗甜枣的手段,他比雄虫见得更多,挨打吃的棍子也更多。比起未来如何,束巨更愿意去品尝眼前的甜枣,他指着自己的下巴,手指上移,两根指头打开了自己口腔,舌头露出来,脸颊微红。

  “这里。”

  束巨说道:“温格尔,我想要。”

  温格尔并没有上前亲吻,他像是故意听不懂一样,只是贴着束巨的面颊在两边亲了一下。

  这种亲吻对嘉虹也可以做,甚至是礼节性。

  不够火辣,也不够激烈。

  束巨有点生气,所以他再次重复道:“给我吧。”

  他的内心依旧期待着温格尔能为自己如痴如狂,就像是他对待那位死去的雌君、嘉虹的雌父一样。

  “乖。”温格尔揉揉他的头发,束巨的发丝硬邦邦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带着点倔强和硬气,“给你,但这个。”温格尔指着自己的嘴唇,露出一丝苦涩,“再给我一点准备好吗?”

  束巨不想要强迫雄虫,但他不愿意到时候胜利的果实被抢夺。

  于是,他说道:“你要留给我。”

  他已经得到了雄虫在监狱的第一次,可人是不会满足。束巨还想要更多的,他想要雄虫热烈的亲吻,想要雄虫的目光只注视着自己,想要怀上雄虫的蛋,甚至想要……

  和雄虫组成一个家庭。

  不是以雌奴的身份,也不是雌侍,是雌君。

  束巨坚信自己不会比温格尔的前任要差,他确定自己可以做的更好!

  “你一定要留给我。”束巨在狭窄的衣柜中,和温格尔贴着彼此的躯体,他们两人十指相扣,无论是手还是更深层的地方都相互连接着。

  温格尔不动声色,一边将取奶器安排到更好的地方,一边让束巨更加兴奋起来,他说道:“好的。”

  “唔。”束巨发出长长的叹息声,他忍不住将空出的手放在温格尔的背上。雌虫哪怕再控制自己的力道,也还是在温格尔背上留下红彤彤的抓痕。想到雄虫对孩子的关心,束巨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

  “先生。”

  什么沙曼云、什么要杀了我。

  束巨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没有用了。他是个星盗,星盗真的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愚蠢……最多是没有教养又大大咧咧罢了。

  怎么办?杀了温格尔吗?可是舍不得啊。就算知道他在利用我又能怎么样呢?束巨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他利用腹部的肌肉猛地抬腰把自己钉在雄虫身上,双方都因为这个动作发出声音,又害怕被幼崽发现嘘声。

  “怎么了?”雄虫温柔的语言让束巨着迷,越是这样,他就是越痛恨着这样的自己。

  得不到的自己。

  束巨说道:“想要。”他抱地更紧一点,感受着雄虫的体温,被剧烈的运动颠簸到失去思考能力。

  得找个机会,做掉那个疯子。

  哦,对。

  如果做掉了疯子,那么那个叛徒也必须要杀掉。束巨在被填满之余,心中一片阴霾。

  那两个笨蛋应该还看不出来吧……呵。

  也是。

  我破坏的航空器,两个行外人怎么可能找出真正的原因呢?

  “怎么了?”雄虫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亲亲束巨的眼睑,“害怕吗?”

  “艹,怎么会?”

  束巨早早就清楚。这个世界是欺负老实人的。他是战争遗孤,被星盗捡回去孵化出来,做童工、做黑工,还不容易学了一点本事,被人骗得血本无归。生意被排挤,被老人打压,被客户骗,被前辈拿来扛过。

  那些人后来怎样了呢?

  被塞到炮弹里做成肉泥烟花、被榨油做成润滑生物机油、航行到中途忽然连环爆破成为宇宙尘埃、关键火拼时机器失灵被打成筛子……

  束巨喜欢被人当做傻子。

  他当然知道被看轻的滋味不好受,但他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那些出生比自己好过得比自己好的王八蛋,被千刀万剁炸成肉糜的样子了。

  不会吧。

  不会有人以为戴遗苏亚山监狱真的有笨蛋吗?

  束巨品尝着自己身上滴落的汗水,像是憨厚的獾开始施展暴力。他触摸着温格尔的手臂,再次将自己送入其中。

  先从沙曼云开始呢?还是从阿莱席德亚开始呢?

  衣柜中,一片漆黑。

  谁也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只能依稀听到,窗外的雨水越发的狂暴,在频闪的雷电之中雨水鞭子一般将整个大地鞭挞得支离破碎。雨水汇集成无数到粗大的支流,奔涌向前,最终集合成一条宽敞的巨大河流。

  远处,砂石累积成的山脉上发出一声巨响。

  翻天覆地。

  山洪,爆发了。

  *

  卓旧知道今天晚上会有山洪。

  他和普通雌虫不一样的一点,在于他超出常人的脑力。早在几次外出、几次实地勘察后,卓旧就把戴遗苏亚山卫星站附近的地形给记录下来。

  戴遗苏亚山监狱多年来的天气变化在他的心理形成数据流。如果把卓旧的脑子投屏出来,只能看到他的计算力形成庞大的水流从高耸的山间滚落,形成一道冲击力和视觉力强悍的瀑布。

  他是可怕的。

  但这又不是最可怕的。

  所有跟随者都听从卓旧的想法,他们挖了一条长长的隧道。在连绵雨季中,地下通道时不时渗透出细密的酸性水珠,这些水珠把雌虫们的皮肤腐蚀出一个一个小洞。

  卓旧在离开戴遗苏亚山监狱时带出来的微型手电筒,刚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我们要挖到哪里去?”

  “不知道。”

  “听卓部的就好了。”

  “对,听卓部的。”

  跟随者们蒙头苦挖后,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卓旧把所有人分成三班,接连不断地挖掘地道。而他自己,只是坐在洞穴口静静地观察雨水和地面积水洪流的走向。

  在山洪爆发的前一天晚上,雨忽然停了。

  “卓部。”其中一个跟随者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看到对面山头有红光。”

  那红光显然不是什么本地生物,毕竟戴遗苏亚山这种垃圾破地方草都不长,吃石头都活不下来。

  机械造物发出的红光,整个星球上除了戴遗苏亚山建筑群外,就只剩下两个人。

  普罗和克斯。

  在跟随者心里,这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忽然从稳重的老狗币变成了疯狗,逮着他们卓部狂咬不止。另外一个就更加莫名其妙了,都不认识,忽然从天而降对几乎所有的囚犯展开无差别袭击。

  战斗力来说,普罗更高一点。

  克斯虽然差一点,但耐不住这家伙是个实打实的坏胚子,什么损招都想得出来。

  卓部虽然脑子好,可身体素质确实挡不住这两个人的围殴。

  跟随者建议道:“卓部,我们要不?赶快离开?”

  卓旧伸出手,他的手和跟随者的手形成了明显的差别。

  卓旧的手,白皙纤长连写字的老茧都消退了。而追随者的手,呈现出病态的灰褐色,不仅仅是皲裂,几乎是骨骼都变得畸形了。

  因为这些天,没有工具的雌虫们,实际上手脚并用挖开的通道。

  “放心。普罗更分得清轻重。他们不会来追杀我们的。”卓旧笑了一下,他说道:“不过我们也要避难去了。走吧。”

  “卓部、哎,卓部,我们走通道吗?”追随者上前,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我们去哪里?”

  卓旧不说话,笑了笑。

  他说,“做好准备,会很热闹的。”

  想到那座建筑群中的雄虫和雌虫们,卓旧忍不住笑出声,他走在平稳又结实的隧道中,在前面是一道微弱的光线。那些追随者们一个又一个地自动站在了他的后面,不断地静默地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

  最终,他们来到了这趟旅程的终点。

  一道秘密的暗门。

  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属于卫星站的标志。可是暗门上却有看不到什么锁头,也不见密码锁的痕迹。有的追随者辨别出,他们是来到了戴遗苏亚山建筑群的某个角落中。

  “这种门,应该是某次风沙被掩埋在这里。”

  “卓部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门的?”

  “害,不然人家怎么是卓部,傻瓜。”

  “卓部就是知道啊。”

  “就是,方向和位置都是卓部在把握。”

  “所以卓部一定是早就知道这里有暗门了!”

  “我们一定能离开的。”

  不知道多少雌虫因为这个事件又一次的增强了信心。

  卓旧向前迈一步,两侧的人群潮水般分开。领头人将手电筒递给了他,毕恭毕敬地鞠躬,又退回到了队伍中。而卓旧,他的脑海中已经清晰地将这道暗门和戴遗苏亚山监狱的全地图对上号了。

  在他的地图中,一切都是灰色的,唯有雄虫的房间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所有的路线最终都通向了雄虫的区域。

  万众瞩目中,卓旧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门锁,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打开门。

  “快进去吧。”卓旧摸着自己的脉搏,数着时间,“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个一个雌虫争先恐后的进去,他们没想过那些对于自己来说可怕的保护网完全不存在。不少雌虫第一次触摸戴遗苏亚山监狱的墙壁,哪怕是曾经被关押在这里的雌虫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座神秘监狱的地下部分。

  卓旧最后一个进来,他很快地重新锁上了大门。

  他敲敲大门,确定关严实之后,招呼了所有追随者,轻轻地嘱咐道:“诸位,现在开始,一切小心。”

  “是,卓部。”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在他们说完这句话之后,可怕的声音从墙壁的另外一边传来,整个建筑被洪流抨击到颤抖,墙皮扑朔地落了所有人一声。有些年长的雌虫脸色大变,他们惊恐地寻找安全的庇护点,又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在整个星球最安全的地方了。

  他们用更加狂热的目光看待卓旧。

  “请都跟在我身后。”卓旧温柔地注视着每一个人,像是他们最亲密的家人,“不要掉队,监狱很大。”

  此刻,跟随者们已经补充了卓旧为什么会来到戴遗苏亚山监狱建筑群的前因后果。

  他们愿意为卓部奉献上自己的一切。

  他是他们的神。

  *

  几乎所有的山洪爆发都是由小到大,最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白天的时候,温格尔和幼崽都在山洪的咆哮声中紧紧相拥。在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戴遗苏亚山监狱,天空因为连绵阴雨失去了所有光线,灰色调不会给大地一丝一毫的照明。

  监狱里阿莱席德亚很小心地用3号的拘束箱子玻璃磨了望远镜片。但因为天黑和地势大变,他也没有办法判断出外面的局势。

  所有人都只能庆幸,戴遗苏亚山监狱在建造初期就考虑到了种种因素。

  他建造在山头,地基扎实,几乎和大地链接在一起,跨越五公里左右的建筑群让它不被轻易击垮。

  同样,这也有相对应的坏处。

  “这一片每年都会有山洪吗?”阿莱席德亚问沙曼云。

  沙曼云之前并不是在这块地区被流放的,准确点来说,他们四个人在被抓之前都是散布在星球的不同区域。大致的天气可能相似,但山洪这种随机触发的东西,本身就不能就季节性来解释。

  沙曼云冷漠地回复道:“不知道。”

  作为掌管厨房的雌虫,沙曼云每天和食物、水等必要生存资源打交道。他将所有储存的营养液、压缩饼干、不容易腐烂的罐头食品一一清点,皱起了眉头。沙曼云将那支炭笔拿过来,在小厨房的墙壁上划去了一个正字。

  这代表食物消耗的数量。

  雌虫可以减少食物的摄入,因为他们强大的基因构成和强健的体魄能够帮他们活下来。而负担着养育孵蛋责任的雄虫,天然没有这部分的基因。

  沙曼云在心里复习了一回雄虫基础健康学。

  他是作为战争专属医疗员被培养起来的,关于雄虫医学的知识会学,但不会学得那么精通。

  他们之前就从每天三顿减少到了每天两顿,甚至因为时间刻意地拉长,已经到了一天一顿的地步。幼崽还能偶尔喝一点束巨产出的虫奶,但温格尔是真的没有进食多少。

  供给日马上就要到了。

  谁也不知道,能把雄虫丢回来的那帮子人会不会继续提供食物。

  沙曼云挑出少量的食物,计划给雄虫做一些能吃饱的。他开始会让米和面条多泡一会儿,会让水的成分多一些。

  并不是什么缺斤少两,而是为了让雄虫在食用的时候能产生一种吃饱的错觉。

  阿莱席德亚看过来,将望远镜丢在餐桌上,他懒洋洋地说道:“还能撑几天?”

  “十五天吧。”

  阿莱席德亚心算一下,笑道:“都两天一顿了?”雌虫从椅子上起来,他捉摸着,“你不会把我们的食物也算进去了吧。”

  沙曼云不知道怎么描述。

  他将刀扎在砧板上,说道:“当时,你带走了多少。”

  “别想了,外面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找得回来?”阿莱席德亚打断了沙曼云的询问,说道:“我只是在想,我们当时是不是考虑漏了卫星站的态度。”

  温格尔毕竟已经没有可靠的家人了。

  或许,外面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他有么有后代这回事?

  “我没有算上幼崽的口粮。”沙曼云轻轻地把那些切好的蔬菜放在一边,“我不喜欢那孩子。”

  “这是束巨的事情。”阿莱席德亚想到关于赌蛋的事情,脑袋就大了,“如果卫星站已经抛弃了他,温格尔是不是会和那个罗……罗什么来着。”

  “罗耶奈。”

  阿莱席德亚说道:“哦,对。罗耶奈,就像那个小雄虫一样无人问津。”

  沙曼云不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烹饪着佳肴。他小时候曾经想过,如果喜欢一个人,自己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在某一个瞬间,沙曼云曾幻想过,把喜欢的人杀掉,吃到肚子里。

  这样,他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这可能是沙曼云努力学习厨艺的目的之一,反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擅长烹饪。他们两个人在小小的厨房中无话可谈,最终阿莱席德亚只能干巴巴地和沙曼云聊起了人工授米青的那些仪器。

  他们完工了几乎百分之七十的道具。

  但一些高精度的,比如说显微镜,是没办法复刻出来的。但是例如扩阴器、子宫张开辅助器等等,他们完成了一个基本的结构构架。

  沙曼云觉得还不够保险,但他们只是说人工授米青,而不是试管蛋。如果要做试管蛋,显微镜就更重一点。

  人工受孕,只是将处理过的雄虫米青子注射到雌虫体内,确保怀孕罢了。

  阿莱席德亚对器材无所谓。

  他关心的是这个行为产生的后果和带来的利益,以及越狱的成功率。他对沙曼云说道:“束巨迟早会做一些蠢事,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达成同盟。”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信?”沙曼云问道。

  阿莱席德亚无法继续对话。

  他们又一次把天聊死了。

  阿莱席德亚只能挽尊道:“毕竟,航空器也都坏掉了。束巨自己也说了,修不起来,除了和我们一起赌蛋,他还能怎么出去?”

  此时此刻。

  束巨正在一个废弃的公共澡堂中。他摸着公共澡堂的水管,用嘉虹的沙子将一个碗铺满,中间留一个漏斗状的凹槽。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撬开水管的一角,从水管的内部凝聚着一些被稀释过的酸雨溶液。

  戴遗苏亚山监狱的酸雨,有个特点:不会腐蚀这个星球的砂石。

  靠着这个特性,束巨顺利地收集了半个凹槽的酸雨。而水管为什么不被腐蚀,这还是因为他曾经维修过水管这种东西,亲眼所见这些水管的内部和外部都加入了大量星球上的砂石。

  唯一一个没有砂石的地方,就是他当年修缮的部位。

  束巨清楚,军雌们其实对自己当时修缮的部分做了二次填充。甚至他猜测是做了改道。他在雄虫浴室洗澡的时候,闻到水的味道,就意识到这衔接的就不是那条坏掉的水管。

  这就给了束巨一个机会。

  沿着当年的管道图走,在这个公共澡堂某些部分,刚好可以接受到一些被稀释过的酸雨。

  酸雨水、碱性肥皂、部分金属粉末……束巨眯起眼,他想到了小厨房还有一些油。

  很快,束巨就决定了要从谁开始下刀。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捡起自己的老本行了。

  爆炸。

  *

  就在阿莱席德亚和沙曼云逐渐走向了无话可谈的地步时,束巨忽然出现了。他看上去非常好,气色红润,一点都没有被恶劣天气击垮。

  沙曼云一眼就看到了束巨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印记。

  他忍不住捏碎了一把软塑勺子。

  “哦,疯子。”束巨大大咧咧地说道:“那是嘉虹的东西,你这样会让那个小崽子哭的哈哈哈哈。”

  “看上去你很高兴。”阿莱席德亚吹了一声口哨,扫视了束巨一眼。他发现束巨两手空空,身上空无一物,头发也是短短的。

  根本没有地方藏东西。

  束巨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哈哈狗屁的高兴。”他脸上的笑容快速收敛,“只是忽然想听听你们上次说的什么屁话,后半段好像没有说完吧。”

  阿莱席德亚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们圣歌女神裙绡蝶家族有非常敏锐的直觉本能。

  哪怕这种感觉非常荒诞。

  他觉得束巨很危险。

  【要赶紧杀掉】

  这个想法,一点冒出来,阿莱席德亚便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不去想它。但此时此刻,三个人都在企图把上一回撕破的脸皮捡起来,重新贴上,并且在桌子上做出一副“好兄弟”的样子你侬我侬。

  束巨可恶心坏了。

  沙曼云适应良好,毕竟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阿莱席德亚很快戴上了面具,笑着说道:“啊是的,确实没有说完……”他慢慢地把手放在桌子底下,在那摸到了用胶布贴着的刀叉。

  沙曼云果然会贴这种东西。

  不愧是他。

  “上次,我们说到了哪里来着?沙曼云你还记得吗?”阿莱席德亚说着话,快速抽出刀具。

  束巨猛地踹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阿莱席德亚的鼻子说道:“艹,手放上来!”

  沙曼云快步走近束巨,冷眼看着他。

  “哎,不要打起来嘛。沙曼云,你看束巨难得找我们来谈一次话。”阿莱席德亚笑着劝说道,手心里的刀具一闪而过,藏匿起来了。

  随后他将自己的手和手臂放在桌面上,没有衣物遮掩,手臂和双手正反面来回展示给束巨看,以此让他放心。

  “好吧。”束巨冷笑着坐下来,“条件,为什么。”

  沙曼云说道:“怀孕,越狱。”

  “老子都没吃够,你觉得你们可能吗?”束巨翘起二郎腿,他是无所谓把自己身上的战利品展示给眼前的雌虫们看的啦。但他知道雄虫有意要用自己对付沙曼云这件事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束巨都有自己的打算。

  阿莱席德亚说道:“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我们一起才有机会。”

  “呵。”被偷窥打扰到的沙曼云冷笑。

  “呵。”被雄虫分手的束巨嗤之以鼻。

  根本连肉汤都喝不到,内心已经察觉到自己出局的阿莱席德亚翻了一个白眼。他忍不住想,如果是卓旧在这里,会怎么办?

  可是阿莱席德亚再思考一下,如果卓旧在这里,还会有他们三个的事情吗?

  他拍着桌子,决定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闭嘴。”沙曼云冷漠。

  束巨耸肩。

  阿莱席德亚忍住了,“如果这个月供给日没有物资过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选择强迫小蝴蝶。”

  局面已经到了需要下狠药的地步。

  阿莱席德亚看向另外两个人,“不谈怀孕,就是说占有雄虫,你们难道不想和我分一羹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小剧场来不及了咕咕。

  今天只有7k,我发现这可能是单日的极限数字了,不然就要分章节了。

  想问一下,你们觉得作话小剧场不会太长吗?会影响到你们阅读正文吗?(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