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一下捏住牧白的手腕, 非要嘴硬。
“我是看你没地方呆，所以才……”
牧白没说话，目光落在对方下面。
陆晏：“……”
“这都是你不好。是因为你……！”他试图解释, 耳根更红，最后有些恼羞成怒, 一下站了起来, 伸手按住了牧白的头。
“你过来。”
牧白没有反抗, 顺着他的力道，漂亮的脸贴在了……上面。抬起了眼睫看他。
这样的视觉效果让陆晏都愣了一下。龙涎香的味道越发浓郁……
“这次你要听我的，听到了吗。不许……再像上次那样。”
……
天刚亮的时候，牧白就醒了。
酒店的窗帘很好，只有中间透出了一条线一样的亮光。
陆晏睡的张扬, 把大部分的被子都抢到了他那边, 但是神奇的是胳膊和腿却又都压在牧白的身上。把他当成了所有物一样抱住了。
牧白的睡姿标准的一晚上没变过，甚至双手还放在肚子上。
他眨了眨眼睛, 看着窗帘中间那一条光线清醒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的把陆晏的胳膊抬了起来。
陆晏皱起眉头，还想抱住他，手落下来的时候，床上却已经空了。
牧白换好衣服, 没有吵醒陆晏，直接离开了这里，花了许久才回到了他住的城郊。
周围的景色快速的变化。路边整齐的两排香樟树变成了地上的破旧凹陷的地砖, 推着小吃的三轮车。
牧白一直往前走，走到小区门口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住的楼层守着一堆的人。
牧白转头就跑。
那些人也看见了他。
“快追！”
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冲下了楼梯, 来到了马路上的时候，却早已经看不见牧白的身影。
他们四处搜寻, 其中一个落单的在一个狭窄的胡同里发现沐白的身影，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音，就被牧白一个手刀劈在脖子上，直接晕了过去。
附近的同伙察觉不对，冲过来的时候，却只看见了空无一人的小港。
“妈的！又被那小子给跑了。”
“就tm这个alpha最难搞。老子都不想干了。”
牧白此时其实躲在围墙的另一边，没敢出声，等他们都走了，他才再次从墙里面翻了出来，落在地上。蹭了一手的灰。
等回到原本的公寓楼的时候，牧白却又被拦住。
房东大妈看见他回来，就从躲着的房间里急匆匆地出来。
“这房子不能租给你了！”
“本来当初看你是一个单身的男生，看起来斯文又安静才租给你的，知道三天两头就有人找上门来要钱，今天还带了棍子，差点把我这窗户都砸了。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个……”
“我知道了，阿姨。”
牧白道：“给您添麻烦了。”
阿姨剩下的话都一下噎住，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她知道牧白也不容易。
牧白的养父母去世之前，他们的生意就陷入了困境，银行贷款之外，还借了一笔高利贷，本来打算马上就还上。
但是随后他们却又出了车祸。银行收回了他们的房子，但是高利贷仍旧纠缠着牧白。
牧白必须首先保证小远的医疗费，对他们只能能躲就躲。有能力的时候交一点利息。
被房东赶走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遇到，多少也有些习惯了。
牧白的行李本来就很少，他快速的收拾了一通，在手机上找出租屋的同时，还得先去医院看小远。
一进去却看见他的保温桶摔在了门边上，根本没有打开过。
牧白顿了一下，捡了起来。“我做的不好吃吗。”
牧远坐在床上瞪他。“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工作。”
“到底是什么工作，你做了一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关机。”
小远气的阴阳怪气，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牧白没再抬头，把保温桶里的菜扔进了垃圾袋里。“要是实在吃腻了我做的，不然还是从周围订餐……”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这样我也不用总是赶过来。”牧白站了起来，要把垃圾扔出去。
牧远脸色立刻变了，急忙想要站起来，“不行。哥哥……”
牧白刚打开门，听见小远摔倒了，立刻回身，把他抱了起来。
“你没事吧。”
牧远整个膝盖都青了。但是他并没有去看，反而立刻抱住了牧白的脖子，紧紧的抓住他。
“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不能不要我。”
“没有，当然不会。”牧白把他抱起来，再次放回了床上。但是牧远还是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眼眶迅速变红。
“哥，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我知道。”牧白摸他的头。
“叔叔阿姨都不在了，小远，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用担心。”
牧远低下头，眼泪一下就收了回去。他哥对他的感情从来都只是因为爸爸妈妈……
但是他此时不敢再闹了。反而靠在了牧白的耳边和他说悄悄话。
“哥，你没有谈恋爱吧……”
“没有。”
“那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干嘛。”
“真的在工作。”
“之前不是找到了挺好的工作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去陪酒。我怎么说你也不听，你根本不在乎我……”
牧白沉默了一会。他大学毕业确实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但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就算再优秀，又能拿到多少工资呢。他根本没法负担牧远的医疗费。
“不是的，我很在乎你。”
“真的吗……”
牧白垂下目光。“嗯。我答应你，只要找到能赚钱的工作，就不干这个了。”
牧远终于有些满意，佯装成小孩子一样抱住了牧白撒娇。
牧白对此还是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在关心地看着他的膝盖。
牧远痴迷的看着牧白的侧脸，越发往他怀里钻，但是却又在靠近他的脖子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
他顿时挑起了眉头。
这到底是谁的味道？
牧白最后好不容易才把小远的胳膊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坚持找医生进来给他看了一下腿。
医生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后来却又把牧白叫了出去。
“你弟弟的情况不太稳定，我们这边的建议还是加强一下化疗的频率，只是这样的话，治疗费还是会变多……”
医生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最后也是面露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离开。
“你有时间时候去缴个费，我们这边就可以开始了。”
牧白点了点头，然后却没动，周围人来人往，但没有人认识他。
牧白慢慢坐在了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伸手捂住了脸，此时才终于显露出了一丝由来已久的疲惫。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你搞什么啊。一大早上不说一声就走了。公交车又开了是吧？”
陆晏不满的声音遥远的听起来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但是却又格外的鲜活和真实。
牧白看过剧情，他知道陆晏最厌恶的事情就是联姻，因此会故意做一些事情去和家里作对，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次，他会用包.养他的这种方式。
等到陆家发现。老爷子再生气，也不能杀了自己的儿子，只能拿他撒气。他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陆晏对此恐怕也是心知肚明吧？
但牧白实在是急需用钱，他没法拒绝，只能希望他能够在陆家发现陆晏的恶作剧之前抽身。
“对不起。”
陆晏顿了一下，这小子还知道道歉啊。
牧白的下一句话更让他惊讶。
“我今天晚上还能见你吗？”
助理本来在整理文件，一抬头清晰的看见他恶魔一般的老板的嘴角翘了起来。差点吓了一跳。
陆晏冲他挥了挥手，让他离开，随后稍微背过身，对着手机道。“你不是住的远吗。”
牧白：“这次我一定很快过去。”
陆晏的笑容更明显了。
“可是我很忙，没空。”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你呢。”
陆晏嗤笑。“你就这么想见我吗？”
牧白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的声音顺着微烫的手机，直接送进了陆晏的耳朵里。
“嗯。想和你做。”
陆晏先是觉得耳朵一阵发热，然后却笑出了声音。
“我昨天晚上没让你进来，你就憋坏了吗？”
牧白没有回答。
陆晏完全没想到牧白会突然服软，老板椅都得意的微微转了半圈，恶劣道。
“等着，等我有空再说吧。”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当天晚上，一辆少见的豪车却还停在了破旧的居民楼前面。
无论是路过放学的小孩，周围的大爷大妈，几乎都出来，围着这辆车啧啧啧称奇，还有不少年轻人掏出了手机拍照。
然后他们就都看见一个格外好看的年轻Alpha上了车，最后这车才开走了。
哪怕这几天已经多少出入了几个高级的场所，牧白还是在车开进了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里的装潢多少有些晃眼睛。司机下车给他打开了车门，然后还有一个穿着讲究西服的人给他鞠躬，带他进了电梯。
牧白有些不自在，在离开的时候也给对方轻轻鞠躬示意。
“谢谢。”
顶楼的电梯打开，他直接就迈进了一个两层的巨大公寓，像是一脚迈入了另一个次元。
眼前正面对着的就是一个泳池，浅蓝色的水面波光粼粼，直接延伸到了阳台外面，鬼斧神工的和蓝天化为一体，盛起了城市的夜景。
大厅的空间与其说像是家，更像是博物馆。头顶悬挂的水晶吊灯也大的夸张，像是把一整排冰雕艺术展品叠在了一起，让人没法直视。
“傻站着干什么呢？过来。”
牧白偏过头，这才看见了陆晏从旋转的楼梯上面走了下来。
这人反而成了让他感觉最熟悉的存在。
牧白低头脱了自己有些被泡开胶的运动鞋，向他走了过去。
陆晏还站在高处，趴在楼梯的围栏上，随意的给他看自己手里的一瓶外形十分好看的洋酒，“你知道这要多少钱吗。”
牧白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陆晏没有系好的浴袍里面。
“陆先生，我洗了澡了。”
陆晏垂眸看他。“你就这么着急吗。”
牧白没说话。
陆晏这才从楼梯上下来，坐在了一排大沙发上，下巴一抬。
“那你跪下。”
牧白在地毯上跪了下来。
陆晏似乎仍旧心情不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先像昨天那样。”
牧白听话的闭上眼睛，低下头，在鼻尖闻到了浓郁的龙涎香的味道。
陆晏一直看着牧白，抿了一口酒，然后眼睛稍微眯了起来，脸色也变红了，整个人松软的陷进了沙发里面。
他刚舒服的想要抬起月要，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下按住牧白的手腕。
“你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擅自……”
牧白抬起了脸来，嘴唇有些红。“但是这样陆先生s的很慢。”
“什么？”
牧白的语气实事求是，“陆先生还是后…更敏g。”
“呃……！”陆晏突然抖了一下，浑身迅速的红了起来。
“而且只有被粗暴的对待的时候，反应才是最好的。”
“你tm胡说什么？”陆晏一下炸了，脸气得更红了。
他怎么可能……
“停下……！唔……”陆晏去扯他的手，手里的酒杯都突然落在了沙发上。
“陆先生没觉得吗。”
“呃……”陆晏仰倒在了沙发上，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急促的呼吸，手扯着牧白的T恤，却又僵着没动。
“我……”陆晏满脸通红，睫毛颤抖，一下咬住了嘴唇，把脸埋在了沙发里面。
md……
酒水顺着沙发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把下面的地毯都弄湿了。
牧白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天亮还有八个小时。努努力的话……才能多赚一点。